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1917年俄国工人革命爆发的胜利

1914年的时候，俄国城市里的工人阶级早已觉醒，再一次成了革命者。俄国那时发生了很多次政治罢工。然后，世界大战爆发了，战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最先进的工人们被派往前线成了士兵。列宁和他的队伍（大多数领导者都被驱逐到国外了）从一开始就反对战争，他们不像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者那样情绪激动。他们称这场战争为资本主义战争，工人阶级对此毫不关心，除非这场战争能使他们获益，让他们获得自由。

战场上的俄国军队损失惨重，他们的损失也许是所有参战军队中最惨重的。俄国将领们极其无能，他们甚至都不具备一般军人的必要才智。俄国士兵在武器装备破旧、缺乏弹药和补给的状况下抗击敌人，几乎是在白白送死，战死的人数多达几十万人。同时，在以圣彼得堡这个名字而闻名的彼得格勒，以及其他大城市，出现了大量投机倒把行为，投机商人赚取了大笔财富。这些“爱国的”投机者和奸商当然要大声疾呼，要求将战争进行到底。永无休止的战争无疑符合了他们的愿望。然而，士兵、工人和农民（给士兵提供补给的人）则精疲力竭，忍饥挨饿，不满情绪非常严重。

沙皇尼古拉二世昏庸无能，受他皇后的影响很深；而沙皇皇后也很愚蠢，但是她比沙皇强势。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各种无赖和傻瓜，没人敢批评他们。后来，一个令人厌恶的恶棍格里高利·拉斯普廷（Gregory Rasputin）受到了沙皇皇后的宠爱，并由此赢得了沙皇的宠爱。拉斯普廷（拉斯普廷这个词的意思是“龌龊的人”）以前是一个贫穷的农民，曾经当过偷马贼。他决定以宗教为名，从事赚钱的苦行僧职业。如同在印度一样，这种行当在俄国也是一种轻松赚钱的方法。他蓄起了长发；他的头发越来越长，他的名气也越变越大，最后他的名声传到了皇宫里。沙皇和沙皇皇后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沙皇的长子，当时患了一种疾病，于是拉斯普廷设法使沙皇皇后相信他能治好她儿子的病。他的运气真的很好，很快他就控制了沙皇和沙皇皇后，许多高层官员的任命都要听他的意见。他的生活腐化堕落，收受了大额贿赂，他在很多年时间里一直担任着这种控制一切的角色。

每个人都对此深感厌恶，就连温和派和贵族都开始发牢骚了，还有人策划了一场宫廷革命——也就是用武力强迫更换沙皇。同时，沙皇尼古拉二世担任了俄国军队的总司令，把什么都搞得一团糟。就在1916年快要结束的前几天，一位沙皇王室成员杀死了拉斯普廷。这位王室成员邀请了拉斯普廷参加宴会，并要求拉斯普廷开枪自杀，遭到拒绝后他开枪打死了拉斯普廷。人们欣然接受了拉斯普廷的死讯，他们终于摆脱了他，但是沙皇政府秘密警察部门也因此对人们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彼得格勒发生了食物短缺和争抢食物的骚乱。3月初，由于工人长期积聚的痛苦，革命出乎意料地突然爆发了。从3月8日到12日的5天时间里，这场革命取得了胜利。这不是宫廷事件，甚至不是由上层领袖精心组织和计划的革命行动。这次行动几乎是由底层的、最受压迫的工人发起的，整个过程中他们摸索着前行，也没有清楚的计划或领导。各种革命团体，包括当地的布尔什维克党人都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样指挥这次行动。民众自己发挥了主动性，他们在争取到了彼得格勒驻军的支持后，成功就开始向他们招手了。不过，我们不能误认为这些革命群众是存心搞破坏的、无组织的聚众闹事者，就像以前的农民暴力活动一样。这次“三月革命”（March Revolution）的重要事实在于，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由工人阶级，也被称为“无产阶级”领导的革命。尽管当时杰出的领导者没有与他们在一起（列宁和其他人都在狱中或流亡国外），但是这些工人中有许多人都接受过列宁团体的训练。这些来自几十家工厂的无名工人，成了整个运动的支柱，将运动引入了正轨。

