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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地界俗语及含义-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上册)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起码人白相地界小说中,起码人是小角色、蟹脚之意,又可称小抖乱等。[14]即北方话之拜把子兄弟,上海白相地界又曰弯过膝馒头。白相地界中又称“同产兄弟”,又写作“同参兄弟”。[21]小身体不是租来的不怕死,不计代价意,白相人朗声常用此语。[40]硬装斧头柄找碴儿、寻衅、碰瓷,白相人借机敲诈也。与吃果子、酥桃子相反。[48]讲斤头又称拉台子、吃讲茶、叫开,都是指白相人调解纷争。

白相地界俗语及含义-中国近代小报小说研究(上册)

起码人

白相地界小说中,起码人是小角色、蟹脚之意,又可称小抖乱等。“新窜起来的起码人,派头小的很。”[13]

脚碰脚、同产兄弟

同伙、同道。“大家都是脚碰脚的,不过客气一些,尊他一声老大罢了。他怎么煞有介事地搭出经理架子。”[14]

即北方话之拜把子兄弟,上海白相地界又曰弯过膝馒头。如“从前我们十八个人不是在虹口夏海庙弯过膝馒头看,对照菩萨发过誓,十八个人一条心,不可以作半吊子”[15]

白相地界中又称“同产兄弟”,又写作“同参兄弟”。“产”“参”一音之转也。如:“阿龙哥,大家都是同产兄弟,阿好请你不要下这一记辣手啊。”[16]“他老头子曹宝根和百川也是同参的兄弟。”[17]

也称“一条跳板上的货色”,如“一班人虽是初期见面,原是一条跳板上的货色,所以莫不一见如故”[18]

轧脚

参与。“可是国强和小山东两人非常要好,决不会不轧脚,说不定将来里应外合。”[19]

一只袜

一伙的。“现在分明是他们都在一只袜筒管里的,几个人合了伙来算计我。”[20]

种气

北方的骨气、男子汉气,上海俗语叫种气,即北方话的有种。“怎奈对方一硬,三个人就想滑脚,现在围住了,一个个脸上哭出胡拉,一些儿种气没有,这种人真是起码,太不吃价了。”[21]

小身体不是租来的

不怕死,不计代价意,白相人朗声常用此语。如:“讲到打相打,小身体不是租来的,最多舞厅饭不吃,自愿回家去吃老米饭,你又能咬脱我的什么。”[22]

“‘讲句难听的闲话,身体虽小,倒勿是租来的。’赵吉荪说后,就立了起来,只有三四分钟,已围了一大堆的人。这一大堆的人,围着在看好戏,看两个朋友在比赛拳击。”[23]

五斤狠六斤

形容凶狠,又作“五筋狠六筋”。如“眉毛竖起仔,五斤狠六斤”[24]

“另外几个破席子里也探出头来附和着说:‘上个明白’‘操伊拉,打,打,打’……‘两只洋拿去买伤药吃吧,不要五筋狠六筋,一定要打相打。’”[25]

牙齿当街沿石

慷慨,说话算数。“酒来了之后,张丽珍倒有牙齿当街沿石之概,永康喝一钟,她亦陪一钟。”[26]

钉头碰铁头

硬碰硬。比如白相人老头子相斗,就是钉头碰铁头,总要出人命的。“我连忙笑道:‘这你才该死,钉头碰了个铁头,看你有什么手段对付他,你也有这一天吃瘪,笑煞仔人的。’”[27]

横竖横、拆牛棚

破罐子破摔,破釜沉舟。但不知为何称“拆牛棚”,或许只为押韵脚而已。“索性横竖横,拆牛棚,和他搅过明白。”[28]

困扁了头

做你的清秋大梦,痴心妄想。“什么,你居然存了这样一个心思,要想和我走开了,哼,那你可困扁了头,没有这样便当。”[29]

常与“瓜子壳当帽子戴”联用。“客人个个给她得罪光了,你的大烟从什么地方来的,白饭从哪里来吃,五元铲的马将还有得叉吗?你不要困扁了头想瓜子壳当帽子戴。”[30]

挖儿

手段,着法。“他不愧是一个厉害角色,自己总算是老屁眼,这样用一记挖儿,竟会被他看出来。”[31]“提起她,真是赫赫有名,名气响,挖儿透,生意也是顶呱呱。”[32]

