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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观点解读知识青年运动,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时间:2023-09-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曹柏崑◇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用他的观点看待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不能不说是灾祸。于是我常常喃喃自语,祸兮福兮,福兮祸兮。俗话说,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半年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先是进林业队当技术员,接着去蓟县学习。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人力也由四人减为一人操作。周边村庄的人看到了都说,梁庄变了。

老子观点解读知识青年运动,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曹柏崑◇

老子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用他的观点看待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不能不说是灾祸。成千累万个活泼泼的青春耽误在荒沙中;成千累万的智慧消失在时光流转中。光阴似箭,待到那一代人到了中年,回首往事,却也不能不承认那茅屋草舍、帐篷毛毡,那冰天雪地、淫雨恶雾;那粗布褴衫、球鞋草帽;那玉米子,冰冷锅台,象炉锤一样锻炼了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那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睿智,说不定就在那个时候开始培养起来的。这一代人损失惨重固不待言,远大的抱负,理想的憧憬都灰飞烟灭了。道一声蹉跎,谁知蹉跎二字里面饱含了多少辛酸?如花的青春,似水的流年。但大浪淘沙,那些今天活跃在各个领域的知青老插不是青春犹在吗?岁月加上去的老成干练使这不是春光的春光胜似春光。于是我常常喃喃自语,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1966年,我在南开中学参加了高三毕业考试,从而高中段的学习圆圆满满地画上了一个句号。正踌躇满志地计划自己未来的时候,一声巨响,一切成为泡影。1968年我到河北省大厂回族自治县最南端最贫穷的小村子——梁庄插队落户了。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俗话说,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一晃我便适应了那里的生活。1972年选调回城时,我还是不无留恋地离开了那生活了四年的黄土地

生活本身是立体的、多维的。时过境迁,当重新审视逝去的光阴的时候,真可谓百感交集。于是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又怎样去说才好。文学创作有“形象大于思维”一说,前代人未曾看破的道理,后人却从他们笔下的形象身上悟到了。这个悟便是今日与昨日的碰撞。在碰撞中昨日之事得以升华、变大、发展了。可能是这个道理吧,我忽然想到在当今举国上下共商振兴大计之时,人们把目光聚焦在“知识经济”上。反思四年的插队生活,我想到那时农村也需要知识,学知识、用知识是改善经济生活、丰富精神生活必不可少的重要课题。

我插队的那个地方,是个有着上百户回民群众居住的小村子。因为地处北京、天津之间,男人们多到城里耍手艺,闲暇时回乡种种地。民以食为天,他们种地却不懂得施肥的重要,养猪还是从不远的日子开始的。人们印象中的猪是肥的,可那里的猪都是“皮包骨”。种的果树种类不少,大片的葡萄架、桃树苹果树、梨树核桃树枣树,品种是名牌的“大久保”、“雪花”、“元帅”等等,可问到收获,大概只能供当地人品尝而已。偌大一片果木,说句只可供观赏,绝非夸大其词,原因是根本不会管理。为改变落后穷困的面貌,这里也办起了副业。因为离矿山近,便给矿山生产水枪上的配件——水针,用铁片卷制成管状,焊接、打磨,再拔再拉,然后截断,上捣机、烤蓝。有些工序是需要外加工的,村里人能干的便是拉管。看那情景很像推磨,绞盘拉动钢丝绳,将铁片从钢眼拉过成形,都是人力,轮换着推,那姿态便是昔日受苦人的形象:佝偻看肩背,双手扶杠乃至倾全身力气推啊推。说到文化生活,公社把有线广播通到各村,各村再把一个个小喇叭通到户。为了早晨能听到《东方红》的声音,村里设一个专人在清晨合上开关。谁知常常因那个小男孩贪睡而误了大家上工的时间。村里的会计赤脚医生电工是大家心目中的红人,对老师反倒不以为然。大家恪守着以往的老规矩,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耕耘,好像对收获并不在乎。实实在在的落后,实实在在地缺乏知识,这些我们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刚到村里时,因为我是高中生,受当时“知识越多越反动”的舆论影响,只能干体力活。半年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先是谁来写大批判的文章,再是谁来搞队里的分红,以后业校教育提到日程上来,果木的防虫、修剪,副业生产的自动化,有线广播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提到日程上来了。队里开始寻觅“人才”了,于是我便被一步步推到了前台。先是进林业队当技术员,接着去蓟县学习。我一个城里生、城里长的孩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苹果、梨、桃吃得不少,但哪里知道何处生、何处长?怎样生、怎样长?蓟县的学习大开眼界,归来后我便挎上剪子给那些长疯了的树“理发”、“刮脸”。从老技术员那开始怀疑的目光到后来不作声,最后和盘托出那些对他来说似懂非懂的果树管理书籍,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被认可了。我抓紧读书,攻克葡萄管理关,施肥、浇水、修剪、防虫几个关键环节抓住不放。还记得当我照本宣科地熬制“波尔多液”时,围观的人们那新奇的目光简直与“破天荒”、“开天辟地”一个样。只两年光景葡萄丰收了,那硕大晶莹,团结得像攥紧的拳头一样的果实,令老人、孩子垂涎。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是否已感受到知识的力量,但从他们象列队一样目送着满载着丰收果实的马车向首都北京疾驰而去的神态里,我知道那触动非同小可。

