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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导读:自然知识解析

时间:2024-01-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庄子》一书,哲学与文学的价值,可以说居于绝对压倒的优势,其史学价值尚多被人忽视,若论及“自然知识”,似乎要被人讥为“无稽之谈”了。《庄子》一书绝不仅仅是给哲学、文学与史学之学者们看的,《庄子》中有相当丰富的自然知识。对于生物之间的关系,《庄子》中也有十分精到的表述。可见《庄子》所载属实。在先秦哲学古籍中,此实为《庄子》的一大特色。

庄子导读:自然知识解析

庄子》一书,哲学文学的价值,可以说居于绝对压倒的优势,其史学价值尚多被人忽视,若论及“自然知识”,似乎要被人讥为“无稽之谈”了。何况庄子又自称“谬悠之说,荒唐之言”呢?——实则不然。《庄子》一书绝不仅仅是给哲学、文学与史学之学者们看的,《庄子》中有相当丰富的自然知识。

庄周一生不仕,始终生活社会之下层,所以他对下层劳动者接触最多,对于日常生活中所常见的各类生物的观察与描写,其种类之多,观察之细,都是先秦古籍中少见的。如:

逍遥游》中的鹏鸟、斥alt、蜩、学鸠、朝菌、蟪蛄、鹪鹩、鼹鼠、狸狌、犛牛,《齐物论》中的鳅、猿猴麋鹿、蝍蛆、鸱鸦、猵、狙、蝴蝶,《养生主》中的牛、泽雉等,几乎凡其行文之所需,庄周顺手都可举出生物界的实例。这些生物的生活习性,庄周可谓了如指掌,他对这些生物的描述,不但不违其性,而且栩栩如生。如《秋水》言:“骐骥骅骝,一日而驰千里,捕鼠不如狸狌”;“鸱鸺夜撮蚤,察毫末,昼出瞋目而不见丘山”:了了数语,就写出了该物的主要特征。对于生物之间的关系,《庄子》中也有十分精到的表述。如《山木》篇写庄周“游于雕陵之樊,睹一异鹊自南方来”,庄周正要“执弹而留之”,又忽“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螳螂捕蝉,异鹊在后。生物之相关是如此之妙,庄周见此乃“怵然”“捐弹而反走”。

庄子不但对生物的一般习性有十分准确的观察与描述,而且对于许多为一般人所少见的习性,也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下举几例:

其一,《齐物论》言:

麋鹿食荐、蝍蛆甘带,鸱鸦耆鼠。

猨猵狙以为雌,麋与鹿交,鳅与鱼游。

“麋”为鹿的一种,亦称“四不像”,言其角似鹿非鹿,头似马非马,身似驴非驴,蹄似牛非牛。麋与鹿同食荐草,鹞鹰与乌鸦爱吃腐鼠,均为常见之事;而“蝍蛆甘带”,则少为人见。《尔雅》云:“蒺藜,蝍蛆”,郭璞注云:“似蝗,而大腹长角,能食蛇脑。”王念孙《广雅疏证》引《本草》“蜈蚣”陶注云:“一名蝍蛆,其性能制蛇,见大蛇便缘而啖其脑。”二书之注均与“蝍蛆甘带”相合。又,《庄子》司马彪注曰:“带,小蛇也,蝍蛆好食其眼。”可见《庄子》所载属实。

“猨猵狙以为雌”,是讲猨、獭、猕猴的性关系,猨即猿,猵即獭,狙即猕猴,宋陆佃《埤雅》引束哲《发蒙记》曰:“獭以猿为妇也。”又,《说文》:“猵,獭属。”“獭,水狗也,食鱼。”亦有以“猵狙”为一物而解者,如《庄子》崔alt注:“猵狙,一名獦牂,其雄喜与猿雌为牝牡。”向秀注:“猵狙以猿为雌也。”司马彪注曰:“一名獦牂,似猿而狗头,喜与雌猿交也。”此类观象,只能为对其生活习性多有观察者所知。

“麋与鹿交”,“鳅与鱼游”,亦指其间之两性关系。《埤雅》曰:“鳅,今泥鳅也。似alt而短,无鳞,以涎自染,难握,与鱼而为牝牡。”(www.xing528.com)

其二《天运》言:

夫白alt之相视,眸子不运而风化;虫,雄鸣于上风,雌应于下风而风化;类自为雌雄,故风化。

乌鹊孺,鱼傅沫,细腰者化。

前者是讲虫、鸟有遥感而受孕。郭象注曰:“alt以眸子相视,虫以鸣声相应,俱不待合而便生子,故曰风化。”宋丁度《集韵》曾释“alt”曰:“水鸟,雄雌相视则孕。”《说文》作“alt”,段王裁注曰:“水鸟也。《博物志》曰:鹢(通alt),雄雌相视则孕。或曰:雄鸣上风,雌鸣下风。”均言虫鸟眸子之相视,鸣声之相应,乃其异性交合的一种方式。

后者所言,乃生物育子的形式。乌鹊育其幼子,乃口口相属而哺之,故曰“乌鹊孺”。《尔雅·释言》:“孺,属也。”属即连接,凡幼子均需相属而育,故幼子均称“孺”。又《说文》,“孺,乳子也。一曰输也;输,尚小也。”亦言母之育子为“孺”。“鱼傅沫”,亦作“鱼传沫”,司马彪注云:“传沫者,以沫相育也”。此为鱼类育子的方式。“细腰者化”是指土蜂之类借桑虫之汁液化育己子。原来,土蜂在幼嫩的桑虫(即螟蛉)体内产卵,同时使之麻醉,产卵后,即负之而走,让自己的卵借被麻醉的螟蛉体内的汁液,慢慢化育成长。待螟蛉汁液耗尽,其卵也就长为细腰蜂了。古人察其表象,而不了解其实质,故以细腰蜂化桑虫为己子。《诗·小雅·小宛》:“螟蛉有子,蜾蠃负之”,亦言此事,“蜾蠃”即细腰蜂。又《庚桑楚》言“奔蜂不能化藿蠋”,乃从否定的角度讲此事,言奔蜂不能化藿蠋(即豆虫),却能化螟蛉(桑虫)。

以上所举,虽然未必都是庄周的直接观察,但却是《庄子》所肯定、所记载的事实。庄周对此类知识或现象的了解与记载,还可以举出许多。如《外物》言:“鱼不畏纲而畏鹈鹕”,就表现了对于鹈鹕捕鱼的深刻了解。鹈鹕,亦名陶河鸟,或洿泽鸟,《说文》作“alt胡”,段注引陆疏云:“鹈胡颔下胡大如数升囊,若小泽中有鱼,便群共抒水,满其胡而弃之,令水竭尽,乃共食之。”鹈鹕竭泽而渔,故鱼畏之。

另外,《庄子·至乐》篇的最后,曾叙列了一个由“几”到“人”的生化过程,其中所列之具体变化,今天看来自然十分幼稚可笑。然细析其情,似乎也不无某种现象的联系。近人胡适曾对该文作过解说(见《中国哲学史大纲》)。虽有某些依据,但终究难通其事理。

要之,《庄子》一书虽然主要是一部哲理著作,但由于其表现形式多为寓言、故事、比喻、类推等,因而它涉及了很多自然知识,特别是关于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在先秦哲学古籍中,此实为《庄子》的一大特色。与此紧相关联,《庄子》还生动形象地叙述了有关的技艺或规律,如庖丁解牛,痀偻者承蜩,鲁侯养鸟等,由于其明显的寓言性质与过分夸张的描述,故不便作为自然知识来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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