彼得格勒的革命取得了胜利，莫斯科紧随其后。乡村则在密切注视着事态的进展。农民慢慢接受了新制度，但是热情并不高。对他们来说，只有两个问题最重要：土地与和平。

沙皇怎么样了呢？在这些充满变故的日子里，他又遇到些什么事呢？他不在彼得格勒，而是在一个遥远的小镇里；在那里，他作为总司令还必须指挥他的军队。不过，他的好日子到头了，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果子，他的坠落几乎没人在意。趾高气扬的沙皇、能让几百万人瑟瑟发抖的俄罗斯帝国大独裁者、“神圣俄罗斯”的“小父亲”，最终消失在了“历史的垃圾箱”之中。我们都很好奇，那些巨大的体系在完成了其历史使命以后，是如何坍塌的呢？沙皇听说了彼得格勒的工人罢工以及骚乱以后，立即宣布了戒严令。司令员正式下达了这个戒严令，但是戒严令并没有在城市里传播或者张贴，因为没有人能做这件事！政府机关已经支离破碎了。对此一无所知的沙皇还妄想着能回到彼得格勒。铁路工人拦住他乘坐的火车。当时身在彼得格勒郊区的沙皇皇后给沙皇发了一封电报。不过这封电报被电报局退了回来，并附上了一张铅笔写的纸条：“查无此地址！”

前线的将领和彼得格勒的自由党领袖完全被事态的发展吓住了，同时他们也希望能挽回一些东西，于是乞求沙皇退位。沙皇退位了，他任命了一位亲属来继位。但是沙皇制度就此结束了，罗曼诺夫王朝（House of Romanoff）在经过了300年独裁统治之后，永远退出了俄国历史舞台。

贵族阶级、地主阶级、上流中产阶级甚至自由党人和改革家们，都对工人阶级的动乱感到无比的惊恐和焦虑。当他们看到自己所依赖的军队也站到了工人一边时，他们感到非常的无助。他们还不确定哪一方会取得胜利，因为沙皇可能会带着军队从前线赶回来，并在这批军队的帮助下镇压这场暴动。因此，他们一方面害怕工人，另一方面又害怕沙皇，再加上自我保命的过度焦虑，让他们苦不堪言。俄罗斯杜马代表的是地主阶级和上流中产阶级。工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尊敬杜马的，但是杜马没有在危急关头起到带头作用或采取任何行动；杜马主席和成员全都陷入了惊恐和焦虑之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时，苏维埃政府^[1]慢慢形成了。除了工人代表，还有军人代表；新苏维埃占据了庞大的塔夫利达宫（Tauride Palace）的一侧，杜马也占据了宫殿的一部分。工人和士兵对他们的胜利感到欣喜不已。但是问题也跟着来了：胜利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4月17日，列宁露面了。整个世界大战期间，他一直在瑞士；一听说俄国发生了革命，他就急切地想要回到俄国。他该怎么回到俄国呢？英国人和法国人是不会让他通过他们的领土的，德国人和奥匈帝国人也不会这么做。最后，德国政府出于自己的考虑，同意让他搭乘一列封闭的火车从瑞士经过德国前往俄国前线。当然，德国政府希望，也有理由相信，列宁回到俄国后将会削弱临时政府和主战派的力量，因为列宁是反对战争的，他们希望能从中受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有些默默无闻的革命者最终震动了欧洲和整个世界。

列宁的思想中没有任何迟疑或含糊的成分。他洞察力敏锐，能够洞察群众的情绪；他头脑清晰，能够调整精心策划的原则使其适应不断变化的情况；他意志坚定，能够坚持他所制定的行动方针，不会因为一时的结果而动摇。在他到达俄国的第一天，他就猛烈抨击了布尔什维克党，批评了他们的无动于衷，并言辞激烈地指出了他们所肩负的责任。他的演讲就像电流一般刺痛了听众，同时又给了他们以无穷的力量。“我们不是骗子，”他说，“我们必须把唤起群众的意识作为我们的基本任务。即使我们需要继续做少数派——我们也应该这么做。暂时放弃领导地位是一件好事；我们不应该担心继续做少数派。”因此，他坚持自己的原则，拒绝妥协。这场长时间没有领导和指挥的革命最后终于迎来了它的领袖。时间造就了列宁。

