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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陶谟:天下国家之本在身,修身为始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张居正讲评谟,是谋议。这一篇书是史臣记皋陶所陈告于帝舜的谋议,故名为《皋陶谟》。原文曰若稽古,皋陶曰:“允迪①厥德,谟明弼②谐。”大抵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皋陶陈谟,必始于修身。皋陶既陈修齐治平之谟,复推广其未尽之旨。禹闻皋陶之言,因嗟叹而未深然之。皋陶将推衍知人之谟,先叹美说道:“人才固未易知,而观人亦自有法。彼人之才性中和而不偏者,皆谓之德。总言此德之见诸行事者,凡有九

皋陶谟:天下国家之本在身,修身为始

张居正 讲 评

谟,是谋议。这一篇书是史臣皋陶所陈告于帝舜的谋议,故名为《皋陶谟》。

原文 曰若稽古,皋陶曰:“允迪厥德,谟明弼谐。”禹曰:“俞,如何?”皋陶曰:“都!慎厥身,修思永。惇叙九族,庶民励翼,迩可远在兹。”禹拜昌言曰:“俞!”

【注释】

①迪:用。②弼:辅弼,指臣下。张居正解为救正过失为误。③昌:美。

今译考寻古代的传说,皋陶说道:“诚信地遵循尧的盛德治理国家,君主决策明确无误,群臣也就同心同德,团结一致了。”大禹说:“是啊!怎样做到呢?”皋陶说:“啊,要诚恳谨慎地加强自身道德修养,要从大处着眼,长远考虑,宽厚有序地处理好近亲的关系,从而使他们能辅佐你治理国家。由近及远,从自身做起。”大禹非常佩服这种高明的见解,赞美说:“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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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若,是发语辞。允迪,是实践。谟,是陈说道理。明,是明尽弼,是救正过失。谐,是可否相济的意思。思永,是思虑长远。惇是厚。庶明,是众贤人。励翼,是勉励辅佐。迩,指家国。远,指天下。史臣说:稽考古时,皋陶曾陈谟于帝舜,说道:“人君不患臣言之不尽惟患己德之未修。为君者诚能躬行实践以修其德,真真实实的要做圣君,无一毫虚假间断,则其臣知君必乐于闻善,而所以为之谋者,有知必言,有言必尽,启心相告,无有隐匿而不明者矣!又知君必乐于闻过,而所以弼其失者一俞一吁,一可一否,同心共济,无有畏忌而不谐者矣!若人君不能修德,或修德而未实,则臣下不免望风顺旨,欲进一言,恐君未必能听;欲谏一事,恐君未必能容,尚何谟明弼谐之有哉!然则人君欲臣下之尽言,不可不自勉以为纳忠之地也。”当时大禹同在帝前,有味皋陶之言,深叹以为然。又问迪德之义,其详如何。皋陶对说:“美哉!汝之问也,彼人君一身乃万化之源,必兢兢业业,谨慎以修其身。凡一言一动,皆深思远虑,务求至当,为长久之计,不敢轻易苟且,取便于目前,这才是允迪厥德。由是自身而推之家,则九族之亲属,化于其德,莫不以恩相厚,以礼相序,而家可齐矣!自身而推之国,则群臣之明哲者,感于其德,莫不勉励以辅佐之,而国可治矣!不特如此,又自家国之近,可达天下之远,使天下无不平者,亦在此修身思永上推之耳,岂有他哉!”禹以皋陶所陈,为盛德之言,遂屈己而拜之,说道:“汝言甚是,真为君者之所当知也。”大抵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皋陶陈谟,必始于修身。《大学》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亦此意也。

原文 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能哲而惠,何忧乎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

