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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票房斩获、金马奖多项大奖!重点影片研究及分析报告

时间:2023-08-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虽然此类文艺片一直不太受市场青睐,但《桃姐》还是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并且赢得了很多电影节、电影奖项的肯定。而在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颁奖礼上,《桃姐》一举包揽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三项大奖。《桃姐》单片分析报告作为一部清新温情的文艺影片,《桃姐》将目光投向具有传统历史背景的旧时主仆关系的话题,对当今社会的养老问题做出了探索。

《桃姐》票房斩获、金马奖多项大奖!重点影片研究及分析报告

《桃姐》影片档案

影片片名:桃姐

英文片名:A Simple Life

制片地区:中国

类型:剧情/传记

时长:118分钟

影片规格:35毫米遮幅宽银幕

投资3000万元人民币

制作公司:博纳影视娱乐有限公司、银都机构有限公司、映艺娱乐有限公司

发行公司:

浙江博纳影视制作有限公司

发行工作室(香港)有限公司

主创人员:

编剧:陈淑贤、李恩霖

导演:许鞍华

摄影师:余力为

音乐:罗永晖

音效设计:杜笃之

美术指导:潘燚林

服装设计:王宝仪

剪辑:邝志良、韦淑芬

后期制作数码动音有限公司

主演:刘德华叶德娴、王馥荔、秦海璐、秦沛等

开拍时间:2011年2月

上映时间:2012年3月8日

上映天数:32天

上映票房:6933万元人民币

观影人次:203.63万

影片简介:

《桃姐》是一部由香港导演许鞍华导演、香港演员刘德华和叶德娴主演的一部香港内地合拍电影,讲述一位生长于大家庭的少爷罗杰(刘德华饰)与自幼照顾自己长大的家佣桃姐(叶德娴饰)之间所发生的一段触动人心的主仆情。影片主要描述了桃姐患病后无法继续服侍已经服侍了几十载的梁家,因而主动住进了养老院,而此时已经事业有成的香港制片人罗杰,在离开桃姐后开始独自照顾自己的起居,才逐渐体会到桃姐的重要和她的恩情,进而及时尽“孝”,向别人称桃姐为自己的“干妈”,并殷勤地探望、贴心地照顾桃姐在养老院的生活,直至桃姐生命的最后一刻。故事没有大的起伏,但却贴近小人物的真实生活,流露着感人的真情。该片于2011年2月开拍,次年3月8日妇女节在中国大陆上映。影片在早期的筹拍融资、拍摄阶段遇到了许多困难,许鞍华一度难以找到投资,最终还是在香港艺人刘德华及其公司映艺娱乐有限公司的帮助下得以开拍。虽然此类文艺片一直不太受市场青睐,但《桃姐》还是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并且赢得了很多电影节、电影奖项的肯定。该片于2011年9月5日在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并荣获沃尔皮杯最佳女演员(叶德娴)奖、天主教文化特别荣誉奖(许鞍华)、吉亚尼·阿斯特雷奖(许鞍华)、平等机会奖(许鞍华)等一系列奖项,并获金狮奖提名,成绩骄人。而在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颁奖礼上,《桃姐》一举包揽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三项大奖。2012年,一举获得第31届香港金像奖5项大奖。影片在影评界获得了较为一致的好评,是近几年的一部出色的具有浓重香港特色的文艺片

获奖情况:

2011年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获最佳女演员奖及金狮奖提名

2011年第48届台湾电影金马奖获最佳导演奖及最佳男女演员奖

2012年第31届香港金像奖获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及最佳男女演员奖

(更多获奖及提名见附录)

注:资料综合整理自时光网(http://movie.mtime.com/118999/details.html)、百度百(http://baike.baidu.com/view/1857725.htm#8)、艺恩咨询(http://www.entgroup.cn/)等电影垂直网站或网页。

《桃姐》单片分析报告

作为一部清新温情的文艺影片,《桃姐》将目光投向具有传统历史背景的旧时主仆关系的话题,对当今社会的养老问题做出了探索。影片在威尼斯电影节、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等国内外各大电影奖项中频频获奖,与此同时也获得了巨大的票房成功,在各地的票房成绩都创下了许鞍华个人作品的票房纪录,成为文艺片中的佼佼者。

