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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论百年故事:探索广义相对论的发展

时间:2023-1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广义相对论所讨论的,是自然界中的引力作用。而广义相对论就是牛顿万有引力理论的推广。以等效原理为出发点,爱因斯坦开始逐步地建构广义相对论的殿堂。因此,广义相对论的建构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必须推导出物质如何弯曲时空的引力场方程。讨论弯曲时空结构、现在称为“微分几何”的数学工具,便成了广义相对论所需要的数学平台。

相对论百年故事:探索广义相对论的发展

爱因斯坦大学时期是一个相当古怪的学生,常常逃学,成绩并不突出,最后勉强跨过毕业门槛。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致力于独立研究物理学中最前沿的问题。爱因斯坦自己说过,他旷课的时间绝大部分待在家里,以宗教般狂热潜心研究理论物理。至于考试,爱因斯坦则依赖他的同学格罗斯曼(Marcel Grossmann,1878—1936)在上课时所做的笔记。

因为爱因斯坦经常缺课,再加上时常不怎么尊重师长,使得他在授课老师心中留下了不良的印象。他的物理学教授韦伯(Heinrich Friedrich Weber,1843—1912)曾经责备他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爱因斯坦。你非常聪明,但是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永远听不进别人对你说的任何事情。”

事实上,在小学至高中时期,爱因斯坦都是个好学生,特别是他在数学上的表现曾受到高度的关注。但是,当他考上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Federal Polytechnic Institute in Zurich)后,他对课业方面则采取知道就好的态度。比如,他很少专注于闵可夫斯基(Hermann Minkowski,1864—1909)教授的课程,甚至多次逃课。闵可夫斯基曾经称爱因斯坦为“懒狗”。许多年后,对于爱因斯坦发表的狭义相对论,闵可夫斯基的评论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能够做到”。

广义相对论所讨论的,是自然界中的引力作用。引力,是最为人类所熟知的作用力,我们很容易就能观察到周遭物体总是向下掉落的现象,这就是地球所产生的引力作用的结果。牛顿(Isaac Newton,1642—1727)首先理解到,万有引力不只是造成地球上万物会向下掉落的原因,也是天体中星球运行的作用力来源。他写下了质量如何产生引力的万有引力公式,再加上他所提出的物体运动遵从的三大运动定律,构成了牛顿力学的体系,主导我们对物理的认知达数百年;直到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奠定,我们对这个物理领域的理解,才又往前跨出了重要的一步。而广义相对论就是牛顿万有引力理论的推广。

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理论基础,起源于一个被称为“等效原理”(equivalence principle)的基本概念。这个想法出现在1907年,根据爱因斯坦的说法,他是某天坐在伯尔尼专利局办公室里得到了这个灵感。等效原理的基本概念很简单,就是当一个人在自由坠落(free falling)的时候,他是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的。自由坠落是一个加速运动状态,而物体的重量则是引力作用的结果;因此,等效原理表明这两种物理现象间有一定的关联性,也就是引力作用原则上等同于加速度。沿着这个想法,爱因斯坦有了更深的思考,引导他确立起一个革命性的引力理论的方向。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得出等效原理是自己一辈子中感到最快乐的想法。

以等效原理为出发点,爱因斯坦开始逐步地建构广义相对论的殿堂。当然,这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中途遭遇了重重困难。从1907年等效原理的想法出现开始算起,到1915年底广义相对论的诞生,在这八年的时光中,爱因斯坦做过了许多不同的尝试,在修正错误中摸索自己的方法,有时答案几乎已在眼前,可惜却因为某个错误的理解而失之交臂。在广义相对论发展时期,爱因斯坦的职业,也从伯尔尼的专利局职员,转变成苏黎世大学的理论物理副教授、布拉格大学教授,最后又回到了苏黎世理工学院。

