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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形象在中国影像研究中的演绎

时间:2023-08-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电视娱乐节目使女博士形象逐渐走出文字叙述的想象,获得了“现场”演绎的机会。某种程度上说,许贺恰恰是作为马伊咪等美女的陪衬物出现在舞台上的。尽管许贺努力展示她会做菜、性格随和等背离“女博士”形象的一面,她在舞台上的遭遇和结局仍然落入大众的想象期待。相对而言,几位以“个性化”而著称的女博士引发了更多的话题,她们一扫“第三种人”的刻板面目,为女博士的视觉形象提供了新的质素。

视觉形象在中国影像研究中的演绎

大众文化的商品性要求它节约成本,尽量生产一种能够循环消费的产品。而话题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不仅仅是被动构建的,它更能够在消费过程中进行二次生产,大众文化的多样性使这种生产成为可能。电视娱乐节目使女博士形象逐渐走出文字叙述的想象,获得了“现场”演绎的机会。

1.女博士刻板印象的复制——以许贺为例

第一位引发热议的女博士叫做许贺,在她的身上我们几乎可以看到大众文化对女博士所有的想象[95]广告语说,“《非诚勿扰》是个展示个性的舞台”,事实上,为了制造话题,保持高收视率,“非诚勿扰”更倾向于窄化女嘉宾的个性,将其类型化。《非诚勿扰》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中,采取参差对照的手法,强化某些并不真实的类型。马诺的类型是“拜金女”,谢佳的类型是“中性女”[96],马伊咪的类型是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骨感美女”,而许贺的类型则是“‘海归’女博士”[97]。站在众多骨感美女之中,许贺本来正常的身材显得臃肿不堪,她带着方言的口音在众多莺莺燕燕中显得土气粗鲁。与其他女嘉宾频繁变换的造型相比,许贺的服装和发型都显得过于中规中矩,甚至枯燥乏味。在舞台互动阶段,许贺很少表现出机警智慧的一面,与名言警句不离口的谢佳相比,她老实得近乎愚钝了。而我们不应忘记的是,所有女嘉宾都是经过节目组精心挑选的,她们的介绍简历也是经过节目组配置的,女嘉宾们的造型也是由节目组的造型师统一包办的,我们看到的极具现场感的画面更是经过后期剪接的。某种程度上说,许贺恰恰是作为马伊咪等美女的陪衬物出现在舞台上的。

尽管许贺努力展示她会做菜、性格随和等背离“女博士”形象的一面,她在舞台上的遭遇和结局仍然落入大众的想象期待。她是台上黯然孤独的一个,她比较挑剔,很少把灯留到最后,男嘉宾也很少对她表示兴趣。有一期节目,难得走到最后一关,真情告白潸然泪下之后许贺仍然被男嘉宾拒绝[98]。后来许贺不顾《非诚勿扰》节目的挽留,自动隐退。这与女博士难获爱情的想象何其吻合?《非诚勿扰》标榜自己是个制造神话的舞台,灰姑娘可以找到“富二代”,母女可以同台召唤爱情,分手多时的情人可以当场订婚,唯独女博士难以找到对象。

《非诚勿扰》以戏剧化的叙述再次巩固了关于女博士的想象——高知,相貌平庸甚至丑陋,性格古板难以接近。她的结局也必然是在婚姻的舞台上落落寡欢,黯然退场。当我们看过一个个“连续剧”和“系列剧”[99],当我们加入对“宝马女”的口诛笔伐,当一种文化想象以如此“真实”的方式再现眼前,我们还有多少免疫力和抵抗力

2.个性化女博士的出现及其接受的差异——以李诗娴、刘苏曼为例(www.xing528.com)

当然,大众文化的生产并非如此机械,它在复制固有文化想象的同时也进行着某种变形,甚至以自我反拨的方式生产新的话题。许贺之后,《非诚勿扰》有意打破女博士的刻板印象,接连选取多位不同类型的女博士登台:有柔美化的女博士(如陈晨),有恶毒化的女博士(如崔丽波),有幼齿化的女博士(如刘五朵),“灭绝师太”式的女嘉宾也并未“绝迹”(如张晓晨)……在众多倾向中,女博士个性化的倾向尤为值得关注。相对而言,几位以“个性化”而著称的女博士引发了更多的话题,她们一扫“第三种人”的刻板面目,为女博士的视觉形象提供了新的质素。

