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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约国新式武器分析:第三阶段泥泞战场与死亡揭秘

时间:2023-07-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英军的伤亡主要来自战役打响第一天在蒂耶普瓦勒北部的失败,以及对德尔维尔树林和吉耶蒙等德军死守的几乎坚不可摧阵地的进攻。在这十个星期的战斗中,德军的战斗力时起时落。德军还将第一、第二集团军的防区,都交给指挥第六集团军及其防区的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节制。1916年8月28日,罗马尼亚宣布参战,大军直指特兰西瓦尼亚。

协约国新式武器分析:第三阶段泥泞战场与死亡揭秘

精彩看点

1916年9月3日以后的局势——德军第三阵地——德军防线面临的压力——协约国的积极前景——新一轮炮击开始——协约国的意图——英军的部署——坦克出击——战斗: 1916年9月15日——英军占领库尔瑟莱特、马坦皮什和弗莱尔——肃清 “高地”树林——阻挡英军右翼——战果总结——皇家空军的战果——首相之子的陨落——法军前进——占领 “四边形”工事——战斗: 1916年9月 25日——占领莫瓦尔与雷斯伯夫——战斗: 1916年9月26日——占领格德库尔、孔布勒与蒂耶普瓦勒——1916 年9月月底协约国的战事展望——1916年 10月的气候——交通困境——山脊线支线上的挣扎——特别严峻的局势——夺取里贾纳战壕与蒂耶普瓦勒山脊线——法军占领萨伊——米歇尔的进军——月度总结——卢卡斯勋爵之死

1916年9月3日,英军占领吉耶蒙。这标志着德军设在蒂耶普瓦勒-埃斯特雷一线的第二阵地从此不复存在。不过新的问题也摆在协约国军队面前:挡在眼前的德军第三阵地有什么特点?德军第三阵地的配置又如何?

借助在1916年7月1日发动的攻势,英军在德军第一阵地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却在攻打戈默库尔-蒂耶普瓦勒一线时遭遇失败。因此,实际打开的防线缺口要比英军计划中的短八英里。1916年7月14日,英军再次发动攻势,夺下小巴藏丹-隆格瓦勒一线,但这仍然比计划打开的战线宽度窄一些。如果协约国延续目前快速猛攻的策略,后面打开的缺口会越来越小,直到形成一个尖锐又危险的“突出部”。为了拓宽突破口,道格拉斯·黑格爵士有针对性地在战线两翼发动进攻。英军首先占领波济耶尔,然后夺取了莫奎特农场附近的高地,接着又攻占了位于另一侧翼的吉耶蒙和然希。这样一来,在德军第二阵地,英军不仅将打开的突破口拓宽了大约七英里,而且控制了视野能覆盖低处的斜坡和东部河谷口袋地形的战场制高点。然而,尽管莫奎特农场和“高地”树林已经是战场地势最高的地带,英军仍然没有完全控制山岭的冠状地带。

在索姆河战役打响第一枪时,德军第三阵地刚投入建设。1916年7月14日时,建设工作或多或少完成了一些。1916年9月月初,第三阵地已经得到大大优化,德军开始在第三阵地后面准备建造第四阵地。德军在村镇里屯兵固守。这些村落沿着主山脊线的反坡分布,分别经过库尔瑟莱特、马坦皮什、弗莱尔、雷斯伯夫和莫瓦尔。在这些村子的后方,德军设置有经过勒萨尔、奥库尔修道院、格德库尔的中间阵地。再往后就是位于巴波姆-佩罗讷道路以西,包括勒特朗斯卢瓦和萨伊-萨伊塞勒在内的德军第四阵地。这就是德军用来保卫巴波姆的防线,德军的下一阵地将设在巴波姆以东,此时还停留在设计阶段。

1916年7月1日战役打响到1916年9月第二个星期,德军在战场上共投入六十一个师,七个师退出战场,在整备完毕后又重返战场。1916年9月14日,德军阵地上只有十五个师在防守,这就意味着英军消灭了五十三个师。由于法军面对的都是德军防御较薄弱的地带,又总是在炮火准备充分后才发动进攻,与付出巨大代价的英军相比,法军因为得到密集炮火的掩护,面对的战术较简单,所以付出的伤亡代价低得多。不过毫无疑问,英军付出的代价也比德军少。英军在1916年7月1日蒂耶普瓦勒南部及1916年7月14日的进攻等几场明显取胜的战斗中,遭受的损失都比较小。英军的伤亡主要来自战役打响第一天在蒂耶普瓦勒北部的失败,以及对德尔维尔树林和吉耶蒙等德军死守的几乎坚不可摧阵地的进攻。

在这十个星期的战斗中,德军的战斗力时起时落。尽管德军前线一度面临全线崩溃,但从凡尔登战场赶来的炮队和新来的援军又总能帮它巩固防线。德军努力将自身的战斗力提到极限:它被迫恢复了在1916年春撤编的旧第一集团军的编制,并将它派到索姆河北部交给奥托·冯·贝洛指挥。第二集团军则被部署在索姆河南部前线,由马克斯·卡尔·威廉·冯·加尔维茨指挥。德军还将第一、第二集团军的防区,都交给指挥第六集团军及其防区的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节制。德军还效法英军放弃军级作战系统的作法,从每个军中抽调很多师组成集团军,并且相继完成改变。德军在为期十周的防御战役中不惜血本,几乎所有德军精锐部队都投入到索姆河战场,比如巴伐利亚部队的精锐、勃兰登堡第五师、禁卫军的所有师及禁卫预备军等。

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

1916年9月月初,德军在索姆河的状况并不乐观。凭借然希和吉耶蒙,英军可以与马里·埃米尔·法约勒将军长驱直入的法军左翼部队齐头并进。至于在蒂耶普瓦勒山脊线上占领的几处战略要地,既让英军获得了绝佳视野,又进一步威胁了德军在战场北部的防御枢纽。协约国在索姆河以北的战线右翼有索姆河作为侧翼的防守屏障,现在昂克尔河或许是协约国左翼的防御屏障。因此,发动新一次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如果成功,那么将对协约国进军带来全新方向。如果德军失去其第三道防线,就会像之前一样反复将自己的侧翼更大程度地暴露给协约国军队。这样一来,协约国得到的就不光巴波姆这个“任务目标”了;协约国可以往东北方向跨过昂克尔河上游,直插蒂耶普瓦勒以北整个德军阵地的后方!这样大获全胜的前景当然令人垂涎。然而,这时英军必须先对德军第三阵地发动试探性进攻,看看这里的德军到底实力如何。

