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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讲评《尚书》皇家读本:箕子与比干谋微子

时间:2023-08-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微子名启,乃殷纣王之庶兄。此篇是微子痛殷将亡,谋于箕子、比干。史臣录其问答的言语,遂以《微子》名篇①微子:名启,商末大臣,商王帝乙长子,帝辛(纣王)长兄,封于微,位列子爵,故称“微子”。张居正讲评父师是箕子。持酒行凶叫做酗。张居正讲评草窃,就如说草寇一般。非度是非法之事。

张居正讲评《尚书》皇家读本:箕子与比干谋微子

张居正 讲 评

微是国名。子是爵。微子名启,乃殷纣王之庶兄。此篇是微子痛殷将亡,谋于箕子、比干史臣录其问答的言语,遂以《微子》名篇

【注释】

①微子:名启,商末大臣,商王帝乙长子,帝辛(纣王)长兄,封于微(今山东梁山西北),位列子爵,故称“微子”。②父师:箕子,商贵族,纣王叔父,官太师(文中称父师),封于箕(今山西太谷西北)。③少师:比干,商贵族,纣王叔父,官少师,后被纣王剖心杀害。④乱败:淫乱败坏。

原文 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殷其弗或乱正四方?我祖厎遂陈于上。我用沉酗于酒,用乱败厥德于下。”

今译微子这样说:“太师、少师,殷难道不能治理好天下四方了吗?我们先祖成汤过去所成就的功业还一一陈列在前面,现在我君纣王因为酗酒发怒,淫乱败坏了成汤好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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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师是箕子。少师是比干。乱正的乱字,解做治字。厎是致。遂是成功。陈是列。持酒行凶叫做酗。昔微子见纣恶之日甚,痛商祚之将亡,乃呼箕子、比干,与他商量说:“父师、少师,我殷家失道,前此犹望其能改,天下事或有可为。以今日事势观之,无望其或能治正四方矣。夫人君所以表正四方者,以其能修德也。昔我祖成汤,懋昭大德,以致成功大业,昭列于上,其垂后昆者,盖亦远矣。岂知今日我子孙,不以修德法祖为务,惟沉湎酗酒,用乱败其德于下,岂不有忝于烈祖乎!祖宗以艰难得之,后人以逸欲亡之,良可痛矣!”

原文 “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凡有辜罪,乃罔恒获,小民方兴,相为敌仇。今殷其沦丧,若涉大水,其无津涯,殷遂丧,越至于今。”

【注释】

①奸宄:犯法作乱。

今译“殷国无论大小官员,都好掠夺偷窃,犯法作乱,众多官员竞相仿效,都不遵守法度。对那些犯有罪行的人,也不加以捕获,小民百姓一齐行动,互相攻击为仇。现在殷恐怕要灭亡了,好像趟水过大河,却找不到渡口和河岸一般。殷就要灭亡了,竟到了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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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窃,就如说草寇一般。师师是互相仿效的意思。非度是非法之事。获是得。津涯是水边堤岸。越字解做及字。微子又说:“我殷既败乱厥德,不能治正四方。故今日四方人民,无小无大,都不务生理,不畏法度,只好草窃为寇盗奸宄之事,无有安居乐业者矣。不但小民为然,就是那卿士每,与朝廷治民的,亦皆彼此仿效,共为不法之事,互相容隐,凡有奸宄犯罪之人,都不追究,无有得其罪而治之者。是以小民益无忌惮,方且哄然而起,相敌相仇,以众暴寡,以强凌弱,国家法纪,于是乎荡然矣。事势至此,我殷家必沦于丧亡,不可复救。就如徒涉大水的一般,茫然无有边岸,亦终于沉溺而已。岂意我殷邦之盛,遂丧亡相及,至于今日如此之极乎!”

原文 曰:“父师、少师,我其发出狂,吾家耄,逊于荒。今尔无指告予,颠,若之何其?”

【注释】

①我:近人谓微子自指。意为我将被废弃而出亡。②吾家:我商朝

今译微子又说:“父师、少师,纣王他发疯了,以至于我们殷商的老成德高的旧臣,都逃遁于荒野。现在你们不指点和建议给我,殷就要灭亡了,这到底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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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纣王说。耄是老成之人。逊于荒,是遁于荒野。颠是复坠其是语辞。微子复呼箕子、比干,问捄乱之策,说道:“大凡朝廷清明,则老成之人,得安其位。今我王乃发出颠狂,用舍倒置,以致吾家老成之人,皆遁避于荒野,即有缓急,将谁倚赖乎?今所与共图国事者,惟尔父师、少师而已。尔若不明示意,指告我于颠复坠之时,而图所以维持拯救之策,则危乱日甚,而不可为矣,其将奈之何哉!?”微子之言及此,其情诚切,而其辞亦可悲矣。

原文 父师若曰:“王子,天毒降灾荒殷邦,方兴沈酗于酒。”

今译父师这样说:“王子啊,上天降下重灾要灭亡殷国,因而使纣王君臣都沉湎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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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指微子说。方兴是将来未艾的意思。箕子答微子说:“我国家之祸乱,虽是人谋不臧,仰亦天意有在,今天毒降灾祸,以荒废我殷邦,故使王不务修德,而沉湎纵酗于酒,其势方兴未艾,不至于丧亡不已也,岂特如王子所谓沉酗败德而已哉!”