一、视听语言及表演分析

《桃姐》的镜头语言保持了许鞍华影片的一贯风格,没有做大的突破,叙事沉稳,画面朴实,是一部遵照港式文艺片风格的作品。影片在摄影、剪辑、配乐等视听语言运用及演员表演方面将现实主义风格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以下将依次进行分析。

(一)视听语言

《桃姐》由于题材本身着重描写普通人日常生活的特点,影片几乎不需要用到视觉特效处理,大量固定镜头的使用和缓慢的跟镜头给全片奠定了一种朴素真实、缓慢温情的叙事基调。影片的摄影师是余力为,此前他已经为许鞍华掌镜拍摄过《千言万语》《姨妈的后现代生活》,题材与《桃姐》接近,都是关注小人物的生活状态的现实主义影片,影像风格简洁干净,这两次合作经历为余力为对《桃姐》从容稳健的画面节奏控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他对影像的把握和理解都在一个个饱含深意的空镜头里得以一览无遗的呈现,十分切合《桃姐》的风格定位。拍老人院时几次由里往外的平移镜头,层次感极强,信息丰富,相当耐看。

影片的剪辑风格与摄影风格保持一致,总体步调稳重而缓慢,一些画外音和超现实镜头等叙事技巧的运用为影片增添了些许格调,起到了良好调节影片节奏的作用。比如在桃姐刚入住养老院的晚上去洗手间的场景中,画外传来“我想回乡下”的哀叹声,首先误导观众认为这是桃姐发出的声音,之后揭示其实这是另一位老人的声音。这样镜头设计和故事情节紧密结合,不但丰富了总体上较为单调的视听语言,还有力地推动与衬托了影片叙事。影片善于靠细节来表达情感和强化主题。例如影片结束的时候,刘德华饰演的罗杰孤身回家,打开门,走进客厅,这时虽然桃姐已经去世,但影片设计了一个温馨的超现实镜头,桃姐躲在房间的门后,听到罗杰平安回到家之后,安心地微笑并且缓慢地出画离开。影片在缓和平稳的叙事节奏上也不乏幽默的桥段来做调节,比如罗杰的外套导致别人对他的两次误会,在博观众一笑的同时表现出罗杰这个角色作为一个成功的影视制片人所体现出的幽默与成熟。由于本片贴近小人物日常生活的文艺片题材特点所限,影片没有大片式的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因此剪辑工作的重点不在于根据画面内容组织镜头,而是在于如何更好地促进故事情节的发展,本片的剪辑很好地做到了既服务了剧情,又主动、巧妙地参与了叙事,为影片增添了不少亮点。

该片配乐同样简单朴实、符合市井平民生活的基调,音乐紧随着人物内心矛盾的发展而推进。例如在桃姐进入养老院后,通过钢琴由慢到快的起伏营造飘渺模糊的情绪,来烘托此时桃姐的不安和焦虑。电影配乐紧随剧情发展准确表现出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浑然天成,平淡朴实当中提高了影片的艺术造诣、深化了人物形象。《桃姐》的音效制作没有当下大片的喧哗与豪情,而是在平静、温情当中成功地达到了真情润物无声的效果,在剧外引起观众内心强烈的共鸣。“在《桃姐》整部影片中,运用音乐的虚实结合的艺术手法构建出了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同时又表现出了其深远的思想意境,无疑让影片增色不少。”[39]通过音乐,观众感受到了影片的真实感和主人公所表现出来的精神世界,人物的真和善成功地被塑造出来,并让人感觉浑然天成。

以下是《桃姐》的摄影音效技术参数[40]。(www.xing528.com)

混音:杜比数码声效

画面比:1.85∶1

摄像机:Red One 摄像机、蔡司镜头、爱展能镜头

洗印工作室:香港Cine Art(洗印拷贝)、香港Post Production Office(数字中转片)

负片格式:Redcode Raw

洗印格式:35毫米(弧形)、数字影院

(二)表演

本片有着强大的演员阵容。叶德娴、刘德华等演员成功的表演不仅是影片本身艺术品质的保证,而且受到了众多电影界奖项的肯定。叶德娴对“桃姐”的扮演为她赢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沃尔皮杯最佳女演员奖、香港金像奖获最佳女主角奖、台湾电影金马奖获最佳女主角奖等一系列影后大奖,刘德华也同样凭借此片斩获了金像奖和金马奖的影帝桂冠

