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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剧院时代:百老汇养活免费的莎士比亚

时间:2023-04-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对于大众剧院这样一个非营利职业剧院而言,音乐剧是非常昂贵的制作,当派普冒险把它搬上舞台后,莎士比亚迷们对这样粗俗的年轻人的摇滚剧并不接受。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头发》,总说它是百老汇的音乐剧,殊不知它出自免费的莎士比亚戏剧节的缔造者派普之手。图11大众剧院自此,派普把戏源源不断地送到百老汇。

大众剧院时代:百老汇养活免费的莎士比亚

第三节 大众剧院时代:百老汇养活免费的莎士比亚

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在战后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有了钱,纽约就开始大规模的旧区改造。旧区改造的文化成果之一就是林肯表演艺术中心。林肯中心之前是个贫民窟音乐剧《西区故事》就是以该地段为背景展开故事的。约瑟夫·派普的大众剧院,同样也是旧区改造的成果。大众剧院的所在地原来是个图书馆二战的时候被用作犹太人移民中心,曾经中转过25万犹太难民。大楼建造了100多年,虽然是个景观建筑,但是如果没人使用,也难逃被推倒的厄运。派普一直想在纽约市建造一个市民中心,让白人、黑人和墨西哥人通过戏剧聚集在一起,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莎士比亚戏剧节只是在夏季运行,派普要建立一个一年四季都运行的非营利职业剧院,进一步实现他把各色人等,特别是青少年带入剧场的愿望。为了承担这一梦想,这个剧院必须毗邻非洲和墨西哥移民的居住区,最好和某个大学比较近,图书馆的位置正好符合他的要求。此时,派普的名声已经让他能比较容易地募捐到所需款项,事实上,很多人都已经做好准备捐款给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所缺的只是派普的一个电话而已,他们甚至以和派普通过电话为荣。派普是个募款偏执狂,一方面,派普的事业总是面临资金问题,因为他要把戏剧做大做强;另一方面,他认为人们捐款是他们的本分,是他们的天职,而不是出于什么善意,是大众剧院在给他们做好事的机会,而不是他派普在乞求他们。所以,每当他觉得别人对他不信任,或者感到受到了别人的资助的话,他就会很不舒服,大多数情况是拂袖而去。

大众剧院在1967年正式开幕,在此之前,派普证明了他对艺术大众化的热情及高超的管理才能,在大众剧院时代,派普将证明其艺术上的天赋,他坚持制作直面当代美国社会事件和精神生活的剧目,摇滚音乐剧《头发》便是这样的作品。吸毒、越战、青年人的爱情、舞台上的裸体,和当时沸腾的年代紧密呼应。对于大众剧院这样一个非营利职业剧院而言,音乐剧是非常昂贵的制作,当派普冒险把它搬上舞台后,莎士比亚迷们对这样粗俗的年轻人的摇滚剧并不接受。不过,新颖的艺术形式很快征服了大量年轻的观众,原定的演出周期根本满足不了观众的要求,人们要求延长演出场次,但是作为非营利职业剧院,演出的周期早就定下了,《头发》必须让位给下一个戏,下一个戏派普也同样非常喜欢。派普做了一个决定,把演出许可权让渡给一位百老汇的商业戏剧制作人,他将收取演出票房收入的1%—2%。事后他非常后悔,《头发》在百老汇大获成功,后来在全世界各地上演。虽然《头发》最终为大众剧院带来了150万美元的版税收入,但是商业化运作的《头发》同时有四台演出在美国运作,每个星期的收入就达35万美元,抵得上大众剧院一年的票房。时至今日,人们提起《头发》,总说它是百老汇的音乐剧,殊不知它出自免费的莎士比亚戏剧节的缔造者派普之手。

一出戏从非营利职业剧院到百老汇,既扩大了观众人数,增加了收入;同时还扩大了非营利剧院的影响,这一直是非营利剧院的主要理想。派普在这方面算是个先驱者,早在1964年,他就把在戴拉蔻特剧院的《奥赛罗》的演出许可交给了一个百老汇制作人。吃一堑长一智,《头发》的经历让派普意识到自己也能制作百老汇的商业戏剧。1971年,《维罗那的二绅士》在戴拉蔻特剧院免费演出三个星期后,引起轰动,很多百老汇的制作人想购买演出许可。不过这一次,派普决定自己干了。非营利职业剧院制作百老汇的戏剧比较麻烦,必须自己出钱,是一笔大数目,派普自己掏不起。如果找投资,可投资给作为非营利职业剧院的大众剧院,这笔投资不仅不能分红,而且还不能还给投资人。好在派普不缺支持者,他找到了一个报业巨头遗孀,她干脆捐献出了全部的制作经费。《维罗那的二绅士》获得了巨大成功,还得了托尼最佳音乐剧奖。这是外百老汇剧院第一次获得的托尼奖项。不过在1957年,派普本人就已经得到了奥比奖,奖励他把莎士比亚带进人们的生活;1958年,他又荣获托尼奖,奖励他对美国戏剧的独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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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1 大众剧院

自此,派普把戏源源不断地送到百老汇。1972年,居然有4个大众剧院制作的戏在百老汇演出,加上大众剧院本身的戏,还有戴拉蔻特剧院、流动剧院的免费演出,派普的戏剧事业俨然成了一个戏剧王国。戴拉蔻特剧院对常去中央公园的人来说是熟悉的,大众剧院对于曼哈顿市郊的人来说是熟悉的,现在百老汇的人也知道派普,派普几乎成为纽约市家喻户晓的人物。

