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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上海戏曲唱片研究调查

时间:2023-07-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和梅兰芳的宽亮嗓音相比,程砚秋的嗓音条件差了好多,其嗓音狭窄,有如童子,内行称之为“鬼音”[189],唱时高若猿啼,细如游丝,凄楚动人。[192]1923年至1924年,程氏分别在百代公司录制了3张唱片,在胜利公司录制了2张唱片。1935年至1937年,程砚秋应胜利公司、蓓开公司和国乐公司的邀请,完成了第三期唱片的灌录。程砚秋用腔之巧在这出戏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20年代初期,程砚秋在胜利公司录有《会审》唱片一张,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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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秋的‘唱’”,是通天教主王瑶卿给他的评论,也是对其个人演艺生涯的极高评价。和梅兰芳的宽亮嗓音相比,程砚秋的嗓音条件差了好多(一说是由于演出频繁过度劳累所致),其嗓音狭窄,有如童子,内行称之为“鬼音”[189],唱时高若猿啼,细如游丝,凄楚动人。但是程氏并未被嗓音条件所拘囿,反而因势利导,在王瑶卿的点拨下,在行腔上狠下功夫,独创“程腔”,再加之他的扮相清丽,做派端庄,最合乎做悲旦的条件,从而与梅兰芳等人形成错位竞争,最终后来居上,堪称梨园佳话。

“程腔”的特色在于:低徊婉转之妙,使听众感觉若断若续,忽高或低,高处声如裂帛,低处则与琴音稍挫,似断与不断之间耳。其发音多趋于鼻部,故时有高低不同之音调,其念白之佳,妙在效女子柔细音中,利用一切表情,连用轻浊音,非干喊而已。[190]梨园行之世家互为婚姻,颇有旧族之观念,时人常将程砚秋与其有着远亲关系的余叔岩并称(程砚秋是余叔岩之父余紫云的外孙女婿),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两位京剧大师均是利用行腔用韵,弥补嗓音条件不足的杰出人才。这二人不仅有姻亲关系,在梨园界也是合作的好搭档,曾长期配戏。在此过程中,程砚秋借鉴、汲取了余氏的唱法,增加了青衣唱腔中的清刚因素,形成青衣中偏重于豪放的风格,刚劲有力,甚至有一种肃杀之气。在唱法上,程砚秋多采用湖北音和昆曲南音,一方面加重了韵味,一方面又拉长了字音的距离,给人以“冷艳”之感。

由于在艺术上的不断砥砺,程砚秋逐渐达到了“造诣功深,升堂入室”的境界。1923年,程氏在上海的演出盛况空前,华乐园一星期中尝演三次日戏,后至者几无立足地,人咸叹为绝响。仅次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梅兰芳。[191]两年之后,程砚秋再度莅沪,评论界又觉眼前一亮:

今岁艳秋又排新剧数种,曰《金锁记》,曰《玉狮坠》,曰《赚文娟》等,皆由昆曲传奇中撷其精华,变化损益而成。皆极有根据,能以幽雅之词笔,选最显浅之文言。其腔皆经瑶卿之指授,精研熟练,乃始登台。以故精彩极多,能发挥全剧之精神,不负编者之苦心经营,能使观者听者皆满意以去。[192]

1923年至1924年,程氏分别在百代公司录制了3张唱片,在胜利公司录制了2张唱片。在这两年里,程砚秋已经排演了《红拂传》《金锁记》《碧玉簪》等叫好又叫座的新编戏,但是,和梅兰芳不同的是,在第一期录制唱片时,他并没有急于推出这些新戏新腔,仅在百代公司录制了《孔雀屏》(1面),而把陈德霖亲自传授的传统戏《贺后骂殿》(2面),作为代表作推出。程砚秋正因此剧的精彩演绎,而在沪上名声益噪。何时希回忆道:“(程砚秋)以《贺后骂殿》启其端,一发声,四座皆惊,骇为听止,而奔走相告,称为‘程派’,名遂与梅、尚、荀相埒。”[193]然而,程砚秋在沪上演出期间,却没忘了把新戏作为主要剧目,推向观众:

程艳秋此次来沪,自阳历九月二十七日起,至昨晚(十一月十八日)止,统计演戏七十次,三十四出如下:

