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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接受的细致与优雅:华夏传播理论

时间:2023-11-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所以,在中国传统文化典籍中,人们多用“观”来描述眼睛对外界信息/意义的接受,而较少用“看”。观书乃以目视之,为单通道接受信息/意义,表现平稳;读书为耳目并用,是双通道接受信息/意义,较为忙乱。读者阅读时,围绕书中含义“轴”所做的摆动总有一定的摆幅,超出文本客观内容和价值方向的信息/意义接受是不允许的。可见,“观”的确是一个很“中国化”的讯息接受概念。

信息接受的细致与优雅:华夏传播理论

“观”,就是“看”。“观听不参,则诚不闻。”(《韩非子·内储说上》)但是,“看”又不等于“观”。“看”,往往是粗略的、不专注的;“观”,大多是细致的、认真的。“看”,不全指讯息(包括信息和意义)接受,也指访问、看待、照看、守护等;“观”,大多指信息/意义接受,“观风”“观光”“观赏”“观瞻”等词汇乍看似与接受无关,细想也是指对外界讯息的接受。所以,在中国传统文化典籍中,人们多用“观”来描述眼睛对外界信息/意义的接受,而较少用“看”。

同是描述对文字讯息的接受,在古人看来,“观书”也不同于“读书”。观书是静态的;读书是动态的。观书默不作声,静静扫描,只受不传,其任务明确;读书字字有声,朗朗在口,既受且传,有点职责不明。观书乃以目视之,为单通道接受信息/意义,表现平稳;读书为耳目并用,是双通道接受信息/意义,较为忙乱。观书显得优雅,似乎是已达成熟的标志;读书显得灵动,更像是正在成长的特征。因此,古代的文人雅士多言“观书”而寡言“读书”。

在传统文化典籍中,“观”不论是指观书、赏文,还是指观人、观景,人们都强调要从统一、整体的角度观察、审视事物的多样性与矛盾性。《周易·系辞上》说:“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观其会通”,就是“异而知其类,睽而知其通”(王弼注)。从统一和整体的视角接受信息/意义,就不会被其繁多与杂乱所困扰和迷惑。只有运用这一准则,人们在接受信息/意义时才能够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得其神韵,获取真知,也才能够“观晋人字画,可见晋人之风猷;观唐人书踪,可见唐人之典则”(刘熙载《艺概·书概》)。程颐也告诫人们:“凡观书,不可以相类泥其义,不尔,则字字相梗,当观其文势上下之意。如‘充实之谓美’与《诗》之美不同。”(《近思录·致知》)

“观”也要从讯息文本的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不可以预先带有成见,也不可以穿凿附会、“以己度人”“以心度心、以情度情”(《韩诗外传》卷三)。尽管讯息文本有着丰富的思想内涵,但观者对它的解释并不是无止境的,而是有限度的。这一限度之外的任何解释都将与讯息文本的含义不符。朱熹认为:“看文字先有意见,恐只是私意。谓如粗厉者观书,必以勇果强毅为主;柔善者观书,必以慈祥宽厚为主。书中何所不有?”(《朱子语类·读书法下》)南宋词人刘克庄主张以平易观诗,反对穿凿附会,其《答惠州曾使君韵》云:“先贤平易以观诗,不晓尖新与崛奇。若似后儒穿凿说,古人字字总堪疑。”读者阅读时,围绕书中含义“轴”所做的摆动总有一定的摆幅,超出文本客观内容和价值方向的信息/意义接受是不允许的。

对于优秀的作品,接受者不仅要“统观”“实察”,而且要“博观”“久观”“善观”。所谓“博观”,就是要在较大范围内寻觅、扫描,多读各种好的作品。只有“博观”,才有比较,才能提高观赏品位,才能对作品作出比较客观、全面的评价。对此,刘勰写道:“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故圆照之象,务先博观。阅乔岳以形培,酌沧波以喻畎浍。无私于轻重,不偏于憎爱,然后能平理若衡,照辞如镜矣。”(《文心雕龙·知音》)(www.xing528.com)

提高观赏水平,除了“博观”,还需“久观”。“久观”就是“久久把玩”、反复观之,从而由微知著、由浅入深、由“不甚好之”到“好之尤笃”。欧阳修对此深有体会,他说:“余始得李邕书,不甚好之。然疑邕有书名,自必有深趣。及看之久,遂谓他书少及者。得之最晚,好之尤笃。譬犹结交,其始也难,则其合也必久。”(《欧公试笔》)一观再观,反复把玩,既可体味“深趣”,又可形成“深爱”。反过来,深爱的对象又会对观者产生一种强大吸引力,使观者沉醉其中。据说,欧阳询曾在途中见到索靖写的一块古碑,他先是“驻马观之”,走了几步之后又返回“下马观之”,站累了,又铺开毡子坐而观之,最后,他干脆在碑旁边住了三天三夜,日夜观赏,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古碑。[29]这种对优秀作品的痴迷和“观”法,堪称中国之最

“善观”也可以提高观赏水平。“善观”就是对观照对象灵活地从多层面、多角度加以观赏、审视。刘勰写道:“是以将阅文情,先标六观:一观位体,二观置辞,三观通变,四观奇正,五观事义,六观宫商。斯术既形,则优劣见矣。”(《文心雕龙·知音》)也就是说,观文读书既要看组织结构、文辞使用、继承革新,也要看驭奇执正的手法、用典举事的技巧和声律节奏的把握。

“善观”还可以“知人”“识人”。古人认为:“事之至难,莫如知人;事之至大,亦莫如知人。”(陆九渊《删定官轮对札子》)因此,“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老子·第三十三章》)。“善观”可以解决“知人”的难题。诸葛亮认为,“知人之道”有“七观”,吕坤认为有“五观”,而更早的《淮南子》一书则提出了“九观”说。《淮南子·氾论训》写道:“故论人之道:贵则观其所举,富则观其所施,穷则观其所不受,贱则观其所不为,贫则观其所不取。视其更难,以知其勇;动以喜乐,以观其守;委以财货,以论其仁;振以恐惧,以知其节:则人情备矣。”可见,“观”的确是一个很“中国化”的讯息(信息/意义)接受概念。物(事物)、言、意在“观”中是融为一体的,体现了一种整体、综合的全面接受观,极富当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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