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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矛盾身份与社会悲剧

时间:2023-07-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孔乙己》作为一篇经典作品,其主题一般被定位为揭露科举制度对人性的毒害以及社会现实的冷酷,其中也包含鲁迅小说鞭挞国民劣根性的一贯主旨。作为一篇比较典型的人物型作品,《孔乙己》中着力塑造的是孔乙己的人物形象。读书人与窃贼之间的巨大身份矛盾,令孔乙己无法自处。然而在这样的社会里,个人身份的落差却造成了孔乙己的社会悲剧。

孔乙己:矛盾身份与社会悲剧

孔乙己》是统编教材《语文》九年级下册第二单元的第一篇教读课文,该单元的主题是“多彩人物”。

《孔乙己》是鲁迅的著名短篇小说,小说从酒店的大体情况写起,孔乙己之所以让人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酒店里一个不可多得的笑料。他身上的笑话有很多,说话文绉绉,为了活下去偶尔偷盗却不愿意承认,他作为失败读书人的身份则短暂地成为人们的谈资。没有人在意他,即便小孩子也只嘲弄和欺负他,自然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而他最终应该就是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孔乙己》作为一篇经典作品,其主题一般被定位为揭露科举制度人性的毒害以及社会现实的冷酷,其中也包含鲁迅小说鞭挞国民劣根性的一贯主旨。小说以鲁镇酒店为背景,通过外貌、神态、语言、动作描写,刻画了孔乙己这样一个经典的人物形象。小说“以乐写哀”的笔法也极为人所称道。

(一)文本类型和人物形象

《孔乙己》这篇作品展现了作者鲁迅自身突出的创作特色,同时也是一篇比较典型的人物型作品。如果说作品中有故事的话,那也不过是以酒店小伙计的视角讲述孔乙己的人生历程,故事中没有很多波澜起伏,没有突出的戏剧性冲突,不同的故事片段间也没有明确的连续性或因果关系人物性格比较单一,但不失生动鲜活。

作为一篇比较典型的人物型作品,《孔乙己》中着力塑造的是孔乙己的人物形象。“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小伙计不经意的一句话,点出了孔乙己与自己生活环境格格不入的窘境,在接下来的叙述里也不难看出,孔乙己对自己的读书人身份极其执着,虽然难免偷窃,但在公众场合,还是坚持所谓“读书人”的君子之风。“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另外还有“君子固穷”等,他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即便是在因为偷窃而被打折了腿,只能匍匐前行的时候,他也只说“不要取笑”,“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读书人与窃贼之间的巨大身份矛盾,令孔乙己无法自处。虽则迫于生计不得不偷窃,他“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孔乙己所受到的教化令他对失德以及耻辱极为敏感,而他的遭遇却令他难以避免受辱的境遇,这也是人物命运的悲剧性所在。

(二)叙述视角

小说采用第一人称体验视角,叙述者是十几岁的酒店伙计,“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长衫主顾”,这不只是为讲述孔乙己的故事做铺垫,还说明因为“我”年龄小,社会经验有限,又“傻”,所以只能客观讲述自己所见,没有任何评价或情感流露,一切都由读者去感受和评判。

在“我”的眼里,短衣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黄酒从坛子里舀出,看过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之下,羼水也很为难”。通过简单叙述,就把一个阶层的见识和经济状况,以及他们众所周知的唯利是图交代得很清楚。而在“我”眼里,孔乙己无非是个笑料,因为大家都这么觉得。

孔乙己原本只是个姓孔的落拓读书人,他肯定知道也记得自己的尊姓大名,可是没有人关心这个,只为了扯闲和记账方便,给他安上“孔乙己”这么个不伦不类同时充满揶揄的名号,单是这个名字本身及其来历,就已彰显了人物的微不足道,和人物的读书人身份相映照,其中的悲剧感令人不忍细思。(www.xing528.com)

(三)主题意蕴

小说从酒店的一般情况写起,表面是交代背景,实则也是对阶层社会的白描,在这样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明确地或潜在地知道自己的社会地位,他们心照不宣,谨守本分,只要不越雷池一步,就可以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在甚至惬意地生活。然而在这样的社会里,个人身份的落差却造成了孔乙己的社会悲剧。

原本是读书人的孔乙己现在是毫无地位的,“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他坚持穿长衫,保持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但现实是即便短衣主顾也看他不起。不仅如此,他还成了这些人的笑料。酒店里终日人来人往,但“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后文又两次提及,因为众人一起嘲弄、奚落孔乙己,“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原本身为顾客的孔乙己也没有得到顾客应得的尊重和照应,在孔乙己问“我”读过书没有时,连这个店里地位最低的小伙计都认为:“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不仅小伙计笑他“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在掌柜眼里,孔乙己不过是为自己赚生意的好笑料。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孔乙己是一丝一毫的尊严也没有的,而他并不因为充当了笑料就能受到人们的怜悯或体恤,“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到他因为偷了大人物家里的东西而要送命时,也没有人关心他的生死,“‘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掌柜心里只惦记“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除此别无其他。故事的结局是“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这样一个人物,其生死完全不值得追究。

人物自身身份和社会地位落差造成的悲剧性,使故事渗透着深深的悲剧感,相应地,造成这种悲剧的有人物自身的原因,也有深刻的社会原因,这是值得读者品味和探讨的。在故事中,不曾有一个人对孔乙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但我们不能说作者对这样的人物也毫无同情。

【注释】

[1]冯骥才:《泰山挑山工纪事:简装本》,作家出版社,2016,第30页。

[2]莫怀戚:《〈散步〉的写作契机》,《语文学习》199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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