“桃姐”这一角色的饰演者叶德娴是香港演艺圈的元老人物。叶德娴饰演“桃姐”稳中有巧,演绎平凡老妇对她并非难事,她将身边老人的动作细节加入到自己的表演中,而且她曾经患坐骨神经痛的病历也可以帮助她体会桃姐中风行动不便的感受[41]。在为桃姐一角做准备时,叶德娴特意去了香港的老人院,观察老人家的姿态神情。她不但深入了解桃姐的人物性格,连造型上也一丝不苟,两个多月没有染发,任它自然流露出苍老的感觉,甚至自备道具拐杖到场开工,以配合角色所需。[42]于生活细节中表现人物的性格与敏感才是演技精妙所在,在这方面叶德娴有独到的技巧,尤其是对表情、语气的把握,与刘德华的每场对手戏都生动难忘。

刘德华在片中扮演男主角罗杰,对于他,影评界不乏有对老牌明星不能抛弃偶像光鲜形象的顾虑,但成片效果证明刘德华如今已能胜任生活质感浓厚的电影,与叶德娴的多年默契也在《桃姐》中再度升级,演出与自己现实中身份接近的角色显然更让他驾轻就熟。刘德华在《桃姐》中的表演游刃有余,“导演要我的表演跟着生命去走,我想我的表演是不增不减。”[43]在《桃姐》中,他开始了一种全新的表演尝试,用心去揣摩人物内心,“这次导演要求的就是不要演,我觉得非常好,而且对我来讲是新的尝试。我是真的体会到是可以用心去演戏的,不一定要用表情。我觉得大家可以透过我的眼睛,看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是我要表达什么。我开始认定这种演戏的方法是对的。”[44]刘德华稳重成熟的表演没有过度用力,真实完整地表现出罗杰从一个不会用洗衣机的阔少爷到一个细心体贴桃姐的“干儿子”形象的转变过程,而这个转变又十分隐忍,在无声无息间完成。

其他演员如黄秋生、秦沛、梁天、秦海璐等的演技也都毋庸置疑,只一两场戏便能生动地塑造出人物的形态,许鞍华也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片中有八个饰演老人院的老人来自一个老年人剧团,其他人则是真正生活在老人院里的人。此外,香港与内地的著名电影人如邹文怀、徐克、洪金宝、刘伟强、于冬和宁浩等都参与了客串演出,为这部文艺片缔造了强大的演员阵容。

二、投资宣发分析

(一)融资分析

《桃姐》属于香港内地合拍片,由博纳影视娱乐有限公司、映艺娱乐有限公司和银都机构有限公司联合出品,总投资为3000万人民币。作为一部成功的中小成本文艺片,《桃姐》受万千宠爱的光芒背后却隐藏了一段极为艰辛的融资历程。影片得以顺利开拍与刘德华的大力支持和推动密不可分。

影片筹拍期间,导演许鞍华为该片找投资多次遭遇碰壁。文艺片往往被戏称为票房毒药,作为文艺电影的坚守者,许鞍华这次仍旧秉持现实主义视角,影片地道的香港题材也囿于地域限制,让众多投资人不看好影片的盈利空间。在寻资无望后,许鞍华最后求助刘德华才获得资助。刘德华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曾成立天幕电影公司,参与电影投资,但多数失利,甚至一度亏损4500万港币濒临破产。2003年以天幕为基础,刘德华成立映艺娱乐有限公司,他的投资倾向于帮助有创意却难筹集资金的青年导演,以低成本文艺片为突破口,内地导演宁浩的《疯狂的石头》便是其中小成本电影以小搏大的成功范例。正是由于刘德华专注于“非主流”电影的投资,许鞍华在多次奔走求资无果后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向刘德华寻求帮助,结果成功。刘德华之所以投资这部电影基于几方面的考虑,一是许鞍华的满腔热诚打动了他,二是剧本令人深受感动,三是希望寻回久违的拍摄港片的味道。在精心计算的成本背后,刘德华坦言最坏的结果也只是“亏的话就是亏我的片酬”。正是对影片盈利没有抱过多期望,让许鞍华这个游刃于商业电影之外的文艺片导演,在其一贯的现实主义探索上得以继续前行,影片蕴含的人文情怀得以酣畅淋漓、不受限制地表达出来。