特兰西瓦尼亚战场上的罗马尼亚炮兵

看上去,这是英军集中力量突破德军防线的最好时机。英军前线全线进展良好。马里·埃米尔·法约勒将军的法军左翼部队赢得重大胜利,士气高昂。而米歇尔将军则派兵钳制住绍讷,给德军侧翼之间的通信造成极大破坏。放眼欧洲其他地区,一切也都朝着对协约国有利的方向发展。1916年8月28日,罗马尼亚宣布参战,大军直指特兰西瓦尼亚。虽然这次进攻过于仓促、成果甚微,但打了德军一个措手不及,迫使德军立刻采取措施应对威胁。德国最高统帅部内似乎风向有变,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埃里克·弗里德里希·威廉·里特尔·冯·鲁登道夫与保罗·冯·兴登堡的权力没有之前那么大了。阿历克谢·阿列克谢耶维奇·布鲁西洛夫将德国-奥匈联军死死钳制在俄罗斯前线,而法军将领莫里斯·萨尔开始在巴尔干半岛向同盟国大举进攻。如果德军的西线防御线被打开一个缺口,那么它可能很难找官兵再把这条防御线补上。协约国的每一次行动似乎都给德军准备了一连串的“惊喜”。协约国看起来只是在进攻一个地方,然而一旦得手,就会出现各种可能性。双方指挥官预计不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们也绝对不能无视这些问题。如果众神要给指挥官们带来好运,那么他们必须做好接收的准备,自然也会选择在众神较为慷慨的季节采取行动。

1912年9月12日星期二,英军从蒂耶普瓦勒-然希前线向德军发起全线持续炮击。英军指定由亨利·罗林森爵士召集的第四集团军全体参与行动,除此之外,右翼第五集团军第一加拿大师,以及在战地左翼被派去执行部分佯动、部分初步进攻的一个师也参与这项活动。下面将一一记叙他们担负的不同短期任务。在主要前线的左翼,加拿大师将负责进攻库尔瑟莱特。在加拿大师的右侧,一个在洛斯获得极大荣誉的新军苏格兰师将负责扫荡德军的老交通壕,并包围马坦皮什这个被认为是最坚不可摧的据点。第一天不要占,只要围。在新军师的南部,分别来自洪森伯兰和伦敦的两个本土自卫师负责肃清“高度”树林的德军。在本土自卫师右边,两个新西兰部队负责攻打弗莱尔。另有两个新军师负责保卫德尔维尔树林的东北部。除此之外,英国禁卫军部队和一个旧常备师将从然希出发,沿着东北方向攻击雷斯伯夫和莫尔瓦。英军还派出一个伦敦本土自卫师。它将从右翼的边缘地带出发,攻打“桦树”树林并组织防线。

经过讨论,道格拉斯·黑格爵士与斐迪南·福煦元帅决定只钳制孔布勒两面,而不发动正面攻击。用道格拉斯·黑格爵士的话来说,发动正面进攻“并不简单”,因为“法军进攻战线一侧宽阔,并且被德军严密设防的圣皮埃尔·瓦斯特树林压缩,另一侧则被孔布勒山谷压缩,只有一条小道宽”。英法两军指挥部必须保持紧密联系,通过协同作战解决中高度复杂的战术问题。

在这次进攻中,英军投入的大多是没有参与索姆河地区在这之前作战的“新血”。自从1915年9月在洛斯大展雄风后,英国禁卫军就再没上过战场,而新西兰部队也是第一次在西线作战。虽然有两个师已经在索姆河地区的战壕里待过一段时间,但其他部队几乎都是几天前才调过来的。英军进攻部队无不兵强马壮、满载荣誉。参与这次进攻的英军王牌部队数量或许是整个索姆河战役中最多的。

埃里克·弗里德里希·威廉·里特尔·冯·鲁登道夫

保罗·冯·兴登堡

道格拉斯·黑格

斐迪南·福煦

与此同时,作为一种新式武器,被称为“重型机枪兵”的坦克也登上了战争舞台。英军在一段时间前将坦克从本土运到前线,停放在秘密地点。如今,人们早就对坦克这种长得像变异蟾蜍,拥有碾压铁丝网和胸墙、推房倒树、撞垮最坚固护墙的战争机器的模样司空见惯。但在当时,将坦克这种实验性兵器拉上战场,用意是为了找出其弱点,并在未来加以改进。制造坦克的战术目的,是用它攻打像德军设置在洛斯地区,可能给英军最坚决的进攻部队带来重大伤亡的机枪要塞和巢穴。为此,坦克必须伴随步兵冲锋。在接近对手阵地时集中己方坦克部队是一个难题,因为坦克噪音很大,也很惹眼。“坦克”是英军的高度机密。直到它真正投入战场前,英军内听过“坦克”这个名词的人寥寥无几。直到1916年9月14日英军进攻前,德军飞机终于在空中见到英军坦克的真面目。德军飞行员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只能警告上级说“英军阵地上出现了一些怪异的新式武器装备”。其实早在五六个星期前,德军阵地上就已经在传播“英国人给士兵发放了特殊穿甲子弹”的流言。然而,德军并不知道,英军会把“坦克”投入战场,他们对坦克的特点一无所知。

1916年9月14日星期四傍晚,英军第五集团军完成了他们的初期任务。在蒂耶普瓦勒东南一条长达千码的前线,一个英军新军旅横扫了德军的霍亨索伦战壕和一个被德军称作“奇迹”的要塞。英军抓获大量俘虏,自身损失却很轻微。事后,由于英军发动了更大规模的作战行动,这场进攻很少为人所知,但它的确是英军最干净利落的一次战斗,同时也对后来的作战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影响。由于这次进攻,德军误判英军即将发动主攻的地点,并误打误撞地在英军主战场发动了一场反攻。英军左翼抓住机会,不仅挡住了德军攻势,还反过来给了德军一次沉重的打击。

英军坦克运抵索姆河战场

1916年9月15日星期五,这天是典型的秋日天气,山谷中笼罩着一层薄雾。雾沿着山坡上升,渐渐将山坡罩住。1916年9月15日6时,已经持续三天的英军炮击的猛烈程度上升到仿佛狂风呼号的程度。德军同样有大量各种口径的火炮正瞄准英军阵地开火。德军防线由三重战壕和配备有机枪的前进据点组成。英军利用早先的炮击轰掉了德军设置的铁丝网,破坏了多条德军战壕,并在很大程度上连带阻止了德军将增援人员、辎重和弹药送上前线。直到1916年9月15日6时20分,英军猛烈的炮击才正式结束。借助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作为掩护,英国步兵缓慢前进。他们将德军钳制在自己阵地上,中断德军的炮火反击。用一位英军前线观察员的话说,“震耳欲聋的声响响彻整个地平线,全都是英军制造的”。

1916年9月15日6时20分英军翻过胸墙,有序地朝德军前线进发。英军炮火一停,德国士兵也从防炮掩体进入战壕准备防守。透过薄雾,德国士兵惊恐地发现几条巨大的“钢铁鼻涕虫”向他们爬来。它们涂着迷彩的身体中还喷吐着机枪火舌。虽然德军指挥部早就警告过士兵们,说英军派出了新式武器,但眼前到底是什么武器?然而,没等可怜的德军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英军士兵就已经冲进德军战壕,将刺刀顶到了德军的胸膛。