又作挖儿势。“老头子,你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挖儿势。你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33]

拔短梯

拆台,过河拆桥。又称“半吊子”。“小刘不写意,是个半吊子,拔他的短梯。”[34]

反累斯

反制手段,反击。不知典自何处。“触伊那,这个李天王也是老举,怎么会给你一噱上了路,不要他已轧出了你的苗头,给你来一下反累斯。你且将经过情形完全说出来,让我先听听再说。”[35]

上他的路

对某某动手。“时机不可失掉,老大,我们就立刻去上他的路。”[36]

杀搏

激烈、精彩、结棍、结实。常用来形容身体强壮。“表演一套精彩绝伦的好戏,杀搏结棍,大有惊天地动鬼神之概。”[37]亦作紧张杀搏,也可重叠,杀杀搏搏。

罩头势

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兜头一记”。“窜上去的一记罩头势,勇猛无比。”[38]

开足输赢

与赌博无关,乃狠狠地打一顿。“开足输赢做他一顿,叫他尝尝味道看。”[39]

跌进去

特指跌进监狱。而不是跌进沟里、河里。“这次喝令动手的定是他的大徒弟一只眼吴瞎子,已经搭牢了跌进去了。这一次也尽足够他受用,你的一口气,照算算也可以出了。”[40]

硬装斧头柄

找碴儿、寻衅、碰瓷,白相人借机敲诈也。“时玉一听,觉得菊春的肚皮倒着实龌龊,这一个硬装斧头柄,的确相当恶毒。”

装榫头

亦硬装斧头柄。“亭子间嫂嫂急道:‘啊哟!啊哟!他故意装榫头!我没有欠过他钱,要末前世欠下他的!’”[41]

老举三

北方话无对应词语,凡是神秘之物件可称之。如枪、女人月经带等。“叫他们搜一搜看,万一没有家生,是我们疑心生暗鬼,错怪了他们。但是万一身上有老举三的话,他们看见巡捕了,自然立刻逃走。”[42]

马桶阿姨给了她五元,她又问马桶间阿姨:‘老举三有吗,弄一条摆摆华容道,裤带可以勿松时,我总勿松,免不了时方摆平。’”[43]

定头货

冤家对头,白相地界用之表示遇到茬子了。“癞皮阿三倒碰着定头货,轧不出是什么苗头,他也放手,说:‘有什么难过好讲,你有老朋友吗?’”[44]

好吃果子、酥桃子

懦夫、易于敲诈者。“竟在我面前搭起这种乱毛臭架子,当你穷爷是好吃果子,真不要摆在心浪上。”[45]

“你打算敲竹杠不成,眼睛睁睁开,这两个阿是酥桃子?操那起来。”[46]

胡桃肉

不敲不肯拿出钱来。与吃果子、酥桃子相反。“如今看样子,孙开元这人是不吃软的,或许是胡桃肉,不敲不肯出来。”[47]

南北开

平分也,常用于分赃,也叫哈夫,英文half。平分东西叫南北开。据说这是个吃西瓜的典故,吃西瓜,一刀下去分成平均的两半叫南北开,于是便借用来指平分。“有了这两百块钱,自己和和贵两个人南北开,一人拿了一尺血,自己也可以和几个小角色吃一顿么六夜饭。”[48](www.xing528.com)

讲斤头

又称拉台子、吃讲茶、叫开,都是指白相人调解纷争。

“从前白相人相打相骂,由中间人出来调节,在茶馆里吃讲茶。结果,把两造的茶,由中间人互相倒一倒,使各人茶杯的茶相和,就此和好,这叫‘吃讲茶’,由败者惠茶钱。后来进步了,茶馆改为酒店,大家去吃一杯酒,叫做‘红红面孔’,由败者付酒钱,也可以和解了。近年来规模更大,非到菜馆里去请几桌酒不可了,这叫‘拉台子’。如请四桌酒,叫做拉四只台子,余可类推。昔日里还有败者一方面,须罚清音一堂,其实只唱四出,叫做四出头。但目下考究实际,这种虚花头,已经废除了。还有点蜡烛的典礼,现在也没有了。”“其实拉的不是台子,而是拉吃客,譬如拉四只台子,乃拉满四只台子的客人也。败者愿罚四桌酒的话,中间人也得去拉几位有面子的人物来,到到场,证明两造已归和好,以后不得再伤和气。”[49]

