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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传播理论:深入理解信息接受

时间:2023-11-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知”是一种更深层次和更高境界的讯息接受。既然“知”是一种比较高级的信息/意义接受状态,那么就意味着要进入这一状态必然有一定的难度。这种高度的信息接受境界虽然一般人达不到,但并不意味着对讯息作品就不能有正确的“知”和信息/意义接受了。古人认为,与“知音”相比,“知人”又是更高的要求。“不知人”,就是对有关别人的信息/意义掌握得不够充分。

华夏传播理论:深入理解信息接受

“知”是一种更深层次和更高境界的讯息(信息/意义)接受。《荀子·儒效》:“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见”与“知”都指信息接受,但程度和状态各异:“见”就是“看见”“见到”,反映的是信息/意义接受的初始状态,说明仍处在对讯息作品的“注视”“辨认”阶段;“知”就是“晓得”“知道”,反映的是讯息接受的最后状态,说明已处于对讯息作品的“理解”“体味”阶段。它们的联系是,“见”是“知”的基础和前提,“知”是“见”的发展与升华;有“见”未必有“知”,但无“见”必然无“知”,两者互动互助,共进共演。

既然“知”是一种比较高级的信息/意义接受状态,那么就意味着要进入这一状态必然有一定的难度。刘勰早就看到了这一点,他说:“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文心雕龙·知音》)陶潜也说:“知人不易,相知实难。”(《读史述九章·管鲍》)曹雪芹甚至认为:“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红楼梦》第五十七回)和刘勰同时代的刘昼在《刘子》一书中认为,知实难逢,理解偏颇,乍看是因为“重古而轻今,珍远而鄙近,贵耳而贱目,崇名而毁实”,实质上是由于人们的理解能力太低,“目乱心祸”“赏而不正”“评而不真”,再加之口味各异,就会产生“颠倒好丑”、不辨真假的怪现象。(《刘子·正赏篇》)

“相知”有一定的难度,“知音”则是更高的境界,恐怕得千人挑一。《列子·汤问篇》中讲述的钟子期听琴的故事,就是人们千百年来传颂的“知音”典范。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曰:“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艺术接受史上,欧阳修对梅尧臣诗歌的推重(《书梅圣俞稿后》《六一诗话》),朱熹陈子昂诗歌的赞誉(《斋居感兴诗序》),苏轼王维作品的品题(《书摩诘蓝田烟雨图》),都曾被后人看作“知音”“知己”式信息/意义接受。这种高度的信息接受境界虽然一般人达不到,但并不意味着对讯息作品就不能有正确的“知”和信息/意义接受了。刘勰认为,只要掌握一定的“知”的方法,正确的信息接受是完全有可能的。“知”的方法有二:一是“圆照之象,务先博观”,也就是广泛阅读,丰富阅历,比较鉴别;二是“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即通过文字了解情感,沿着文脉探寻主旨。(《文心雕龙·知音》)(www.xing528.com)

古人认为,与“知音”相比,“知人”又是更高的要求。《尚书·皋陶谟》就认为“知人则哲”。孔子也认为:“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论语·学而》)“不知人”,就是对有关别人的信息/意义掌握得不够充分。因此,“知人,圣人所难”(《三国志·魏书·三少帝纪》)、“知人不易,人不易知”(骆宾王《自叙状》)。魏徵也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人既以为难,自知诚亦不易。”(吴兢《贞观政要·择官》)知人虽难,但办法总是有的,那就是通过传播互动来知人。对此,古人说道:“知人之道,莫先于知言。”(刘宗周《子刘子学言》)“不知言,无以知人也。”(《论语·尧曰》)“何谓知言?曰:诐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孟子·公孙丑上》)“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扬雄《法言·问神》)既然字如其人、诗如其人、文如其人,那么,人们就可以由言观人、由言知人。事实也正如叶燮所说:“余历观古今数千百年来所传之诗与文,与其人未有不同出于一者,得其一,即可以知其二矣。即以诗论,观李青莲之诗,而其人之胸怀旷达、出尘之概,不爽如是也;观杜少陵之诗,而其人之忠爱悲悯、一饭不忘,不爽如是也;其他巨者,如韩退之、欧阳永叔、苏子瞻诸人,无不文如其诗,诗如其文,诗与文如其人。”(《南游集序》)新闻是社会镜子,传播是人性的外化。诗词文曲不过是人性和人格的建筑材料,受众透过它们即可感知到或看到一个近似真实的创作者或传播者。

其实,大多数人不仅不怕“被人知”,甚至渴望“被人知”,清代张潮就说:“天下有一知己,可以不恨。”(《幽梦影》)曾子说:“知我,吾无欣欣;不知我,吾无悒悒。”(《大戴礼记·曾子制言中》)虽然知我,我不会太高兴,不知我,我不会太忧伤,但终究“知我”比“不知我”好。薛瑄也希望“被人知”,但认为可以慢慢来:“人未己知,不可急求其知。”(《薜子道论·中篇》)但是,“被人知”也是很难的。柳宗元在身遭贬谪后曾对“落井下石”者恣意贬讥其文章的行为,发出这样的慨叹:“得之为难,知之愈难耳!”(《与友人论为文书》)他认为,自己作文不难、知文不难,而自己的文章求他人知很难,因为世人在知文观书时多“荣古虐今”“贵远贱近”“好官恶民”,并且这种恶习已延续千年。因此,纵观中国古代的信息/意义接受史,“古之人未必不薄于当世,而荣于后世也!”(柳宗元《与杨京兆凭书》)既然当代读者不能知文知人,那么,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后世读者的身上。“扬雄没而《法言》大兴,马迁生而《史记》未振”(柳宗元《与友人论为文书》);《包法利夫人》作者福楼拜就对同时代的受众感到绝望;《红与黑》作者司汤达则在同时代受众那里碰得鼻青脸肿……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们的作品获得了后世受众的广泛接纳和许多好评。所以,真正有水平的传播者及其优秀作品,即使在当代不被受众所“知”或理解,但终有一天会“被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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