很快英军在左翼和中心方向的进攻就传来了捷报。在挡住德军一波反攻后,1916年9月15日下午,加拿大军队占领了库尔瑟莱特。法裔加拿大士兵在这次进军中为自己故国收复失地做出突出贡献。在加拿大军队右边作战的是已经在索姆河战线驻扎六周、超额完成作战任务的苏格兰师。虽然“占领马坦皮什”并不是英军在这一天要达到的目标,但苏格兰师从东、西两路夹攻,在1916年9月15日17时15分左右就占领了马坦皮什。在战场更南边,“高地”树林战事再起。德军强悍的第三阵地北边直抵山脊制高点,配备了无数散兵坑与机枪碉堡。此时距英军初入“高地”树林已逾两月,但英军被击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得不屈居树林南部一角。英军从东西两路迫近,但德军仅凭树林里的北部据点就将英军进攻紧紧压制。1916年9月15日星期五,把守德军树林阵地的是德军巴伐利亚第二军,他们的战斗表现无可非议。英军对德军树林据点的第一次进攻失败了,不过伦敦本土自卫部队在正午过后发动第二次攻击。这一次英军肃清了德军,但付出了沉重代价。

英军炮兵装填炮弹准备轰炸德军阵地

首次投入战斗的坦克

在马坦皮什的另一边,新西兰师与右边的一个英国新军师共同轻松夺下德军交通壕和弗莱尔。英军依靠一辆坦克的掩护发起冲击。坦克怒吼着冲上弗莱尔的主街。德军朝坦克开火。子弹敲打在坦克身上叮当作响,却伤不到坦克分毫。伴随着坦克冲锋,英军士兵看到德军狼狈的样子,高兴得大笑、欢呼。在往南更远一些的地方,英军将战线向前推进了一点五英里。在英军总攻开始前,一个从德尔维尔树林出发的新军轻型师扫清了树林东部的“未知角落”,并在总攻发起后和主力部队一起向着然希以北的雷斯伯夫方向进军。

弗莱尔战场上的英军

只有英军右翼的进攻没有完全成功。还记得在1916年9月9日,爱尔兰部队占领了然希,却没有肃清它周围的地区;德军仍然在然希外围控制着一个叫“四边形”的工事。“四边形”坐落在然希以东七百码,通往莫瓦尔道路的一个拐角处。在那里还有一条林木密布的沟壑。英军以一个常备师居中与其抗衡。常备师的左侧是禁卫军,右侧是伦敦本土自卫师。英军最新的任务是攻下“桦树”树林,并在孔布勒以北建立防线,而禁卫军则从然希出发攻打雷斯伯夫,但“四边形”这一强悍堡垒的存在使所有计划落空。尽管伦敦本土自卫师已经进入桦树林,但在与“四边形”的对抗中,其左边的常备师损失惨重,英国禁卫军右翼因此暴露。虽然禁卫军向来善于进攻并且也还在进攻,但现在它两侧遭到德军侧射;前线的进攻面太窄,德军又用机枪封锁了前无下陷的道路。最糟糕的是,在这样的危险局势下,不知为何这支部队还迷了路。结果,英军在右翼发动的进攻没有一处完全达成作战目标,“四边形”也与“高地”树林一同成为1916年9月15日那天英军前线伤亡最惨重的地区。鉴于“四边形”具有更重要的战术价值,英军没有获得全面胜利着实令人感到惋惜。

不过除去这些不足,英军的战果还是令人满意的。一天之内,英军突破了德军三道防御体系,在一条宽约六英里的战线上平均往前推进了大约一英里,算是英军目前为止效率最高的一次进攻了。英军不仅控制了蒂耶普瓦勒和孔布勒山谷之间的高地,而且相对于高地前的山坡,英军实际也处于有利位置。官方报告称:“比起占领对手控制的区域和俘虏四千至五千名德国士兵,这次行动对德军士气的打击要严重得多。”德军三个著名的巴伐利亚师被卷入这场进攻并且都被打残。整个德军前线随之陷入一片混乱。

作为试制兵器参战的坦克表现亮眼。虽然在进攻途中有些坦克就无法前进了,而顺利冲上德军阵地的二十四辆坦克中也有七辆被击毁,但剩下的十七辆坦克打得很漂亮。它们有的卡住德军战壕,用机枪火力肃清战壕,有的开过德军防线,将铁丝网轧毁,还有的参与了摧毁如库尔瑟莱特糖厂等德军机枪阵地、要塞或坚固据点的战斗。除了战绩,坦克对德军士气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当它们轻易碾过骄傲的德国士兵引以为豪的“强固”防线时,无疑也在德军中散布“惆怅”一类的情绪。毫无疑问,坦克的出现给英军一线部队的士兵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也给这场冷酷的战争注入一丝喜剧元素。英国士兵,或者说英国人无疑是最喜欢喜剧的。坦克兵们喜欢将他们的座驾称为“陛下的陆地战舰”,坦克兵们仿佛也有了英国水手的一分随性。坦克里的空间既狭小又闷热,确实就像最下等的船舱。坦克开动起来剧烈摇晃,连最次的船航行时都比坦克稳当。另外,坦克前方还有未知的危险做伴。尽管如此,这些冒险家们迎接战场上未知的危险时的心态就像在假期去外面疯玩的孩子一样。他们用一种无比幽默的口吻描述自己的战场见闻:坦克在战场上因故障无法行动,德军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但德国人的子弹不能伤及坦克分毫。与此同时,坐在坦克里的坦克兵们可以尽情大笑,嘲笑他们的对手。

因故障抛锚的英军坦克

英国战斗机也帮了大忙,它们击毁德军飞机十三架,另外九架德军战机严重受损,无法起飞。与此同时,英国皇家空军轰炸了德军指挥部和德军控制的铁路沿线要地,并将德军的侦察气球一一击落,戳瞎了德军战场侦察的“眼睛”。此外,英国战机还飞临战场上空,引导后方炮火打击并带来步兵推进的准确状况。英军飞行员驾驶战机低空飞行,用机枪扫射德军步兵和炮手。这些坚决勇敢的壮举鼓舞了战场上英军的士气。在那一个星期中,穿过战场来到英军阵地上空的德军飞机只有少得可怜的十四架。相反,出现在德军阵地和纵深地带的英军飞机多达两千至三千架次。

不少英国禁卫军勇敢善战的军官倒在了向前进攻的道路上。其中一位军官的牺牲尤其可以称作英国和未来世界的巨大损失,他就是时任英国首相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1]的长子、掷弹兵卫队上尉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在带领手下试图突破对手从然希的一个角落投射来的侧射火力时倒下。众神从这场战争中带走勇敢年轻人的灵魂时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好几位协约国的军政要人在这场战争中承受丧子之痛,而法国的卡斯泰尔诺将军更有三个儿子在战斗中殉国。但除了出身和地位,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的死令人格外心酸,或许值得由笔者作为他的老友之一在此对他的英雄事迹致以敬意。

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是一位成熟的伊丽莎白式学者[2],一位卓越的智者,一位文笔优美的诗人,还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律师。但和他本人的品格相比,这些成绩其实根本微不足道。他总是对自己的巨大成功保持一种淡泊得令人稀奇的态度。无论读好书、有意义的交谈还是与老友聚会,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选择喜欢一样事物都是因为这样事物本身。至于随之而来的名利,他却毫不在意。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是一个慷慨的人,甘于奉献,不求回报。有时,他那不计个人得失、不屈不挠、不随大流交肤浅朋友的独特品质使他无法被很多人接受,他的一丝不苟更是给自己周围笼罩了一层冷漠气氛。尽管如此,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仍旧保持高尚。穿行人群之中,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的一言一行仿佛来自天上,“冰冷”而不与凡间的庸碌混为一体。他灵魂中的忠诚与温暖,只有他的好友们能切身体会。

