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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中国诗歌创作的低估动力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通过梳理分析“诗乐分离”的过程,以及对歌诗、纯诗的概述,音乐对诗歌创作的影响显而易见。吴梅《中国戏曲概论》云:“一代之文,每与一代之乐相表里。[28]”说的便是音乐在诗文创作中的重要意义。歌诗与纯诗,风骨判然,格调迥异,从而可以说,音乐是中国诗歌创作中被低估的源动力。音乐之所以成为诗歌创作的源动力,其根源便在于一个“情”字。中国绵长的诗脉当中最为人称道的部分历来如此。

音乐:中国诗歌创作的低估动力

通过梳理分析“诗乐分离”的过程,以及对歌诗、纯诗的概述,音乐诗歌创作的影响显而易见。吴梅《中国戏曲概论》云:“一代之文,每与一代之乐相表里。[28]”说的便是音乐在诗文创作中的重要意义。“唱”出来的诗,或有原始古乐的浑朴庄重,或有《诗经》的真率无邪,或有《楚辞》的瑰玮浪漫,或有建安的苍迈风骨,或有乐府民歌清新自然,或有唐音的豪宕气魄,以气流贯,以情动人;“写”出来的诗,或有汉末五言的一字千金,或有魏晋诸家的奕奕辞采,或有六朝隋代的妍丽律调,或有中唐晚唐的奇僻典雅,或有宋诗的理趣幽致,或有元之后的精心佳构,总之文心玲珑,蕴藉精深。

音乐是直接表情的艺术,在感荡人心的方面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它用纯一而彻底的声音表现最为自然的情感,不必借助逻辑、经验就能唤起人的联想、共鸣。而谱诗入调,诗亦会为带有这种音乐的力量而感人益深。歌诗与纯诗,风骨判然,格调迥异,从而可以说,音乐是中国诗歌创作中被低估的源动力。音乐之所以成为诗歌创作的源动力,其根源便在于一个“情”字。

音乐的感荡人心,音乐的移人性情,都在于音乐具有一种跨越时空、直抵人心的神秘力量。它没有形体,没有重量,不拘于时间空间,不分具象抽象,它从人心而来,形之于乐器声音,看似消散于宇宙时空,实则还是回归到被感动了之后的人心中去。从史书、乐论当中依稀可辨的只是古乐当年风华绝代的一丝剪影,而乐的精神,那梦幻般的力量,只能够从流传下来的诗歌中寻。

“情动于中”是舞、乐、诗的源头,三者本于心,心有所动,动而有感,真情燃烧跳动于人的血液与心胸,方流淌甚至喷薄出美妙热情的歌声。而纯一自然的音乐却比疏离为文字形态的诗歌更接近真情之源,故而心生情,情形于乐,再写为诗。当情,诗,乐,舞,汪然一片之时,便近于生命热情涌动时的那最动人的力量,故上古的歌谣能触动人灵魂深处的思念,故《诗经》“思无邪”,故汉乐府中总有血泪交织、生命激荡,故而西曲吴歌自能让人会心莞然,故而唐声诗中总能扑面而来一股帝国盛世的昂扬激情。而这些都是脱离了音乐之后的宋元明清诗所难以具备的。诗体从最初的“歌”发展到“诗”,由于文人的参与、精研,由“乐心”转向“文心”是自然趋势。“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人心中的情感如潮翻涌,因着一份感动发出了自然的歌声。这歌声可以抒发心情,吟咏怀抱,纯美至臻,由是被文人墨客世代垂睐。原本是一份真挚而美的感动,加上了诗人们想要尽善尽美的愿望,这才日益走上了文采炳焕的方向。“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对“文心”极致的追求,最终将“乐心”遗忘,同时失去的还有那更为接近生命本源的真情与感动。

诗歌发展至今,已经完全是文字的形式与结构,并依然在内容形式、思想功用的方向务求精进。撰文唤起诗乐同源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要让诗歌返祖到最开始歌唱的时代。只是,诗性精神当中原本应包含着“乐”之精神,诗乐交织之时的那种纯然的生命情怀才是诗歌文学最本真、最珍贵的精神。物感人心,声动人情,文由心起,心音方织成诗。中国绵长的诗脉当中最为人称道的部分历来如此。越近于真情、近于生命的艺术越有动人的力量,因为诗歌、音乐艺术最根本的便是人对世界,对美,对悲欢离合最原始、最真挚的感动。随着时序推移,诗歌已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功用,要抒情达意,要描摹现实,要反映哲理,要影响人生……但是诗歌艺术的源泉本是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流,它的价值在于真情,在于生命自身。艺术当中应有生命流淌,不论文心乐心,不失其真方为可贵。歌情诗情俱炳焕,文心乐心宜相彰,情至极处,足以动人。

【注释】

[1]刘勰著,周振甫注,《文心雕龙》,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65页。

[2]黄怀信:《尚书注训》,齐鲁书社2009年版,第25页。

[3]黄怀信:《尚书注训》,齐鲁书社2009年版,第25页。

[4]张双棣等注译:《吕氏春秋译注》,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18页。

[5]靳勇,周益锋注译:《诗经》,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31页。

[6]靳勇,周益锋注译:《诗经》,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11页。

[7]刘勰著,周振甫注,《文心雕龙》,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8页。

[8]沈德潜选:《古诗源》,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19页。

[9]沈德潜选:《古诗源》,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2页。

[10]张少康,卢永璘选编:《先秦两汉文论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72页。

[11]张少康,卢永璘选编:《先秦两汉文论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636页。

[12]蔡仲德:《中国音乐美学史资料注译》,人民音乐出版社2004年版,第31页。(www.xing528.com)

[13]刘勰著,周振甫注:《文心雕龙》,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78页。

[14]本文所论诗乐关系,乃排除唐、宋、元时期的词体与曲体。李清照《词论》已明“词别是一家”,明代胡震亨《唐音癸籖》云:“诗自风、雅、颂以降,一变有离骚,再变为西汉五言诗,三变有歌行杂体,四变为唐之律诗”而“民间之歌谣,又不在其数。唐诗体名,庶尽乎此矣”,故而民间词曲别为一体。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词之为体,要眇宜修”,亦可明证。

[15]见王辉斌《宋金元诗通论》(黄山书社2011年版)之《乐府论》一章中有关金、元乐府的相关论述。

[16]胡震亨:《唐音癸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174页。

[17]钟嵘著,向长清注:《诗品》,齐鲁书社1986年版,第21页。

[18]郭绍虞编选:《请诗话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511页。

[19]钟嵘著,向长清注:《诗品》,齐鲁书社1986年版,第22页。

[20]郭绍虞编选:《请诗话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519页。

[21]郭绍虞编选:《请诗话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428页。

[22]王夫之等撰:《清诗话》,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445页。

[23]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148页。

[24]严羽著,郭绍虞校释:《沧浪诗话校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版,第26页。

[25]陈旸:《乐书》册三十五卷一八八“俗部乐”,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版,第43页。

[26]刘勰著,周振甫注:《文心雕龙》,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79页。

[27]钱仲联、钱学增选注:《清诗精华录》,齐鲁书社1987年版,第1页。

[28]吴梅:《中国戏曲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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