影片投资的另一个主要来源是博纳影视娱乐有限公司。作为内地民营影视公司的领头羊之一,博纳近年来投资了《龙门飞甲》《窃听风云2》等影片,在商业、艺术、技术和人文关怀方面都取得了不错成绩。刘德华在香港寻求投资无果后,向内地寻求资助。由于他的积极协商,博纳愿意投资《桃姐》,唯一条件是刘德华担任主演。这也实践了香港关于中小成本电影运作的一种方式,即由成名的艺人或者他们组织的公司出面,为一些有潜力的电影进行融资。刘德华为《桃姐》所做的努力即为一个典型案例。此外,香港制片企业银都机构有限公司也为《桃姐》的拍摄提供了部分资金支持。

(二)营销分析

《桃姐》能成为一部在商业上有所建树的文艺片,得益于其在宣发营销上不容小觑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博纳影业作为其幕后强有力的推手,《桃姐》以大片形式进行运作,取得了不俗战绩。

该片在推广上最为成功之处是坚持走口碑营销路线。其一,在重大电影奖项上有所斩获,是《桃姐》营造口碑、制造关注度的有效方式。文艺片的视觉刺激往往比商业片稍逊一筹,观众更重视它能带来的精神享受,因而文艺片必须通过一些手段和方式来证明自身的艺术价值,通过口碑效应赢得观众的信赖和认可。《桃姐》以参加国际电影节作为重要商业宣发手段,极大地提高了影响力。2011年9月5日,《桃姐》亮相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凭借影片品质征服外国观众,叶德娴斩获影后。影片在随后的台北金马影展和香港电影金像奖上都拿下了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等众多奖项。电影界的广泛认同为《桃姐》累积了口碑,受到媒体的极力关注和追捧。其二,导演许鞍华自身已形成品牌效应,有助于影片口碑的提升。许鞍华一直坚持文艺电影理想,她导演的多部影片曾在国际上获奖,在整个华语电影界享有很高的声望。《桃姐》在没有上映之前就受到电影影评人和文化人士的好评和推荐,许鞍华是影片品质和赢得良好口碑的保证。中国传媒大学教授赵宁宇就曾言:“《桃姐》并不只是一部影片的成功,它更是许鞍华坚持文艺路线的成功,是许鞍华个人品牌的成功。许鞍华在多年来一直关注女性群体充满人文关怀的创作路线,《桃姐》相较于她以往的作品并非在品质上有了飞升,而是她终于赢得了她应得的尊重。”[45]其三,借名人与专业人士之口,在普通公众中传播影片价值,是《桃姐》口碑营销的又一重要途径。《桃姐》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已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同和推荐,国际赞誉促进了影片艺术价值的凸显。宁财神、章子怡、姚晨、杨幂、高晓松等国内影视圈知名人士在微博上力荐该片,连立誓绝不在微博中谈论电影的香港导演尔冬升也忍不住破例,在《桃姐》首日票房告捷后发微博称:“许鞍华是我最敬重的导演,希望各位捧场!”吴奇隆更是身体力行,不仅助阵首映,还自己花钱请粉丝看《桃姐》。影片宣传方也在微博上频频制造口碑效应,主打“爱”与“温情”,刺激观众的观影欲望。“在名人和专业人士的推荐下,《桃姐》成为微博上热议的话题,引发了对老人问题的关注,对孝顺和责任的探讨。”[46]

