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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幕路斯:神话时代与罗马建城》第二章:卡德摩斯引入拼音字母

时间:2023-08-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铭文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书写方式,一种是符号,另一种是拼音字母。该铭文意指,在某一场骚乱或暴动,国王使这四个城的首领身首异处。下面我们来看看第二种书写方式——拼音。自卡德摩斯把拼音字母引入希腊,迄今为止,欧洲的所有国家几乎都采用了。拼音一词源于希腊一个指示声音的词。拼音字母并不直接指代物体本身,而是指代发声。

《罗幕路斯:神话时代与罗马建城》第二章:卡德摩斯引入拼音字母

精彩看点

两种不同的书写方式——埃及象形文字——玛雅人的记录方式——象形符号的任意性——象形符号的优点——象形符号的含义更容易理解——两种书写方式的比较——拼音文字起源的不确定性——战争概念的两种表示方法——拼音书写的巨大优势——卡德摩斯的字母表——字母引入时遇到的困难——不同的书写方法——书写技艺在初期不常用——抽签的故事——其他例子——莎草纸的发明——卷——墨汁——赫库兰尼姆城遗址出土了墨汁——埃及象形文字的最新发现——埃及象形文字的例子——对符号的解读——摩西在埃及

在当时的社会里,人们沟通思想、交流观点主要依靠铭文。铭文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书写方式,一种是符号,另一种是拼音字母。这两种书写方式通过一般特性来区分。实际上,每种书写方式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各不相同,我们之后会专门谈到这一点。

符号是通过形象而不是通过词语来表达某种思想或指示某个事物。举一个特别生动的例子来说明符号这种书写方式。在教堂建筑装饰中,人们经常能看到的某种代表神的形象。它通常是代表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中间有一只眼睛,象征神的全知全能。这样的形象所传达的显然是某种思想而不是某个词。人们可能习惯用耶和华、上帝、神或其他指代至高无上全能者的词或词语来尊称该形象。

从古至今,各民族最初用铭文记录史实时都用这样的符号。一开始,因为雕刻技艺拙劣,所以这种用来呈现整个场景的铭文的雕刻非常严格。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开始用其他替代物取代这种全景呈现。最终,形象符号书写演化为象形符号书写。在象形符号中,有些符号是固定的,有些是任意的,但它们指代的都是某种思想或事物,而非词语。人们通常称这些符号为“象形文字”(hieroglyphics)。但是从严格意义上说,“象形文字”这个词不能算作具备辨识性的符号,因为当今的人们已经确定很大一部分象形文字其实是属于我们在这里讨论的第二类,也就是说,它们大多代表的是词的音节,而不是某种思想或事物。

在古代的象形符号系统中,有些情况下人们所选用的符号与它所指代的东西的形状有一些天然的相似性,而有些符号则完全随意。比如,一个狮子状的权杖意指“国王的权力”;两名武士,其中一个手拿盾牌,另一个手持弓箭靠近前者,意指“战斗”。实际上,直到今天,我们依然会在地图上标记类似于我们提到的后面这种符号来表示战争。

古代玛雅人的书写符号就是象形符号,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指代物。人们会用一棵树、一件生产工具或是其他一些简单的物件来分别代表“城”,这样就很容易区分了。譬如,在他们的铭文当中,有一个代表国王的符号,这个符号前有四个头颅,每个头颅上都标有我们上面讲到的“城”的符号。该铭文意指,在某一场骚乱或暴动,国王使这四个城的首领身首异处。

在象形符号系统中,尽管很多思想和事物都可以用那些和所指或多或少有些相似性的符号来呈现,但在很多情况下,符号的选用是非常随意的。譬如,通常指代美元的符号$,它常常作为一个前缀放在数字前面表示钱。这个符号就属于象形符号,也就是说,它意指某种事物而不是一个词语。数字1,2,3……某种程度上也属于象形符号,也就是说,它们意指数字本身,而不是数字所代表的词语的声音。因此,尽管欧洲不同国家的人对于数字的理解是相似的,但他们的读法却各不相同。英国人、西班牙人、德国人和意大利人读的时候发声都不一样。

这种象形符号书写系统有一些不容忽视的优点。它直截了当,而且比词语传达的意义更丰满。尽管在某些方面它表达的象征意义可能含糊不清,但在其他方面就不会这样。譬如,在一份报纸的广告栏里,一张房子、轮船或机车发动机的简单图片就是一种象形符号。它比任何字母组合都更清楚更直白更迅速地传达出其意义,使人们一目了然地知道下面是一则关于房屋、船或者铁路的广告。同样,古代刻在纪念碑和具有纪念意义的石柱上的符号也比文字更容易向路人展示君主参加的某次战斗、发起的某次战争,某次战役期间的行军路线图以及君主的丰功伟绩等。