等效原理指出,引力可以被看成是加速度,因为引力在空间中无所不在,所以必须引进适当的物理量来表示“加速度场”。此外,狭义相对论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新概念,指出在牛顿力学体系中的一维时间和三维空间不再是各自独立的。洛伦兹(Hendrik Lorentz,1853—1928)已经得出了在两个相对等速运动的观察者之间,所测量到的时间和长度的转换关系,也就是说,时间和空间必须被看成一体,形成一个被称为“时空”(spacetime)的概念。闵可夫斯基提出适用于狭义相对论的四维时空数学架构,而爱因斯坦则首先在四维平直时空上思考新的引力理论。在布拉格时期,他尝试相对简单的纯量(scalar)理论,他将光速视为一个空间函数,并预期这个纯量函数会如同牛顿万有引力理论中的引力势一样,可以表示引力场的大小。

不过,这个尝试最后并没有成功,而且爱因斯坦也开始理解到,单单用一个纯量不足以表示引力作用。在从布拉格回苏黎世的前后,他已经开始考虑引力的张量(tensor)理论,思考使用时空的度规(metric)来描述引力场。在四维的时空,度规是一个四乘四的对称矩阵,所以有十个分量,决定时空中长度和角度的大小。以直觉的图像来说明爱因斯坦的新方案,就是用时空的弯曲程度,来表示引力场的大小。时空弯曲愈大的地方,加速度愈大,也代表引力愈强。

一个完整的引力场理论包含两个部分:第一部分需要知道物质如何产生引力场,在牛顿的理论中亦即万有引力方程。第二部分是引力场如何作用在物体上,因而改变物体的运动状态,在牛顿的理论中就是第二运动定律。在广义相对论弯曲时空的框架下,引力如何作用在物体的部分相对容易解决,物体在弯曲时空中运动所走的是最短路径,而最短路径在数学上可由测地线方程(geodesic equation)算出。因此,广义相对论的建构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必须推导出物质如何弯曲时空的引力场方程。

尽管爱因斯坦对于建立新的引力理论的物理直觉是清晰而深刻的,但是要将他的想法具体地实践出来,需要一个全新的数学架构。讨论弯曲时空结构、现在称为“微分几何”(differential geometry)的数学工具,便成了广义相对论所需要的数学平台。但遗憾的是,爱因斯坦一开始并不十分熟悉微分几何,以至于迟迟无法构建出一个具有一致性的理论。回到苏黎世后,他向同学格罗斯曼再次寻求帮助,他拜托老同学:“格罗斯曼,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会疯了。”(www.xing528.com)

爱因斯坦开始和格罗斯曼合作,埋首于广义相对论的建构,这段期间有关爱因斯坦的思想脉络和工作内容,均详细地记载于被称为《苏黎世笔记》(Zurich notebook)的档案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终于在1913年发表了著名的《纲要》(Entwurf论文(完整论文题目为:Outline of a Generalized Theory of Relativity and of a Theory of Gravitation),这篇论文分为物理与数学两部分,分别由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撰写。

然而,他们两人在这篇论文中都犯下了错误,而这些错误全是因为他们对弯曲时空的数学没有能够全盘掌握。在这个新的数学领域,大数学家黎曼(Bernhard Riemann,1826—1866)虽然早在1854年曾发表他对弯曲空间几何的研究成果,但对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这样的新手来说,只能通过可获得的数学文献,特别是意大利的数学家如里奇-库尔巴斯托罗(Gregorio Ricci-Curbastro,1853-1925)以及列维-奇维塔(Tullio Levi-Civita,1873—1941)、比安基(Luigi Bianchi,1856—1928)等人的论文,对弯曲空间的数学工具有粗略的了解。但是,他们尚未完全理解弯曲时空的数学公式的真正含义,以及它在自己新的引力场理论当中所扮演的角色。

