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在波杰布拉德和雅盖隆统治下的时代

（1437年到1526年）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没有留下男性继承人。因此，在他驾崩后，根据卢森堡家族和哈布斯堡家族之间达成的条约，卢森堡家族的所有领地都传给了西吉斯蒙德的女婿奥地利大公阿尔布雷希特五世。该条约早在查理四世统治时期就已达成，当时，王室权力还处于鼎盛时期。从查理四世统治时起，波希米亚不仅学会了统治其国王，甚至还学会了在完全没有国王的情况下应对一切。阿尔布雷希特五世只拥有上奥地利和下奥地利，势力还不够强大，不能用武力夺取波希米亚。斯特拉日尼茨和塔波尔派更喜欢波兰国王瓦迪斯瓦三世的弟弟，即年幼的卡齐米尔^[1]。与波希米亚王国结盟以制衡奥地利大公国和匈牙利王国之间的联盟符合波兰王国的利益。卡齐米尔跟随一支军队前往波希米亚，而瓦迪斯瓦三世则入侵了西里西亚和摩拉维亚。尽管如此，再加上贵族的反对，阿尔布雷希特五世还是进入波希米亚王国并在布拉格加冕，然后向波兰大军主力所在的塔波尔镇进军。但教皇尤金四世介入其中，促成卡齐米尔和阿尔布雷希特五世之间熄火停战。1439年，阿尔布雷希特五世驾崩。四个月后（1440年2月），他的遗孀卢森堡的伊丽莎白生了一个儿子，即“遗腹子”拉斯洛五世。起初，波希米亚人拒绝承认拉斯洛五世。议会将王冠献给巴伐利亚公爵，因为卡齐米尔很早就放弃了波希米亚王冠。但巴伐利亚公爵拒绝了这一邀请。波希米亚贵族厌倦了战争，决定与卢森堡的伊丽莎白就摄政问题达成和解。波希米亚贵族要求把拉斯洛五世带到波希米亚，就好像不管拉斯洛五世多么年幼，只要他存在就能维持被诸多派系分裂的波希米亚的秩序一样。但卢森堡的伊丽莎白拒绝让儿子拉斯洛五世去布拉格。因此，波希米亚不得不进行自治。各领主尽最大努力来管理自己的领地，但总管理得不太好。各领主昔日的战争情怀再次被激起。饼酒同领派声称，西吉斯蒙德做出的承诺没有得到遵守：圣餐仪式并未以两种形式进行，奥洛穆茨主教依然拒绝为饼酒同领派的神父封圣。结果，饼酒同领派和波希米亚兄弟会联合起来反对天主教，甚至向塔波尔派提议成立一个能够包容所有宗派的教会。经过多次讨论，塔波尔派教义被大多数饼酒同领派教徒宣布为伪教义。这一讨论结果给了塔波尔派致命一击。结果，许多教区都退出了塔波尔派。不久，只有塔波尔派仍忠于自己的宗教信条。

显然，所有试图将非天主教教派联合起来的努力都失败了。1444年，一位新领袖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登场了。当时，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四岁，却具有许多难得的优秀品质。据说，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的教父是扬·杰式卡。与扬·杰式卡一样，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是一名英勇的士兵和一名热忱的爱国者，满怀在波希米亚建立统一秩序的愿望。埃尼亚斯·西尔维厄斯说：“他是一个矮胖、目光炯炯、举止文静的人，尽管确实有着胡斯派的不正之风，但他热爱法律和正义。”1447年，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诱使天主教教会领袖派大使前往罗马。罗马教廷派枢机主教胡安·卡瓦哈尔前往波希米亚执行一项特殊任务。1448年，枢机主教胡安·卡瓦哈尔到达波希米亚，但并无和解之意。关于说服教皇尼古拉五世接受《布拉格协定》并确认罗基卡纳的约翰为布拉格大主教的请求，枢机主教胡安·卡瓦哈尔回答说，罗马教廷决心要拒绝两种圣餐仪式，并会将大主教职位授予自己选定的人选。波希米亚人再次被激怒，枢机主教胡安·卡瓦哈尔认为在城里再多待一段时间很不安全。在一片混乱中，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向布拉格进军，并出其不意地将其占领。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大获全胜，成了波希米亚的真正统治者。

