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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商周历象与年代,天室山的地点如何解释?

时间:2023-09-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天室”的地点,大致可分为明堂太庙及太室山两说。杨树达、唐兰将《天亡簋》中的“天室”与《逸周书·度邑》中的“天室”(太室山)相联系[7]。叶正渤指出《逸周书·度邑》的“依天室”指依傍于五岳之中的天室山建都邑,并非指于明堂或宗庙之天室举行盛大的祭祀[13]。上引解释铭文“天室”为“明堂太庙”之说,主要流行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八十年代以后“太室山”说逐渐占主流。笔者赞同“天室”为“太室山”之说[17]略申如下。

关于商周历象与年代,天室山的地点如何解释?

《天亡簋》自道光年间出土以来,学术界公开发表了数十篇论文研究其铭文。20世纪80年代初孙稚雏先生撰《天亡簋铭文汇释》,将各家考释汇集起来,做了一次总结[1]。兹引原文和释文如下(图1):

图1 《天亡簋》铭文及其释文

孙诒让指出本铭“室”前之“img”字“当为大之变体,大室金文常见”[2]。吴大澂、刘心源释作“太室”[3]郭沫若释作“天室”[4]。关于“天室”的地点,大致可分为明堂太庙及太室山两说。

孙作云、陈梦家、黄盛璋、李学勤等认为天室是祀天的“明堂”[5]。孙常叙认为天室同于《逸周书·世俘》中的“天位”,不在明堂而在“周庙”[6]。杨树达、唐兰将《天亡簋》中的“天室”与《逸周书·度邑》中的“天室”(太室山)相联系[7]。伊藤道治谓天室当去伊洛流域不远[8]。刘晓东谓《度邑》之“依天室”即“殷天室”,在殷人故地,武王东土度邑之所[9]。蔡运章谓天室乃嵩山的太室山,是天神之都,天下之中,“有夏之居”,铭文所言乃武王祀天神于太室山,欲依恃太室,建都于有夏之居,以永保天命[10]。曲英杰认为天室“当即《左传·昭公四年》所记椒举言:‘周幽王为太室之盟’之‘太室’。杜预注:‘太室,中岳。’即中岳嵩山”[11]。林沄赞成蔡、曲之说,加以申论,认为铭文“祀于天室”就是武王封禅嵩山[12]。叶正渤指出《逸周书·度邑》的“依天室”指依傍于五岳之中的天室山建都邑,并非指于明堂或宗庙之天室举行盛大的祭祀[13]。王晖则指出《天亡簋》铭文中的“天室”就是嵩山[14]。此外还有兼取明堂太庙及太室山两说者,如许倬云言“天室”盖类明堂大室之祭祀场所,然抑或指“天下之中”的伊洛一带[15]。杨宽以天室为太室山来解释营建东都洛邑的原因,又以明堂太室解释天室之义[16],等等。

上引解释铭文“天室”为“明堂太庙”之说,主要流行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八十年代以后“太室山”说逐渐占主流。笔者赞同“天室”为“太室山”之说[17]略申如下。为叙述方便,略引《逸周书》和《史记》记载以说明问题。《度邑解》曰:

维王克殷,国君诸侯、乃厥献民征主、九牧之师,见王与殷郊。王乃升汾之阜,以望商邑……王至于周,自鹿至于丘中。具明不寝,王小子御告叔旦,叔旦亟奔即王,曰:“久忧劳问,害不寝?”曰:“安予告汝。”王曰:“呜呼……我未定天保,何寝能欲。”王曰:“旦,予克致天之明命,定天保,依天室……。”王曰:“呜呼,旦!我图夷兹殷,其惟依天,其有宪命,求兹无远;天有求绎,相我不难。自洛汭延于伊汭,居阳无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过于三途,北望过于有岳鄙,顾瞻过于河宛,瞻于伊洛,无远天室,其曰兹曰度邑。”

《周本纪》载此事曰:

武王征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为不寐?”王曰:“告女:维天不飨殷……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王曰:“定天保,依天室……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三涂,北望岳鄙,顾詹有河,粤詹雒、伊,毋远天室。”营周居于雒邑而后去。(www.xing528.com)

武王克殷之后,迁殷民于豳地之郊,是谓“殷郊”。武王登豳冈阜,以望殷郊之商邑,回到周(岐邑)之后,彻夜不寐,于是有与周公旦关于“度邑”的对话。导致武王“具明不寝”的原因是“我未定天保,何暇寐!”

