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河宗氏祖先神話傳説的真實性:揭開《古史新探》中的驚人成果!

河宗氏祖先神話傳説的真實性:揭開《古史新探》中的驚人成果!

时间:2023-10-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河宗氏是以河伯之神作爲始祖而崇拜的宗族,是游牧于黄河上游的一个大部落。在古代各族神話中,所崇拜的水神往往潛居在大湖中。河宗氏所崇拜的河伯潛居在陽紆之澤,正與秦、晉的神話相同。由此可見河宗氏祖先神話傳説的真實性。這里表示,經過隆重的祭典,河宗栢夭已上通于河伯之神,同時河伯之神已上通于天帝,于是河宗栢夭就代表河伯大聲呼號,傳達天帝的命令。

河宗氏祖先神話傳説的真實性:揭開《古史新探》中的驚人成果!

我們首先要指出,當戰國初期,介於魏、趙與秦三國之間,龍門以上,黄河上游還是个戎狄游牧部族的“游居”地區。《史記·趙世家》有一段祖先的神話傳説,據説當晉國知伯瑶率領知、韓、魏三族圍攻趙氏於晉陽之前,趙襄子在王澤,見到三个神人送給他的隨從者一根竹節,剖開竹節,其中有朱書寫道:

趙毋卹,余霍泰山山陽侯天使也。三月丙戌,余將使女(汝)反滅知氏,女(汝)亦立我百邑,余將賜女(汝)林胡之地。至于後世,且有伉王,赤黑,龍面而鳥噣,鬢麋髭,大膺大胸,修下而馮上(“上”字原脱,從《風俗通義》卷一《六國篇》補),左衽界乘(集解引徐廣曰:“界一作介”,“界”通“介”),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諸貉。南伐晉别,北滅黑姑。

朱書所謂“伉王”,即指趙武靈王。“左衽”是説改穿左衽的胡服,介乘是説被甲而乘馬騎射。這是説:霍太山的山神將使趙氏於三月丙戌這天反滅知氏,并將使趙的後世生出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而攻取得林胡之地,還能佔有河宗之地,直到休、溷諸貉之地。這个山神的預言,後來都成爲事實。

河宗所在,《史記正義》説:“《穆天子傳》云:‘河宗之子孫栢絮。’按:蓋在龍門、河之上流,嵐勝二州之地也。”龍門在今陝西韓城東北,黄河至此,兩岸峭壁對峙,形如闕門,故稱龍門,傳爲禹治水所鑿成,《禹貢》所謂“導河積石至于龍門”。《吕氏春秋·愛類》稱:“上古龍門未開”,造成洪水,于是禹疏河。《淮南子·修務訓》稱禹“鑿龍門”。因此古人把龍門視爲神靈的聖地,例如《水經·河水注》引《竹書紀年》載:“晋昭公元年河赤于龍門三里,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龍門三日。”作爲河伯之神在此地顯示災異的徵兆。河宗氏是以河伯之神作爲始祖而崇拜的宗族,是游牧于黄河上游的一个大部落。他們所重視的神靈之地,主要是陽紆和龍門,《山海經·海内北經》説:“陽汙之山河出其中,凌門之山河出其中。”郝懿行《箋疏》説:“或云即龍門,凌龍亦聲之轉也。”《穆天子傳》載:“爰有温谷樂都,河宗氏所游居。”郝懿行説:“游居,游牧也。”在這个地區,“人”是“游居”的,只有神是“都居”的,也就是定居的。《穆天子傳》説:“天子西征,騖行至于陽紆之山,河伯無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河宗栢夭逆天子于燕然之山。”無夷,《水經注》等都引作馮夷,“無”可能是“馮”字之誤。陽紆原是个大湖之名,《周禮·職方氏》載:“冀州澤曰陽紆。”《爾雅·釋地》作陽陓,《吕氏春秋·有始》作“秦之陽華”,因爲當《吕氏春秋》著作時,此地已爲秦有。“紆”“陓”“華”是一聲之轉。這个湖當在河套,徐炳昶《中國古史的傳説時代》引古生物學家楊钟健的話,古代河套有个大湖,當即陽紆,陽紆之山當在湖的北面。《山海經·海内北經》説:“從極之淵深三百仞,維冰夷恒都焉,冰夷人面乘兩龍。”郭璞注:“冰夷,馮夷也。”“冰”“馮”聲相近,從極之淵當是陽紆之澤的别名。