波杰布拉德的伊日

然而，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这种篡夺行为为他那不幸的国家开启了另一段充满血腥冲突的时期。天主教教会领袖罗森伯克的乌尔里希拿起武器对抗波杰布拉德的伊日。除获得外国盟友萨克森公爵和迈森侯爵的帮助之外，罗森伯克的乌尔里希还意外地得到了塔波尔派信徒的帮助，这些塔波尔派信徒早就被逐出了饼酒同领派。波杰布拉德的伊日不仅是一名军人，也是一名政治家。他煽动巴伐利亚和勃兰登堡进攻萨克森，自己则率军入侵了迈森，然后在这里确立了政权。罗森伯克的乌尔里希同意召开议会，目的就是为波希米亚任命一位国王。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的功绩和权力顺理成章使其成为国王人选。1451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承认了波希米亚人民的选举。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懂得如何让所有人尊重自己的权威。他缩小了塔波尔派的规模，强迫塔波尔镇接纳饼酒同领派的神父，并把塔波尔镇的主要神职人员关进监狱，从而结束了本就奄奄一息的塔波尔派的存在。罗森伯克的乌尔里希被围困在布德韦斯城，不得不投降。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

然而，当时，波希米亚王国获得的偏远地区，即卢萨蒂亚、西里西亚和摩拉维亚几乎全部沦陷。显然，这些地区之所以与波希米亚有联系，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其国王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的努力。因此，只有年幼国王的加冕典礼才能使这些地区与波希米亚再次联合。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说服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拉斯洛五世前往布拉格接受加冕仪式。这位年轻的国王认出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是跟了自己六年的将领，于是同意了《布拉格协定》，并答应保留由西吉斯蒙德达成的约定。此后，拉斯洛五世重整了波希米亚王国。拉斯洛五世重建了司法机构，严格审查了过去三十年中土地征用情况，并收回了王室的大部分领地。摩拉维亚、西里西亚和卢萨蒂亚各领地都宣誓效忠于拉斯洛五世，只有天主教城市布雷斯劳因持反对意见而受到了严厉惩罚。年轻的国王拉斯洛五世无比信任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并喜欢称其为教父。波希米亚再次变得井然有序，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即便是在君士坦丁堡沦陷后，拉斯洛五世也可以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提供四万名士兵，以便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发起一场十字军运动。1457年，在准备与法兰西国王查理七世的女儿马德莱娜的结婚典礼时，拉斯洛五世突然驾崩了。

按照之前的条约，波希米亚王冠应该归还哈布斯堡家族。但得到解放的波希米亚人并不认为自己要受前任君主所达成的条约的约束。而且波希米亚在国内可以找到一个最好的统治者，它又有什么必要去找一个外国统治者呢？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成了波希米亚人的合适人选。尽管存在许多其他主张，但波希米亚人几乎一致选举波杰布拉德的伊日为波希米亚王国国王。波希米亚再次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摆脱了奥地利大公国和匈牙利王国的控制，这是自普热米斯尔王朝以来波希米亚王国第一次拥有一位真正的国王。摩拉维亚、西里西亚和卢萨蒂亚都向新君主宣誓。腓特烈三世很快就与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和好，并为其举行了授权仪式。

作为波希米亚王国国王的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继续着他从作为摄政王时就开始的工作，即恢复查理四世留给这个国家的和平与繁荣。王室领地的分割和减少大大削弱了军力，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立即向王室领地征收重税，用以供养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在整个欧洲，波杰布拉德的伊日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明君的声誉。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把女儿波杰布拉德的凯瑟琳嫁给了匈牙利国王马加什一世，把另一个女儿波杰布拉德的西多妮嫁给了萨克森公爵阿尔布雷希特三世。就这样，波杰布拉德的西多妮成了当代萨克森王朝的祖母。