李诗娴是许贺之后另一位引人注目的女博士,同为高知女性,两人在舞台上的境遇却有天渊之别[100]。李诗娴屡屡发表独立见解,被乐嘉称为“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之一”。她在台上表现出与161的高智商相得益彰的机智敏捷,语言风趣而富有诗意,加上时尚靓丽的外表,吸引不少男嘉宾专程为她而来。她最终牵手一位“千里走单骑”的传奇男子,为自己的《非诚勿扰》之旅划上了圆满的句号。《非诚勿扰》众多的男女嘉宾虽然容易火热一时,但大多是毁誉参半,唯独李诗娴是少有的鲜见恶评。网友们喜爱她独立勇敢的个性化表达,她的经典语录至今在各大论坛上转载不息,她的离去被网友称为“《非诚勿扰》一个时代的终结”,甚至有人仿照《史记》体例为她立传[101],其受追捧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正像那篇今古杂糅的《非诚勿扰·李诗娴本纪》所呈现的那样,李诗娴的大众接受也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混搭”。一方面,她在场上的机智和幽默被当作现代女性表达自我的能力和勇气而被赞赏;另一方面,这种机智幽默又被纳入相当传统的“才女”言说系统中,所谓“清眸皓齿,漆发柳眉”,“珠语常沁馨,濯然而不妖”[102]。这种接受与李诗娴本人特立而不独行的舞台表现有关。李诗娴的诸多言论看似独立,其实仍然是一种“小女人”心态的表达,她从来没有触及过任何与现实有关的话题。那句最常被征引的名言——“我说我想解套自己未知的人生,因为我不想用那些太现实的东西去束缚住自己,我也想许自己一个灿烂的丰富的一辈子”——本质上就像梅艳芳的那首《女人花》,低沉粗犷,以不流俗于女声的纤细造就一种反传统的女性主义风格,却吟唱着淡淡的忧伤,反复表达寂寞中待人采摘的古典情怀。她们都有着最现代趣味的表面措辞,但在情感内核中却与传统女子的闺阁抒情别无二致。正是在这一点上,李诗娴毫无障碍地为大众所接受,富于女性主义意味的表达被改造成一种时尚标签,烙印在最传统的心态之上。

与此相关,另一位北大女博士刘苏曼的舞台境遇可以作为一个反面的“注脚”[103]。刘苏曼与李诗娴在各个方面都非常类似。她也有温柔的外表、机智的言语、异于常人的高智商[104],但她却未如李诗娴那般受到完全的接纳。很少有为她而来的男嘉宾,她现场的敏捷对答也被网友们评价为“爱现”。除却相貌等差异,同样是现场对答,李诗娴与刘苏曼的差异何在?为何同样的个性化表达在刘苏曼这里却成为恶评的源头?

对照二人,李诗娴表达的时候习惯于抽空交谈对象,形成一种自问自答。且不论内容,仅就这种自问自答的姿态而言,李诗娴显得更加缺少攻击性,更加顺服,也更容易为人接受。而刘苏曼则倾向于更直接地展示自己,她常常在与男嘉宾的互动中抓住问题,提出质疑。乐嘉曾把刘苏曼和刘五朵这两位高知女性直接对比,指出刘苏曼因过于犀利而不讨好(有意味的是,乐嘉本人却恰恰是以言辞犀利而著称,在乐嘉身上,同样的犀利却成为值得赞美的个人能力,甚至是整个节目不可或缺的特色)。可见,问题不在于是否有能力表达自己,而在于这种表达的方式。对于女性而言,个性化的表达要依赖于委婉的方式,反之,则易遭人诟病。相形之下,男性却无此顾虑。刘苏曼缺少李诗娴那种可以被整合入传统的特质,因此她只能在舞台上独自面对尴尬[105]。主持人孟非曾评价李诗娴说,她内心当中,其实并不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但是这种“冒险的气质”恰恰要以欲说还休的“不表达”为前提才易于为人接受。在大众娱乐的舞台上,一个主体自由言说的语境还远远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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