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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式铜镜与神兽镜:西域考古研究

时间:2023-10-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南方会稽郡内的浙江绍兴一带出土了一种镜缘断面呈三角形的画像镜,有的学者把这种镜称作“三角缘画像镜”。其二,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应渊源南方的吴镜,是吸收吴镜平缘神兽镜与三角缘画像镜的制造技艺生产的。其三,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至目前为止,只出土于日本,而不见中国大陆,说明此类镜应是在日本生产的。

汉式铜镜与神兽镜:西域考古研究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铜镜的国家之一。根据考古发掘资料在殷商时代就制造了铜镜,到了汉代广泛普及于民间。不过中国的铜镜只是一种作为日常生活的整容用具,并不像日本弥生时代和古坟时代那样把从中国输入的铜镜当作珍宝或神器。这里我所说的汉式铜镜,它包括西汉、新莽和东汉时期的铜镜,即所谓汉镜,也包括曹魏西晋时期的魏镜以及六朝时期的吴镜。

关于汉镜,在西日本一带弥生时代的考古遗址和墓葬中,特别在北九州的福冈地区出土了相当不少,如在福冈县饭冢市立岩遗迹发掘的瓮棺葬中,就出土了10枚以上属于西汉时期铸造的铜镜,其纹饰铭文有连弧纹“日有喜”镜、内行花纹“清白”镜、重圈纹“清白”镜、连弧纹“日光”镜、重圈纹“昭明”镜等;又如在福冈县系岛郡前原町三云遗迹的两座瓮棺墓中一次就出土了42枚以上的两汉铜镜,其中有星云纹镜、连弧纹“日光”镜、重圈纹“昭明”镜、连弧纹“昭明”镜以及内行花纹“清白”镜、方格规矩纹镜和彩画镜。根据日本有关统计资料出土有弥生时代汉镜的遗迹有:福冈县66处、佐贺县20处、大分县16处、长崎县13处,熊本县、兵库县、大阪府和京都府等地都有出土〔19〕。出土的这些汉镜根据中国学者和日本一些学者的研究认为,都是从当时中国“舶载”过去的〔20〕

关于魏镜和吴镜,中日两国学者意见分歧较大,主要的分歧点是:《三国志·魏书·倭人传》中记载的景初二年(238)曹魏明帝“郑重”赐给日本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的“好物”中有“铜镜百枚”。这百枚铜镜是不是日本古坟时代出土的“三角缘神兽镜”?三角缘神兽镜渊源于魏镜或吴镜?为什么三角缘神兽镜只出土于日本而不出土于中国?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想发表一些看法,供大家研究讨论。(www.xing528.com)

众所周知在2世纪后期和3世纪末的中国历史上,曾发生过两次席卷中原的大动乱,一次是东汉中平元年(184)爆发的黄巾起义被镇压后,出现了军阀混战而形成的魏蜀吴三国鼎立局面;再一次是西晋永平元年(291)发生的“八王之乱”,随后匈奴、鲜卑等族入据中原而形成的“五胡十六国”时期。战乱使长期以来一直为中国政治、经济文化重心所在的中原和关中地区惨遭破坏、城乡荒废、生产停滞和经济凋敝。相反,在长江以南地区战乱并未波及,孙吴时期江南地区在东汉经济已有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得到发展。4世纪初当晋室南渡以后,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重心即从黄河流域转移到了江南,这就使得江南文化比北方文化具有更为丰富的内容,呈现出繁荣景象。就铜镜制造而言,曹魏和西晋因战乱创伤一直不很发达,特别是在十六国时期,铜镜制造几乎停顿。所制铜镜就其风格而言都是继承东汉以来北方流行的旧式样,如方格规矩纹镜、内行花纹镜、夔凤纹镜、兽首镜等,所谓新兴的“位至三公镜”,也不过是由东汉后期的“双头龙凤纹镜”演变而来的。对于这些镜我们称为魏镜。在南方因社会相对安定、经济发展,出现了与魏镜传统风格不相同的神兽镜和画像镜,我们称之为吴镜。吴镜中的神兽镜其纹饰是浮雕式的,题材是东王父、西王母等神仙和龙、虎等瑞兽,镜缘都是平缘,所以有的学者叫做“平缘神兽镜”。画像镜其纹饰也是浮雕式的,题材除东王父、西王母等神仙外,还有车马歌舞、历史人物、传说故事等图像。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南方会稽郡内的浙江绍兴一带出土了一种镜缘断面呈三角形的画像镜,有的学者把这种镜称作“三角缘画像镜”。如果我们把这两种镜的纹饰与日本古坟中出土的三角缘神兽镜相比,不难看出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其内区中心纹饰与平缘神兽镜的内区中心纹饰十分一致,其外区边饰与三角缘画像镜的外区边饰也非常相同,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是属于吴镜系统的铜镜〔21〕。现在我们来回答上面提出的问题,也就比较容易解决了。其一,关于曹魏明帝赐给卑弥呼的百枚铜镜,显然是北方魏镜,因为曹魏政权有专门生产铜镜的官署右尚方,这种铜镜不可能是南方的吴镜,只能是北方传统的旧式镜〔22〕。其二,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应渊源南方的吴镜,是吸收吴镜平缘神兽镜与三角缘画像镜的制造技艺生产的。其三,日本的三角缘神兽镜至目前为止,只出土于日本,而不见中国大陆,说明此类镜应是在日本生产的。从而便可推知生产这类镜的匠人,有可能是从大陆东渡去日本制造的。据《三国志·吴书》卷四十七《孙权传》云:黄龙二年(230)春正月“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州及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冶)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日本学者原田淑人考证,亶洲即今日本九州南部之种子岛〔23〕。说明在公元3世纪时中国的吴地与日本就有交往。在日本出土的“赤乌元年”和“赤乌七年”神兽镜便是这种交往记载的物证〔24〕。查中国史籍《晋书》和《宋书》记载:从东晋义熙九年(413)至刘宋昇明二年(478)在倭王讚、珍、济、兴、武等五王统治时期,曾先后十余次遣使来东晋和南朝都城建康,求授封号和官职,随着使臣来往,吴地工匠去到日本传授技艺或制造铜镜是完全可以理解的〔25〕。在日本古代史籍《古事纪》和《日本书纪》中记载吴地工匠在日本从事技艺生产的有不少事例。所以所谓三角缘神兽镜,应是中国南方工匠在吸取吴镜技艺基础上在日本生产的一种铜镜。〔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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