【注释】

①知人:对官员的了解。②哲:明智,有智慧。③惠:仁爱,宽厚。④孔壬:孔,甚,很。壬,奸佞。

今译皋陶说:“啊!要知人善任,管理好民众。”大禹说:“噢!都如你说的这样,连帝尧都难以做到。知人善任才算明智、有智慧,才能管理好百官;管理好民众就具有仁爱之心,百姓才怀念他。能明智、智慧而又仁爱,怎么会担忧驩兜这种凶恶之人呢?怎么会迁徙流放苗民呢?怎么会忧虑巧言令色、以谄媚取宠的奸佞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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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叹美词。吁,是叹而未深然之词。时字,解做是字,指知人安民说。帝指帝尧。官人,是用人。驩兜,是尧时的凶人。迁,是窜徙。有苗,是恃险为乱之国。巧言令色孔壬,是外面好其言,盖其色,内里却大包藏着奸恶的人。皋陶既陈修齐治平之谟,复推广其未尽之旨。先叹美说道:“人君为治之道,其大者只有两件:一在于知人,一在于安民。盖人之才德有大小,心术有邪正,若知之不明,则用舍失当,何以任众职而兴事功,所以要知人。万邦黎庶,皆赖大君为主,若安之无道,则民心离散,何以固根本而奠邦家,所以要安民。”禹闻皋陶之言,因嗟叹而未深然之。说道:“如汝所言,既要知人,又要安民。这两件都兼举而无歉,不但寻常的人,便是帝尧之圣,犹且难之。盖人藏其心,不可测度,知之固未易也。若使为君的果能于人之贤否,一一都鉴别不差,则睿智所照,将与日月而并明,何哲如之?以是而用人必能使才称其职,德称其位矣,岂有不宜者乎!天下之广,兆民之众,安之固未易也。若使为君的果能于天下的人,都使之各得其所,则恩泽所及,将与雨露而同润,何惠如之?由是万邦黎庶,必皆爱之如父母,戴之为元后矣!岂有不怀者乎?夫为人君者,患不能知人安民。故不善之人,皆足以害吾之治而可虑。若既能哲以知人,而又能惠以安民,二者兼尽如此,将见众贤集于朝,百姓和于野,人心不变,邦本辑宁,这时节就有党恶如驩兜者,也都改行从善了,何是忧乎?有昏迷如有苗者,也都感化归服了,何必迁乎?有好言善色,大包藏奸恶的人,也都变狡诈而为诚实了,又何足畏乎?智仁功用之大,至于如此,虽圣如帝尧犹且难之,帝岂可以易而视之哉!”禹之此言盖欲帝舜深思其难而求尽其道也。

原文 皋陶曰:“都!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禹曰:“何?”皋陶曰:“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彰厥有常,吉哉!”

今译皋陶说:“唉,大凡人的德行,有九种。考查一个人的言论,要以许多事实为依据。”禹问:“这些是什么呢?”皋陶说:“为人豁达而又庄敬严肃,态度温和而又有主见,行为谨慎而又持重恭敬,能排乱解纷而又办事认真不疏忽,能听取别人的意见而又不优柔寡断,行为正直而态度温和,能从大处着眼而又从小处着手,刚强正直而又不鲁莽,勇敢而又善良。能够恒久地在自己的行为中彰显这九种道德,这样的人便是有德的管理人才了。”