在这个阶段，区分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以及其他革命团体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在列宁到来之前，是什么致使当地布尔什维克党人无法采取行动的呢？还有，苏维埃掌握权力之后为什么会转交给传统而保守的杜马呢？我无法深入地探讨这些问题了，但是如果我们要搞懂1917年发生在彼得格勒和俄国的一系列戏剧性变化的话，我们必须思考这些问题。

卡尔·马克思有关人类变化和发展的理论——“唯物史观”理论的基础就是新的社会形式取代旧的社会形式，因为后者已经过时了。随着技术型生产方式的改进，社会上的经济和政治组织也渐渐追赶上来了。它们的改进是通过统治阶级和受剥削阶级之间持续不断的阶级斗争实现的。西欧中产阶级取代了传统的封建阶级，中产阶级现在控制着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的经济和政治体系，而中产阶级也将会被工人阶级取代。在俄国，封建阶级依然处于统治地位，西欧国家发生的、使中产阶级掌握权力的变革在俄国还没有发生。因此，大多数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俄国也必然会经历这个中产阶级和议会掌权的阶段，然后才能进一步进入以工人为主导的共和国这一最终阶段。他们认为，中间阶段是无法逾越的。列宁本人也在1917年3月发生革命之前，为了发起一场中产阶级革命而制定过一个与农民联合对抗沙皇和地主的中间政策（并不反对中产阶级）。

因此，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以及所有信仰马克思理论的人都认为，他们要遵循英国和法国模式建立一个中产阶级民主共和政体。工人领袖的代表也必然会有这种想法，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苏维埃夺取政权之后没有自己执政，而是将政权交给了杜马。这些人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成了自己信条的奴隶，对于需要采取全新的策略或者至少需要修正旧策略的新情况视而不见。群众的革命创新性远比领导者要大得多。控制苏维埃的孟什维克甚至表示，工人阶级在当时不能引发任何社会问题；他们当下的任务是要实现政治上的解放。布尔什维克党人顺应了这个观点。尽管领导者犹豫不决、战战兢兢，“三月革命”还是取得了胜利。

列宁的到来使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很快摸清了当时的形势，对马克思原理做出了相应的修改，体现出了他真正的领导才能。现在，要进行的是一场以工人阶级为主导并与农民阶级合作对抗资本主义的战斗。布尔什维克党人当前的三个口号是：（1）民主共和；（2）没收地产；（3）八小时工作制。很快，这些口号成了农民和工人在斗争中争取实现的目标。它们不再是虚无而空洞的理想，它们预示的是生机和希望。

列宁的策略是希望布尔什维克党人能赢得大多数工人的支持，由此在苏维埃中占据优势；进而通过苏维埃，从临时政府手中夺取政权。他并不准备立即发起新的革命。他坚持要在推翻临时政府之前赢得大多数工人以及苏维埃的支持。他严厉对待那些想要与临时政府合作的人，因为那是对革命的背叛。同样，他也严厉对待那些想要在时机到来之前急于推翻临时政府的人。“行动的时刻，”他说，“有一点点偏差都不行。我们认为破坏组织就是最严重的罪过。”(www.xing528.com)