参战之初,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在本土自卫部队的一个营服役,后来被转调到掷弹兵卫队。他最讨厌像政客们一样争吵不休,也从不向人群顶礼膜拜的神明致敬。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的批判性思维让他热情高涨,但他绝不是因为一时昏头选择参军。得知上战场要舍弃自己的昔日爱好,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欣然为之。他曾经短暂担任参谋人员,但因为厌恶特权,很快又自请调回前线。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在禁卫军中度过了很快乐的时光,找到了与他性格相投的伙伴,并因此觉得牛津是一个给他带来快乐回忆的地方。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营指挥官,具有作为一名优秀军人的一切良好品质,而他本人也决定要在战争结束后继续留在军队里。

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

卡斯泰尔诺将军

没有人比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更适合在英国军人长长的光荣榜上占据一席之地。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很少说空话,坚守自尊、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颗奉献的热心,并在重要时刻甘于以行动奉献,是最优秀的那类英国人。事实上,哪一个英雄没有为国家献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一切?但像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奉献得那么多的寥寥无几。作为一个年轻人,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他的英勇行为也注定使这段青春岁月凝结成永恒。雷蒙德·阿斯奎斯上尉的风流倜傥、大智大勇的魂灵,已经与那不倦不怠、永生不死的大英帝国融为一体。

蒙特圣昆廷

与此同时,法军没有虚耗时间。1916年9月13日星期三,也就是英军发起进攻两天前,马里·埃米尔·法约勒将军率领法军占领位于巴波姆-佩罗讷道路以东的布沙韦讷,抓获德军官兵两千余人。法军距离通向佩罗讷的要地蒙特圣昆廷只有不到三英里,隔着托蒂尔狭小的河谷就能看见。1916年9月14日,法军占领孔布勒东南的勒佩里耶农场。1916年9月17日星期日下午,法军占领韦尔芒多维莱尔和贝尔尼全境,以及代涅库尔周边的中间地带。1916年9月18日,代涅库尔及德军重兵布防的公园被法军收复。这样一来,整个贝尔尼-代涅库尔就落入法军之手。法军可以俯视阿布朗库尔和葡萄酒厂,进而威胁索姆河南部的德军抵抗枢纽巴尔勒。

接下来的一周,为了给更大规模的进攻蓄势,协约国前线暂时平静下来。1916年9月16日,德军预备第四十五师发起反击,而新到战场的巴伐利亚第六师开赴索姆河战场,并分别与驻守库尔瑟莱特的加拿大部队和弗莱尔的新西兰部队交火。这两支军队都没有获胜,而是最近同赴战场,但从孔布勒南部法军阵地发起反攻的德军第十八军的战果也没有好多少。加拿大军队遭遇的德军反扑最猛烈,为此,战斗持续了一星期之久。1916年9月15日,战斗持续了一星期之久,一个英军师在“四边形”工事进攻受阻。1916年9月18日星期一,该英军师占领了这座工事。当时,德军顶着英军四面合围,严防死守。最终,经过一番惨烈的肉搏战,英军夺下这座工事并在入夜时分向前推进五百码,与莫瓦尔间只相隔一片地堑。

那一周,天气阴暗多云。雨从1916年9月18日星期一一直下到1916年9月20日星期三。1916年9月22日星期五,天开始放晴。尽管每天早晨的秋雾都很重,但英军又能直接观察与航空侦察德军大举进攻前的前线。1916年9月24日星期日,英军火炮再次开火。这次的目标是针对德军第三道防线上类似莫瓦尔、雷斯伯夫这类未占领的地方,以及格德库尔这样的缓冲阵地。另外,英军还特意加强对已经从东面被牢牢控制的蒂耶普瓦勒的炮击。英军飞机击落六架德机,另外还对三架德机造成重创,导致它们不能起飞。英军计划在1916年9月25日由第四集团军从左侧发起小规模进攻,并由第十五军从战线中央及右侧发动主攻。1916年9月26日,英国第五集团军右翼部队将投入战斗。英军希望那时能将德军彻底赶出蒂耶普瓦勒-孔布勒一线,迫使德军退守至第四防线,并趁势将英军自己的战线推进至可以对德军最后防线发起进攻的位置。

莫瓦尔战场,英军步兵支援前线

莫瓦尔战场,英国的接线队将他们的工具运到前线

英军将进攻时间定在1916年9月25日12时35分。当时,天气晴朗无云,不过秋季的太阳已经不像盛夏骄阳那样灼热逼人。那一天,英军进展格外顺利。这次进攻几乎可以说是索姆河战役打响以来英军发动得最漂亮的一次进攻,因为英军全线告捷。英国第三军的左翼部队把守着库尔瑟莱特北部,其余两个师继续进攻。英国第十五军战线的中央和左侧部队也采取了这个策略,用战线右侧一个师突入格德库尔。由于侧翼的铁丝网没被清除,负责侧卫的英军旅无法跟上,最终这次攻击无奈放弃。英国第十四军全线告捷,盼望报一星期前进攻受阻之仇的英国禁卫军顶着在左翼的严重损失,势不可挡地横扫了雷斯伯夫的德国守军。在南边,一个英军常备师占领了孔布勒北边的莫瓦尔。莫瓦尔拥有地下采石场和复杂的战壕系统,几乎是最坚不可摧的德军固守村落。常备师战线右侧的伦敦本土自卫部队在“桦树”树林朝南建起一道防线。现在,孔布勒已经被牢牢钳制住。其实,英军原本可以在1916年9月25日一举占领孔布勒,但由于法军夺取弗雷基库尔的行动失败而被迫推迟。不过,法军还是占领了位于巴波姆-佩罗讷道路上的朗库尔。

莫瓦尔战壕中的英军

1916年9月25日夜,英军在孔布勒-马坦皮什之间一条长达六英里的防线上痛击德军,并向前推进了一英里多。莫瓦尔到手意味着从蒂耶普瓦勒为起点,经过“高地”树林与雷斯伯夫高地防线上的最后一块德军主阵地被英军占领。1916年9月26日,英军就将这块德军阵地完全占领。不过,1916年9月25日攻入格德库尔的英国新军师没能守住阵地。现在,在一辆坦克和一架飞机上机枪火力的协助下,这个师占领了著名的“网格”战壕[3]。1916年9月26日下午,英军占领了战壕后面的村落。一年前,这个新军师在洛斯被打得很惨,但在索姆河战役中表现出自己势不可挡的气势:它在攻占弗里库尔一战中立下了大功,肃清过马梅斯树林的德军,还在1916年7月14日的进攻中占据过小巴藏丹树林。现在新军师的功劳簿上又要增添一笔“攻占格德库尔,并向德军第四阵地又挺进了一英里”的佳绩了。那天,法军攻占了弗雷吉库尔与孔布勒[4],德军弃城而逃。法军虽然俘虏了少量德国士兵,但缴获了大量德国辎重。(www.xing528.com)

