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奇《大众哲学》的当下启示

艾思奇《大众哲学》的当下启示

白　云

缅怀先哲的最好方式就是继承他们的哲学精神，延续一种内在的哲学追求，把哲学当做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生命境界。向艾思奇同志学习，我们应关注生活世界，做一个有哲学修养的人。我们应着力于当下，放眼于未来，应为人类自身的自由和解放而努力奋斗，让越来越多的人能在这个世界上“诗意的栖居”。

一、哲学离不开生活世界

一种有强大生命力、影响力和号召力的哲学，应该根植于现实的生活世界，回应时代问题、难题，为释解人心中的困顿、指引人前进的方向、建立真善美的人类社会服务。哲学，不是教条，不是理论加事例的生搬硬套的运用。哲学，亦不是对简单的生活琐屑小事的无休止的纠缠。哲学，更多的是一种在现实与理想之间追求谐调的张力，它既根源于现实又是对现实的超越。通过对艾思奇《大众哲学》的学习，总结其成功的经验，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启示:

要善于从生活世界中把捉到时代问题。哲学，是对智慧的没有终点的永远追寻，是对智慧的不断生成的、动态的求索过程。人总是一定历史社会的产物，有着属于自己时代的特定的主题。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写于内外交困、天灾人祸不断、危机四伏的形势下。在当时，更为可怖的是:很多人的思想处于迷茫、混乱状态，既不知道个人的出路在何方更不清楚中国的未来会怎样。艾思奇准确把捉到了当时时代的困惑，并通过对时代主题的回应，影响了广大读者，接受了马克思主义，走上了革命道路。《大众哲学》在当时之所以有这样的影响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让更多的人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释解了心中的困惑，重新树立了对人生的信心。对往昔哲人的追忆，并不是要复原他们的时代主题，而是要学习他们是如何关注生活世界、把握时代主题及做出回应的。当一种追忆、缅怀，变成仅仅只是对以往事例的复述和称赞上，而没有对未来产生积极的、建设性的作用时，那么，这种追忆和缅怀本身就不是智慧的，从而也是非哲学的。从他们身上，我们更应该想一想:当下我们所处时代的主题是什么、困惑是什么、发展趋向及出路是什么，我们又如何能做出像艾思奇同志那样的哲学的、有智慧的回应等问题。

要善于从生活世界中启发哲学思问。现实的生活世界，就是哲学的活水源头。生活需要哲学，就是企盼着哲学能不断拓宽人生的视野、提升生命的智慧，从而能更好地让人安住于当下的生活。哲学，并不是一种固定的、现成的人生指南，更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准，而是基于生活现实的对人生、对生命的真切叩问，是灵活的、有韧性的智慧。哲学，离我们并不遥远。正如艾思奇同志在《大众哲学》中所说的:“哲学的踪迹可以在日常生活里找到”，《大众哲学》用通俗、鲜活的语言描述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思想观念、事例，如“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追论雷峰塔的倒塌”、“岳飞是怎样死的”、“猫是为吃老鼠而生的”等等，可却用这些普通直白的语言道出了充满智慧的哲学观点。也正因为艾思奇《大众哲学》面向生活、贴近生活、指导生活，才会极大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大众化。哲学，不需要离开这个世间去它方国度寻找，哲学就在当下的生活中。向艾思奇同志学习，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关注我们当下的生活，从生活中启发哲学思问，用哲学去挖掘人生智慧。

哲学离不开生活，生活需要哲学。因为人有困顿、有迷惑，所以才需要哲学的拨云见日、破迷开悟。人创造了哲学，在此意义上，哲学是因人的生存、生活、生命所需而产生;没有了现实生活，没有了人的需要，哲学的产生也就失去了前提而无从谈起。回归生活，是哲学发展的一种趋向。回归生活，不等于单纯反映生活，更重要的是，通过哲学我们要用真善美的价值理念去引导当下的生活。

二、哲学离不开人的悟性

我们每天都在生活世界里演绎着各自的生活，但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不自觉地去经历生活、消耗生命。忙，是这个生活世界的常态。在忙中，我们甚至忘却了去追问人生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黑格尔说:“哲学所要反对的，一方面是精神沉陷在日常急迫的兴趣中，一方面是意见的空疏浅薄。”因为忙，我们不停地向外追逐、向外驰求，我们的精神经常“沉陷在日常急迫的兴趣中”，很难去自觉深刻的想一想我们每天经历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我们不善于反观内心，缺失对生命自省的自觉。艾思奇《大众哲学》“用最通俗的笔法，日常谈话的体裁，溶化专门的理论”写出了哲学读物的一个奇迹。透过艾思奇同志的成就，我们应想一想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有生命自省的自觉，善于从生活的点滴感悟出人生的智慧来。“哲学并不神秘”，我们缺乏的是一颗善于觉悟的心。向艾思奇同志学习，我们更应该学习他的悟性。(www.xing528.com)

