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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使徒:哥特王国史中的基督教信仰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阿瑞里克战败后,哥特人曾与君士坦丁大帝签订盟约并于332年派使者前往罗马都城缔结和平条款。随着阿塔纳里克对基督教的镇压愈演愈烈,乌尔菲拉斯主教最终不得不致信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希望准许哥特人中的基督教教徒在罗马帝国安家,以免遭到哥特首领阿塔纳里克疯狂的宗教迫害。哥特人是经乌尔菲拉斯主教及其门徒的传道而信奉基督教的,所以自然属于阿里乌教派。

哥特使徒:哥特王国史中的基督教信仰

精彩看点

乌尔菲拉斯主教——乌尔菲拉斯主教的出生及受教育情况——“罗马的第二个摩西”——阿里乌教派与天主教——乌尔菲拉斯主教的《哥特圣经》——乌尔菲拉斯主教去世

本章我们先暂停讲述哥特人的主线故事,将注意力转到一位在腥风血雨的动荡时代里穷其一生默默无闻推行善举、对后世产生的深远影响不输于任何士兵或政客的哥特人身上。约翰·弥尔顿曾一语道破一个令人心酸的事实:和平带来的胜利总是不及战争带来的胜利那么声名久远。读者虽然对前文提到过的各色人等有可能一无所知,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知名度也有可能不及一些浪得虚名的人,但读者也有可能听说过乌尔菲拉斯主教。

乌尔菲拉斯主教可能出生于310年或311年,不过具体的出生地点究竟在当时由哥特人占领及居住的辽阔土地的哪个地方,我们不得而知。据说乌尔菲拉斯主教不是纯粹的哥特人。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祖父曾是土耳其内陆卡帕多西亚地区的原住民,在约267年哥特人扫荡小亚细亚半岛时不幸沦为阶下囚。然而,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父母为他起了一个哥特名字。乌尔菲拉斯主教本人也用一生证明了自己在内心深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国者

阿瑞里克战败后,哥特人曾与君士坦丁大帝签订盟约并于332年派使者前往罗马都城缔结和平条款。至于当时年少的乌尔菲拉斯主教如何成了使者团的一员,我们只能凭空猜测。或许是因为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祖父曾在卡帕多西亚地区沦为俘虏,年少的乌尔菲拉斯主教因为机缘巧合学会了希腊语,又通哥特人的语言,因而是作为翻译随使者团前去罗马帝国。也有可能是因为乌尔菲拉斯主教是被选出来的人质,将要与阿瑞里克的儿子和其他一些哥特年轻人一道被留在罗马帝国,以要挟哥特人忠诚地践行双方的和平盟约。不知是不是出于本人意愿,乌尔菲拉斯主教最终留在了君士坦丁堡,并且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学会了说、写拉丁语及希腊语。

法老朝廷上的摩西

然而,乌尔菲拉斯主教就如同摩西[1]一样,虽然“启蒙于埃及人”且在法老的朝廷上生活自在、备享尊崇,但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无法心安理得地独善其身的。我们不知道乌尔菲拉斯主教在去君士坦丁堡之前是否已经信仰了基督教,但在乌尔菲拉斯主教之前的哥特人当中肯定也存在过极少数的基督教教徒。乌尔菲拉斯主教之前虽然还不是基督教教徒,但在抵达君士坦丁堡之后不久便信奉了基督教,而且内心充满了一种无法压抑的渴望。他渴望自己成为传教士,进而让残暴的异教徒哥特同胞们转而信仰基督教。怀着这样的愿景,乌尔菲拉斯主教成了一个牧师。乌尔菲拉斯主教三十岁那年,聚集在安条克理事会的主教们任命他为居住在多瑙河北岸的哥特人的主教。

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

此后的七年,乌尔菲拉斯主教致力于向居住在达契亚行省的哥特同胞们布道基督教教义和信条。虽然受到了哥特首领阿塔纳里克的种种残酷镇压,但乌尔菲拉斯主教仍然获得了数量众多的信众。随着阿塔纳里克对基督教的镇压愈演愈烈,乌尔菲拉斯主教最终不得不致信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提乌斯二世,希望准许哥特人中的基督教教徒在罗马帝国安家,以免遭到哥特首领阿塔纳里克疯狂的宗教迫害。君士坦提乌斯二世准许了乌尔菲拉斯主教的请求。乌尔菲拉斯主教随即带领成千上万的教徒渡过多瑙河,定居在默西亚行省巴尔干山脉脚下的尼科波利斯。君士坦提乌斯二世非常欣赏乌尔菲拉斯主教,他经常称赞乌尔菲拉斯主教是“罗马的第二个摩西”。由乌尔菲拉斯主教带到默西亚行省的哥特人,通常被称作小哥特人。他们在默西亚行省定居了几个世纪之久。这些哥特人安分守己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从未参与任何发生在周边的血腥战争。