因此，覆盖在炽热火焰之外的这块冰层，就像承载了注定的命运一般，沉着而不可阻挡地朝着既定的目标向前进发。

1918年7月，俄国的形势发展很令人吃惊。围绕在布尔什维克党人周围的大网正在慢慢地收紧。在南边，德国从乌克兰发出威胁，众多身在俄国的原捷克斯洛伐克战俘受到协约国鼓动，走上莫斯科街头示威。法国西线战场上，战争仍在继续，但是在苏维埃俄国出现了奇怪的景象，协约国和德国政权各自从事着相同的任务——打倒布尔什维克。我们再一次看到，民族仇恨的恶意及激烈程度已经很深了，而阶级仇恨的力量比民族仇恨的力量大得多。这些大国并没有正式向俄国宣战，他们找到了其他方式骚扰苏维埃，特别是鼓励反革命领袖，并为他们提供武器和金钱。一些原先的沙皇将领如今与苏维埃开战。

沙皇和他的家族成员作为囚犯被关押在俄国东部乌拉尔山脉附近，并由当地的苏维埃看守。捷克斯洛伐克军队向这个地区不断推进，这让当地苏维埃感到害怕，他们担心，前沙皇会被人解救并成为反革命的中心力量。于是他们自己采取了行动，处决了沙皇一家。苏维埃中央委员会（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Soviet）似乎不该为此事负责，列宁依据国际政策反对处决前沙皇，依据人道主义精神反对处决前沙皇的家人。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中央政府确认了这次行动的正确性。也许这件事令协约国政府更加气愤，使他们的攻势更加猛烈了。

8月的时候，局势恶化，先后有两件事让人们感到愤怒、失望和恐惧。其中一件事就是有人企图谋杀列宁，另一件就是一支协约国军队在俄国北部的阿尔汉格尔斯克（Archangelsk）登陆。莫斯科发生了巨大骚乱，苏维埃的末日似乎临近了。实际上莫斯科被敌人包围了，这些敌人包括德国、捷克斯洛伐克以及反革命武装。只有莫斯科周边一些很少的地区还在苏维埃统治之下，一支协约国军队的登陆似乎更加确定了苏维埃的灭亡。布尔什维克几乎没有军队；签订《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和约》之后刚刚过了5个月，原来的军队大都解散回到他们的土地上了。莫斯科充满了阴谋，资产阶级对苏维埃即将到来的灭亡公然表现出喜悦之情。

存在了9个月的苏维埃共和国遇到了如此糟糕的境况。布尔什维克党人充满了失望与恐惧，由于他们认为自己迟早一死，于是他们决定在争斗中死去。与125年前年轻的法国共和国的做法一样，他们如同一头困兽扑向了敌人。他们不再忍耐，不再宽容。整个国家陷入武装斗争之中，9月初，苏维埃中央委员会宣布实行红色恐怖（the Red Terror），“打死卖国贼，打倒外国入侵者。”他们要与内部和外部的敌人战斗到底。这是苏维埃与世界的对抗，也是与国内反动派的对抗。一个被称为“军事共产主义”的时期开始了，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被围困的阵地。苏维埃全力组建红军，托洛茨基负责此项工作。

尽管遇到了这些巨大的困难和数不清的强大敌人，苏维埃俄国还是挺了过来，取得了成功。这是历史上最惊人的成就之一。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毫无疑问，如果协约国各国联合起来下决心消灭布尔什维克，它们早就能成功了。解决了德国之后，协约国还拥有大量军队。但是派遣这些军队并不容易，尤其是与苏维埃作战。这些军队已经厌战，再次要求他们参加国外的战争必定会遭到拒绝。各国工人也十分同情新俄国，协约国各国政府担心，一旦向苏维埃公开宣战，它们在本国会遇到麻烦。事实上，欧洲似乎即将爆发起义。协约国各国之间也存在竞争。和谈之后，它们互相争吵和反目。所有这些都使它们无法下决心消灭布尔什维克。它们尝试间接地、尽可能地消灭布尔什维克党人，它们让其他人替它们战斗，并给这些人提供钱、武器以及专家意见。它们确信，苏维埃不会坚持很久。