林业的变化,使人们开始思考副业该解放劳动力了。大队派我去廊坊取经,我画回草图,和大家一起着手把铡草机改制成拉管机。经过若干次实验,终于成功了。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人力也由四人减为一人操作。这里原来是三间草房,添上这隆隆的机器声俨然就是个厂房了。村里人又是一阵子惊喜,副业队也因此热闹了不知多少天,每天总是有老人、孩子来围观这里的生产情况。(www.xing528.com)

年轻人喜欢新事物,副业队又多半是年轻人,葡萄的丰收、水针生产的电力化,极大地鼓舞了他们学知识、用知识的信心和决心。他们在一棵山杜梨树上嫁接了苹果、梨、海棠三种接穗,毛桃树也要生产“久保”桃了。桃树的盆状树形,苹果、梨那一主三副的树冠造型基本完成,果木园开始有了科学管理的味道。从闻着花香到嗅出苹果、梨、桃果实的芬芳,人们的心都醉了。过去根本无人问津的村边毛白杨林,如今也引诱着人们去为它们打杈修枝。我们扛着一丈多长的树铲,把一棵棵白杨树修整得亭亭玉立。周边村庄的人看到了都说,梁庄变了。

梁庄真的变了。村里的小学夜晚亮起了灯光,公社的广播也常常播出梁庄传出去的信息。为了准时听到《东方红》的歌声,我把一个旧双铃马蹄表改装成自动控制器,铃响时电源接通,《东方红》的歌声便弥漫在全村的上空。可谁知这一来,我又添了一项个人副业,老大爷,老大娘把用了几十年的日本钟、德国钟搬来让我修理。我只好边学边干,从擦油泥到配小零件,钟表越修越多,连外县、外村的人也来了。夜深人静,那嘀嘀嗒嗒的声响在我那个小房间里震耳欲聋。即便这样我也乐此不疲,因为南开教会了我如何学习,今天可有了用武之地。

一天,聪明机灵的电工找上门来,说什么公社让绘制一张全村用电的线路图交上去。一向趾高气扬的他,如今抓耳挠腮没了主意。我说,我也不会呀。忽然想到我带来的一本《电工手册》,翻一翻顿开茅塞。照葫芦画瓢,我和他一起实地测量、绘制成图,交上去合格。他高兴地对我说:“你真行!”我说:“不是我行,是书本行。”他说:“你说书本行,可我看不懂不还是不行吗?”我想,对呀,读书学知识也需要最起码的知识作基础才行。再后来发生的两件事,我看到村领导的观念开始转变了。一是副业引进黑白铁生产,需要培养技术人员;一是赤脚医生要配备助手。我又成了首选人物,但都被队长拒绝了。他安排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是知青,一个是林业队里的初中毕业的青年。很显然他是要所有的年轻人都来学知识、用知识。今天思想起来,社会上的再学习是必不可少的。学什么用什么固然好,但用什么学什么是经常发生的。因此学会如何学习十分重要,今天的素质教育强调能力培养是非常正确的。

30年过去了,孩子又到了我们当年上山下乡的年龄,可他们有多幸福啊!或是读书深造,或是茅庐初出。这个倜傥风流,那个潇洒自在。昨日小试身手,今日大展鸿图。他们可能也有烦恼,他们可能也有风浪,但他们的喜怒哀乐毕竟不会再形成潮流,尽管以后的路还很长,成功的喜悦,失败的懊恼始终会伴随左右。有的孩子说,他们的成功正是在知青父母的身上汲取了力量。他们没有吃过苦,却从父母言谈话语间、从那皱纹的发间体味出昔日的风霜。这可能不假,但多数孩子未必有这样的自觉性。于是我转而想到莫若让他们了解知识的重要,用知识去消灭贫穷、愚昧、落后。那时天下同此凉热,再没有受苦的知青,何谈祸兮福兮,福兮祸兮。

作者简介:曹柏崑,回族、书法家,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天津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天津青年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天津市政协第八、九、十届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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