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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南北朝时期佛经汉译特点,中国接受海外文化史

时间:2023-10-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两晋南北朝300多年间,汉译佛经事业的发展是空前的。[83]对于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佛经汉译,孙昌武总结道:相当完整、系统也十分及时地翻译了大批佛教典籍。这一时期佛经汉译事业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由政府支持并组织译场来进行集体的翻译工作。[85]两晋南北朝时期,为佛经汉译作出巨大贡献的中外僧侣,可谓群星灿烂,而其中最为耀眼的则是鸠摩罗什。

两晋南北朝时期佛经汉译特点,中国接受海外文化史

两晋南北朝300多年间,汉译佛经事业的发展是空前的。这期间总共翻译出大小乘《三藏》3000余卷,奠定了中国佛教宗派理论发展及教义基础。其中最主要的有:(1)四部《阿含经》翻译完成。(2)鸠摩罗什及其弟子翻译讲说“三论”《成实论》。(3)律藏翻译了《十诵律》《四分律》《摩诃僧祇律》《五分律》及大乘《梵网》。(4)《涅槃经》的翻译成立了涅槃学派;《十地经论》及《摄大乘论》的翻译学习,开启了地论宗及摄论宗学风;《妙法莲华经》成为智者大师一乘实相见地与判教根本。唐代贤首大师,则依据晋译《华严经》教法,开创了华严宗

任继愈把这个时期佛经翻译的内容分为4类:“(1)关于佛教基本知识的入门书,佛教名词、概念的解释。这是佛教徒每个人都好学习的,不论大乘和小乘,如《成实论》《俱舍论》等,属于‘佛教知识手册’之类的。(2)关于佛教戒律的,这是用来维持僧众的集体生活的纪律的。(3)关于佛的传记、故事的。(4)关于佛教宗教基本理论的。”他还认为,最后一类,即关于佛教基本理论的,影响所及,“不限于佛教徒内部,它是面向广大社会的,与当时社会思潮有极密切的关系”。[82]

梁启超认为,自东汉至西晋为译经事业的第一期,东晋至南北朝是译经事业的第二期,即“拓展期”,奠定了佛经翻译的基本格局。按照梁启超的看法,这第二期又可分为东晋至二秦的广译阶段、刘宋元魏迄隋的研索和会通阶段。广译阶段,各路高僧致力于选版本,译全书,成绩斐然。研索和会通阶段,译者集中于研讨和论述佛经的本意,其翻译较前一段广译有进一步的提高。梁启超指出:“此期中之译业,远不逮前期,其趋势则由经部渐移于论部。”[83]对于两晋南北朝时期的佛经汉译,孙昌武总结道:

相当完整、系统也十分及时地翻译了大批佛教典籍。佛教大、小乘各部派、各学派的经典至此已基本译成汉语。许多新结集的经典,往往在梵本(胡本)形成后很快就传入并几乎立即被翻译了。这一大批佛教经典,数量上远远超过当时中土儒家经典,更远远超过诸子百家任何一家著作。它们提供了新颖、丰富、对中国思想界具有重大价值的思想资源,不仅给中国佛教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充足滋养,而且作为文化典籍也成为中国文化各个领域发展取之无尽的宝藏。[84]

佛经的汉译是一项宏大的文化事业。两晋南北朝300多年间,有许多高僧和文人学士参与到这一伟大的事业中来。其规模之大足以表明,在那时佛经汉译不仅仅是一项宗教事业,而是一项全民族的文化建设事业。所以,许多人在这项事业上投入了很高的热情,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当时,除了信佛的僧俗等外,有4个重要的知识分子群体,领导或赞助了这个译经运动:第一是从印度和西域来华的高僧,他们持续东来,代不乏人;第二是中国高僧继起发愤西行,不辞劳苦前往佛教的发祥地“取经”;第三是历代帝王和统治阶层的大力提倡和支持,为佛经汉译事业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帮助和鼓励,使之成为一项国家的事业;第四是中国知识界的领袖也多参加这个运动,如有许多第一流的学者参加译场润饰经文,梁朝还特设翻经博士。所以,可以说,在两晋南北朝时期出现的大规模的佛经翻译,是一场有众多人士参与、统治阶层和佛教界相互呼应的影响广泛的文化运动,对于佛教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以及中国文化的发展,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