英军左翼的战果同样不小。1916年9月26日12时25分,在炮兵弹幕的掩护下,两个新军师占领了蒂耶普瓦勒、莫奎特农场的西北角和东部山顶上的佐伦要塞。德军失去了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防守枢纽。英国炮兵的弹幕准头十足,在英军步兵翻胸墙钻堑坐前就消灭德军机枪手,令其无法反击。由于英军出其不意,很多德国士兵沦为战俘。

1916年9月26日晚,协约国西线的前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德军已经被逼退至第四道防线,失去了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此外,空中侦察得到的证据表明德军已经处在无法挽回颓势。自1916年7月1日索姆河战役打响以来,英军已经累计俘虏两万六千余名德国士兵,先后与德军三十八个精锐师作战,重创或逼退其中二十九个师。经过一轮又一轮代价惨痛但收效甚微的反攻,德军渐渐耗尽了自己的预备部队,希望借此迫使协约国军队逐步减轻对己方前线压力的目的却丝毫没有达到。英法军队全都努力奋战。新加入战场的部队展现出了老兵的勇气和纪律。近百份被缴获的德军文件显示,德军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战斗意志都已经严重动摇。通常,好天气还能再持续一个月,以协约国前线不断积攒的力量,定能使德军遭到更多痛苦。法国人通常用“皮卡第的夏天”表达对一个秋末天蓝如玉、地面干爽日子的赞美之情。如果这样的好天气能多持续两周,那么英军势必还能收获更大的战果。

但这个愿望没有实现。由于担心因天气恶劣、视线不清发生误伤,1916年9月26日起,英国炮兵很少开火。1916年10月,天气更糟,持续一个月风雨交加。

在这里,为了搞清楚恶劣天气对协约国进攻的影响到底有多大,我们有必要分析一下这片广达五十平方英里、已经被战火摧残三个月的战场,以及交战双方火线与后方的交通情况。如果天气晴好,身处“高地”树林北端制高点,可以轻松将英军阵地全景尽收眼底。如果从那里前往协约国军队之前身处的战线,那么需要沿着一条路况糟糕的道路行军四英里。这种路况糟糕的道路与在英国乡间沼泽里见到的道路差不多,路基不固,施工质量也很粗糙。但没关系,因为平时最多也就那么一两辆马车从上面驶过。现在大战打响,这么糟糕的道路竟然要承受世界罕见的繁忙交通。行走在战线上的并不是什么史上规模最大的矿工或者工程队,他们可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当然,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乡下都这样。英国也有像克鲁、伯明翰郊区、奥尔德肖特和索尔兹伯里平原这样交通便利的郊区。人们常说现代军队庞大的规模和复杂的体制类似由低到高等级分明的金字塔,而前线就相当于尖尖的塔顶。然而,即使是大量的科技成果造就了战争现在的模样,但到头来,尽管还有各种人力的辅助,我们会发现这场世界大战的原始程度和冷兵器时代其实没有分别。

战争带来破坏,但给索姆河地区带来的破坏尤其严重。在其他地方,战争带来的破坏多少受对手的观察和火力范围限制。但在索姆河战场,战争带来的破坏全由三个月的战斗决定。德军落在阿尔贝-佩罗讷地区和英军火线战场的炮弹并未给英军带来多少麻烦,德军常规的弹幕袭击对英军的阻碍作用也不大。相反,不利的环境因素和气候让英军停滞不前。

由于战地交通频繁往来,索姆河乡间的小路早已被扎得面目全非。乡间小路的路基原本就不牢固,现在又被轧毁,根本无法修补。经过军旅踩踏、炮弹轰炸,本就贫瘠的白垩质泥土也已经化作一片粉砂,再难黏着在一起,更别提修建新的道路。炮弹落在土地上,炸得遍地弹坑、地表下陷。由于战争,在乡间小村和树林中甚至连石头也找不到一块,因此协约国与德军双方用于阵地维修的材料只能从别处运来,这让交通更加困难。如果要修路,首先必须让这段被毁坏的道路停运一段时间从而“休养生息”。然而,在战场上这两条饱受踩踏的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纵观整个战区,能用的好路只剩阿尔贝-巴波姆道路和与它平行的一段路了。这两条路是好路,更开阔,设计制造也都更考究,路旁还有一排整齐的杨树。但到了1916年10月,即使是这两条路也呈现出不堪重负、开车颠颠簸簸的现象。主干道尚且这样,孔塔尔迈松、隆格瓦勒和吉耶蒙的乡间小路的状况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再去“高地”树林的北角看看。之前的一片青葱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树林中的“尸体”—东倒西歪的树干、坍塌崩坏的战壕还有死人的遗物……总之一副凋敝景象。如果要去那里,那么我们要沿着下山的方向走两英里。那里曾经有谷物丰收的田地与和煦的微风,如今只剩一片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砖厂的荒郊野岭。弹坑和弹匣随处可见,此外,还有被抛弃的装备,被剪坏的电线,甚至还有各种口味的罐头盒,并且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焦味。老兵们只要一闻到这种气味,仿佛立刻回到刚刚还瞬息万变的前线阵地。

我们站在能见度很高的浅槽高处,将目光投向特朗斯卢瓦道路前的低坡,那后面就是德国第四防线。英军的前线阵地位于靠近瓦尔朗库尔小山丘下的位置,离这里还有上千码远。战线左边更远处是蒂耶普瓦勒山岭。蒂耶普瓦勒山岭的斜坡遮蔽着已经是一片废墟的马坦皮什。我们面向勒萨尔和奥库尔修道院,弗莱尔在右边,再往右就是格德库尔了。我们最右边是萨伊-萨伊塞勒的山坡。站在那里,可以看到被炸倒的树之类的残骸横在巴波姆-佩罗讷的道路边。同时被这些坍塌的高地遮住的还有雷斯伯夫和莫瓦尔。我们身后的景象仿佛山坡上的累累伤痕,那是巴藏丹树的废墟和不祥的德尔维尔树林。英军的战场范围从北边的蒂耶普瓦勒山脊线一直延伸到环绕孔布勒的丘陵地带。

战斗间歇,英军的娱乐活动

战斗间歇,几名英军士兵在聊天

让我们将目光西移,越过萧瑟荒凉的战场,翻越绿色的山坡,到还没遭到弹片蹂躏的皮卡第:那里平静如常,美丽宜居。往东看,越过英军烟尘滚滚的前线战线,翻过瓦尔朗库尔和格德库尔的山脊,远处露出成片没被破坏的树林,以及教堂的尖顶和村庄的炊烟。1916年9月,索姆河战场上的德军兵败如山倒,甚至英军可以不费多大力气就攻到德军占领地区的边缘。英军已经把德军赶到身后,即未被战争破坏地带的边缘。不过,英军的胜利是用身后的一片荒凉换来的。