然而,当年并非所有信奉基督教的哥特人都随乌尔菲拉斯主教离开了达契亚行省,留守的哥特基督教教徒队伍迅速发展壮大。到369年,阿塔纳里克认为是时候有必要采取残酷手段来彻底镇压哥特基督教教徒了。然而,阿塔纳里克的死敌弗里希恩对待基督教教徒的态度与阿塔纳里克截然相反,不知是因为弗里希恩本人是基督教教徒,还是因为他对基督教教徒有特殊好感。如上一章中讲过的,在阿塔纳里克逃往特兰西瓦尼亚的山区之后,基督教教义在哥特人中的传播再无任何阻碍。不出几年,几乎所有的哥特人,无论是东哥特人还是西哥特人,都开始自称基督教教徒。

在此我需要给读者解释一下,当年在君士坦丁堡向乌尔菲拉斯主教传播基督教教义的基督教教徒基本都属于阿里乌教派。阿里乌教派是基督教内部的一个异端,认为圣子是被创造的存在。哥特人是经乌尔菲拉斯主教及其门徒的传道而信奉基督教的,所以自然属于阿里乌教派。了解哥特基督教教徒属于阿里乌教派这一背景非常重要,因为在以后的岁月中,哥特人的很多困境都源于阿里乌派教徒与天主教教徒彼此间的仇恨。阿里乌教派与天主教教派一贯认为对方教派比异教更令人不齿,因此总是残酷迫害对方教徒。而乌尔菲拉斯主教本人向来并不倾向于深究神学有关圣父、圣子、圣灵之间的关系问题,而是致力于向世人普及基督教教义中最简单平实而又纯粹的真理,以帮助人们多行善举,彼此宽厚,公正相待,并对上帝永远怀有爱戴和崇敬之心。

乌尔菲拉斯主教在哥特人中传教

乌尔菲拉斯主教与教众一道在默西亚行省居住了三十三年,其间孜孜不倦地向新信奉基督教的异教徒传道,讲授基督教教徒的信仰和生活,还有意地培训牧师,以便在自己死后有人接班。此外,乌尔菲拉斯主教还用尽毕生心力完成了一项意义深远又艰难无比的任务。乌尔菲拉斯主教深知,如果想让基督教在哥特人中深深扎根并维持教义的圣洁,那么哥特人必须拥有用本族语言书写的《圣经》。因此,乌尔菲拉斯主教便开始投身于将《圣经》翻译为哥特语的伟大工程。(www.xing528.com)

乌尔菲拉斯主教翻译《圣经》

然而,乌尔菲拉斯主教在完成《哥特圣经》之前,还要先教会哥特同胞们阅读并以文字形式记录哥特语言。我在前文中曾讲过,哥特人已经拥有了一套属于本族语言的字母表。但乌尔菲拉斯主教似乎更倾向于摒弃哥特如尼字母,因为如尼字母中记载了很多异教信息。最终,乌尔菲拉斯主教选择使用希腊语来书写《哥特圣经》,并且按照当时书籍中普遍采用的方式——字母全部用大写来书写。同时,在处理一些无法用希腊字母准确表达的哥特语的发音时,乌尔菲拉斯主教会借用如尼字母中的字母来表达,但会改变采用的如尼字母的形状,以便让使用的如尼字母在最大程度上与拉丁字母形似。我们得到的最早的《哥特圣经》的手抄本写于乌尔菲拉斯主教辞世一百五十年之后。该手抄本的字母形式应该是在之前的岁月变迁中经过些许改动。但要了解其的含义并非难事,所谓哥特字母表其实就是附加了几个新符号的希腊字母表的变体。

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翻译在当时无疑是一旷世杰作。一个哥特人能够在4世纪深谙希腊语,精确理解《圣经》的内容,并且能用另外一种语言将《圣经》翻译出来,从而忠实再现原文,这些都绝非易事,而且这还需要一个由长年累月养成精确思考的习惯才能滋养出的非凡头脑。当然,乌尔菲拉斯主教翻译的《圣经》中也有极少篇幅的内容似乎与原文本意有出入。基督教《圣经》中的很多词语在哥特语中根本找不到对应的词语,因为很多词语都是指代文明世界的事物或行为,或者指代属于基督教的思维方式,所以对于一直处在异教成长环境中的哥特人来讲是非常陌生的。至于乌尔菲拉斯主教是如何解决两种语言背后的文化缺省问题的,一直以来都是个谜。举例来说,乌尔菲拉斯主教用来表示“写”这个动词的词更准确的意义是“绘画”或“制作”。此外,乌尔菲拉斯主教还用“唱”这个词来表达“读”的意思。毫无疑问,这是因为教徒们在读《圣经》时通常采用唱腔。然而,我们的先祖盎格鲁-撒克逊人采用了不同于乌尔菲拉斯主教的策略来表达“写”和“读”的意思。盎格鲁-撒克逊人选择继续使用古人在木头上篆刻如尼字母的时期使用的古老词语。现在英语中的“写”这个动词很可能意味着“刮擦”或“雕刻”,而“读”这个词最初的含义是“猜测”或“解谜”,就如同“如尼字母”一词本身就代指“只有智慧超群的人才能破解的秘密或神秘存在”。乌尔菲拉斯主教似乎有意避开了上述表达方式。因为在他看来,基督教中的书写文字与哥特异教徒的雕刻如尼字母完全就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