匈牙利国王马加什一世

然而，宗教问题仍困扰波希米亚。塔波尔派遭到镇压，但他们私下仍继续进行自己的礼拜仪式。塔波尔派中间兴起了一个新的教派——孔瓦德兄弟会。该名源自其起源地。后来，孔瓦德兄弟会采用了波希米亚弟兄联盟一名，在国外被称为摩拉维亚兄弟会。摩拉维亚兄弟会由穷困潦倒的贵族成员格列高利组织，与罗马教廷完全分离，从教区挑选自己的主教。摩拉维亚兄弟会的教义与塔波尔派的教义相似，但与凶残猛烈的前辈相比，摩拉维亚兄弟会成员具有的一个优点——拒绝用武力捍卫自己的信仰。摩拉维亚兄弟会宣扬严格的道义，并对僭越职责的行为施以世俗性惩罚。正是这一点严重阻碍了摩拉维亚兄弟会的迅速发展。尽管如此，到了15世纪末，在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处于主教管辖的教堂已经发展至近两百个。

教皇庇护二世

尽管摩拉维亚兄弟会并不令人反感，并且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是一个饼酒同领派教徒，但他还是急于严格实施《布拉格协定》，并严格制约摩拉维亚兄弟会的成员。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希望与罗马教廷达成和解，为了实现此目的，便试图打压所有的宗教革新。1462年，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派一名大使到罗马，请求教皇正式批准由巴塞尔宗教会议确立的《巴塞尔协议》。但掌权的教皇是庇护二世，即埃尼亚斯·西尔维厄斯。教皇庇护二世曾在巴塞尔宗教会议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决心使波希米亚与天主教教会完全融合。因此，教皇庇护二世并没有同意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的要求，而是宣布废除《巴塞尔协议》，禁止采用两种圣餐仪式，并派一名使者说服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放弃饼酒同领派信仰。然而，不管是从个人信仰还是从政治利益上看，波杰布拉德的伊日都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便把使者关进监狱。随后，教皇庇护二世向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宣战，并威胁要将其逐出教会。不过，1468年，这位狂热的教皇的去世暂时中止了这种威胁。教皇庇护二世的继任者教皇保罗二世及时争取时间与腓特烈三世和波希米亚的天主教贵族谈判。最后，教皇保罗二世将波杰布拉德的伊日逐出教门：宣布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是一个异教徒、背道者和教会的掠夺者，并禁止其臣民服从于他，同时下令对胡斯信徒发动新的十字军运动。不过，教皇保罗二世发现，除腓特烈三世之外，神圣罗马帝国诸侯中很少有人愿意帮他。赎罪券的出售和对掠夺的向往确实使一些武装群体自发组织起来，但对天主教贵族联盟和少数支持教皇保罗二世的皇家城镇来说，这些人几乎没有帮上什么忙。

教皇保罗二世

在试图与罗马教廷达成和解却徒劳无果后，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决定以武力反击武力，于是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扑向十字军并夺取其要塞。1468年，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把儿子明斯特堡公爵维克托送往奥地利，并指责腓特烈三世占有奥地利。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教皇保罗二世召集马加什一世来对抗波杰布拉德的伊日。马加什一世被说服参加了这场争斗，与其说他是为捍卫天主教信仰的荣誉而战，不如说是他想为自己曾遭受的个人伤害报仇，并且希望能同时获得波希米亚王国和匈牙利王国的王冠。马加什一世迫使明斯特堡公爵维克托从奥地利撤军，并突袭了摩拉维亚。摩拉维亚的天主教城镇都打开城门欢迎他。随后，马加什一世入侵波希米亚，但被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率领的波希米亚军队包围，便不得不在维莱莫夫签署停战协议。马加什一世刚摆脱困境，教皇保罗二世就撤回了之前做出的承诺。因此，马加什一世再次开始了野蛮残暴的战争。他砍下波希米亚囚犯的头颅，并用石弩将这些头颅弹回波希米亚军队的营地。马加什一世甚至在奥洛穆茨聚集了一些坚定的拥护者，宣自己为波希米亚国王。然而，波希米亚军队再次将马加什一世逐出波希米亚。他不得不在匈牙利避难，尽管匈牙利军队仍在摩拉维亚的城镇驻守。奄奄一息的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没有任何盟友，也开始担忧波希米亚王国被瓜分。为了获取波兰王国的帮助，波杰布拉德的伊日与波兰国王卡齐米尔四世·雅盖隆进行了谈判，并说服波希米亚王国接受卡齐米尔四世·雅盖隆继任王位，尽管事实上这样做会牺牲王室的利益，毕竟他有两个儿子。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表现出了公正无私的爱国主义。1471年，波杰布拉德的伊日驾崩，享年五十一岁。(www.xing528.com)