叫开,或称叫一叫开、叫叫开。“他是特地来为阿小与英英叫叫开的。”[50]

摆句闲话过来

原是白相人讲斤头的专用名词,即叫对方的老头子说句话,来解决冲突。后来凡是要对方明确表示态度、答应一件事,也叫摆句闲话过来。“‘照我说,非要圈吉妹妹明白地摆一句闲话过来,否则决不太平。’‘不太平吗?那能?看你的颜色了,红黄蓝随你变就是了。’”[51]

帮洋吃相、拳头打出去、手臂弯进里

即吃里扒外、拉偏架,常用在讲斤头中。“竹海哥,侬狄格算啥格闲话,常言道:拳头打出去,手臂弯进里。我现在和姓任的难过,你既然是我的同产,应该帮下忙才是道理。这么帮洋吃相,朝他一方面说话,须知我是来托你替我带一个信给姓任的,你肯就肯,不肯就拉倒,叽里咕噜说这一番废话做什么呢。”[52]

咽得落

说得过去,白相人讲斤头常用此词,表示价钱合理。“宝珍准备奉让,不过钞票总要搅落些的,使阿宿也可以咽得落。”[53]

落场势

下场台阶,讲斤头中,斤头讲好,双方满意。“四个人仍旧像老样子的坐下,阿小他们倒没有落场势。”[54]

摆华容道

白相人地界,摆出自己的人马来,威协对方,叫摆华容道。“她又问马桶间阿姨:‘老举三有吗,弄一条摆摆华容道,裤带可以勿松时,我总勿松,免不了时方摆平。’”[55]

剥猪罗、剥田鸡、洒香水、摆丹老

剥猪罗是抢人衣服。穿皮衣的被他们叫做带毛猪,穿布衣的叫白皮猪,皮大衣加皮袍的叫双料猪,钱多的叫肥猪,有金表的叫玲珑猪,瘟猪是身无分文的。

剥田鸡是抢劫儿童财物。

洒香水是人脸上洒镪水。

摆丹老是向人抛秽物,丹老是粪的别名,又写作“堆老”。如“他存心白斩鸡,摆你一记丹老,你和他打官司,保险没有苗头”[56]

白相地界的各种勾当都有切口,除了上述外,下面亦皆其行也:

抛顶宫,抢帽子;拔葱,抢挖耳;扯蓬,抢耳环;捋苗,抢手镯;捋手圈,抢金戒;盗玲珑子,抢金表;触天表,用竹竿偷窃;开桃源,掘壁洞,亦曰开窑口;排云子,除店铺排门;翻高头,越墙上屋;跑顺风,对面行窃;跑逆风,背后行窃;垃圾,专窃电车乘客;牵黄牛,专窃黄包行;拾卷子,专在小菜场行窃;对买,扮买客行窃;跑早清,清晨行窃;跑灯花,黄昏行窃;摸甲鱼,偷鞋;上闩子,撬窗贼;下闩子,撬门贼。采毛桃,偷鸡贼;倒旗杆,偷笋;挨马铃,专窃铜吊;牵猢狲,专窃洋装客。[57]

手枪狙击,谓之吃卫生丸;以利斧劈人叫开山王府;沉人于水底,谓之驼石碑;溺人于河,谓之种荷花;用绳勒死行人,谓之背娘舅;以木棒击断人腿,谓之借腿;抢劫女人饰物,曰看阿舅;抢劫乡下人包裹,曰看娘舅;弄堂偷马桶,曰掰猪头。

行路训子、赶猪猡、钉靶

《行路训子》原是一出京剧的名字,也是一句北方流行的俗语,指乞讨,后来这句话也传到了上海。北人所称的行路训子,也就是南方人所习知的钉靶、赶猪猡,也有人称之为萧何韩信

钉靶又写作“叮霸”“钉疤”。“瘪家三少爷钉疤,别人给五分,你给一元,在瘪家三少爷口中,你亦是小开。”[58]