【注释】

①栗:庄敬,严肃。②柔而立:柔顺而有主见。③愿而恭:小心谨慎而又庄重认真。④乱而敬:能排乱解纷而又办事认真。⑤直而温:直,能正人之曲;温,大度包容。⑥强而义:强有力;义,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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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字,解做总字。载字,解做行字。采,是事。重言采采,是说某事某事。栗,是严密。愿,是谨厚。乱字,解做治字。扰,是驯顺毅,是果断。廉,是有分辨。塞,是笃实。彰,是著。吉,是善。皋陶将推衍知人之谟,先叹美说道:“人才固未易知,而观人亦自有法。彼人之才性中和而不偏者,皆谓之德。总言此德之见诸行事者,凡有九件,必有此九德才叫做贤人。然人固以有德为贤,而德又以有据为实。总言其人之有德者,不可徒徇其虚名,亦不可徒观其外貌,必须指他所行的某事某事以为证验,则事皆有据,而名实不爽,自不患于人之难知矣!”禹因问九德之目何如。皋陶遂悉数之,说:“凡人之宽洪者,或流于纵弛,惟宽而又能庄严整肃则宽得其中,而不过于宽,这是一德;柔和者,或流于颓靡,惟柔而又能卓然自立,则柔得其中,而不过于柔,这又是一德;谨厚者,或过于鄙朴,惟愿而又能恭而中礼,则愿得其中,而不失之野,这又是一德;有治才者,多失之骄傲惟有才而又能敬以接人,则才得其中,而不方于众,这又是一德;驯顺者,或失之优柔,惟驯而又能果毅有为,则顺得其中,而不至于无断,这又是一德劲直者,或过于峭厉,惟直而又且温和可亲,则直得其中,而不伤于太峻,这又是一德;简易者,或过于坦率,惟简而又有廉隅分辨,则简得其中,而不流于太简,这又是一德;刚明者,或出于矫激,惟刚而又能恂恂信实,则刚得其中,而又不至于过刚,这又是一德;强勇者,多任乎血气,惟强而又皆合乎义理,则强得其中,而非血气之勇矣,这又是一德。所谓九德之目如此。人能于此九者或独擅乎一长,或兼备乎众美,都彰著于行事之间,而灼然可见,又且始终如一,有常而不变,斯其为成德之吉士哉!”人君欲知臣下之贤否,但验之行事之间,看他偏与不偏。初时说好的,到后来看他变与不变,则下无遁情,而知人之哲得矣!

【注释】

①夙:早晨。②亮:辅佐。张居正释为“亮”有误。③时:善。④抚于五辰:抚,是顺从;五辰,指金木水火土五星,泛指天象。

原文 “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

今译“每天都表现出其中的三种德行,早晚都恭敬认真实行,这样的人可掌管一个家族;每天都庄重恭敬地施行其中的六种德行,就可以成为辅佐天子、处理政务的诸侯了。如果三德和六德合在一起,广为施行,有九德的人都担任官职,有特殊才能的人都有职位,百官们能互相学习,有职事的人都能做好分内之事,大家都能按照自然规律、四时变化来处理政务,这样许多事情就可以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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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是著。浚字,解做治字。严,是畏。亮,是明。采,是事。有家,是大夫的职任。有邦,是诸侯的职任。翕,是合。敷,是布。施,是用。才过千人的叫做俊。才过百人的叫做乂。抚,是顺。五辰,是木、火、土、金、水,五行分旺于四时,谓之五辰。凝字,解做成字。皋陶说:“人之于九德,不必其尽备而但贵于有常。如九德之中有了三件,又能加日新之功,以扩充此德,而使之益著,此三德之有常者也。这等的人,若使他为大夫而有家,必能夙夜匪懈以治其家,而有家之事,无不明治矣!如九德之中有了六件,又能加日谨之功,已敬修此德,而使之益固,此六德之有常者也。这等的人,若使他为诸侯而有邦,必能克勤无怠以治其邦,而有邦之事,无不明治矣。夫德之有常者,多寡不同,而皆宜于用如此。人君若能合而受之,但凡有德之士,都搜罗收取,将来分布而用之于百官有司之任,或为大臣,或为小臣,量才授职,无有不当。将见四方之人,闻知朝廷用人得宜如此,都愿出而效其才能,以任国家之事。凡大而千人之俊,小而百人之乂,莫不在官任使,而无有遗佚在野者。朝廷之上,所用的既都是贤才,将见百官每志同道合,彼此相师。我有善,他便取法于我;他有善,我便取法于他。有同寅协恭之美,而无媢嫉妒忌之私。凡百官所任的职务,亦皆及时干办,不至失误,都顺着天时以修人事。如春属木,则布德施惠,以顺木之辰;夏属火,则劳民劝农,以顺火之辰;秋属金,则禁暴诛慢,以顺金之辰;冬属水,则盖藏敛聚,以顺水之辰;土寄旺于四时,则修四时之令,以顺土之辰。由是各样的功绩都有成效,如礼乐刑政工虞教养之类,莫不一一修明振举而无复有废坠怠弛之患矣!夫人君能知人而善用之,则贤才进而治功成如此。然则知人之功用,其所系岂小小哉!”