这一时期佛经汉译事业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由政府支持并组织译场来进行集体的翻译工作。道安可能是译场的创建者,后来鸠摩罗什也在长安建立了大规模的译场。译场这种组织形式,使早期的译经由个人的、零散的行为变成有组织、有计划和国家集体行为,因而所译佛经无论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都上了一个大台阶。除了道安和鸠摩罗什的译场外,还有许多著名的译场。季羡林指出:

从《梁高僧传》等书的记载中可以找到下列这一些译场:东晋时有庐山慧远的般若台,陈代富春之卢元哲宅,陈隋间广州之制旨寺。国立译场有姚秦长安之逍遥园,北凉姑臧之闲豫宫,东晋建业之道场寺,刘宋建业之祇洹寺、荆州之辛寺,萧梁建业之寿光殿、华林园、正观寺、占云馆、扶南馆,元魏洛阳之永宁寺及汝南王宅,北齐邺之天平寺,隋长安志大兴善寺、洛阳之上林园,唐长安之弘福寺、慈恩寺、玉华宫、荐福寺等等。这都是最著名的译场。[85]

两晋南北朝时期,为佛经汉译作出巨大贡献的中外僧侣,可谓群星灿烂,而其中最为耀眼的则是鸠摩罗什。季羡林说:“在翻译组织方面,鸠摩罗什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86]佛教史把鸠摩罗什以前称为佛经的“古译时期”,把罗什到唐贞观初称为“旧译时期”。在这个时期,由于鸠摩罗什等杰出翻译家的努力,译典质量大大高于前一时期。“旧译”时期的佛典翻译有几个特点:一是这个时期译典的原本,多数已不再是西域转译并夹杂当地土音的胡本,而是以直接从佛教发祥地印度输入的梵本为主,这为译本的准确性提供了有利条件。二是与前期相比,“论”的翻译逐渐增多,但因不同传承的异本和各家释论的见异,不可避免地影响翻译传习,以致产生学派论争。这种论争,大大地加深了人们对佛学的认识和理解,从而极大地推动了佛教在中国的发展。随着对“经藏”解释的“论藏”翻译增多,逐渐形成了学派竞立的局面。这说明中国佛教已由早期的传译为主,向研究、消化和立说方面过渡。三是这个时期的译主,多数虽然仍为外国人,但是,他们娴熟汉语,文学造诣甚高。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杜绝了早期因语言隔阂而不能使译文畅达原意的弊病。同时,又有诸如法显、宝云等谙熟梵文的汉僧协助或独立翻译,所以经本内容日益丰富,质量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四是在翻译方法上,意译是这个时期的主流,而且已趋成熟。鸠摩罗什对译法所持的见解,与最早探讨翻译文体的道安不同。道安极力推崇直译,如,赞扬支谶的译本是“弃文存质,深得经意”,反对竺佛念的“笔受诸经,好事润饰”。鸠摩罗什则认为印度国俗“甚重文藻”,翻梵为汉,实在无法兼顾到原文的辞藻,即使能得大意,文体则完全变了样。他形象地将朴拙的直译喻为“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哕”。因此,他力主在不失原意的基础上,尽可能地顺从译文文法习惯,并保存原来语趣,即所谓“曲从方言,趣不乖本”。这种翻译方法,事实上非常适合中国的文风。总之,“‘旧译’众多代表人物的译籍也就创造出翻译艺术的新高峰”,“‘旧译’时期作为译经史上的辉煌时代,不仅创造了翻译经典的伟大业绩,更有力地推动了中国佛教的发展,对于佛教文化建设及其长远发展更产生极其巨大、深远的影响”。[87]孙昌武概括这一时期佛经翻译事业的成就时指出:

这一时期佛典翻译的质量大为提高。一方面因为二百余年来众多译家已经积累起丰富的经验教训,可供后来的译家参照;另一方面也由于佛门培养出大批本土优秀翻译人才,外来的译师也多有掌握汉语并熟悉中土思想、学术、风俗的。从而早期翻译过程中那种“梵客华僧,听言揣意,方圆共凿,金石难和……咫尺千里,睹面难通”的局面已经根本改变了。这一时期翻译的经典,特别是那些后来广泛流传的,译文大都十分精美。译文的成熟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更恰当地处理好文、质关系。这实际牵涉到翻译原则、译者能力、文字表达技巧等多个方面。在长期探索的基础上,到这一时期这些方面都得以提高,终于形成了文质兼重、流利畅达的译风。再是尽可能保持翻译原典在语言表达风格上的特长,使译文体现出外域天人的“语趣”。三是更恰当地移植外来经典的文体,在尽量把译文纳入到汉语传统表达规范之中的同时,又借鉴、输入外来文体而有所创新。[88]