白相地界里钱有许多切口,血用得最多。“‘老兄,辰光差勿多了,好开步了,血阿是带足?’‘走就走,血哪能会勿带足,簇新的,一百块头一张钞票,念张,实实足足二条龙。’”[59]

现血

现钱。“临末脚俚塞过来廿块现血。”[60]

旺血党

钱多叫旺血。旺血党,有钱人。“定生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庸庸碌碌的王坤山,会成了旺血党,有钱托他代放。”[61]

麦克麦克

钱多也称麦克麦克。英语mach译音。“拿他五十元也不过如此,足见他今天皮夹子里麦克麦克。”[62]

木老老

后缀,形容钱多。“钞票多得木老老”[63]。钱多,亦称钞票多得造反。

霍血、搁血、干血、干血痨

皆无钱之意。“这两天却巧搁血,连几件挺刮些的皮子都送到娘舅家去了。”[64]“他勿是生什么大病呀,这几天他身上断档,正在生干血痨。”[65]

毕的生司

没钱,又写作“瘪的生斯”“瘪滴生死”,是洋径浜英语empty cents的译音。“也难以出来白相,袋里瘪滴生死。”[66]

挨血、捞血

想办法搞钱。“老头子一见亭子间嫂嫂便钟了情,身边又有血,一个夜厢阿根哥开他十二块钱,他也一口答应下了。当然苗头轧出,亭子间嫂嫂断定老头子身边的血甚旺,便用种种迷惑的手段来挨他的血。”[67]

吃乖血

想出乖巧办法搞钱叫吃乖血。

钱的另一切口,又称霸儿、霸子,又写做“把”“把子”“把儿”“巴”“巴子”。如“茶钱称青霸,酒钱称浆霸。因此钱袋称为霸子,略作巴子。所以马路上警察拦住去路而搜查袋内有无违禁品,就叫抄霸子。霸有时亦称霸儿,分赃亦称劈霸,所以勒令交出赃物,叫做呕霸,逼赃称为挤霸(挤应读则恩切)。受贿叫作捞霸,纳贿叫塞霸,亦称吃霸。凡串通而诱人赌博,叫做翘霸。凡弄到了一笔来路不光明的钱财,就要行劈霸”[68]

劈巴

分赃。“小陆等老板一走,将房门一关,对刚才拿匕首的朋友道:‘喂,桂方,钞票来了,大家好劈巴了。’”[69]

搅落

花钱,尤指花冤枉钱,打水漂。“宝珍准备奉让,不过钞票总要搅落些的,使阿宿也可以咽得落。”[70]

冤枉钱叫灰钿,称搅落灰钿。

水头

水头也是钱的切口。丈为千位,尺为百位,以寸为十位。二尺水头,就是二百块钱,三寸水头,就是三十块钱。“总算讲好三丈五尺水头,一切可以摆平。”[71]三丈五尺水头,就是三千五百块钱。

鱼头电杆

黄鱼头,五元也;电杆木,十元也。电杆木为十元,乃象其形也,电线杆子是十字交叉行状。然黄鱼头为五元,不知其典所出。“今天黄鱼头也不够,非要弄一根电杆木来不可。”[72]

阳春票子

十元也,过去上海十个大钱买一碗阳春面。“张古愚来来得朋友,强逼他们捧场,结果都买了‘阳春票子’。”[73]

辫子

千元也。如五条辫子,便是五千元。“小陆呸了他一声道:‘现在什么时候,讲斤头还讲百数吗?米贵卖到千上千落,若是只讲百数,那可吃饭也不够,我们在外面白相的,都要饿死。’安华本来知道他的意思,所谓一记耳光是指五条辫子而言,决不会是五尺水头。自己所以问他可是五百只洋,不过是一记噱头,试探试探口气而已,果然不出他所料,小陆面孔一板,呸了一声,说出这几句话气上听过来。不问可知,他的伸出一只手,是指着五千块钱,岂不是五尺血了。”[74]此段对辫子和尺辨析得很清楚。

草字头

草字头,万元单位也。“上次是为了一个小开和舞女拆姘头的事,替他们叫开,好好地敲了一票,这件事是如意掮来的,所以他分了好几个草字头。现在东西虽然贵,但是有了几个草字头,究竟也可以好好地派一些用场了。谁知道这个小鬼自己作死,不知怎么地会到大利公司去派窜头。”[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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