所谓“天保”又叫“保极”。《书·洪范》:“五曰建用皇极……皇建其有极……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汉孔安国《传》:“皇,大;极,中也。”保字当作“葆”,《论衡·说日》:“天之居若倚盖矣,故极在人之北,是其效也。极其天下之中……极星在上之北,若盖之葆矣。”桓谭《新论》:“天之卯酉,当北斗极天枢。枢,天轴也,犹盖有保斗矣。盖虽转而保斗不移。天以转周匝,斗极常在,知为天之中也”(《太平御览》卷2引)。《书·仲虺之诰》“建中于民”,《谷梁传·桓公九年》“为之中者,归之也”。《书·盘庚下》“今我民用荡析离居,罔有定极”,《君奭》“作汝民极”,《周礼》“以为民极”。《洪范》曰:“会其有极。归其有极”。曾巩《洪范传》:“‘会于有极’者,来而赴乎中也;‘归于有极’者,往而反乎中也”(《元丰类稿》卷10)。故所谓“定天保”就是要“建中立极”。

周初最早在豳地建国。《周本纪》载公刘徙豳“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所谓“保归”,就是归于“保极”。《礼·月令》“四鄙入保”郑玄注“都邑之城曰保”。《诗经·小雅·天保》:“天保定尔,亦孔之固”。《诗·公刘》载公刘在豳“乃陟南冈,乃觏于京”;“既景(影)乃冈,相其阴阳”。朱熹《诗集传》:“景,考日景以正四方也。”又于《豳风》下云:“公刘……乃相土地之宜,而立国于豳之谷焉。”

武王“登豳之阜”,此地即《诗·公刘》之“南冈”,又称为“京”,文献或称之为“西极”。《尔雅·释地》:“东至于泰远,西至于邠国,南至于濮铅,北至于祝栗,谓之四极。”《山海经·海外东经》郭璞注引《山海经图赞·竖亥》:“东尽太远,西穷邠国。”《说文》:“汃(邠),西极之水也……《尔雅》曰‘西至汃国,谓四极。’”《司马相如列传》“左苍梧,右西极”,《集解》引郭璞曰“西极,邠国也,见《尔雅》”;《正义》引“文颖曰《尔雅》云西至于豳国为极,在长安西,故言右。”《列子·汤问》:“西行至豳,人民犹是也;问豳之西,复犹豳也。朕以是知四海、四荒、四极之不异是也”(《太平御览》卷2引)。《周本纪·索隐》:“豳即邠也,古今字异耳。”《说文》:“豳,周太王国,在右扶风美阳。本作邠……亦作豳。”郑玄《诗谱》:“豳者,后稷曾孙公刘自邰出徙戎狄之地,今属扶风栒邑。”地在今陕西省旬邑县、彬县一带。

周人已占有“西极”之地,而“中极”为殷人故地,至武王克殷返周,登上“西极”冈阜,以望商邑,产生要“定天保,依天室”的想法,就是要在殷人故地建“中极”。因为原有邠(豳)国之“西极”偏于一隅,不适应对殷民的统治,总不能将所有殷人都迁至西极,只有“依天室”而建“中级”才能巩固东土疆域。《度邑解》提到“天室”与“有夏之居”(阳城)、“三途”、“岳”有关,《左传·昭公四年》曰:“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岛之险也”。其中“大室”之前的三山与《度邑解》自“天室”所望见者相同,故“天室”即“大室山”。杜预注:“大室,即中岳嵩高山也,在豫州。”孔颖达疏:“郭璞云‘大室,山也,别名外方,今在河南阳城县西北。’《土地名》云‘大室,河南阳城县西嵩高山,中岳也。’《地理志》云‘武帝置嵩高县,以奉大室之山,是为中岳。’又有少室,在大室之西也。”

“大室山”又作“泰室山”。《山海经·中山经》:“半石之山……又东五十里,曰少室之山……又东三十里,曰泰室之山。”郭璞注:“即中岳嵩高山也,今在阳城县西。”袁珂校注:“嵩高山在今河南省登封县北。”《尔雅》“嵩高为中岳”,郭璞注“大室山也”,邢昺疏“案《山海经》云:半石山东五十里曰少室山,又东三十里曰泰室山。……戴延之《西征记》云:其山东谓之大室,西谓之少室,相去十七里,嵩其总名也”。《国语·周语上》“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韦昭注“崇,崇高山也;夏居阳城,崇高所近”。《诗·大雅·崧高》:“崧高维岳,骏极于天。”是故崧高为降神、通天之所。武王之所以要“依天室”而“定天保”,就是因为作为中极的“天室”是天帝上下往来的通道,靠近此地与天帝沟通十分方便——我有所求,告天不远;天有所求,找我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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