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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冤死,元末明初大变局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这十九年的时间里,朱元璋非常尊重和信任具有渊博知识和高尚品行的宋濂,并一直“留在身边,充当顾问”。在明太祖朱元璋为政期间,以宋濂等为代表的“道统”文学在官方政治势力的推动下,渐渐取得了文学的主流位置。《元史》是朱元璋命宋濂编撰的,宋濂如此安排肯定投合了朱元璋之意。宋濂久居宫禁,严格约束自己,对朝中诸事绝不向外人道及。有一次,宋濂和朋友在家中喝酒,朱元璋秘密派人侦察。

宋濂冤死,元末明初大变局

从元至正十八年(1358)宋濂出山,到洪武十年(1377)致仕,前后十九年。在这十九年的时间里,朱元璋非常尊重和信任具有渊博知识和高尚品行的宋濂,并一直“留在身边,充当顾问”。

宋濂一生饱读经书子集,写得一手好文章,当时的人都以能得到他的文字为荣。相传刘基曾对太祖评论当代文章时说,天下文章以宋濂为第一,自己甘拜下风。

在明太祖朱元璋为政期间,以宋濂等为代表的“道统”文学在官方政治势力的推动下,渐渐取得了文学的主流位置。

道统文学观已产生了很长时间,可是每一阶段的理念都有所不同。如,唐宋古文家在理论上提倡“文以明道”,特别着重于“文”的工具性,却并非不重视“文”,代表人物是韩愈欧阳修;宋代理学家针对前人的不彻底性,提出了“文道合一”以及“作文害道”的观点,防止文人在“道”以外重受到“文”的吸引。

宋濂在元朝末期曾被元顺帝召为翰林院编修,但他以侍奉双亲为由婉言辞谢,并在乡里隐居起来。这一期间,他曾经信仰道教,从事写作,阐释个人的主张和学说。

他的文学思想便是沿袭理学家的极端观点而发展的。宋濂特别着重于“文”,而他指的文并非专指“辞翰之文”,却是“道”的“象”,也就是“呈现”,“文”和“道”时刻相随,“道”在何处,“文”便在何处。在著述里,他也一次次地提出了“文非道不立,非道不充,非道不行”,“文外无道,道外无文”等看法。

然而,若单独以宋濂的理论来评判各位古代作家,便显得十分偏执狭隘了。例如,在《徐教授文集序》里,宋濂毫无顾忌地提出,在孟子之后便“世不复有文”;他认为,贾谊司马迁学到的只是“皮肤”,韩愈、欧阳修学到的也只是“骨骼”而已;他认为,唯独宋代的几名大儒“得其心髓”,方可谓“六经之文”。

实际上,通过《元史》的编写格式可以看出,“文道合一”论是一种被官方赞同的观点。自从范晔的《后汉书》被分别立为《儒林》《文苑》两传,以此将经学之士和文学之士区分开来,后世的官修正史便大多遵循这种编写格式。而《元史》则将此种区分取消了,单独设立《儒林传》,提出“经艺文章,不可分而为二”。

《元史》是朱元璋命宋濂编撰的,宋濂如此安排肯定投合了朱元璋之意。在官方的支持下,此种理论必定会对文学的发展产生灾难性的影响。在宋濂的文集里,充满了众多美化、赞颂明初统治集团上层人物和赞扬贞妇烈女之作,这些作品集中体现了他的“道统”文学观。较为接近现实中的人性。例如在《王冕传》中,他将元末一个“狂士”的精神状态刻画了出来。《送东阳马生序》也较为真实动人,讲述了他早年在贫困严寒中求学的艰难。