象形符号书写系统的另个一优点是,符号的含义比文字更容易解释和记忆。在任何一种语言中,认字既耗时又费力。一般说来,这种学习必须紧紧着眼生活,否则永远学不会。因此,如果玛雅纪念碑上记录国王镇压叛乱并砍下四个首领的头颅的符号用文字来呈现,那么这个国家的普通民众就很难理解这些信息。如果制作铭文的雕刻家向公众逐字解释这些铭文内容,那么他还没讲到结尾,就忘记了前面的内容,也就是说,他们永远都无法把自己学到的东西传播给其他人。然而,雕刻家在国王的符号之前画了四个头,每个头都有一个与之相匹配的“城”的符号。于是,这些符号就成为信息的聚合,使人一看就懂。哪怕是最蒙昧的未开化之人,也很容易理解其中的含义。一旦他们理解了,他们就再也不会忘记,而且他们还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这些信息完整地解释给像他们一样蒙昧的人。

象形符号系统的拓片

乍一看,符号书写体系貌似要比我们现在使用的书写体系更简单,因为在符号书写体系中每个想法或者事物都能用单独的符号来表示,而在我们现在使用的书写体系中,有时一个词就要用到许多字母,甚至多达8个或10个字母,并且这个词只代表一种事物或一个想法。虽然符号书写的简易性特别明显,但一旦广泛投入使用,就会变得极其复杂和难以理解。固然每种观点都只需要一个符号就可以表示出来,但把观点谈清楚,把事物说明白,就需要许多符号,而这些符号之间又少不了连接性的符号。于是,这些符号很快就“迷失”在各种错综复杂的细节里。同理,用符号制作的铭文更容易理解和传达的优势也不复存在,因为如果没有人解释、说明,铭文是难以理解的。铭文一经解释,就很容易理解和记忆,但如果铭文表达的是全新的内容,那么人们理解起来就会非常困难。因此,符号书写体系只适用于交流已有的知识,而不适用于交流新知识。

下面我们来看看第二种书写方式——拼音。自卡德摩斯把拼音字母引入希腊,迄今为止,欧洲的所有国家几乎都采用了。拼音(phonetic)一词源于希腊一个指示声音的词。拼音字母并不直接指代物体本身,而是指代发声。譬如,用两种不同的书写方式描述一下两军作战的场景,一种会用到“交叉的剑”这种符号,另一种会用到战争(battle)一词。这两种都属于铭文的记录方式。第一种是用剑柄(handle)指代战争。第二种battle一词的首字母b代表双唇的挤压,该字母引导我们来发battle一词的音。因此,一种代表符号(symbolical),另一种代表拼音(phonetic)。

正如上面这个简单的例子所表明的那样,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两种书写方式,其特点都是真实的。符号书写只需要一个符号就可以表达一种观点,而拼音字母则至少需要6个字母。乍一看,这似乎表明符号书写具有比较优势。但是经过一番推敲我们发现,所谓的比较优势是不存在的。对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书写来说,一个符号只能指代一种想法,该符号本身及其组成元素并不能帮助我们认识其他符号;但在任何一门语言中,要想自由充分地交流观点,描述对象,需要50——100000个词,也就是说,我们迈出第一步虽然简单,但事物必然会走向错综复杂。尽管battle一词中只有6个拼音字母(character),但每个字母都是可以重复利用,从而用来表达数以千计的思想。事实上,大多数语言必需的拼音字母都只有24个,所以我们从battle一词中所看到的只是整个知识体系的一小部分。因此,就字母的叙述能力而言,拼字可以利用字母的组合来阐明人类想要传达的任意一种想法。

象形符号书写系统是在何时、以哪种方式过渡到拼音文字的呢?这至今仍然是个谜。在希腊和罗马的繁荣时期,一些博学之士仔细研究了东方许多国家的文字记录。他们发现,他们找到的所有文字记录用的都是拼音字母。这些拼音字母的字母表(alphabets)在名称、顺序甚至形式上都非常相似,这似乎强烈暗示了拼音文字的发源地。遗憾的是,所有试图确定拼音字母起源的尝试统统失败了,因为卡德摩斯将拼音字母从腓尼基或埃及引入希腊已经是最久远的记录了。