当然,从事佛经翻译的西域高僧和中国内地僧侣,不辞劳苦地从事大规模的翻译工作,是为他们的弘教事业服务的。对于他们来说,主要的宗旨是在中国广泛地传播佛教,而译经则是他们实现这种事业的主要手段。译经是传教的首要工作,更是建设中国佛教的基本工作。所以,在从事佛典翻译中,他们把译经和讲学结合起来,将佛典的翻译、诠释、解说和理解连为一体。这些主译大师,是此中的宿学专家,在译经的同时,阐发他们所怀蓄的丰富的学问心得。译经的过程,实际上也是讲经的过程。慧观《法华宗要序》记载:“法师鸠摩罗什……更出斯经,与众详究,什自手执胡言,口宣秦言……什犹谓语现而理沈,事近而旨远,又释言表之隐,以应探赜之求。”(www.xing528.com)

这样译场又成为学府,译主又兼为导师,经论注疏又大多是译师的讲学笔录。从这时起,陆续出现了一些佛经的注疏,比如道安就曾注疏佛经多卷,这成为以后的一个传统。

译经与讲学相结合的形式也有多种多样,主要有这样几种:

(1)译不忘讲。如僧伽提婆“建立精舍,广招学众……仍于其舍,讲阿毗昙。名僧毕集。提婆宗致既精,词旨明晰,振发义奥,众咸悦悟”。又如卑摩罗叉“于辛寺夏坐,开讲十诵;既通汉言,善相领纳;无作妙本,大阐当时”。

(2)讲而后译。如佛陀耶舍,“时有清信女张普明咨受佛法,耶舍为说佛生缘起,并为译出差摩经一卷”。又如真谛讲译经论,“席间函丈,终朝靡息……释义若竟,方乃著文”。

(3)译中有讲。如竺法护译《正法华经》,“口校古训,讲出深义”。鸠摩罗什译《妙法莲华经》,“释言表之隐,以应探赜之求”。真谛译《律二十二明了论》,“都下阿育王寺慧恺谨为笔受,翻论本得一卷,注记解释得五卷”。

(4)且译且讲。如鸠摩罗什译《维摩经》,“什以高世之量……既尽寰中,又善方言;时手执梵文,口自宣译,道俗虔虔,一言三复”。菩提流支勒那摩提译《十地经论》,“善会地情,妙尽论旨;皆手执梵文,口自敷唱,片辞只说,辩诣靡遗”。

(5)译后复讲。如鸠摩罗什“于长安大寺讲说新经……并畅显神源,发挥函致”。真谛译《俱舍释论》,“文义究竟,论文二十二卷,论偈一卷,义疏五十三卷,刺史仍请于城内讲说,颇识大宗”。又真谛所译,“彼此相发,绮绩铺显;随处翻传,亲流疏解”。

像这样译经和讲学相辅而行,阐扬个中的蕴奥,发挥言外的精微,只有专门学者才能胜任。例如鸠摩罗什译《般若三论》,佛陀耶舍译《四分律》,昙无谶译《涅槃经》,实义难陀译《华严经》,菩提流支译《地论》,真谛译《摄论》。因此当时达摩笈多,“自居译人之首,惟存传授;所有覆疏,务存纲领”。鸠摩罗什宣译《法华经》,“指其大归,直若披重霄而高蹈,登昆仑而俯眄。于时听受领悟之僧八百余人,皆是诸方英俊一时一杰”。

这一时期的译经事业,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译经事业进行自觉的总结。一方面,根据以往的译经经验,提出了比较系统的翻译理论,如道安提出的“五失本,三不易”的翻译原则,以及鸠摩罗什关于佛经汉译的一些看法,都对后世的译经事业有指导作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另一方面,就是对以往的译经进行系统的编目,如道安《综理众经目录》是最早的佛典目录学文献,也从一个侧面回顾了佛教东传中国的历史。而佛典目录学的另一个重要文献僧佑的《出三藏记集》也出现在这个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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