宋濂写的各种文体时常各具特色,较为灵活。他的散文语言简洁淡雅,很少铺陈,但偶尔有些描写的片段,也可写得清丽俊美。

从总体上看,宋濂的文章风格既完全符合道德准则,又具备很高的语言造诣,体现了他娴熟的写作技巧,或许这就是他的文章被奉为明朝初期文章风尚典范的缘由吧。

宋濂于1369年依令修撰《元史》,被授为翰林院学士承旨、知制诰。因此,明朝初期朝廷中一直流传着“一代礼乐制作,濂所裁定者居多”的说法。

宋濂在儒学长期熏陶下,精通经史,深谙世之兴衰的道理,他希望朱元璋用儒家的思想来统治天下。

一次,他趁朱元璋请他来讲解《春秋左氏传》的机会向朱元璋进言道:“《春秋》乃孔子褒善贬恶之书,苟能遵行,则赏罚适中,天下可定也。”

作战的时候,朱元璋喜欢黄石公三略》等兵家书籍,宋濂就进言不应只看兵书,“《尚书》、二《典》、三《谟》,帝王大经大法毕具,愿留意讲明之”。(www.xing528.com)

统一天下后,朱元璋出于对国家长治久安的考虑,也经常和他一起研讨帝王之学,探究治国的策略。朱元璋曾问他哪本书是帝王之学里最为重要的,他举出真德秀的《大学衍义》,朱元璋就命人在宫殿的两庑壁上抄录下来。除自己观览外,当诸大臣会集时,还让宋濂分析给大家听。宋濂就乘此时进言“君人者兼治教之责,率以躬行,则众自化”,倡言人君要以身作则,应用礼义治理民心,用教育引导人民,而不能仅仅依靠刑罚的手段。

宋濂所讲的这些道理,对朱元璋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虽然明初朱元璋对文人的态度反复无常,他的“文字狱”亦发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是朱元璋“好儒”的记载也有不少,这或许与宋濂的影响有直接关系。因此朱元璋每当和群臣谈起宋濂来,皆称其“淳谨君子,辅导有方”。

在宋濂辅导太子的十余年里,一言一行地教太子遵守礼法,引导他走上正道。在他同太子讲解学业,谈到政教及前代兴亡事情时,如果他认为太子的意见是对的,就说“应该如此”,若是不对,他便说“不该如此”,绝不迎合太子。至正二十五年(1365),他返乡省亲,朱元璋与太子赏赐他很多。他上书道谢,并在信中继续鼓励太子要以“孝、友、恭、敬、进德、修业”为努力目标,“毋怠惰、毋骄纵”。朱元璋看到这封信,非常高兴,找来太子,亲自讲给他信中的内容,又写信褒奖宋濂,还叫太子回信表示感谢。

宋濂辅佐尽心,赢得朱元璋和太子的信任,更加上忠厚谨诚的品质,使他能久居庙堂之上。

宋濂久居宫禁,严格约束自己,对朝中诸事绝不向外人道及。他在自己屋中写下“温树”两个大字来时刻警醒约束自己。每当有人问起朝内之事,他就指给他们这两个字作为回答。

“温树”的典故,原来是汉成帝时孔光的故事。当时孔光官至御史大夫,谨慎持重,对家人也不讲朝中之事,家人或问宫内温室树皆何木,孔光也沉默不作答。宋濂用这两个字,其用意不言自明。但若是太祖问宋濂,宋濂却坦诚相告,即使是问到家事,亦一一道之。有一次,宋濂和朋友在家中喝酒,朱元璋秘密派人侦察。第二天,朱元璋问宋濂说:“你昨天喝酒没有?跟谁一起喝?用些什么菜肴?”宋濂如实回答了朱元璋,朱元璋十分高兴,笑着说:“一点都不错,你果然没有骗我。”朱元璋有心要他涉政,他拒绝道:“我除了舞文弄墨,不会别的。”因此,朱元璋更厚待他。每次在便殿朝见,都要设座命茶。早晨,则叫他陪同进膳,下朝后,经常咨询再三,直到夜半才散。宋濂不善喝酒,有一次,朱元璋跟他开玩笑,强要他喝,宋濂三杯酒下肚,便摇晃起来。朱元璋看他踉踉跄跄的醉态,高兴得哈哈大笑。然后朱元璋亲御翰墨,赋《楚辞》一章作为赏赐。朱元璋曾亲手调甘露汤给宋濂喝,并说:“此能愈疾延年,愿与卿共之。”又让太子朱标为宋濂挑选良马,还亲自写了一首《白马歌》,以示宠耀。