战场上已经出现两片无人区。第一片当然是对手和英军当前阵地之间的空地,而第二片位于德军旧前线与英军前线之间。英军在第二片无人区面临的困难较大,因为后勤部门必须跨过无人地带为大军运送补给。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以汽车作为运输工具的战争,移动速度是维多利亚时代早期不敢想象的。汽车替代了蒸汽机车,在取代了铁轨的公路上昼夜奔驰。法国的公路铺设不如英国铺设的好。要是在英国的萨瑟兰和康诺特,这么差的路会遭到鄙视。

满目疮痍的战场

道路不好的问题在天气好时尚且严重,而当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与被炮火蹂躏的土地混在一起时,整个战场就变成一片泽国。和在佛兰德时一样,战场上筑不起坚固的堤道,道路积水的情况特别严重。在地堑地带,烂泥裹着雨水,最深可以淹没人的小腿。可是大军饮食、部队替班及武器运输……都不可荒废,交通运输根本不能松懈哪怕半分。脚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吧唧作响,大雨淋塌了地堑,冲垮了交通壕。像在伊普尔和费斯蒂贝尔这样土质渗水的地方,交通线的状况自然更糟。但英军可没办法弄到长达六英里的海绵,并用它将这条交通线上的雨水和泥浆吸干。

天气是关乎军事行动,尤其是大型军事活动成败的重要因素,毕竟两军人马不可能凌空作战。在这场战争中,天气因为空中侦察做出的巨大贡献,起到了比过去任何战争都重要的作用。人类使用的战争机器越复杂,被拿破仑·波拿巴奉为决定战争成败“第五元素”[5]的土地也变得愈发重要。在半静态的堑壕对峙中,双方要在同一片战地待很长时间,因此绝对要首先勘察战场土质。了解了这一点,接下来英军在1916年10月不得不冒着大雨进攻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经过一周倾盆大雨,索姆河地区的战场环境难以用言语形容,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真正了然于胸。

瓦尔朗库尔小山丘

我们有必要根据目前战场的地貌特征谈谈战术特点。1916年9月月底,英军战线从蒂耶普瓦勒以北一千码的施瓦本要塞沿山脊线延伸至库尔瑟莱特东北部,然后在马坦皮什、弗莱尔、格德库尔和雷斯伯夫一线稍前一点的位置与法军阵地相连。法军占据着莫瓦尔。英军从蒂耶普瓦勒到库尔瑟莱特东北部一线阵地大多位于山脊线最高处,而接下来的战线则向南拐弯,大致沿着东边的山坡底部分布。但一个特殊的地形特点让阵地状况复杂起来:在英军前线前方起萨伊-萨伊塞勒往西北延伸至巴波姆以南两千码的一整块地方都是浅浅的盆地,盆地在巴波姆以南转西,与米罗蒙地区昂克尔河河谷相连。蒂耶普瓦勒-莫瓦尔山岭的山脊线有很多长长的分支延伸入昂克尔河河谷,其中两条具有重要意义:有一条锤头状山脊线分支位于弗莱尔以西,其西部尽头是叫“瓦尔朗库尔小山丘”的墓地;另一条山脊线横亘在当地地面的主坡,从蒂耶普瓦勒以北延伸至格德库尔以东一千码的蒂卢瓦。德军第四条防线位于山脊线分支后面,其主体建在山体的反坡上。虽然英军控制高地,对德军阵地一览无遗,这是有利因素,但也有一定缺点,因为这样一来,通信部队将不得不时常跑上跑下,或多或少将自己暴露于对手的观测部队和远程火器前。

因此,英军下一阶段的攻势被赋予两个具体目标。一个目标是由英军第四集团军负责占领两条山脊线分支,并将部队推进到能发起对德军第四防线冲击的范围内。就算不得不推迟总攻,占领这两条山脊线对英军的好处也显而易见。英军炮兵可以部署在这里为后勤部门的补给运输提供掩护。要知道,山脊线支线并非德军主要前线。德军将山脊线作为中间阵地,利用下陷的道路,建筑物及起伏的地形固守,作用类似德军第二阵地中的孔塔尔迈松。在占领这里的山脊线之前,英军不准备在主要前线发动总攻。另一个目标是,英国第五集团军要占领整片蒂耶普瓦勒山脊线的高地,因为这样一来就能获得整个昂克尔河谷和它北部、东北部高地的视野。

1916年10月到了,但预期中的好天气并没有随之而来。相反,是创纪录的潮湿。阴云笼罩,云雾弥漫,大雨一直在下。被雨水浸透的土地根本没有时间变干。因此,英军试图在总攻之前先夺取这两条山脊线支线的难度骤增。事实上,英军尽管已经竭尽全力,但未能在1916年10月完成总攻开始前的初步进攻。接下来,我们要讲述的是索姆河战役在1916年10月的几星期内发生的一场局部较小规模的战斗:这场战斗目标不多,投入的部队也只有几个营。英军士兵不顾摆在眼前的困难艰险,一点点朝山坡上的目标推进。

起初,英军比较活跃。原本德军拥有一条从弗莱尔往西北经过奥库尔修道院和弗莱尔前方,被英军称作“弗莱尔战线”的强大战壕系统,从西北方的弗莱尔延伸到奥库尔修道院和勒萨尔的前线。实际上,这条防线担负着联系德军第三阵地和山脊线前面中间阵地的使命。英军占领弗莱尔,获得了防线的东南部分。1916年9月月底到1916年10月月初,整条战线最终完全落入英军手中。1916年9月29日,一个诺森伯兰连占领了阿尔贝-巴波姆道路以北、勒萨尔西南四百码处的德斯特蒙农场。1916年10月1日下午,英军沿着一条长达三千码的战线发起进攻,占领了德斯特蒙以北的“弗莱尔战线”,而曾经在之前的战事中占领“高地”树林的伦敦本土自卫师占领了位于勒萨尔东南一英里、奥库尔旧修道院的建筑。几天以来,巴伐利亚第六师的残部一直在旧修道院负隅顽抗。1916年10月2日清晨,德军重新夺占修道院一角。1916年10月3日,两军展开激烈的拉锯战。直到1916年10月4日清晨,修道院内的德军才被全部肃清。1916年10月6日,伦敦本土自卫师占领了修道院西北的一处磨坊。

1916年10月7日下午,虽然风大云厚,但没有下雨。英军拓宽了攻击线,位于攻击线右翼的法军攻打德军要地萨伊-萨伊塞勒。经过一番苦战,一个英国新军师占领了勒萨尔和它东西两侧的地盘。英军在格德库尔与雷斯伯夫之间往前推进了很长一段距离。

从1916年10月7日开始的一个月里,尽管英军不断猛攻山坡上的德军,并能不时占领一些地盘,却始终无法攻上山顶。德军采用了新战术。他们将机枪部署在经过妥善考察的要地,这样一来就可以远距离杀伤英军进攻部队。如果要将那一个月里发生的大小战斗详细记录下来,不仅劳时费力,还要使用特大比例的地图。为了占领德军名字花哨的战壕,英军士兵不得不踩着三尺深的积水作战。暴雨让胸墙沾满泥浆,如果英军想从里面爬出来将非常困难。对英军来说,运送补给,撤走伤员成了两大负担。面对当前的严峻形势,加上不断拉开的“第二处无人区”的距离,英军没有办法再发动一次全面进攻。英军一度似乎占领了瓦尔朗库尔小山丘。1916年11月5日,英军登上小山丘,并且把守其东侧阵地,但新近赴战场的德国禁卫第四师于当时发起反攻,迫使英军撤退。在大多数情况下,德军的反击虽然迅速但很微弱,等集结较强军力后发起进攻就会被英军火炮消灭。