原文 “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无旷遮官,天工人其代之。”

今译“你们这些有邦国的君主们不要贪图安逸享乐,要小心谨慎,有危机感,要知道治理国家每天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不要让不管事的人空占官位,上天的意愿要由人来代理完成。”

【注释】

①有邦:指诸侯。②兢兢业业:小心警戒,居高而畏惧。③无旷:无通毋;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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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是禁止辞。教,是上行下效的意思。有邦,是有国的诸侯。几是事之几微。旷字,解做废字。天工,是上天付与君臣同干的事皋陶说:“人君一身,乃臣下的表率。若安逸纵欲,则那有邦的诸侯也都仿效怠惰奢侈了,这恰似教导他逸欲一般。为人君者岂可如此?必须兢兢然戒谨,业业然危惧,务以勤俭率先天下。所以然者何也?盖人君统理天下,一日二日之间,虽若至近而事几之来,便有万端;若不能时时审察于几微,一有差错则悔之无及矣!此所以不可不兢业也。然天子能以一心察天下之几,不能以一身兼天下之务,故分其职于庶官。若庶官用非其才,便旷废了职业。为人君者岂可如此?必须选择贤能以充其职,使不至于虚旷,所以然者何也?盖庶官所治的事,本是上天的事;天不能自为,而付之人君;君不能独为,而付之庶官;是庶官乃是替天行事的。苟一官旷,则一事废矣此庶官之所以不可旷也。夫敦勤俭以率诸侯,则知人之本以端;择贤能以任众职,则知人之道克尽矣!”

原文 “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

【注释】

①叙:顺序。典:固定,典章。②敕:命。③秩:秩序。礼:礼法,等级。④自:示。

今译“上天安排的次序很有法度,为我们约定了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的五种伦常次序,告诫我们要让这五种关系日益深厚。上天安排的秩序很有礼法,为我们明示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民五个等级,告诫我们要遵从这五种尊卑不同的等级,这样就能相互尊重,同心同德了。上天为了命令有德的人各称其职,让以上五种等级的人各有其服,五种服装有五种纹章。上天为了惩罚有罪的人,用墨、劓、剕、宫、大辟五种刑罚来惩治不同的罪人。处理政事要勤勉,勤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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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是伦叙。敕,是正。五典,是五常之道。惇,是厚。秩,是尊卑贵贱之品秩。庸,是常。衷,指典礼之具于人心者说。有德,是所行遵乎典礼的人。有罪,是所行背乎典礼的人。五章,是五等章服。公服衮冕九章,侯伯服冕七章,子男服毳冕五章,孤服冕三章,卿大夫服玄冕一章。章字,解做显字。懋,是勉。皋陶陈安民之事,说道:“天生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之伦,即有亲、义、序、别、信之典。这五典乃天所叙的,本自敦厚,但人情因物有迁,则厚者有时而薄,故立之教条,以敕正我五典,使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各相惇厚,不至于偷薄者,其责则在于君。天生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之伦,即有尊卑贵贱等级隆杀之礼。这五礼乃天所秩的,本自有常,但人情怠弃则废礼,用之不能久,故著为法式,以用我五礼,使尊卑有分,贵贱有等,各循常度,不相紊乱者,其责则在于君。然君固主此典礼者,臣则辅此典礼者,必须同其寅畏,无一些忽易,协其恭敬,无一些怠荒,上下一心,融合流通,以和民之衷,使人心感化,五典无不惇,五礼无不庸而后可也,这是教以化之,所以安民于典礼者如此。夫典礼之叙秩,既皆出于天,则人之所行有遵乎典礼者,便是天所眷命者也,但天不能自显扬他,人君代天赏善,则有五等之服以章显之,因其德之大小,以为命服之尊卑,使善人知所劝。所行有背乎典礼者,便是天所诛讨者也。但天不能自惩治他,人君代天惩恶,则用五等之刑以惩戒之,因其罪之大小,以为刑法之轻重,使恶人知所惧。这命德讨罪两件,乃是朝廷的大政事。君主之于上,臣用之于下,岂轻忽之哉!必当勉力不怠,以修明其政事,有德的必赏,务合乎天命之公;有罪的必刑,务合乎天讨之正而后可也。这是政以治之,所以安民于命讨者又如此。”