演一次者十三出《苏三起解》、《琵琶缘》、《弓砚缘》、《玉镜台》、《龙凤呈祥》、《骂殿》、《樊江关》、《游园惊梦》、《梨花记》、《花筵赚》、《战蒲关》、《武家坡》、《琴挑》。

演二次者共十出《御碑亭》、《游龙戏凤》、《四郎探母》、《花舫缘》、《五花洞》、《宝莲灯》、《鸳鸯冢》、《红鬃烈马》、《六月雪》、《庆顶珠》。

演三次者共十出《汾河湾》、《审头刺汤》、《贩马记》、《虹霓关》、《玉堂春》、《法门寺》、《能仁寺》、《孔雀屏》、《风流棒》、《芦花河》。

演七次者只一出《红拂传》。[194](www.xing528.com)

程氏这种稳扎稳打,“两条腿走路”的宣传效应和策略无疑相当明智。

这个时期,程砚秋的“程腔”已初露端倪,但主要还是保留了传统青衣的特色——调门高、声音窄、收音硬。在王瑶卿的指导下,程氏主要在唱腔的结构布局,板式安排上出新:《骂殿》一段中的【导板】、【回龙】、【快三眼】,即是根据当时的录音限制而精心设计的。

1928年至1932年,程砚秋分别应胜利(4张)、高亭(7张)、蓓开(8张)、大中华(3张)、长城公司(7张)的邀请,灌制了新戏和传统戏,共计29张唱片。这一时期,随着唱片业的迅猛发展,程氏在演艺事业上也是更加成熟,其刚柔相济,迂回委婉的演唱风格业已确立,这一时期的新戏灌录明显多于传统戏。

1935年至1937年,程砚秋应胜利公司、蓓开公司和国乐公司的邀请,完成了第三期唱片的灌录。值得一提的是,1936年,程砚秋出任中华戏曲专科学校的校长,为了提携新人,与该校学生赵金年合录了《三娘教子》《玉堂春》等传统戏,这对于相对保守的梨园界来说,殊为不易。这一阶段的唱片,是程氏对新戏、老戏再加工、再创作的成果,值得后人反复学习和借鉴。

1937年,日军发动侵华战争,唱片业受到极大冲击。40年代后至建国前,程砚秋仅在百代公司录制了《锁麟囊》(6面)、《法门寺》(1张,未发行,模版亦未保留)。

程砚秋的这些老唱片中,有两个剧目录过多个版本或唱段:《贺后骂殿》是程砚秋的成名作,其唱片也是摹习程派者必备之选,程门弟子刘迎秋就曾回忆说:“为了把程派艺术学到手,我不仅精心揣摩他的精湛技艺,而且广泛搜集他的唱片,仅学唱《骂殿》一剧,我便唱‘碎’了二十多张唱片。”[195]抗日战争爆发以前,《骂殿》有两种音响资料:百代公司灌制的钻针唱片(后翻制为钢针片),从【二黄导板】、【回龙】起,略去了两句【慢三眼】,然后接【快三眼】,唱到“你叔王不让位我再去骂他”结束;20年代中叶,胜利公司第二次请程先生录制唱片,也有一张《骂殿》。这次唱了两句【慢三眼】,而略去了【导板】和【回龙】,【快三眼】仍旧。[196]

《玉堂春》这出戏,“四大名旦”都曾演过,各具特色。有人评价“梅(兰芳)腔爽朗流畅,以天赋取胜;程腔吞吐跌宕,以人工见长”[197]。程砚秋用腔之巧在这出戏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剧中的《起解》与《会审》两段,亦有多个版本:1929年他在高亭公司录制的《女起解》,唱得循规蹈矩;到1938年,又在国乐公司与茹富蕙合录了一张《女起解》,唱腔十分新颖,已开后期唱法之先河,与20年代唱法有所不同。20年代初期,程砚秋在胜利公司录有《会审》唱片一张,第一面为出场时散板,第二面为最后一段【二六】转【快板】,到“我那三郎啊”为止;1929年,程砚秋在高亭公司录过一张《玉堂春》,两面都是西皮原板;30年代初,在蓓开公司与戏曲专科学校弟子赵金年合录了一张,从【二六】“自从公子南京去”,唱到【快板】转【散板】“纵死黄泉也甘心”止,这些音响资料中只欠大段西皮慢板。[198]

研习程砚秋不同时期,同一个唱段的音响资料,无疑会对后学多有启发,唱片的价值和意义,也就随之得到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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