在泥泞的路边休息的英军士兵

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行军的英军

英军的大胆无畏值得我们铭记。英军在1916年10月已不如1916年9月时进展神速,英军士兵必须为攻克小目标而战,这种规模战斗的胜利对士气的激励作用比一场大型联合突击要小很多。战斗已经变成了单打独斗。几名士兵坚守阵地、巩固防线,直到与主力部队建立联系。大雨、低温、替换部队迟迟不到等情况考验英军士兵的耐力和意志。他们很少能吃到一顿热餐,有时甚至连吃的都没有。对自己的好运气感到吃惊的德军喜出望外地将英军在这段困难时停滞不前的原因归结于自己战斗力强悍。他们日复一日播送“英军在某地发动进攻,遭到反击损失惨重”的消息,宣称“英军以整军、以整师发动进攻”,但事实上英军最多就派出了几个营。甚至有些时候,德国人干脆就无中生有,捏造一场子虚乌有的战斗。应当注意的是,除我们即将记叙的1916年10月21日以外,1916年10月,英军连一场大规模进攻都没有发起。至于小规模作战行动,英军损失非但不大,反而是索姆河战役期间损失最少的。

英军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第二个目标,完全占领蒂耶普瓦勒山岭。1916年9月下旬,德军部署在蒂耶普瓦勒东边的斯塔夫和佐伦要塞相继失守。1916年9月28日,英军占领了施瓦本要塞除西北角以外的大部分地区。作战第一天,英军阿尔斯特师就已经进入施瓦本要塞,但第二天就被赶回并且花了三个月才重新攻入这一要塞。和1916年7月1日相比,这时的施瓦本要塞已经大不相同。它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但它挺过英军的炮击,成为德军在高地上的防守枢纽。德军的斯塔夫及里贾纳战壕从所在地往东延伸五千码,直至库尔瑟莱特东北某处。与在山岭南部昂克尔河很多地方设置的要点情况一样,在这些战壕中德军以令人肃然起敬的意志力坚守到最后。1916年9月30日至1916年10月20日,正当英军为了夺取施瓦本要塞的最后一角苦战时,德军预备第二十六师及德国海军陆战师从伊瑟调来把守索姆河前线。在这里,德军表现出比过往记录更高的战斗水平。从缴获的落款日期为“1916年10月20日”的德军团级命令中可以解读出重新夺取施瓦本要塞对德军而言的重要意义:“告知士兵们,他们现在夺取要塞的行动并不只是为收复失地,也有重大的战术考量,因为如果英军仍然待在山脊线上,那么他们随时可以消灭我军在昂克尔河谷的炮群。到那时,我们的步兵就会失去保护。”

1916年10月20日至1916年10月23日,战场上的天气短暂变好。入夜,强劲的东风吹干了潮湿的地表,同时也降低了气温。地面结了霜,雾也散了,这时视野极好。德军迅速抓住变天的机会,于1916年10月21日星期日,发起对施瓦本要塞的进攻,为执行上文德军的命令做准备。

德军大队涌上,全线进攻,甚至一度顶住英军火力,打开两个突破口,但很快还是被英军赶了出去。德军伤亡惨重,另有五名军官和七十九名士兵被俘。

这次反攻让德军前线兵力空虚,于是英军抓住机会坚决反扑,1916年10月21日下午,英军对德军把守的里贾纳战壕发起全线反击,由新军部队担负中央方向及左翼的反击,加拿大军队承担右翼的进攻。德军由于上午的失败正处于混乱状态,根本无法长久抵抗。英军大获全胜,他们已经拿下了斯塔夫战壕和里贾纳战壕在施瓦本要塞的北部和东北两个方向建立的前哨站,并在昂克尔河上游与库尔瑟莱特之间的冠状山地建立起阵地。1916年10月21日,英军用死伤不到一千二百人的代价,获得了俘获近一千一百余名德国士兵的战果,战斗的进行十分专业。

跃出战壕冲锋的英军

这时,德军仍然握有山脊线上的一小片地区,并占有地理优势。这片地区位于巴波姆道路西面的里贾纳战壕最东端。1916年11月10日晚,英军将德军占领的那小部分山岭区域收入囊中。经过这一轮厮杀,英军获得位于德军坚不可摧的博蒙阿尔梅-塞尔防线后方、昂克尔河上游河谷和它所属高地的控制权。

约瑟夫·霞飞

道格拉斯·黑格

与此同时,战线右侧的法军也在奋勇前进。1916年9月月底,法军突破了深如迷宫的,东到朗库尔、南至萨伊塞勒的圣皮埃尔·瓦斯特树林。当时,英军辉煌的战果令全体法国民众极其振奋,约瑟夫·霞飞将军和道格拉斯·黑格爵士更是热情相拥。短期内,斐迪南·福煦意在与英军从萨伊-萨伊塞勒协同进军,进攻佩罗讷北部由德军把守的蒙特圣昆廷。1916年10月4日,法军攻下了莫尔瓦与圣皮埃尔·瓦斯特树林的中间防线。1916年10月8日,法军扫荡了萨伊-萨伊塞勒山坡上的德军,并沿着巴波姆-佩罗讷的道路进入萨伊-萨伊塞勒以北两百码的位置。1916年10月10日,米歇尔的第十集团军在一条长达三英里的战线上展开行动,占领了阿布朗库尔和绍讷东北树林大部,捕俘近一千三百人。1916年10月15日,马里·埃米尔·法约勒将军驱兵往布沙韦讷以东推进,而米歇尔则在打退德军反击后占领了贝卢瓦西部一条长达一点五英里的防线,直杀到阿布朗库尔东北方,俘获约一千人。至此,法军离维莱卡博内勒山岭更进一步。德国炮群就是在那里和北部的蒙特圣昆廷分别为佩罗讷南北防线开炮,从而阻碍英军进攻的。

1916年10月16日,法军进攻并占领萨伊-萨伊塞勒,不过交叉路口和东部的萨伊塞勒部分仍然还在德军手里。接下来的几天,德军从东、北两路进攻,连火焰喷射器都用上了。尽管如此,德军仍然没能将法军赶出防线,并且德军在占领的村镇遭到了无情炮击。1916年10月21日,巴伐利亚第二师从萨伊塞勒南部和圣皮埃尔·瓦斯特树林的山脊线发动反击。结果,在付出重大伤亡后,德军被击退。德军在比亚什、绍讷的索姆河南部地区同样发动了大规模的反击,但都是徒劳无功。1916年10月月底,法军控制着萨伊,却没能占领萨伊塞勒。法军仍把守着圣皮埃尔·瓦斯特树林西部外围,以及索姆河南部环绕阿布兰库尔与绍讷的地区。