这些情况无疑帮助了苏维埃，让他们有时间增强自己的实力。但是，如果认为他们的胜利来自外部环境的话，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他们的胜利从根本上说是自信、信仰、自我牺牲以及俄罗斯人民坚定决心的胜利。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俄罗斯人一直被认为是懒惰、无知、意志消沉、不可能有所成就的人。自由是一种习惯，如果我们的自由被剥夺了很久的话，我们往往会忘记自由。这些无知愚昧的俄国农民和工人几乎没有机会实践这种习惯。然而，那时的俄国领导者能力极强，把一个基础很差的国家变成了强大而有组织的国家，这个国家忠于自己的使命，对自己充满信心。高尔察克^[2]之类的人之所以失败，不仅因为布尔什维克领袖的能力和决心，也因为俄国农民拒绝忍受这些人的行为。对俄国农民来说，这些人代表了旧制度，是来夺走他们刚刚得到的土地和其他权益的，他们决定誓死保卫这些土地和权益。

在这一切之上，拥有无与伦比的最高权力的人就是列宁。对于俄国人来说，他成了一个半神似的人物，他象征着希望与信仰，他有着过人的智慧，知道克服一切困难的方法，他从不为任何事感到沮丧和不安。那时候仅次于列宁的是作家和演说家托洛茨基（因为现在他在俄国名声扫地了^[3]），之前没有过任何战争经验的他，此时在内战和封锁的双重夹击下着手建立一支伟大的军队。托洛茨基勇敢无畏，经常冒险战斗。他绝不怜悯那些缺乏勇气、缺乏自律的人。在内战中的一个危急时刻，他发布了这样的命令：

我警告，如果任何一个分队没有接到命令就撤退，这个分队第一个被处决的将是分队代表，第二个将是指挥官。英勇无畏的士兵将接替他们的位置。胆小鬼、懦夫和叛徒也要吃枪子儿。我当着所有红军的面郑重许下这个承诺。

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从他1924年去世到现在并未过去多少年，而列宁已经成了俄国本土以及全世界范围内的一个伟大的形象。他的伟大与日俱增，他已经成为世界上永垂不朽的人物之一。彼得格勒改称列宁格勒，几乎每个俄国家庭中都有一个列宁角或是一幅列宁的画像。不过，他并不存在于纪念碑或者画像中，他存在于他的伟大事业之中，存在于如今几亿工人心中，他们从他身上获得了启发，看到了美好未来的希望。

别以为列宁像一台不近人情的机器，只会全身心投入工作而不考虑别的一切。当然，他的确全身心致力于自己的工作使命和生活目标，同时完全不为自己考虑，几乎就是一种思想的化身。然而，他也很有人情味，具有普通人的一切特点，也会尽情地欢笑。在苏维埃最初的危险时期，英国派驻莫斯科的代表洛克哈特（Lockhart）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列宁的情绪总是很好。“在我见过的所有公众人物中，他的脾气最好。”这位英国外交官如是说。他的谈吐和做事风格朴实而直接，他痛恨豪言壮语和装腔作势。他热爱音乐，对音乐的强烈热爱甚至令他担心这会影响到他，让他在工作中变得过于柔和。

列宁的一位同事，任布尔什维克教育部长多年的卢那察尔斯基（Lunacharsky）曾经对列宁做过一次有趣的评价。他将列宁对资本主义者的打击与耶稣基督驱逐寺院里的债权人做比较，并补充道：“如果耶稣基督依然在世，他一定是一位布尔什维克党人。”这对无宗教信仰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比。关于妇女，列宁曾经这样说道：“如果一个国家一半的人口被束缚在厨房里，这个国家是不会解放的。”有一次，他在看望一些儿童的时候说了一些话，这些话流露出了他的感情。他的老朋友玛克西姆·高尔基告诉我们，列宁说：“这些孩子将比我们生活得更幸福。他们将不会经历我们所经历过的事情。他们未来的生活中不会有这么多残酷的经历。”我们都希望如此。

[1] “苏维埃”是“代表会议”的意思。——编者注

[2] 反苏维埃的白军总头目，1919年兵败被俘，1920年被处决。——编者注

[3] 1924年列宁去世后，托洛茨基受到斯大林等人的排挤，并为了躲避大清洗出国流亡。1940年托洛茨基被斯大林的刺客暗杀于墨西哥。——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