一个张量形式的引力场方程式,必须建立起物质和弯曲时空几何的物理关系;对于物质的部分,在狭义相对论之后,物理学家已经知道能量(即质量)与动量在等速坐标变换下的转换关系,并且将它们统合成为二阶的“能动张量”(energy-momentum tensor),而能动张量就是产生引力场的根源。对于弯曲时空的部分,因为度规代表引力势,所以预计它的二次微分会出现在引力场方程式中,满足这个要求的候选者包含有:表示时空曲率(curvature)的四阶黎曼张量(Riemann tensor)和它的可能“缩并”(contraction),包括二阶的里奇张量(Ricci tensor)及曲率纯量(scalar curvature)。

格罗斯曼知道几何里奇张量和物质能动张量都是二阶张量,并且都各有十个分量,正因为这些吻合的特性,很自然地,他提议广义相对论的基本引力场方程为里奇张量等于能动张量(除了一个比例常数,我们将它忽略以简化讨论)。这个提议已经很接近答案了,但可惜还是不正确。如果他们更仔细地分析这个方程的特性,应该有可能纠正其中的错误。这个公式的最大问题是它的不自洽性,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等式。在几何部分,黎曼张量必须满足一个现在称为“比安基恒等式”的约束,如果将这个约束套在格罗斯曼所提议的引力场方程式上,就会发现得到的结果和物质必须符合的能量和动量守恒定律相冲突。

当然,这个矛盾对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来说不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计算和推理可不很简单,而且在当时比安基恒等式也并不是众所周知,除了意大利之外,几乎并不为人所熟知。不只是格罗斯曼和爱因斯坦不知道,公平地来说,在他们的论文发表之前,当时德国的数学家,无论是希尔伯特(David Hilbert,1862—1943)、克莱恩(Felix Klein,1849—1925)或外尔(Hermann Weyl,1885—1955),都不会比爱因斯坦和格罗斯曼知道得更清楚,在那个时候可能只有列维-奇维塔知道这个恒等式。不过,我们还是应该说爱因斯坦是幸运的,因为格罗斯曼知道的数学知识,足以完成一个良好的广义相对论初始“纲要”。

当时爱因斯坦认为他们的理论还有另一个缺陷,他们的方程似乎有个“洞”。爱因斯坦所谓“洞”的论点就是,对于给定的引力场源,他们的方程似乎不能决定“唯一”的弯曲时空几何形状。此时,爱因斯坦尚未能理解到这个“洞”其实只是一个虚构的想象,时空几何事实上是唯一的,但它在数学上的表象是依赖于所采取的坐标系统。爱因斯坦企图在方程式中修复这个想象的缺陷,而这些徒劳无功的追求,使他发表了许多错误版本的引力场方程式,并花费了他几年的光阴。正如他自己后来承认,他的一系列引力论文,事实上是绕了一连串的弯路。

除此之外,新的引力理论在弱场的近似下,必须符合牛顿的万有引力公式,爱因斯坦在一开始认为引力场的强度,主要来自度规的时间分量,并没有理解到度规空间的分量也会有相同大小的贡献,这个错误同样使爱因斯坦困惑了一段时间。与此同时,爱因斯坦还希望被观测到的水星椭圆轨道“超额进动”(excess precession),也就是超出牛顿理论所估算出来的进动角,可以被新的引力理论解释。为了计算他的引力理论所产生的水星轨道的进动大小,爱因斯坦邀请他的朋友贝索(Michele Besso,1873—1955)来帮忙。

在苏黎世理工学院,贝索是一位优秀的学生,受到了更好的数学训练。关于水星轨道进动角的计算虽然非常冗长而繁复,但是很直接。最后得到的结果并没有给爱因斯坦带来愉悦,该计算得到的进动角,只有实际观测超额进动角的一半左右,而爱因斯坦还未理解到,这是因为他忽略了度规空间分量贡献的关系。爱因斯坦对这个令他失望的结果保持沉默,将它深藏在抽屉里;直到1915年,当爱因斯坦改进了他的引力理论,并且清楚了解问题的症结后,才能很快地重新计算,并得到他所期待的数值,符合观测结果。

图1-1 水星轨道进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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