卡德摩斯引入希腊的就是下面的表格中所呈现的字母,表格分为三列,第一列是用希腊语写成的字母,第二列是这些字母的希腊名,第三列是现今使用最广泛的英语字母。通过表格我们可以看出,这些字母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虽然卡德摩斯引入的字母表比其他任何一种象形符号的优势更突出,并且能实现口语的准确性,但其实际投入使用的过程非常缓慢。首先是因为字母本身非常难写,而且写好之后读出来也很难。还有一个原因,字母传入过程中,适合书写的材料(suitable materials)找不到。用凿子(chisel)和槌(mallet)在大理石表面凿字母既耗时又费力。为了减少劳动量,古代人们造出了黄铜板(brass)、纯铜板(copper)、铅板(lead),甚至木板(wood)。然后他们用各种工具在上面刻制铭文。显然,这种书写方式的适用范围非常有限:记录的内容较少,因为这时用的字母也少,譬如登记簿或纪念碑。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用黑墨(black dye)将字母在“光滑表面”书写的方式传入了罗马。起初,罗马人会在兽皮上写,使用的墨取自一种鱼分泌的彩色液体。虽然这种书写方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速度还是很慢,而且材料昂贵。过了很久,随着新的书写技术出现,连贯的创作变成了现实。据说,卡德摩斯来到希腊的时间是在公元前1550年,但直到公元前650年,也就是900多年后,希腊人才使用新的书写技术来记录律法。

在900多年的漫漫岁月里,人们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书写的活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段时间创作的诗歌和口述文学没有任何一个提到这点。譬如,《荷马史诗》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纪念碑或墓碑上的铭文。如果诗中所述故事是真实的,加之拼音书写已经广为人知,那为什么应该在很多场合出现的碑文却统统没有出现?如果故事是虚构的,那么虚构的铭文应该存在。譬如,一位船长的船上载有许多货物,但他没有登记这些货物,而是记在了脑子里。还有一个更让人震惊的例子。据说,特洛伊城举行了一次竞技活动。为了确定谁与一个特洛伊勇士决斗,来自希腊各城邦的首领决定使用抽签法。签是用能够做标记的物质制成的。一切准备妥当后,这些签就会发到各城邦首领的手中。然后各位首领都会在签上标注记号,并且分别记住自己所标记的符号。这些签会被收集到一个帽盔(helmet)中,接着交给令官(herald)。令官会不停地摇动帽盔,直到有个签掉出来,此时其他签都还在帽盔中。被摇出来的签是哪位首领的,特洛伊城主就会命该首领去和特洛伊勇士决斗。(www.xing528.com)

在执行环节,令官摇出签后会把签从地上捡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签是谁的,所以要拿给所有的首领看。最后,一个叫埃阿斯的首领认出了这个标记,然后就奉命去决斗。现在假设一下,如果那些首领们会书写的话,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签上面,而不是在上面标记一些空洞的符号。如果那个时代书写的技艺已经很普遍,那么在公众场合书写就应该很常见。即使他们不能熟练地书写,也完全可以让文书(secretary)或者抄书吏(scribe)代写。有学者仔细研究《荷马史诗》后,得出了结论:他们认为,《荷马史诗》中的故事在人们还未掌握书写技艺的情况下,由口头形式创作和传播。这些故事通过说唱艺人的口述代代相传,直到书写的技艺被人类普遍掌握,才最终被永久地记录下来。

埃阿斯与特洛伊勇士决斗,约翰·弗拉克斯曼(John Flaxman,1755——1826)绘于1795年

莎草纸[1](papyrus)传入希腊前,希腊人似乎从未将写作技艺运用到个人的日常生活中。公元前600年,莎草纸传入希腊,那时法律刚刚确立。和写作技艺一样,莎草纸也是从埃及传入的。莎草纸是由纸莎草制成的。纸莎草是埃及的特产,在尼罗河近岸的浅水里长得特别茂盛,能长到大约10英尺。莎草纸取材于这种水草的内衬皮(inner bark),也就是茎中的薄皮(thin sheets)或膜(pellicles)。莎草纸的做法如下:首先从纸莎草茎中取出薄皮,接着将薄皮平铺到一张木板上,然后往上继续叠一层薄皮。薄皮已经在水中泡过,所以叠放的两层薄皮会粘在一起。人们将之压平,并放到阳光下晒干。之所以叠放,是因为这样可以增加莎草纸的密度,而如果平放的话,那么黏在一起的纸莎草纤维(fibers)很容易断裂。莎草纸晾干、抚平后,人们就可以用芦苇状或者羽毛状的笔在上面写字撰文了。

