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黎族土陶的分类与现代陶瓷工艺的创新与发展

土陶（图5-1）是黎族人生活中最常见也是最常用的一种器物，盛水、储物用的各种罐类，煮菜用的锅，蒸饭用的甑，酿酒用的蒸酒器，吃饭用的碗、钵，泡茶、煮茶用的茶壶、茶杯，等等，都是用陶土制成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陶器是有着特殊意义的祭祀用品。总之，陶器在黎族日常生活中曾经起到过重要作用。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冲击，很多新型的材质被不断开发出来，在很多家庭中代替了这种原始的土陶器。然而，仍有一小部分的家庭依然坚持使用这种陶器，或是出于长久以来的习惯，或是出于旧有的情怀。

图5-1　黎族土陶

最早的黎人制作土陶是为了使用，所以很多陶制品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器物。它们造型朴素，实用性强。在对黎族各村寨每家每户的走访后，笔者将黎族的土陶器大致分为以下几种：一是高度较高腹腔圆润的陶器；二是基本呈半圆形的体积较小、方便使用的陶锅、陶钵、陶盆、陶碗、陶杯和壶类；三是基本呈半圆形的体积较大，一般用来盛水或米的陶缸、陶瓮；四是略呈葫芦状的蒸酒器、蒸饭器（又名陶甑），器型中段有带孔的底；五是陶网坠、陶弹丸（现在已很少见了）；六是有着特殊意义的祭祀用品。

土陶罐是黎族土陶中数量最大的，且种类较多，形状大小不同。按用途对土陶罐进行分类，常用的有盛水罐、盐罐、酒罐、油罐、糖罐、腌菜罐等。但很多黎族陶罐的功能并不是单一的，具有很强的适用性，既可以用来装水，也可以用来装粮食。黎族土陶罐中造型变化主要在颈部和腹部，其中最多的是鼓腹、短颈、厚唇、有一定深度、看上去敦实厚重的造型，有的还会专门配有盖子。目前，仍有一些土陶罐在黎族的家庭中发挥着它的贮藏功能，主要是用来盛米。在农村，很多人家喜欢在米缸贴上“福”字，以示招财纳福，他们认为福到运气也到，希望这样可以招财、聚财。有一些体积相对较小，造型更为秀气一些的陶罐被放在厨房里用来装盐。在整个考察过程中，笔者也只是在保突村羊败亮阿婆家中发现了这样一件。还有一类是肩部略宽而腹部较小，在人的视线所及的壶罐的腹部上半部膨圆而下半部收束侈口，相较前一类更高些、细些。这类器皿大多用来装酒，小口会使酒香不易挥发，造型也更加优美。还有一类是仅用来腌菜的泡菜坛，两头小、中间大、坛口外有坛沿，为封口的水槽，目的是为了密封，隔绝外界空气，防止细菌入侵。这类器型显然是受到汉族陶器造型的影响。最后还有一类敞口整个罐身由上至下缓慢扩张，略微成弧线，在接近底部时直线向内收，一般底部的面积会比口部略小。这类器皿在黎族的日常生活中一般用来装盐巴或其他食物，因为口部较大双手取放物品可以相当轻松。

土陶锅（图5-2）摸起来质感粗糙，造型也比较朴拙，和普通的铝锅造型略有差别。一类是炖锅，较深，鼓腹，有一定的容量，土陶锅的气孔一般较大，耐高温。一般入锅的食物用大火烧开后，再转为小火慢慢焖煮。这时会从盖子的边缘飘出浓郁的香气，待汤汁收得差不多时，方可打开锅盖，盖纽是模仿牛角的形状，同时也是为了方便使用。另一类是煮锅，敞口，较浅，一般用于日常煮菜，菜熟了后可直接端上饭桌食用，既是炊具也是餐具。

图5-2　土陶锅

在黎族的土陶制作中，土陶壶（图5-3）的制作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为了适应现代生活而制作的。笔者在昌江黎族自治县石碌镇保突村看见了当时已经制作好的土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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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3　土陶壶

