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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文化传入西藏的时间

时间:2023-10-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于这几种文献都是后代追述前代的材料,因此,在茶文化初传西藏的问题上,不论其所记录或主张的内容如何,作为茶是文成公主带进西藏的证据,它们都不充分。由于杨雄在《方言》中认为蜀西南人的方言称茶为“葭”,联系到王褒《僮约》,表明西汉时期四川就有茶业交易,而藏族聚居地区与滇、川交界处相接,因此,茶文化最初可能就是从这一带传入藏族聚居地区的。

茶文化传入西藏的时间

在很长的时间里,对于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茶是一种奢侈品。但在西藏,饮茶历史久远,茶已经是藏族人民生活中的必需品之一。藏族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加察热,加霞热,加梭热”(茶是血,茶是肉,茶是生命)。至今仍有“宁可三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的说法。“概藏人之对于茶也,非如内地之为一种嗜品或为逸兴物,而为日常生活上所必需,大有‘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之慨。”

由于藏族聚居地区晚至20世纪初才引种茶树(但也仅限于靠近四川甘孜的区域),藏族聚居地区最初的茶文化就只能从他处习得。

那么,藏族聚居地区从何处习得,在何时习得茶文化?

一般以为茶是文成公主进藏时带去的,例如《西藏政教鉴附录》载,“茶亦自文成公主入藏土也”。但是,从藏文史籍看,文成公主传播茶文化进藏之说得不到证实,《汉藏史集》(写于1434年)说赞普杜松芒布支的出生时间是阴水鸡年(673年),茶叶是他在位时由一只小鸟带来的。《西藏王统记》(成书于1388年)说文成公主进藏前关心西藏是否有陶土、多生神、桑树、马兰草、蔓菁,进藏时带去的物品有蔓菁种子、佛像、车舆、珍宝、绫罗、衣服、饰品及马骡、骆驼等,却没有提到茶叶或茶种。

由于这几种文献都是后代追述前代的材料,因此,在茶文化初传西藏的问题上,不论其所记录或主张的内容如何,作为茶是文成公主带进西藏的证据,它们都不充分。

在现代学者之中,任乃强先生也认为茶文化在唐代传入藏族聚居地区,但他没有给出传播的具体时间及地点:“藏语称茶为‘甲’,汉人为‘甲米’,‘米’,人也。又称中原为‘甲那’,‘那’,黑色也。藏文、藏语,创于唐世。茶之入藏,亦始于唐世。藏人以茶为命,于域外物,最重饮茶。茶为中原特产,故藏人以茶代表汉人,亦犹欧人之以瓷器代表中国、中国人;以佛教代表印度也。其书写之字形不同者,缘藏文系拼音文字,后世因所代表名物不同而异其书法也。”“藏人称中原为‘甲那’,远自唐世。……”

吐蕃王朝第三代赞普墀都松赞(或作都松芒布杰、器驽悉弄,等等)的在位时间为唐高宗仪凤三年(676年)至武则天长安四年(704年),许多文献都说他亲征“ljang-jul”即“绛域”(洱海区域)诸蛮部时死于军中。《贤者喜宴》(成书于1564年)更提到他与茶的关系:“此后,据谓得到茶及多种乐器。权势如神,威力无边,征服边地之王。……死于南诏。”根据这一记载和其他关于墀都松赞的政治军事记载,陈楠先生认为茶叶即在这一时期从丽江地区传入西藏,“……藏族人民生活中几乎不可须臾离开的茶叶正是在都松芒布杰时期传入吐蕃地区的。《汉藏史集》中专门有一章就是关于茶叶和碗在吐蕃出现的故事,抛却故事中小鸟衔神奇树叶为国王医病的美丽传说,可以推想,正是都松芒布杰时期征服诸蛮部从而得知茶叶及饮用方法。藏语称茶为‘ja’,正符合川西一带古时称茶为‘槚’的发音。而且,笔者以为最早传入吐蕃的茶叶是来自于丽江地区,因时至今日,在现代藏语中仍有一个专门词汇‘ljang-ja’即‘绛槚’,意为‘纳西茶’”。

西藏不产茶,他们对茶的称谓只能来源于其他语言。那么,西藏茶的称谓是从何而来的呢?