1916年10月,虽然协约国军队的进展低于预期,但比战绩“平平”好。考虑到天气这一重要因素,协约国的成就和1916年9月取得的一样辉煌。实际上,协约国已经一度成功突入德军第四阵地,并且在战线多处取得进展。在战场南部,协约国占领了大量地盘。此外,与1916年7月1日以来英军已经俘获的一千四百六十九名军官、七万一千五百三十二名士兵相比,这时,俘获德军官兵人数又增加了一万人。协约国还缴获了一百七十三门德国野战炮、一百三十门重炮、二百一十五门迫击炮以及九百八十八挺机枪。协约国军队先后和九十个德军师交战,其中二十六个德军师被迫撤编或后撤装备再重返战场。因此,如果计算兵员数量,协约国军队已经与德军的一百一十六个师交战过。1916年11月1日,德军在前线部署二十一个师,也就是说,另外九十五个师实际上已经“被打垮并且撤退了”。战斗进行期间对德军损失兵力的统计是十分粗糙的,但一个德军师在死伤不足五千人时不得退出战场。如果这样计算,在四个月的时间里德军至少损失了五十万名士兵,而实际数字可能还要多四分之一。还有一点值得关注:根据德军文件,百分之四十一的德军损失是“不可补充”的,这意味着德军百分之四十一的官兵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或者是重伤致残。在这一方面的比例数据,协约国要比德军低很多。1916年10月,英军伤亡人数只比开展堑壕战的月平均伤亡数字稍高一些。

不过,被缴获的德国文件从一个有趣的角度展现了在协约国压力下德军的状况。普通士兵的家书和指挥官的报告都显示前线压力巨大,比如指挥官们对前线部队三令五申,一些要点一定要坚守,因为有时候它们几乎和整个阵地一样重要。而最终这些要点往往全都落入协约国军队之手。德军将领不停抱怨协约国的火炮和空军又使哪些地方变成一片废墟,同时感叹协约国士兵的战斗力高强。但在战斗力削弱、士气下降的同时,我们还是不能否认,德军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德军将最好的军队、最好的火炮都集中在索姆河一线,明知自己必败无疑,还义无反顾坚持到最后一刻。

协约国的炮兵极其高效。他们的弹幕打击有效掩护了步兵进攻,找出并消灭德军炮兵。协约国炮兵大量摧毁德军的战壕和据点,攻击德军前线后方,干扰德军前线兵员集结和物资运输,最终造成德军前线往后纵深八英里至十英里不得安宁。虽然英军不经常使用坦克,但坦克功不可没。一次一辆坦克迂回至德军阵地后方,德军营长以下全营官兵向它俯首称臣。即使在最复杂的运输条件下,协约国的后勤交通也起了最大的保障作用。

恶劣的天气对交战双方都不利,或许对英军空军造成的影响更严重。由于英军飞机常常深入德军前线后方,返程时又遭遇迎头风,其飞行速度下降的同时又暴露在德军防空火力前。如果引擎受损,那么英军飞机只得滑翔迫降以自救。但即使面对逆境,英国空军也最大程度在空中进攻中打击了德军。英国战斗机时常深入德军防线后方巡航,并且与德军飞机和地面部队交战。在提供大量珍贵情报的同时,英军战机将德军的通信、兵营和辎重付之一炬。1916年10月下旬,虽然德军派出更多战机前来增援,但显然英军仍然占据上风。为了彰显英国空军的勇气,下面我们引用一位英军孤胆英雄深入敌后、以一敌十的战斗记录:

我们给对手造成了沉重的损失,自己的损失却很轻微。有时通信中会传来简短的讣告:一架我军战斗机未能返航,那是前线发生的勇敢而不幸的悲剧之一。在被击落的战友中,大约一半降落在德国阵地,沦为战俘。剩下的另一半,有的死于与德军战斗机的空战,有的殒命于德军高射机枪或防空炮口,还有的则因战机发生机械故障坠毁而丧生。1916年11月4日,在德军战线上空执行任务时,一位最勇敢的英雄献出了生命,及时为国效力的英雄主义情结在他的部队中很普遍,他的死也很重要,他就是二十年前被牛津人称为“布隆·赫伯特”的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四十岁加入空军,在南非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作为一名声望颇高的政治家,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曾经官至内阁农业大臣的高位。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家财万贯,交游广泛。但在1915年5月联合政府成立后,他立刻报名参加飞行员培训。通过努力,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很快证明自己是一位非常大胆且技术娴熟的飞行员。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在埃及的飞行生涯十分辉煌。1916年春,他返回英国担任教官并于1916年秋来到法国前线。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是一个性格随和、极富冒险精神的大男孩,他的天赋注定他的生活将极不平凡。在空中,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找到他一直追求的纯粹而快乐的生活。尽管像浪漫神话中的英雄一样献出了生命,卢卡斯男爵奥伯隆·赫伯特的热情与梦想却依旧闪亮[6]

【注释】

[1]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Herbert Henry Asquith,1852—1928),英国政治家,1908年至1916年担任英国首相,继任者是劳合·乔治。

[2]这里的伊丽莎白指的是英格兰历史上的君主伊丽莎白一世。她在位期间英格兰文化相当辉煌,涌现出例如莎士比亚、弗朗西斯·培根等一大批著名文人、学者。作者称雷蒙德·阿斯奎斯为“伊丽莎白式”学者,是指其文化素养高,有很好的学术造诣。

[3]英国官方报告是这样记载的:“凌晨,一辆坦克从西北方向驶向德军战壕,它用机枪对德国士兵不停射击,炮弹紧随其后。由于战壕的南侧已经被我军占领,德国士兵走投无路,只有任我军宰割。这时,一架我军飞机飞过,它立刻降低高度用机枪扫射对手。德国士兵万般无奈,只有向天挥舞白手帕表示投降。我军飞行员立刻将这件事告知地面部队。地面部队接受了德军的投降。1916年9月26日8时30分,这个战壕已经被我军肃清。大量德国士兵死亡,另有八名军官与三百六十二名士兵被俘,而我军只有五人伤亡。”—原注

[4]1916年8月23日,法国第一军进入索姆河流域北部战线。经过六周的作战,他们在被替换下来前已经占领了莫勒帕、勒福雷、布沙韦讷、朗库尔、弗雷吉库尔和孔布勒,捕俘四千人,缴获火炮二十三门、机枪七十挺。据信他们至少打死打伤了四万名德军。他们对于自己打残两个普鲁士禁卫师,并且在一条宽达六英里的战线上推进两英里的战绩十分满意。—原注

[5]“第五元素”是炼金术语,传说找到它就可以点石成金。作者借此表达土地对于当时战场行军运输影响的重要性。

[6]“当希腊人说‘神喜欢早逝’这样的漂亮话时,我不禁相信他们是可以这样去死的。当然,无论在什么年龄逝去都是年轻的,因为只要心态不老,人就永远年轻。死亡,不过是存在的最高境界,因为人将跨过一个边界向另一端去。他将乘着荣耀之云前行,抛却一切尘世的喧嚣。他将满心欢喜、精神饱满地踏上圣洁的天界。”—摘自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死生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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