随着近代工业的发展，土陶碗和土陶杯（图5-4）已经逐渐淡出了黎族的日常生活，制作这一类器皿也逐渐减少，笔者只有在昌江黎族自治县石碌镇保突村看见了制作土陶碗和土陶杯的，而土陶杯的制作是为了搭配制作出来的土陶壶成套，体量不大，高约5厘米，口径7～8厘米，上大下小，呈斗笠状。

图5-4　土陶杯

土陶缸器皿比较大，用来储水或者盛粮食；土陶瓮体积小，跟罐子差不多大。现在由于编织袋的普遍使用，很多家庭已经不使用缸或瓮盛粮食了，仅用来储水。一般用土陶制作的缸或瓮储存的水会比较清凉。黎族生活在热带地区，终年高温，当地人一般打出井水倒入土陶缸或土陶瓮中，干完农活回家后便直接从中舀出清凉的井水饮用，以达到降温效果。近些年，由于冰箱成为各家各户必备的家电，土陶缸、土陶瓮逐渐淡出黎族人的生活中。

在现代黎族人家的生活中，蒸酒器有时还常常被拿来使用。这与黎族人喜好饮酒有一定的关系，大多是自家酿的低度米酒、番薯酒和木薯酒等。而用山兰米酿造的酒则是远近闻名的佳酿，常常是作为贵重的礼品。土陶制的蒸酒器，呈葫芦形，中间分段，分布3个扁形的孔，泥片略微向上翘起，使受热均匀，有流口（略矮一些），方便在蒸馏时使酒流出使用时只需将果子或大米洗净晾干，置于陶器的上半段中，再将其放置在锅上蒸，蒸出的酒会自然顺着流口流出，流到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之中。这样做出的酒度数并不高，但是口感香甜、润滑。果酒的造价并不高，笔者在保突村买到的甘蔗酒每千克3元人民币。户主还十分热情让我们喝了个痛快，走时还送了自家种的香蕉，可见黎族人的热情好客时时刻刻地体现着。

陶甑为陶制炊器，俗称“蒸饭器”，葫芦形，中间偏下部分段，分布大小均匀的圆孔，根据蒸饭器大小的不同分为24孔或36孔。使用时，向锅内注入一定量的水，将其置于其中，一般会垫上一层纱布，以防米粒从圆孔中落下。目前，土陶甑是黎族生活中除了陶锅外使用频率较高的土陶制品。尽管黎族各村落制作的土陶甑在外形上略有差异，但总体看来基本是大同小异。黎族地区盛产香糯米，用土陶甑焖出的糯米饭更有“一家饭熟，百家闻香”的赞誉。有时黎族的妇女还会把猎获的野味、瘦肉加少量的盐一起混入香糯米中用来招待宾客。现在黎族的很多村落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多保留着传统的生活习惯，依然偏好使用这种土陶甑来做饭。而遇上过年过节或是婚嫁节日时，则家家户户都会拿出珍藏的土陶甑做出满满的、香喷喷的糯米饭。

黎族生活中有一部分祭祀用品是用土陶制作的，数量并不多，却形态各异。造型基本上来自黎族的古老传说，有牛头鱼尾、人头鱼尾、蛙纹蛇耳鱼尾瓶等。现在这类土陶在三亚市天涯镇布曲村的黎族村寨里制作最多，大多是黎族人自己买回去供奉，只有少数外地人会因为感兴趣而买回去的。

土陶网坠和土陶弹丸是黎族人民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土陶网坠用于捕鱼业，作用是结在网的下端，使网下沉。早先的黎族居住群靠近江河，更多的黎族人从事捕鱼业。由于黎族地区经济落后，铁制的网坠并不能得到广泛的使用，而这种用泥土烧成的网坠被大多数家庭所使用。土陶网坠表面光滑，中间有一横凹槽，两端各有一竖凹槽。凹槽的作用是便于固定渔网，使用越久，凹槽则越深。土陶弹丸是狩猎时所用的远射工具，形状为圆球形，表面光滑，大小不等，直径为2～4厘米。现在生活中，这两件古老的工具已不再使用于黎族人的生活中，但它们见证了黎族人古老的渔文化和狩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