该片在推广上的另一特色是充分发挥明星效应营销,利用参演明星制造话题吸引眼球。《桃姐》的出品方博纳影业的相关工作人员认为,“大明星加盟文艺片对于市场是一个良性的引导,除了话题与卖点之外,他们也会增强观众对于影片的信心,因为大明星本身有自己的选片标准,他们加盟的文艺片更容易让观众买账。”[47]在整个营销过程中,《桃姐》紧扣主演刘德华的名号,利用他的知名度争取媒体版面,令《桃姐》相关的采访报道频繁见诸于各大媒体,以此激发观众对于主演的兴趣从而引发对影片的关注。临近影片上映前,刘德华亲自挂帅巡回宣传,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发布会、首映式都是全明星阵容,植入影迷脑中的已是商业片概念。在此,刘德华在娱乐圈多年打拼累积的粉丝资源发挥了积极作用,“自《桃姐》上映之后,他的很多粉丝组团去电影院看《桃姐》,同时还不遗余力地帮忙义务宣传《桃姐》,使得《桃姐》的注意力和影响力不断提升,进而直接推动了《桃姐》的票房销售。”[48]《桃姐》在大陆正式上映之前推出了“名人”版广告,此款预告片不仅以刘德华与叶德娴为主角,同时也将部分客串明星提前曝光。其中包括博纳影业总裁于冬,电影大亨邹文怀,著名导演徐克、刘伟强、宁浩,演员秦海璐、洪金宝、黄秋生、詹瑞文、秦沛、Angelababy等15位各界名人,众多明星和导演倾情加盟,让《桃姐》有利于保持媒体和观众的注意力。

纵观《桃姐》整个宣传过程,口碑营销策略一直贯穿其中。影片在国内外各项电影大奖上斩获殊荣,为口碑累积打下深厚积淀,形成持续的曝光度利于受众注意力的保持。刘德华引发的明星效应在影片可靠的品质保证下持续发酵,受到广泛关注与赞誉。没有奢华大场景的支撑,没有夺人眼球的噱头营造,影片宣传抓住了核心所在,大打情感牌,刘德华、叶德娴“母子”情深直击人们内心深处,以“爱”和“温情”打动观众,为口碑营造增添声势。影片的营销策略得到积极实施,以小投资赢得大收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三)发行放映分析

《桃姐》从开拍组织媒体赴香港探班,到参赛威尼斯电影节,再到金马奖载誉而归,直至确定档期上映,整个过程都是紧锣密鼓却又有条不紊地进行。2011年9月即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奖,直至2012年3月才上映,整个宣发过程长达半年之久,这给影片的宣发运作留下了充分的空间,不仅让受众有充分时间去了解影片从而引发兴趣与关注,也令影院有时间逐步了解影片并建立信心。《桃姐》的片方就表示,《桃姐》能够在上映首日即在全国占有8000块银幕数,就得益于发行工作的深入到位。“我们的发行做得扎实,从很早就开始组织影院经理看片,让影院觉得有影片有看点,有希望,同时也让他们看到我们在宣传上的努力,建立对影片的信心,最终在排片上跟我们支持。”[49]

电影选在2012年3月8日上映,作为献给妇女节的一份大礼,实则是巧妙选择档期的明智之举。影片错峰上映,避开商业片扎堆、竞争激烈的热门档期,转而选择不为制片方与发行方看重的3月冷档期,令影片战绩不俗。《桃姐》上映首日即获得全国超过8000场的排片量,同期竞争的唯一好莱坞大片《战马》此时已经上映超过10天,而国产大片亦处于缺席状态,此种局面令《桃姐》毫无意外成为该档期的排片冠军。影片在内地票房首周四日突破3600万元人民币,其中首日票房便突破1300万元,击败同档期的美国大片《战马》,创下上座率与票房第一的傲人成绩,更同时打破历年来内地3月8日当日上映影片的票房纪录和三八档华语片首周票房纪录,并打破许鞍华导演作品在内地的总票房纪录,《桃姐》也是博纳影业有史以来首周票房最高的文艺片,同时也是港产文艺片票房最高纪录,一举打破五项纪录。“此后影片一直保持着每日8000至9000场的排片量,直至上映一周后《大追捕》上映才正式在排片榜上退居次席,但截至此时《桃姐》已经累计了全国将近60000场的排片量,这令许多打着商业片旗号的影片都望尘莫及,也为《桃姐》的票房飘红奠定了物质基础和先决条件。”[50]同时,《桃姐》先期累积的口碑也以一种细水长流的方式保证票房持续稳定的增长。

表1 《桃姐》上映三周市场反馈(数据来自艺恩数据中心,货币单位:万元)