在制作书籍的过程中,长条形卷状的莎草纸很常用。人们把它挂起来,就跟挂地图似的。写字时可分栏,每栏就是一页。阅读时,两只手分别握着莎草纸的两段,这样一来,中间部分就可以读了。当然,随着阅读的持续,书的一端要不断地展开,而另一端要不断卷起。依照这种原理,人们后来制出了羊皮纸(parchment)。

古人制作羊皮纸

在现代书籍中,有个术语——“卷”(volume)——常用到。它恰恰起源于古人在长条形卷状莎草纸书写的协管。与最初的书写方式相比,长条形卷状莎草纸的书写更方便了,但与现代书写方式相比,那还是现代书写方式更受欢迎。那个时代的书卷在粗木棍上,既结实又紧密。粗木棍要比书长,而且两端会打结,从而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莎草纸或者羊皮纸的边缘。用羊皮纸包住整卷书已经很时兴。羊皮纸的外面清楚地写着书名。赫库兰尼姆城遗址[2]就出土了不少这种质地的古书。

用于书写的墨汁由多种有色颜料调制而成,通常是黑色,但有时是红色或绿色。黑色墨汁由灯灰(lampblack)或者骨炭[3](ivory black)制成,类似于现代人画画时会用到的那种。赫库兰尼姆城遗址出土了古人使用的砚台(inkstands),其中一个砚台还有墨汁。尽管墨汁太浓了,用笔写起来不太流畅,但还能用,这有可能得益于优良的颜料的浓度。

然而,这种莎草纸卷或羊皮卷仅用于记录那些需要长久保存的重大事件。日常生活中常用到蜡板或其他类似的材料。人们使用笔在蜡板上写字。笔头是光滑的圆状。写字的人想抹掉蜡板上的任何一个字母,只需弄平该字母所在的那块蜡即可。

古人用笔在蜡板上写字

以上就是写作技艺在希腊的兴起和发展的状况。至于卡德摩斯引入的拼音文字到底是起源于埃及还是地中海东岸,现在尚无定论。一直以来,人们认为拼音文字的书写方式不可能源于埃及,因为古埃及纪念碑上的铭文使用的都是象征符号。整个埃及没有留下任何拼音字母的痕迹。然而,本世纪人们发现大部分埃及象形符号都是表语音的,也就是说,几个世纪以来,那些证明象形文字是具有象征意义的表意符号的尝试都是错误的。尽管象形符号大都意指动植物,但它们不意指某种观点,而是意指发音和词语。这就意味着,尽管这些符号和卡德摩斯引入的字母在形式上差异很大,但其本质上非常相似。为了使读者理解到位,我们下面会以埃及出土铭文为例来讲解。铭文的内容与埃及托勒密王室出现频率较高的公主克莉奥帕特拉有关。我们会用现代阐释者专用的符号将意指公主名字的铭文标记出来。然后就可以看到,尽管符号的雕刻技术拙劣,但还是能够依稀看清克莉奥帕特拉这个名字。

如果可以把这些象形符号称为字母,那么人们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铭文中的字母是不规则排列的;字母a在某些铭文中意指“鸟”,在其他铭文中却另有他指。每处铭文的末尾都有两个无法用字母标记的符号,其中一个符号似“蛋”(egg),而另一个符号是半圆(semicircle)。据说,铭文中最后这两个符号意指“君主的性别”。这两个符号在纪念法老的铭文里出现过多次。这些都是表征符号,而其他符号是表音符号。

身穿华服的克莉奥帕特拉

因此,当字母符号能够发挥口语词汇的功能时,书面语就形成了,而古埃及语很可能就是这样兴起的。之后,这种字母符号传播到地中海东海岸国家。后来。那里的人们创新出一种比埃及象形符号更为简单的符号,使书写变得更方便。摩西早年在埃及度过,他又是埃及人中最博学者。因此,摩西很可能在埃及时就已经掌握了写作的技艺。

无论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无论字母符号的早期历史存在怎样的不确定性,起码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字母符号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这种字母符号及其伴生的雕刻技艺,是人类力量的最完美、最极致的体现。通过字母符号,语言焕发了生机,诞生了力量,从而使人类创造了历史。同时,文字将历史传播到各地,人人可以述说,代代可以相传。

【注释】

[1]莎草纸是古埃及人广泛采用的书写载体,用当时盛产于尼罗河三角洲的纸莎草的茎制成。古埃及人将这种特产出口到古希腊等地区,深深地影响了文明的进程。——译者注

[2]赫库兰尼姆是意大利古城,维苏威火山爆发后,将其掩埋。——译者注

[3]骨炭是把兽骨密闭,加热、脱脂所得的活性炭。——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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