乌拉斯洛二世

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英年早逝，未能完成自己的宏伟计划。他曾梦想建立一种由各王室公爵组成的国际特别仲裁机构，该机构可以是为诸公爵、臣民和教会服务的法庭。1464年，他甚至向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一世派了一名大使介绍这一计划。一份用捷克语写成的对此计划进行奇幻构想的文本被保留下来。波杰布拉德的伊日恳求法兰西最虔诚的基督教国王，作为国王，为了大众福祉，召开国王和公爵会议，共同致力于上帝的荣耀、教会的福祉和各国的独立——这是一个虚幻的梦想。后来，法兰西国王亨利四世曾对此进行过尝试，但并没有取得更好的结果。然而，真正的具有爱国主义情怀和美德的捷克民族之子波杰布拉德的伊日要比那些来自异族王朝的杰出的波希米亚公爵优秀得多。1471年，根据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生前的约定，饼酒同领派各领主选举波兰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乌拉斯洛二世为波希米亚王国国王。在发誓遵守《巴塞尔协议》后，乌拉斯洛二世占领了波希米亚王国，并带领一支几千人的军队来帮助波希米亚。马加什一世随即入侵了波希米亚，但无法越过库滕贝格。土耳其人已经征服了巴尔干半岛，现在又要占领多瑙河流域中部。如果马加什一世带领军队对抗土耳其人可能会更明智。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非常清楚基督教世界的真正利益是什么，于是就强行签署了一项和平和约。但不久，马加什一世就发现了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签署条约之事，便于1478年发动战争，直到确保奥洛穆茨和约达成后才终止战争。依据《奥洛穆茨和约》，马加什一世在有生之年被赐予卢萨蒂亚、摩拉维亚和西里西亚，并可在乌拉斯洛二世驾崩后获得波希米亚王国王冠。但万一乌拉斯洛二世比马加什一世活得久，那乌拉斯洛二世就有权以四十万达克特金币的价格收回失去的省。因此，以宗教为名开始的战争，就以廉价换取对某些省的占有而告终了。

与此同时，年轻的波希米亚王国国王乌拉斯洛二世发现波希米亚王国受到了削弱，国库也耗尽了，而一群傲慢的贵族也在与他对峙。在波杰布拉德的伊日的统治下，贵族因这位君主一直支持底层泽曼人或乡绅而受到压制。但现在贵族占了上风。从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隆统治时期开始，贵族对人民的压迫就合法化了。贵族利用乌拉斯洛二世的软弱引入了一条新法规，即农民无权控告主人。贵族又将农奴制引入法庭，通过剥夺农民拥有土地的权利使已经不堪重负的农耕阶层雪上加霜。贵族胆大包天，实行全面垄断，比如向农民生产和销售啤酒。他们甚至侵犯了城镇的自由。所有这些引发了内部斗争。乌拉斯洛二世经常被迫卷入内斗，而这严重损害了国王的威望，扰乱了王国的和平。

在处理宗教派别事务方面，乌拉斯洛二世就幸运多了。1485年，天主教教徒和饼酒同领派教徒在库滕贝格达成协议。根据该协议，双方承诺遵守《布拉格协定》和西吉斯蒙德的承诺。此后，这两项协议就成了国家法律，并被加入加冕誓言中。乌拉斯洛二世致力于获得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的认可，但结果证明他是白费心力。在新形势下，饼酒同领派很快就失去了阵地。自从与波杰布拉德的伊日发生争斗以来，奥洛穆茨的主教就一直拒绝为任何不承诺放弃进行圣餐饮酒仪式的神父封圣，而饼酒同领派的人士不得不采取迂回方法在国外或其他地方寻求封圣，但很少能说服外国主教来波希米亚主持圣礼仪式。然而，对饼酒同领派教徒来说，为自己寻找神父是一件极难的事。因此，那些没有什么资质的神父，有时哪怕仅仅是冒险家，也能获准成为天主教神职人员。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人们的道德水准严重下降。此外，饼酒同领派各领主要求获得宗教法院成员的提名权，以使神父完全依附于他们。