原文 “乃罔畏畏,咈其耇长,旧有位人。”

【注释】(www.xing528.com)

①位人:贵戚老臣。

今译“使他不畏惧天威,不听年长者和贵戚旧臣的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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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畏畏是不畏其所当畏。咈字解做逆字。耇长是老成之人。箕子又答说:“老成耆旧,朝廷典刑系焉,人君所当敬畏而顺从者也。我殷既沉酗于酒,心志昏迷,凡天理所当畏的,都不知畏惮,故虽老成耆旧有位之人,皆咈逆而弃逐之,使不得安其位,而行其志,此老成所以遁于荒野,而朝廷为之空虚也,虽欲不亡,其可得乎!”

原文 “今殷民乃攘窃神祇之牺牷牲,用以容,将食无灾。”

【注释】

①用:用刑、处置。以容:从宽。

今译“现在殷国民众竟偷窃祭天地的祭物三牲,虽然有罪,还是可以原谅的,将祭品吃掉,也不会有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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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是取。牺牷牲都是祭神之物,纯色叫做牺,全体叫做牷,牛羊豕总叫做牲。箕子又答说:“国家为治,须是有司奉法,乃能使民不犯法。今天殷民,固有攘窃祭祀神祇之牺牷牲者。夫礼莫重于祭祀,祭莫重于牺牲,今乃敢于攘窃,其罪大矣。为有司者,也都相为容隐,不肯尽法,就是将而食之,且无灾祸,蔑法废礼,至此极矣,岂但草窃奸宄之不治而已哉!”

原文 “降监殷民,用乂仇敛,召敌仇不怠。罪合于一,多瘠罔诏。”

今译“老天向下监视着殷民,我们的国王以杀戮和重罚多加赋敛,招致民众怨恨,却不知懈怠,这些罪过都是国王一人干出来的,众多受害者无处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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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是视。乂是治。仇敛是科敛民财如仇仇一般。不怠是力行不息。瘠是饿殍。诏是告。箕子又答说:“人君之失民心,常自聚敛始,盖上好聚敛,则兴利之臣,必迎合上意,以刻剥民财,此人心所以怨畔,而天下困穷也。我今下视殷民,凡上所用以治之者,只是严刑酷罚,仇视其民,而科敛之,无有爱惜怜悯之意。夫上以仇敛下,则下必以仇视上,此理势之必然者也。今人与之为敌,家与之为仇,尚且不知省改,凡虐刑暴敛,以召其敌仇者,方且肆然为之,无有厌怠,至于掊尅之臣,阿意顺指,同恶相济,合而为一,故民不聊生,多饿殍疲困,而无所告诉也,又岂特小民相为敌仇而已哉!”

原文 “商今其有灾,我兴受其败。商其沦丧,我罔为臣仆。诏王子出迪,我旧云刻子,王子弗出,我乃颠。”

【注释】

①其:如果。②我:殷商。

今译“殷商现在要有灾祸,我们都同受灾难,殷商如灭亡了,我不会去做征服者的奴隶。劝告王子出走,我早就告诉过箕子,王子不出走,殷商就要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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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字解做出字。迪是道。刻是害。箕子又答说:“我商家败德荒政,国乱民穷,今日断乎其有灾祸矣。我为宗室大臣,出而当此祸败,则废兴存亡与国共之。若商祚不幸至于沦丧,我亦终守臣节断不为他人之臣仆也,是我自处之道,不过如此。若王子一身之去就,则宗祀之存亡所关,故我告王子,惟出而远去,乃是道理。盖我旧日,以王子既长且贤,曾劝先王立以为嗣,而先王不从,在今王必有疑忌之心,是我所言,无益于子,而反有害于子,子若不去,则必同受其祸,我商家宗祀,将陨坠而无所托矣。王子纵不为身谋,独不为宗祀计乎!”夫微子问救乱之策,而箕子答之,止于如此,盖是时纣恶贯满盈,天人交弃,虽有忠贤之臣,亦无如之何矣失道之君,至于亡国败家,而不可复救,岂非万世之明戒哉!

原文 “自靖,人自献于先王,我不顾行遁。”

今译“自己做好打算吧,人人要对先王作出贡献,我不会考虑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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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是安。自献是自达其志。行遁是避去。箕子答微子将终,又告以彼此去就之义,说道:“人臣去就,各有至当不易的义理,必合乎义理,而后其心始安。今我为商家之臣,则纲常为重,义当委身以尽忠,汝为王室之胄,则宗祧为重,义当存祀以全孝。为今之计,但各安于义之所当尽,以自达其志于先王而已。汝今宜决于远去,若我所处,与汝不同则有死无二,而不复有避去之意矣。是或去,或不去,皆揆诸义理而当,反之吾心而安,质诸先王而无愧者也,子又何疑哉!”夫箕子答微子之问,而比干独无所言者,盖比干自安于死谏之义,其自靖自献,一而已矣,孔子说:“殷有三仁焉!”正谓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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