《桃姐》艺术评析

《桃姐》作为一部较为纯粹的作者电影,以艺术坚守获得了各种赞誉之声、奖杯和良好票房的肯定。在商业浪潮波涛汹涌的大工业时代,影片另辟蹊径将镜头对准一个极为平常的老人及其际遇,没有局限于导演的“自言自语”,而是在与大众分享真实的生存体验时实现了文化气质的地气化。正如清华大学教授尹鸿所言:“《桃姐》以艺术自信,坚定不移地排斥了所有俗套的人物关系的假设、狗血戏剧性的营造和煽情的技巧,用司空见惯的细节、情景、状态,完成了对生死情、代际情刻骨铭心的白描。”[51]影片以一种近乎克制的影像语言完成了自我的艺术传达,表现了对生命的真诚探讨。知名影评人魏君子认为:“影片叙事手法简练,节奏从容,剧情看似平淡然层层推进。全片饱含生活趣味令观者在笑声中回味喟叹。作为一个言志载体,它不仅有《送行者:礼仪师的乐章》般对死亡的平静探讨,又有对社会现状的讽刺揶揄。许鞍华举重若轻处理这类沉重的现实题材,体现了她在探讨家庭伦理命题与人文关怀方面一贯高超的艺术能力。”[52]正是在简练叙事中,影片实现了“爱、尊重以及尊严”的传递,表达了导演对生命的思索。

一、影像质感:工业时代的手工精品

影片风格具有鲜明的许鞍华烙印,不带渲染,不着意炫技,不用各种音乐、特效来激发观众感官,而是用细节刻画人物实现戏剧性张力,如手工精品般经过打造拥有一种弥久的生活质感与韵味。影片没有追求画面的精雕细琢,类记录方式奠定的朴素影像质感下弥漫着温情的淡淡暖色调。片中罗杰想吃牛脷时,桃姐因担心吃牛脷会对他的血管疾病不利,以“很久没吃就不要吃啦”回绝他,桃姐中风后想吃小辣腐乳,罗杰同样以“很久没吃就不要吃啦”幽默拒绝,细微处印证了两人之间潜移默化的影响。当罗杰问及到桃姐年轻时面对卖菜的、五金铺的、卖鱼的等众多老板的追求为什么挑选一个,桃姐说他们“腥”,而罗杰亦以“腥”回应桃姐关于自己为什么不结婚的追问,观众在会心一笑的同时,亦能感受到俩人之间类似母子情感的渐渐深化。日常对话的幽默与前后映照,彰显了影片处理人物关系微妙变化的独到之处,类似精准打磨的细节处理激活了人物的质感与灵动。

“导演将故事置于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现实环境中,这个环境有老人院的人情故事、是是非非、生老病死,有电影首映式上的尔虞我诈、圈钱套路,电影里面的各色人物也都有着不同的人性弱点和盲点。然而,导演却并未对此做太多的评说,只是用平实而自然的镜头展现着生活的似水流年。经过一年多打磨的剧本,使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和生活状态都生动、细腻、打动人心,而片中对生、死、爱这些人生重要命题的诠释,则充满了温情与智慧、超然与豁达。流畅而平实的电影语言、哀而不伤的平淡叙事以及颇具匠心的场面调度,丰富地再现着许鞍华导演心目中的‘simple life’,也深深打动着观众的心。许鞍华用对话、眼神、生活细节白描生活的同时,也举重若轻地表达着自己对生活、生命和人际关系的看法。”[53]可以说,《桃姐》秉承了克制、内敛、不煽情原则,用近似于手工业者的精细、准确及不哗众取宠,刻画了普通个体的情感和经历。在这个特效、3D等新技术充斥银幕的工业时代,《桃姐》更有了作为一部类手工佳作独特存在的意义。

二、叙事内涵:非典型化与生命意识

《桃姐》延续了许鞍华一贯细腻写实的叙事风格,在看似不事雕琢的影像背后,以一种戏剧性疏离之态隐匿了许鞍华对人生的探寻与感悟。没有典型的戏剧冲突、强烈的视听冲击、刻意的煽情场景,影片以一种近乎隐忍克制的镜像语言,在对柴米油盐诸此种种日常生活的讲述中,平实缓慢地呈现了桃姐的晚年生活图景,细腻地刻画了罗杰和桃姐之间的主仆深情,再现了传统社会关系中人情的厚重一面。这种非典型、松散的叙事方式无疑挑战了观众的观影模式,但却成功了。透过人物的鲜活展现,人们窥见了影片所要传达的悲悯、温情、豁达与个人尊严,对生与死的注目引起了大众的深层共鸣。

