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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里读书之旅:探索《历史的技艺:塔奇曼论历史》

时间:2023-07-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在1937年的马德里,古老的童话有了新的版本。不过,马克思主义在马德里战时文学中只是冰山一角。第三师训练所在的埃斯科里亚尔,士兵图书馆有各种各样的书,上自荷马,下到埃莉诺·格林,后者值得一提的代表作是《爱的哲学》。她招呼出租车,还穿晚礼服,这两件事在今天的马德里就像石器时代一样久远。

马德里读书之旅:探索《历史的技艺:塔奇曼论历史》

“这样一来,穿靴子的猫就让磨坊主的儿子变成了侯爵,还娶到了国王萨克斯十三世的女儿紫墨水公主。不久后,国王因为吃到了一块珍珠做的米饭布丁而驾崩,磨坊主的儿子继承了王位。但他信守对猫的诺言,发布谕旨把国家交给了工人。于是各行各业的工人开始组成议会,为共和国选举了总统。他们把王冠交给了全国的牙医,让他们用金子穷人补牙。”[1]

在1937年的马德里,古老的童话有了新的版本。《小红帽》也一样,也带上了战争的痕迹。她成了巧克力厂的工人,在悲惨的结局之后,她的一众工友杀死了大灰狼,把它所有有权有势的朋友都永远赶出了国家。不过,马克思主义在马德里战时文学中只是冰山一角。在文化民兵(Cultural Militia)的努力下,部队像迅速学会打仗一样快速地学会了阅读,他们的文学口味相当驳杂。第三师训练所在的埃斯科里亚尔,士兵图书馆有各种各样的书,上自荷马,下到埃莉诺·格林,后者值得一提的代表作是《爱的哲学》。在他们中间,还有柏拉图、索福克勒斯、圣奥古斯丁、斯宾诺莎、弗朗西斯·培根笛卡儿、马基雅维利、莎士比亚卢梭康德维克多·雨果、陀思妥耶夫斯基、马克思、亨利·乔治、弗洛伊德、儒勒·凡尔纳列宁高斯华绥、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多斯·帕索斯、加西亚·洛尔迦、辛克莱·刘易斯

在后方,战争对印刷品的影响随处可见。格兰维亚大道上的大书店黑灯瞎火,因为所有窗户都被沙包堵上了。但借着微弱的光线,你还是能在前排桌子上窥见西班牙内战文学的光辉。书价惨淡,所以它们大都是些平装本和小册子,封面生龙活虎地配以高举的拳头、破碎的锁链和爆炸的炸弹。火海中的格尔尼卡宣告这是“法西斯的火炬”;马克思的大胡子绵延于数不清的书上;西班牙工人穿凉鞋的脚踩碎了纳粹的勾十字斯大林的画像被高举到空中,征服者的机群飞行其间;列宁用拳头砸着桌子;倒下的无政府主义运动英雄——布维那文图拉·杜鲁提,号召着他西班牙的同志走向胜利。大部分士兵买的就是这些书,战壕是萌发政治求知心最肥沃的土壤。

后排的常规书架仍然还在展示,也仍然被人光顾。你可以在那里找到西班牙语的普鲁斯特的《盖尔芒特家那边》、托马斯·曼的《魔山》、奥尔德斯·赫胥黎的《对位》,还有H·G·威尔斯、皮埃尔·洛蒂、奥斯卡·王尔德、杰克·伦敦的作品集,最后一位是最受欢迎的。

二手书就在书摊和街上的手推车上卖。战争文学还来不及沉淀到二手书市场,内战在这里被遗忘,这些书摊就像是位于纽约的第四大道或者第五十九街。你在这里找到的主要是廉价小说、侦探故事和墨西哥的“西部小说”。埃德加·华莱士、E·菲利普斯·奥本海姆、S·S·范·戴恩以及詹姆斯·奥利弗·柯尔伍德傲居这一翻译书领域的前列。我亲眼见到有两本关于俄国的书,但远称不上潮流。一本封面是列宁,是哈辛托·贝纳文特的《桑塔·罗琪亚》(SantaRusia)。另一本是安娜·维罗波娃的《罗曼诺夫王朝的荣耀与衰亡》,“是沙皇皇后的最爱”。

报刊亭老板需要时时搬家,因为在炮弹纷飞的时期,他不可能在固定地点做生意。报纸和杂志都摆在人行道上或者肥皂箱里面卖。一开始你会惊讶,怎么还有用光滑纸印刷的电影、时尚、喜剧、艺术等杂志。仔细看看,你就发现它们都是战前的过期刊物。老板会告诉你,所有的光滑纸都是进口的,现在已经搞不到了。《电影世界》(Cinelandia)1936年7月的封面上装点着凯瑟琳·赫本的肖像,这是西班牙还在出版的最后一种电影杂志。

在这个奢华的地方,我还看到了一些薄薄的、文笔生动的周刊,都是战时涌现出来的,分别对战争的各个方面做了风格鲜明的描绘。一些是政治性的,一些是讽刺性的,一些是以图为主,一些是文学化的。纸张很差,墨水也有怪味儿,印刷常常歪七扭八,但文字很有活力。漫画家笔下的常客就是长着德皇威廉一样胡子的德拉诺将军(Queipo de Llano)和他的酒瓶。人们说他是“地铁里的狮子”,因为他总是喜欢殿后。他经常在麦克风前摇来晃去。他在塞维利亚的夜间广播应该被画家在画作里开涮。(www.xing528.com)

摄影师来说,这场战争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凹版印刷的周刊《科洛尼克》(Cronico)的系列摄影“地中海的血与火”描述了英国油轮“伍德福德”号被鱼雷击沉的景象,足以让《生活》心生妒意。就连连环画都有了战争意识。“塔德奥·博甘特先生,一个讨厌的法西斯”的可怕故事每周上演,配上押韵的文字和搭调的颜色。

就算战争已经渗透进了90%的报纸内容,仍有一些版面未被侵扰。在一份新办的周刊里,在《共和政府军的非凡纪律》《巴伦西亚的新工人研究所》两篇文章之间的,是一篇连载小说——《玛丽昂:非少女、妻子和寡妇》。玛丽昂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招呼出租车,还穿晚礼服,这两件事在今天的马德里就像石器时代一样久远。每天的日报也有一角留给战争之外的世界。希洪被围、涅格林医生在日内瓦发言、逃生和食物问题、第五纵队的阴谋、全国劳工联盟(CNT)和劳工总会(UGT)的骂战占据了每天的新闻和评论专栏;但你翻开《自由报》(ElLiberal)的末版,仍可以发现一些热情洋溢的启事:“单身女士,愿结识有品位、有学历的男士。”“男士,38岁,修养好,收入高,愿结交30岁到35岁非高个的善良女性,不为婚姻。”这就是马德里。在四面围城和炮火连天的时节,生活的常态已被摧毁,但生活的旧轮依然徐徐前进。生活在迫不得已的地方屈从于国内的战争,但在可以喘息的地方,却依然连接着过去。

刊于《国家》,1937年11月6日。

【注释】

[1]《格林童话》中《穿靴子的猫》以猫巧施手段让磨坊主的儿子娶到了公主为结束,此处则是“故事新编”。——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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