然而,真正让免费的莎士比亚过上好日子的是音乐剧《歌舞队员》(Chorus Line)。1974年,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已经入驻林肯表演艺术中心的戏剧剧场博蒙特剧院。林肯表演艺术中心倾向于以白人文化为核心的精英文化,而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则倾向于具有种族多元化特征的平民文化,派普在林肯中心难以施展抱负,最后还是离开了林肯中心。不过,在林肯中心阶段,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却诞生了《歌舞队员》。《歌舞队员》很特别,这是一部关于音乐剧的音乐剧,故事就发生在音乐剧排练的现场,演员仿佛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事实上,音乐剧的确是植根于演员本身的故事。这是一个从概念到实验再到制作的音乐剧,并没有遵循“先有剧本,然后作曲,再有编舞”这样传统的百老汇音乐剧制作流程。导演贝内特早就在百老汇导演过多部音乐剧,对舞蹈演员的生活非常熟悉,有一天晚上,他召集9个舞蹈演员,讲述每个人的成长故事,形成了30小时的录音带。这30小时的录音带说服了派普,制作这个关于舞蹈演员的音乐剧,制作的方式是以工作室的形式集体创作。通常百老汇的制作方式是5个星期排练,在纽约附近的小镇试演,然后回到百老汇正式演出。这样的方式让贝内特无法在艺术上有所探索和突破。派普给了贝内特非常优惠的条件,让他组建一个实验工作室,付给参与者每周100美元,时间不定,直到结果出来。条件是由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来制作这个音乐剧,作为导演和编舞,贝内特将得到演出票房收入的5%及利润的15%。首期工作室持续了5个星期,第二期工作室持续了3个多月,派普为此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在最后正式决定制作该剧时,派普引进了舒伯特戏剧集团联合制作。

音乐剧《歌舞队员》在林肯表演艺术中心的纽曼剧场试演之后,于1975年7月25日开始在百老汇的舒伯特剧院上演,总演出场次达6 137场,连续演出15年,成为当时百老汇连续演出时间最长的音乐剧,该纪录直到《猫》的上演才被打破。1976年,《歌舞队员》获得9项托尼奖。

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为这个戏投入110多万美元,收回7 500万美元。派普为此建立了一个2 500万美元的基金,用于大众剧院及公园里免费的莎士比亚演出:

派普最大的贡献之一,是他找到了一个剥削商业戏剧支持非营利职业戏剧的途径。为此,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为以后财政危机做好了准备。[3](www.xing528.com)

非营利职业戏剧和百老汇真是两个世界,所以当大家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舞台设计师李名觉觉得出了问题,剧院开始有了不健康的倾向,因为他发现自己必须为一个剧目做四个舞台设计:戴拉蔻特剧场、流动剧场、百老汇和巡回演出。人们开始把精力放在戏剧产品的多渠道推广上,热衷于让一个剧目尽可能多地产生效益,希望产生的效益能继续维持大众剧院,但是却忽略了创新,削弱了原来的使命。

约瑟夫·派普免费莎士比亚的目的,是“说服那些不想上剧院去看戏的人去看派普认为他们应该看的戏”[4]。免费,是把“那些被逐出剧场的大量观众——既有被高票价逐出剧场的普通观众,也有平生从未看过戏的观众”[5]拉回剧场。然而,纽约莎士比亚戏剧节的主要观众依然是中产阶级

但是,在美国的其他地方,还真有只为穷人演出的剧团,如加利福尼亚的农夫剧院(Teatro Campesino)。这是个西班牙语英语双语剧院,由当地的农业工会支持成立,他们主要为农业工人演出。还有新奥尔良的免费南方剧院(The Free Southern Theatre),剧院的宗旨是建立“没有戏剧的人的戏剧”[6]。剧院创始人是两个到南方参加民权运动的白人,戏剧的对象是南方受歧视的黑人们,如果没有他们,这些黑人们也许一辈子都不知戏剧为何物。对于黑人们来说,相比其他,戏剧也许不是非常紧迫,但作为戏剧人的剧团的创始人,他们认为,用自己的方式介入社会,通过戏剧让黑人们表达他们生活中的问题,是重要而有益的。免费戏剧的诞生,就在于有这样一些戏剧人,还有这样的信念,坚持做着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

【注释】

[1]海伦·爱泼斯坦(Helen Epstein):《约瑟夫·派普:一种美国生活》(Joseph Papp:An American Life),Little Brown Company,1994年,71页。

[2]海伦·爱泼斯坦(Helen Epstein):《约瑟夫·派普:一种美国生活》(Joseph Papp:An American Life),Little Brown Company,1994年,85页。

[3]吉拉尔德·M·布尔考维茨(Gerald M. Bercowitz):《新百老汇》(New Broadway),New York:Applause,1997年,60页。

[4]海伦·爱泼斯坦(Helen Epstein):《约瑟夫·派普:一种美国生活》(Joseph Papp:An American Life),Little Brown Company,1994年,179页。

[5]吉拉尔德·M·布尔考维茨(Gerald M. Bercowitz):《新百老汇》(New Broadway),New York:Applause,1997年,47页。

[6]朱利尤斯·诺维克(Julius Novick):《超越百老汇:呼唤永久性剧院》(Beyond Broadway:The Quest for Permanent Theatres),Hill And Wang,New York,1968,3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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