影片以一种松散的线性叙事方式展现了人物的生活流动,戏剧冲突淡化了,人成为关注的焦点。事件并不呈现紧凑的因果关联之态,反而趋于相互照应抑或独立并行之势,成为刻画人物关系的细节筹码。“《天水围的日与夜》对我而言,确实是一种尝试,试着把感情放得更加单纯、专注来面对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我想这也是打动观众的原因。我发现,这好像真是自己所擅长的,《桃姐》不过就是想继续走走看而已。”[54]正如导演所言,《桃姐》中许鞍华将镜头面向日常生活,透过一幕幕具有生活质感的画面呈现,让观众在琐碎、平常的事物中窥见生活的真义,达到一种“陌生化”的美学效果。如许鞍华浓墨重彩加以刻画的食物意象冬菇、河鱼、月饼、牛舌……关于美食的事件散落于影片各处,成为联系罗杰和桃姐的情感桥梁,见证了主人对女佣的情感深化。在诸多非戏剧事件的陪衬下,人及人物关系成为影片探讨的主题。“桃姐那个时代的‘香港’正如老人院里的老人正在渐渐老去、逝去。在这个意义上来看,许鞍华在影片中无不怀念那个分崩离析了的家园与时代。她电影里的主角注定漂泊于世,游魂与故土的距离正是那份若即若离的感伤。而《桃姐》已经隐去了这些许鞍华电影中曾经的主题,而代之以人物关系和人。”[55]影片淡化了许鞍华早期电影中无根的漂泊意识和个体身份的寻找意识,生命意识更为纯粹,生与死的命题也越趋于“常态”。意大利著名影评人马可·穆勒曾说,“《桃姐》是香港新浪潮电影的最后一部佳作。”[56]许鞍华将镜头再次对准香港人口老龄化这一社会现实,或许更多的是承载了自我在耳顺之年对衰老生命的思虑。片中以桃姐之眼目睹老人院的众生百态,生死有时成为个人无法抗拒的宿命,但“人生最甜蜜的欢乐,都是忧伤的果子;人生最佳美的东西,都是从苦难当中得到”,人生苦乐相伴,当死亡自然降临时也应知足与坦然。片中金姨去世后,机位以一种旁观者的凝视视角固定不动,画面被切割为颇具对比意味的两部分,左侧是金姨女儿号啕大哭,右侧的人则照常下象棋、嗑瓜子,“生有时,死有时”,在超然冷静、客观的表象之下,影片对必然死亡的无奈采取的是一种平静和接纳的态度。

“罗杰与桃姐间内敛但深厚的主仆感情,告诉我们唯有‘爱’才能战胜海德格尔所说的那种‘畏’和‘烦’,使人在走向终极的过程中心境澄明,减少恐惧。在影片中‘爱’来自于情谊,而非血缘,因此也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57]在大众为罗杰和桃姐主仆之间的温情感动时,香港资深文化评论人林沛理却认为许鞍华缺乏批判意识,并质疑主仆关系实质上是悲剧性的。“桃姐终其一生掏空了自己,只懂得一心一意侍奉她的少爷,以他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他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当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法孕育出完整的自我意识以及建立有效的主体性和能动性,桃姐只能够透过别人来活自己的生命。几乎是一无所有的桃姐,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重要和有价值的东西’——例如爱情、理想和自己的家庭。”[58]上述批判质疑无疑反映了影片的某种缺失,但从一开始这就不是许鞍华探讨的重点。导演尽力以一种更为纯粹地方式关注桃姐逐步走向死亡呈现的状态,她以一种有尊严的方式离去并克服了死亡前的“潦倒”与孤独,生命最后的温情、暖意与平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回馈。通过对死亡的探寻之旅,许鞍华获得了自我心灵的安慰与解脱,正如她所言,“我不再惧怕老人院了”。一部影片最为核心的诉求得到表达并能引起众多共鸣,便不失为一部佳作,从这个意义上讲,《桃姐》无疑是成功的。

撰稿:李姗姗 2011级硕士研究生

王超 2012级硕士研究生

指导老师:张燕 教授

附录

《桃姐》境外上映时间一览表

《桃姐》获奖情况一览表

《桃姐》媒体宣传营销过程整理

续表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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