检索中国茶文化史,早在西汉时期,四川武阳就已经有茶叶贸易,见于西汉宣帝时(前73—前49)的益州犍为郡资中县(今四川资阳)人王褒(生卒年不详)《僮约》一文:“脍鱼炰鳖,烹荼尽具”“武阳买荼,杨氏荷担”。据此,可以判断当时的集市上已有茶叶买卖:“……《僮约》中比较能说明蜀郡茶业的还是后一句内容,其不但表明巴蜀西汉时已经形成若干茶叶产区,而且也反映这时还形成了诸如武阳一类专门销售茶叶的市场。很明显,茶叶重要产区和茶市的形成,其本身就是饮茶和茶业一定发展的一种标志。”(www.xing528.com)

《僮约》作于汉宣帝神爵三年(前59年),目前为止,这是记载滇藏川这一区域的茶事活动的最早文献。此后,这一区域的茶文化就一直没有中断过。东汉(25—220年)《神农本草经》:“茶出益州,三月三日采。”《神农食经》:“荼茗生益州及山陵道旁。凌冬不死,三月三日采干。”《华阳国志·巴志》:“其地,东至鱼复,西至僰道,北接汉中南极黔涪。土植五谷,牲具六畜。桑、蚕、麻、苎、鱼、盐、铜、铁,丹、漆、茶、蜜、灵龟、巨犀、山鸡、白雉、黄润、鲜粉,皆纳贡之。”“涪陵郡,巴之南鄙。……惟出茶、丹、漆、蜜、蜡。”《华阳国志·蜀志》:“什邡县:山出好茶。”“汉嘉县:产名茶。”《华阳国志·南中志》:“平夷县:……山出茶、蜜。”《茶经·七之事》引傅咸《司隶教》:“闻南市有蜀妪作茶粥卖,为廉吏打破其器具,后又卖饼于市。而禁茶粥以困蜀姥,何哉?”张载《登成都白菟楼》:“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区。”(《茶经·七之事》引)孙楚《出歌》:“姜桂荼荈出巴蜀。”(《茶经·七之事》引)傅巽《七诲》:“蒲桃宛柰,齐柿燕栗,恒阳黄梨,巫山朱橘,南中荼子,西极石蜜。”(《茶经·七之事》引)

王褒《僮约》所说的武阳为今四川眉山市彭山区西部。既然这一带早在西汉时期就有茶叶贸易活动,而且四川的茶文化直到魏晋时期也都没有中断,那么,如果我们不能否定汉晋时代的藏族聚居地区人民或藏族先民与周边的四川、云南等地的人民之间有往来,也就难以否定茶文化在汉晋时代就已经从这一地区传入藏族聚居地区的可能。

下面来证明这一可能。

由于杨雄在《方言》中认为蜀西南人的方言称茶为“葭”,联系到王褒《僮约》,表明西汉时期四川就有茶业交易,而藏族聚居地区与滇、川交界处(“蜀西南”)相接,因此,茶文化最初可能就是从这一带传入藏族聚居地区的。

进一步看,《方言》所说的“蜀西南”有歧义,既可以解为“蜀地之西南”(蜀地之内的西南区域),也可以解为“蜀地以西南”(蜀地之外的西南区域)。有材料表明,这里的“蜀西南”,似应该作后一种解,例如《尔雅·释木》郭璞(276—324年)注:“(槚)树小似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今呼早采者为荼,晚取者为茗。一名荈,蜀人名之苦荼。”表明蜀人称茶为“苦荼”,而不是“槚、葭”,然则称茶为“槚、葭”似乎应该是蜀地以西南之人的语言。这一点,可以举司马相如(前179—前ll7年)《凡将篇》为佐证:“鸟喙、桔梗、芫华、款冬、贝母、木蘖、蒌、芩草、芍药、桂、漏芦、蜚廉、萑菌、荈诧、白敛、白芷菖蒲、芒消、莞椒、茱萸。”其中的“荈诧”正是茶的名称,也不是称为“槚、葭”。

当然,扬雄(前53—18年)生活的时代早于郭璞约300年而晚于司马相如约60年,所以也不能排除《方言》“谓茶曰葭”的“蜀西南”原本指的是“蜀地之西南”(蜀地之内的西南区域)而不是“蜀地以西南”(蜀地之外的西南区域)。

总之,古代藏族人民(或其先民)最先是从滇川交界区域认识到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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