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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缜与神灭论-背景与缺陷由论敌反击

时间:2023-10-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范缜囿于其所处的时代背景和自身认识水平,他的神灭论思想本身还存在不少缺陷,从而引来了论敌的反攻。范缜保留了形神合二为用的思想残余,不免陷入自相矛盾。范缜的《神灭论》中说:“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范缜对此,无法予以有力回击,只能以神道设教可移风易俗的社会效应来搪塞了事。

范缜与神灭论-背景与缺陷由论敌反击

范缜囿于其所处的时代背景和自身认识水平,他的神灭论思想本身还存在不少缺陷,从而引来了论敌的反攻。

石峻先生在讨论范缜的历史局限时说:“具体来说:即从宇宙发生论上,究竟这个与物质形体不可分离的精神作用是一向就有的,还是后来才出现的?那是怎样会产生的?为什么有不同种的物质形体?对于这样的问题,限于当时的科学水平,他还不可能很好地解决,作出合理的结论。因此,在总的方面,依然无法完全摆脱过去阴阳二气交感化生说的影响……但是关于‘气’与‘形’和‘神’三者的关系,并没有交代得很清楚,特别是‘神’与‘气’的关系,往往把‘神’也看作是一种‘气’之‘精’者,这是范缜的‘神灭论’思想,特别是在宇宙生成论方面,还不能跟旧的无神论思想彻底隔断关系的明证。”(《石峻文存·范缜评传》)

其他方面,范缜思想的理论局限性主要体现在如下几方面:

第一,范缜在论证中无法彻底走出形神二元论的阴影。

在具体的论述中,范缜无意中没能规避形神二元论的倾向,为自己的立论严密性带来了损害。比如,范缜提出“形即神也,神即形也”,在“形神相即”这一核心命题中,强调精神离不开形体,但这一观点同时又必须承认:形体离不开精神,这里无意中潜伏了形神为二的风险。范缜保留了形神合二为用的思想残余,不免陷入自相矛盾。特别是在《答曹思文难神灭论》一文中,范缜说形神相合为用,“如蛩相资,废一则不可”。而事实上,蛩与这两种兽虽然相依为命,但本质上来说,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以“蛩相资”来比喻形神“合而为用”,就隐含了形神二元的逻辑结果。难怪曹思文会抓住这一漏洞不放,指出蛩与中任何一方死去,并不影响另一方的生命存在,如果以这种现实结果来推论形神关系,那么,形亡依旧神在,反而证明了形谢神不灭。

第二,范缜坚持人死神灭,却并未彻底否定鬼神的存在。

范缜的《神灭论》中说:“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这是范缜最明确地承认有鬼存在的一句话。当然,他不相信鬼是死人变的,也不相信鬼又能转世为人。但无论如何,范缜给鬼留出了位置,也就为自己学说的不彻底性留下了地盘。

此外,范缜出于儒家的立场,无法否定儒家礼制的存在合理性。如《乐记》中说:“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这种直接宣示鬼神存在的儒家表述,给范缜留下了最难攻破的一道障碍。范缜试图用圣人“神道设教”来对儒家的宗庙祭祀做出解释,但论敌抓住了这种解释的软肋而紧追不放,曹思文以此得出结论:这种圣人设教,岂不是欺天又欺人的东西吗?范缜对此,无法予以有力回击,只能以神道设教可移风易俗的社会效应来搪塞了事。

石峻先生指出:“在鬼神问题上,范缜一方面根据唯物主义的‘神灭’论思想,基本上否定了人死会变鬼的客观可能性,但另一方面则又坚持‘神道设教’是维护封建统治秩序十分重要的措施,依然停留在先秦荀况思想的水平。这虽不等于投降了有神论,但也说明了范缜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的不彻底性。”(《石峻文存·范缜评传》)(www.xing528.com)

第三,范缜的生理结构决定论为自己的学说带来了荒诞的成分。

范缜的形神相即、形质神用理论,客观上强调了形体对精神的决定性。当需要从理性上分析凡圣之别的根源时,范缜不得不抬出凡圣不同体、凡圣不同器的观点,来回应佛教信仰者提出的“凡圣同形而异神”的问题。既然凡人和圣人的区别取决于形体,自然必须承认凡人长得像凡人,圣人长得像圣人。即便范缜从凡圣形体之别转入到凡圣心器之别,也就是内部器官不一样,以此来解释“圣人之神”与“凡人之神”的差异性,但这种并无充分根据的生理结构决定论,依旧染上了荒诞不经的色彩。

第四,范缜的偶然论本质上是一种命定论。

范缜不信佛教的因果报应论,对于萧子良提出的有人富贵、有人贫贱的命运之别,范缜以花开同枝、所落地点有锦垫与粪坑的不同为喻,说明命运差别来自偶然因素,而非前世因果。尽管范缜以此战胜了萧子良,但范缜的命运偶然论,仍是一种命运前定论思想。正如花落在何处决定了其坠地环境的好坏之别,人命运的富贵贫贱,也在出生于谁家时得以决定。

石峻先生指出:“照范缜的理论,其结果,同样一切只能听凭命运的安排,个人丝毫无能为力,更谈不上如何为理想而奋斗,按计划地来改造社会了,从而陷入一种历史唯心主义的悲观论。同时,范缜这种唯物主义自然观的偶然论,也完全不可能彻底从理论上驳倒佛教的因果报应论,因为它还不能科学地解释人类社会为什么会有那一切不合理的现象,尤其是贫富贵贱的悬殊。”(《石峻文存·范缜评传》)

范缜没有意识到人自我把握命运的可能,没有看到人的命运与后天的社会环境和个人努力有关。在范缜所处的门阀士族社会,个人命运和自己出身的家族身份息息相关,贵族子弟可以“平流进取,坐致公卿”,而寒门弟子,则难逃士庶有别的魔咒。范缜的落花之喻,客观上承认了士族门第天生富贵的现实。

此外,范缜并未意识到,佛教是一种宗教信仰,而信仰的存在合理性,往往更多地取决于信徒自身的态度。世界上有没有鬼神,正如世界上有没有上帝,无论从理性还是从实证的角度来探讨鬼神或上帝的存在与否,终究是一种非宗教的态度,宗教的鬼神或上帝,往往是一种信仰的存在。从根本上而言范缜对宗教的理解不到位。因为,正如对基督徒而言上帝存在是不言自明的,对于佛教徒来说,精神不灭也是不言自明,无须论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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