在古代各族神話中,所崇拜的水神往往潛居在大湖中。《秦詛楚文》是秦惠文王時所作,秦的宗祝所祭的水神叫大沈厥湫,湫就是湫淵。《史記·封禪書》記華山以西有四大名川,即河水、漢水、江水和湫淵。湫淵在朝那,在今甘肅平凉西北,只有“方四十里”,就是因爲秦所崇拜的水神大沈厥湫潛居在此淵中,因而在祭禮上,得與黄河、長江、漢水并稱爲四大名川。大沈厥湫就是因爲它潛居淵中,祭祀要把祭品沉入水中而得名。《左傳·昭公元年》載:晋侯有疾,卜人曰:“實沈、臺駘爲祟。”據説實沈原是高辛氏的季子,遷于大夏。《淮南子·墜形訓》説西北方之澤曰大夏。可知春秋時晉的水神也潛居澤中,因而名叫實沈。河宗氏所崇拜的河伯潛居在陽紆之澤,正與秦、晉的神話相同。由此可見河宗氏祖先神話傳説的真實性。

《穆天子傳》記天子西征,先到人。人也是个以河宗爲始祖而崇拜的部族,他們的領袖栢絮仰接天子于智的地方,獻豹皮和良馬,“甲辰天子獵于滲澤,于是得白狐玄狢焉,以祭于河宗”。當時天子住在人的境内,曾“西釣于河”,所祭的河宗當是人祭祀河伯的宗廟,看來規模較小,因而只以當地獵得的白狐玄狢致祭。接着天子西征到了陽紆之山,這是河宗氏祭祀河伯之所,即是河伯“都居”之所,河宗氏的領袖河宗栢夭就在附近燕然之山迎接,“勞用束帛加璧”,接待之禮要比栢絮隆重得多,于是天子就大朝于燕然之山、河水之阿,選定吉日大規模舉行祭祀河伯的典禮,由天子親自奉璧主祭,把璧授給河宗栢夭,由河宗栢夭西嚮沉璧于河,并由祝沉牛馬豕羊。這个祭典的最後一幕,就具有“巫術”性質:(www.xing528.com)

河宗命于皇天子,河伯號之:帝曰:“穆滿,女(汝)當永致用事。”南向再拜。河宗又號之:帝曰:“穆滿,示女(汝)舂山之寶,詔女(汝)昆侖舍四平泉七十,乃至于昆侖之丘,以觀舂山之寶,賜女(汝)晦(‘晦’讀作‘賄’)。”天子受命,南向再拜。

這里表示,經過隆重的祭典,河宗栢夭已上通于河伯之神,同時河伯之神已上通于天帝,于是河宗栢夭就代表河伯大聲呼號,傳達天帝的命令。第一道命令是叫穆王永久主理當世之事。第二道命令是叫穆王到昆侖去參觀舂山之寶,并給予賞賜。接着河伯就給天子“披圖視典”,就是閲看《河圖》和《河典》,以便沿河西行前往昆侖。《水經·河水注》引述《穆天子傳》,概括説“河伯乃與天子披圖視典,以觀天子之寶器,玉果、璇珠、燭銀、金膏等物,皆《河圖》所載,河伯以禮,穆王視圖,方乃導以西邁矣。”從此河宗栢夭就奉上帝和河伯之命,成爲周穆王沿河西征的引導者。