宋濂最终以信,尤其是自己高尚的品行,赢得了朱元璋的信赖。他长期侍从内廷,却总不道人长短。有一次,朱元璋向他问及群臣的好坏,宋濂只举出那些正直的大臣,对其他人则只字未提。朱元璋问他,他就说:“我会说他,是因为他和我是朋友,我了解他,才说他好;至于我没有交往过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他的好坏,所以没有资格去说。”

还有一次,主事茹太素上了封万言书,朱元璋看了十分生气,便征求廷臣的意见。有的廷臣为讨好朱元璋便说这书不好,恶意诽谤,不合乎法度等。独独问到宋濂时,宋濂说:“他是尽忠于陛下的!既然陛下广开言路,为何又要深究臣子之责。”过了一会儿,朱元璋仔细看完上书,觉得有的很值得采纳实行,就召集那些廷臣斥责一顿,并说:“如果不是宋濂就要误给他定罪了。”在朝廷上朱元璋常说:“古人最高等的是圣人,其次是贤人,再次是君子。宋景濂在我身边做事十九年,未曾讲过一句谎话,未曾批评过一个人的短处,宠辱不惊,始终若一,称他为贤人也不为过。”

不过,宋濂在朝十九年,虽然受到朱元璋的尊重和信任,但其官位却起伏不定,官职最高才达到正五品。

洪武二年(1369)八月,由于他修纂完成《元史》,被授予翰林学士,正五品官。然而到次年八月,由于失朝而被贬为七品编修。洪武四年(1371)调升为国子监司业,是正六品,没过多久又因奉命考据祭祀孔子的典礼没有按时上报,被贬为正七品的浙江安远县知县。过了一年,又被调任礼部主事。洪武五年(1372)改为詹事府赞善大夫,是从六品,也就升了半级而已。当时朱元璋留意文治,征召张唯等几十个名士,其中年少俊异的,都授予编修,并令在宫中文华堂学习,这时宋濂即做了他们的老师。洪武六年(1373),宋濂由赞善大夫升为翰林院侍讲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兼赞善大夫,是从五品,直到他离开朝廷,他的官职都没有再变动。从洪武二年(1369)的翰林学士,到六年(1373)的侍讲学士,当官好几年,其职位反不如他刚入官场时高。

宋濂侍奉朱元璋多年,对朱元璋每一举措都十分了解,他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一生言行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洪武六年(1373)朱元璋想让他参与朝政,他婉言谢绝了,这反而赢得了朱元璋更大的信赖。

洪武十年(1377),宋濂已68岁,告老回乡。他在青萝山畔盖了间草屋,闭门著述,布衣蔬食。

但这样一个被朱元璋称为“贤人”的人,最后也未得善终。本来宋濂致仕后,每年需要入一次朝,洪武十三年(1380),因身体欠佳,太祖允准可不来朝。没想到上朝时太祖因忘记此事,而很不满意宋濂未上朝。太祖偷偷派人视探,正见到宋濂和乡人饮酒作乐,勃然大怒,要处死宋濂,后经皇后和太子解释,事乃作罢。

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元璋虽然表面上对宋濂宽容了,但其实仍在寻找借口除掉宋濂。所以,当丞相胡惟庸因为谋反罪被处死后,其孙宋慎被名列胡党,子宋璲也受牵连而死。宋濂全家系狱,朱元璋想一并处死宋濂,后经马皇后、皇太子说情,才改为全家流放茂州(今四川茂汶羌族自治县),当时宋濂拖着71岁的病弱之躯,千里跋涉,于洪武十四年(1381)五月,行至夔州(今重庆奉节)途中,终因辛苦劳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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