饼酒同领派逐渐失去势力，与此同时，波希米亚兄弟会通过彻底消除等级特权解决了等级继承问题。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严格恪守的道德准则成了天主教教会的谴责对象。尽管遭到了迫害，波希米亚兄弟会的人数却与日俱增。由于天主教教徒和饼酒同领派教徒都要求乌拉斯洛二世公开谴责皮卡尔人（波希米亚兄弟会成员被称为皮卡尔人），乌拉斯洛二世就禁止这些人做礼拜。

1490年，乌拉斯洛二世被选为匈牙利国王。由于厌倦了波希米亚，乌拉斯洛二世便前往布达居住。乌拉斯洛二世是第一个不在布拉格居住的波希米亚国王。此后，布拉格开始失去某些重要性。让一个人获得两顶王冠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好处。1516年，乌拉斯洛二世驾崩。早在七年前（1509年），乌拉斯洛二世就使三岁的儿子拉约什二世被加冕为波希米亚国王了。

1516年，拉约什二世的即位再次使一个未成年君主登上波希米亚王国的王位。15、16世纪的波希米亚王国，继承权频繁地落在年幼君主身上，这使贵族能轻易侵犯王室权力。乌拉斯洛二世驾崩后，布拉格的大贵族和一些高级权贵就掌控了政权。各领地间的争吵和纠纷仍在继续，但在1517年，各领地达成了一项协议。城市资产阶级在王国议会中被授予与贵族一样的投票权。在此时期建立的代议制几乎延续到了现在。当时，布拉格的两个区，即旧城和新城，为了更好地抵制贵族提出的要求而联合起来。然而，这个被称为“圣瓦茨拉夫公约组织”的联盟并没有消除各阶层之间存在的仇恨情绪。城市资产阶级和贵族经常大打出手，市民占领了贵族的城堡，并在布拉格将一些贵族斩首。

马丁·路德

其他麻烦事也接踵而至。在多瑙河流域，土耳其人不断发动攻击并开始征收新税，并且北方又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2]，在宗教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麻烦事来得比以往更猛烈。1517年，马丁·路德发表了著名的《九十五条论纲》，并在德意志发起宗教改革运动。很奇怪的是，《九十五条论纲》竟然让马丁·路德教义深受德意志一些城市的欢迎。就在不久前，这些城市还是天主教对抗胡斯派的堡垒。长期以来与罗马教廷意见不一的波希米亚人感同身受，为新教义欢呼雀跃。波希米亚人曾希望能继续使用圣杯并与教会保持联系，但教皇对他们的呼声充耳不闻，使其希望破灭。新教让人想起扬·胡斯的传统教义。马丁·路德继续着康斯坦茨殉道者的工作，并未坚持恪守波希米亚兄弟会的严格道德标准，并且公然与天主教决裂。马丁·路德教义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饼酒同领派神父开始宣扬马丁·路德教义。早在1523年，饼酒同领派的一个宗教会议就借鉴马丁·路德教义，为饼酒统领派增加了几条宗教纲领。马丁·路德的一位朋友神父卡赫拉被任命为布拉格泰恩教堂主教，自此马丁·路德倡导的新教与罗马教廷的裂痕也在不断加深。布拉格成了各种冲突与战乱之地。在波希米亚，人们对马丁·路德倡导的新教争议不断，甚至会出现一些暴力行为。

事实上，1526年，拉约什二世命丧莫哈奇战役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匈牙利贵族的派系分裂造成的。这些贵族不愿帮自己的君主。不过，匈牙利贵族狭隘的利己主义及爱国主义情怀的丧失很快就受到了残酷的惩罚。

【注释】

[1]即波兰国王卡齐米尔四世·雅盖隆。——译者注

[2]此处是指基督教在16世纪到17世纪的教派分裂及改革运动，也是新教形成的开端，主要由马丁·路德、约翰·加尔文、胡尔德莱斯·慈运理、亨利八世等神学家与政治领袖发起。1517年，马丁·路德发表的《九十五条论纲》引发了宗教改革的开始，即德意志宗教改革。——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