《穆天子傳》説:“曰栢夭既致《河典》,乃乘渠黄之乘爲天子先,以極西土。乙丑天子西濟于河,爰有温谷樂都,河宗氏之所游居。”河宗栢夭確是最合適的周穆王西行的先導者,因爲河宗氏原是个沿着黄河上游、逐水草而游牧的部族,不僅從河套以東到龍門一帶是他們游牧的地區,而且河套以西也是他們時常“游居”之地,與沿路的部族都很熟悉,語言也是能相通的。一路上栢夭成爲傳達王命和王的講話的人,例如:“栢夭曰:封膜晝于河水之陽,以爲殷人主。”栢夭又成爲介紹情况的人,如“曰:舂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有時成爲接受禮物的人,如有人送天子至于長沙之山,獻有禮品,“天子使栢夭受之”。又如至于巨蒐氏,巨蒐人獻大量禮物,天子分别使栢夭與造父受之。當周穆王西游回來,至于文山,“天子命駕八駿之乘”,栢夭所乘的馬車升級了。“天子主車,造父爲御……栢夭主車,參百爲御,奔戎爲右”。當周穆王觀看《河圖》《河典》之後出發西游時,“天子之御:造父、三百(即參百)、耿翛、芍及”,到回歸時,參百成爲河宗栢夭之御,説明周穆王對栢夭地位的提升。等到栢夭送天子回到人之後,周穆王就“顧命栢夭歸于其邦,天子曰:‘河宗正也。’栢夭再拜稽首”。

“宗正”是西周王朝安撫和奬勵戎狄部族首領的一種官職。《左傳·定公四年》記衛大祝子魚講到周成王分封諸侯,分給晉祖先唐叔“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左傳·隱公六年》又載“翼(晉之舊都)九宗五正頃公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隨”。前人對“九宗五正”有兩種不同解釋,一種依據《曲禮》以爲五正即五官,指司徒、司馬、司空、司士、司寇。“九宗五正”是使五官分主九宗。另一種以爲九宗中有些宗因人數少而不足立官者,于是併合爲五正而領此九宗(見《左傳·定公四年》正義)。當以後説爲是。司徒等五官職司不同,不可能分主九宗。王國維《鬼方昆夷玁狁考》以爲懷姓即金文之媿姓,《春秋》《左傳》狄女稱隗氏,金文作媿。可見懷姓“九宗五正”,是西周王朝爲了安撫狄族首領而授予的官職。引導周穆王西行的河宗栢夭,原是黄河上游游牧部族河宗氏的首領,亦是狄族,這一帶在西周、春秋時,原是狄族的游牧地區,河宗氏當是狄族的部落。由此也可見河宗栢夭引導穆王西行記載的真實性。

戰國初期魏文侯變法圖强,攻佔了秦河西之地,又略取戎狄之地,先後建立河西郡與上郡。河宗氏的一部分當有留在魏國境内的。估計河宗氏長期流傳的這段有關祖先的光榮傳説,這時爲魏國的史官採訪所得,作爲周穆王的史料,并有所補充,而編成此書。因而《竹書紀年》把周穆王西征、北征作爲大事記載在周穆王十三年或十七年。因此郭璞作《穆天子傳注》,曾多處引《紀年》作证。如《穆天子傳》“留昆歸玉百枚”,郭璞注云:“留昆國見《紀年》”。王國維《古本竹書紀年輯校》因而説:“郭璞往往以《紀年》證《穆傳》,此所述自當爲一事。”郭璞作《山海經注》,有時同引《穆天子傳》與《竹書》(即《紀年》)以相證。如《大荒北經》云:“有大澤方千里,群鳥所解。”郭璞注云:“《穆天子傳》曰:‘北至廣原之野,飛鳥所解其羽,乃于此獵鳥獸絶群,載羽百車。’《竹書》亦曰:‘穆王北征,行流沙千里,積羽千里’。皆謂此澤也。”《竹書紀年》與《穆天子傳》有些出入,可能是由于《竹書紀年》乃概括《穆天子傳》而言,或者别有所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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