原文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

今译“上天听取意见,观察问题,都来自民众态度。上天显其善,威其恶,也来自民众的态度。上天下民相通,要谨慎啊,享有国土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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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显扬那为善的人。畏,是刑威那为恶的人。威字与畏字通用。上,是天;下,是民。有土,是有国之君。皋陶既以典礼命讨伐陈安民之谟。因发明天人合一之理,以见所以不可不安民之意。说道:“天道至神,以其聪,则于人之善恶无所不闻;以其明,则于人之善恶无所不见。然天无耳目以视听,而以百姓之视听为视听。但百姓每所闻的,便是天闻了;百姓每所见的,便是天见了。所以说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道至公,凡为善的人,必降之福,以显明之;为恶的人,必降之祸,以畏惧之。然天无心于好恶,何以能加祸福于人如是显应。盖天无好恶,而以民心之好恶为好恶。但百姓每所公好的,便是天之所福;百姓每所公恶的,便是天之所祸。所以说,天明畏,自我民明威。夫天在于上,民在于下。高卑虽甚悬绝而一理贯通,上下无间,人心之所在,即天理之所在也。人君有民人社稷之寄,知所以奉天者岂可忽民而不敬哉!必须兢兢业业常存敬畏,凡惇典庸礼,命德讨罪,皆求不拂乎民心,则上天秩叙命讨之意,无不敛承,而人君奉天安民之道,亦庶乎克尽矣!苟一有不敬,则于民心必有违拂,拂民即逆天矣,天其可逆乎哉!此有土者之所以不可不敬也。”皋陶前面陈知人之谟,而终之以兢业;此陈安民之谟,而终之以敬。可见用人行政虽各有其事,而皆本于一心之敬以图之,万世人君所当深念也。

原文 皋陶曰:“朕言惠,可厎行?”禹曰“俞,乃言厎可绩。”皋陶曰:“予未有知。思曰赞赞襄哉!”

【注释】

①朕:我,后世专用于帝王自称。②襄:治理。

今译皋陶说:“我的话顺理而可付诸实行吗?”禹说:“肯定的,按你的话继续不断地做下去,可以得到成功。”皋陶说:“我识见不敏,不过想佐助最高领导者治理国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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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是顺理。厎,是致。乃字解做汝字。思曰的曰字,当作日字赞,是助。襄,是成。皋陶既陈知人安民之谟,因望帝舜力行其言说道:“我之所言知人安民两事,似皆顺于治理,傥可致之施行,则不徒托诸空言矣。”禹与皋陶同此心者,遂应许之,说道:“汝之所言,诚为当理,若致之于行,必有成功。行汝知人之谟,则贤才必聚于朝;行汝安民之谟,则庶民必安于野。其有益于治道,信非浅浅也。”皋陶谦说:“行之有功我固未敢预知,但我之心,惟思日日赞助于帝,有怀必吐,有言必尽,期以共成帝之治功而已。”大抵天下事,非言之难,惟行之难。故皋陶于陈谟之终而勉舜以力行。禹因而赞扬之,亦不必其言之出于己。大臣责难陈善之忠同寅协恭之美,于此皆可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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