有悟性，要求我们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做真正的自己。有时候，我们的研究很多是在围绕着别人转的，解释别人的思想、转述别人的结论、演绎别人的观点。当别人有创新时，自己才恍然大悟，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我们不缺少别人的观点、别人的见解，我们缺的恰好是:属于自己的真知灼见。在当时，艾思奇《大众哲学》从表达内容、表达方式来看就是一种创新，因为他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想，敢于做真正的自己。费尔巴哈说:“真正的哲学不是创作书而是创作人”，通过哲学的学习，要“使人作为人能够成为人”，我们要做真正的自己。哲学的自觉，在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人的自觉。面对同样的现象，不同的人认知的结果不一定相同，这恰如黑格尔“同一句格言”的比喻。许多时候，我们熟知而非真知，我们会习惯地用一些观念、常识去分析判断事物，而很少会自觉主动地去思考这些习惯的观念、常识能否经受得住追问。通过哲学的学习，就是要培养我们一种善于追问各种隐匿的认识前提的习惯，从而进一步去除不必要的盲目。艾思奇《大众哲学》堪称是这一方面的典范，正因为他善于揭示各种隐匿的认识前提，才会从人们熟知的雷峰塔的倒塌看出质和量互相转变的规律、从岳飞的死看出对立统一的规律。此外，纵观全书，还有许多地方闪烁着作者个人的智慧见解，透过这些见解，我们感受到的是艾思奇同志个人的超卓的悟性。有悟性，要求我们要有永无止境的求索精神，促成自我的不断超越。哲学是有个性的，只能通过哲学家个人的生存经历和生命体验去表达哲学思想，任何哲学都会有作者个人的痕迹。我们不需要去泯灭这种个性，相反，在合理和合法的前提下，我们还要鼓励、提倡这种个性。“没有个性的哲学，既不会有理论的独创性，也不会有理论的征服力量”，我们应该去张扬这种个性，呵护它、培育它。正如黑格尔说的:“追求真理的勇气，相信精神的力量，乃是哲学研究的第一条件。人应尊敬他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正是因为艾思奇同志在哲学研究上有鲜明的个性、风格，并把这些特点表现在其哲学著作中，所以《大众哲学》才会至今传阅不衰。哲学，还要有不断自我超越的勇气和力量。人们需要哲学，正是需要它的引导从而不断提升自我、超越自我。哲学，本来就是一个动态的永无止境的探求过程。艾思奇《大众哲学》“至1949年，读书生活出版社共出了32版，加上各地出版社出版的共有50多版”，再加上作者的数次修改，正说明了作者勇于自我超越、不断自我提升的品格，也印证了哲学是对智慧的追求和热爱。

是人创造了哲学，哲学在根底上就是一门人学，是人类关于自身存在命运和状态的自觉意识。哲学的生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悟性、人的责任感、使命感和哲学本身的科学性。向艾思奇同志学习，应该把这种求索精神和超越意识在当代传承下去。

三、哲学不能没有说服力

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听到各式各样的、形形色色的哲学。冠以各类名号，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变成哲学。其实不然，我们认为:真正的哲学应该能经受住时间、实践和群众的考验。哲学要有科学性，亦要能说服人、让人信服，要有力量。一种哲学思想的广泛传播，折射出的是这种哲学思想的生命力。艾思奇《大众哲学》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方面说明了艾思奇同志创新了表达哲学的方式，把难懂的哲学，变成了人民大众易接受的生活哲学，这是艾思奇同志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大众化的贡献;另一方面也正说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有着巨大的、旺盛的生命力。

哲学，要抓住人这个根本。任何哲学思想的传播主要靠的都不应该是一种行政手段或政治力量，而是这种学说本身的力量。而哲学要能让人信服，我们必须抓住人这个根本。马克思说:“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艾思奇《大众哲学》面对时代问题，关注人们的困惑和迷茫，说出了许多发人深省的、有智慧的语言。也就是说，他抓住了那个时代人的根本。如果抓不住人这个根本，所思所想皆与人的安身立命事宜无关和解决人们的困惑无关，那么，这样的哲学只会失去越来越多的读者、支持者。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这是人类发展史呈现出来的状态。变，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辨证来看，变中亦有不变，能否抓住人这个根本，或许永远是评判一种哲学境界高下的标准。

哲学，要启迪思想、点燃智慧。在当代，随着科技和社会的进步，纯知识的传递显得越来越快捷、简单。过去我们经常引用培根的话:“知识就是力量”，在今天来看，更为准确的表述应该是:“智慧就是力量”，因为当知识的获得越来越容易时，比知识更重要的就是运用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人生的智慧。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缺知识，我们缺的恰好是让人生活得有意义的大智慧。哲学的说服力，来自于你在多大程度上能启迪别人的思想、点燃别人的智慧。哲学的作用，不是通过外力而迫使人去改变。真正充满智慧的哲学，是促使思想进一步去思想，让你从中获得的是触发你思想的资源，而不是现成的结论、教条。从艾思奇《大众哲学》中，我们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一种思想的召唤、碰撞、生发，获得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哲学智慧。

缅怀先哲，最好的方式是继承先哲的事业，把真正的哲学精神内化为我们的生命习惯和本能。人的全面发展，人自身的自由和解放，是人类的最高理想，也是人生至高无上的大境界。不论是现在，还是在将来，我们都应抓住这个根本。向艾思奇同学习，关注生活世界，做一个有哲学修养的人。我们应着力于当下，放眼于未来，我们应为人类自身的自由和解放而努力奋斗，让越来越多的人能在这个世界上“诗意的栖居”!

(作者单位:云南省普洱市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