下面选取一段乌尔菲拉斯主教采用字对字的直译法翻译而来的《哥特圣经》中哥特版上帝祷告词。从这段祷告词中,人们可以看出英语与哥特语非常相似。文中的斜体英文词语与翻译的相应的哥特词语都出自同一源头。

Atta unsar thu in himinam, weihnai namo thein. Qimai Father our thou in heaven, be hallowed name thine. Come thiudinassus theins. Wairthai wilya theins, swe in himina yah in kingdom thine. Be done will thine, as [so] in heaven also in airthai. Hlaif unsarana thana sinteinan gif uns himma daga. earth. Bread [loaf] our the continual give us this day. Yah aflet uns thatei skulans siyaima, swa swe yah weis And forgive [off-let] us that which debtors we are, so as also we afletam thaim skulam unsaraim. Yah ni bringais uns in forgive [off-let] the debtors our. And n-ot bring us in fraistubnyai, ak lausei uns af thamma ubilin. Unte theina ist temptation, but loose us from [of] the evil. For thine is thiudangardi, yah mahts, yah wulthus in aiwins.

kingdom, and might, and glory in ages.

我们并不十分了解乌尔菲拉斯主教翻译的《哥特圣经》。曾有一位古代作家称,乌尔菲拉斯主教在翻译过程中省略了《圣经》中的《列王记》,因为乌尔菲拉斯主教担心类似以色列战争之类的故事对像哥特人这种好战民族会产生教唆作用。这种说法符合我们了解的乌尔菲拉斯主教的性格。一想到战争之类的素材会对本来已经很好战的哥特同胞产生不良的诱导作用,乌尔菲拉斯主教必然会感到些许不安。但读者们也许会认为《圣经》中的《约书亚书》和《士师记》比《列王记》更有可能激起哥特人的好战情绪。事实的真相也许是乌尔菲拉斯主教并未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全部的《圣经》翻译工作。那么毫无疑问,对自己毕生追求的塑造良善基督教教徒这一伟大目标毫无益处的书,乌尔菲拉斯主教肯定会一笔带过。

芒努斯·加布里埃尔·德·拉·加尔迪

乌尔菲拉斯主教的《哥特圣经》流传到现在的版本中包含的内容涉及全部《福音书》和《保罗书信》详情,以及《以斯拉记》和《尼希米记》选段。迄今为止,人们共找到六份不同的手抄本。其中最重要的一份手抄本出土于16世纪神圣罗马帝国韦登的一座修道院。几经辗转,最终于1662年被瑞典的芒努斯·加布里埃尔·德·拉·加尔迪收购并用纯银装订。该手抄本因此得名《银色圣经抄本》,又称《银皮书》,现保存于乌普萨拉大学。在欧洲,要是哪个图书馆能够拥有该手抄本,则是无上的殊荣。《银皮书》也定会成为该图书馆的镇馆之宝。《银皮书》全文以隽秀的金、银色字书写在紫色的羊皮纸上,内容涵盖《福音书》节选。至于其余五份手抄本,一份于17世纪出土于神圣罗马帝国,剩下的均于1817年前后出土于意大利。

360年,乌尔菲拉斯主教访问君士坦丁堡并出席了当地举办的一场教会议会。381年,已到古稀之年的乌尔菲拉斯主教奉狄奥多西大帝的命令,前去与另一个已经在哥特人当中发展了众多教徒的新兴教派的教员们论教。但不幸的是,乌尔菲拉斯主教刚刚返回君士坦丁堡便身染重疾,最终不治而亡。弥留之际,乌尔菲拉斯主教亲手撰写了一份有关自己对于基督教的信仰告白作为遗嘱,交由门徒奥森丢妥善保管。

【注释】

[1]摩西,一说卒于约公元前1201年。犹太教、基督教及伊斯兰教都视摩西为先知。——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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