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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将领崔埜、桑原骘藏收录于现代学林点将录

时间:2023-1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桑原骘藏,日本人。贺昌群曾称日本汉学界治西域者,白鸟库吉之后有藤田丰八、桑原骘藏、羽田亨三足鼎立;至于南海方面,则以藤田、桑原为并峙双雄,“二氏对于中国典籍之素养,皆甚深厚。桑原氏之学风,沉毅坚实,苟非确证,不妄下断语……藤田氏之学风,则豪迈中有乾嘉诸老之绵密。”[7]生前罕有专著出版,身后汇刊为《桑原骘藏全集》五卷。桑原论学,追求立论坚确、表达明晰,以“科学性的历史学”自期。

河北将领崔埜、桑原骘藏收录于现代学林点将录

桑原骘藏(1870—1931),日本人。

中西交通史研究,有西域陆路)、南海(海路)之分。贺昌群曾称日本汉学界治西域者,白鸟库吉之后有藤田丰八、桑原骘藏、羽田亨三足鼎立;至于南海方面,则以藤田、桑原为并峙双雄,“二氏对于中国典籍之素养,皆甚深厚。桑原氏之学风,沉毅坚实,苟非确证,不妄下断语……藤田氏之学风,则豪迈中有乾嘉诸老之绵密。”[1]大略而言,桑原较之藤田,博似不及,精则过之。

桑原在中学时即有志成为“世界的历史学家”,后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文科大学汉学科,毕业后进入大学院专攻东洋史,师从坪井九马三、林泰辅、那珂通世等名家。1909年任京都大学教授,直到退休。

桑原早年著有《中等东洋史》(上卷),实为中国本位的简要东亚史,清末引入中土,名曰《东洋史要》(樊炳清译);后渐转向专题研究,尤专精于古代东西交通。平生最有代表性、也最有影响力的著作,为专书《宋末の提举市舶西域人蒲寿庚の事迹》,冯攸译作《唐宋元时代中西通商史》,陈裕菁别译作《蒲寿庚考》。[2]蒲氏为南宋末年亦商亦官的海上巨头,以后叛宋降元,实攸关当时兴亡大局;[3]此书考证他是东来阿拉伯人的后裔,实以其人为中心,钩稽唐宋时代中国与西亚的贸易交通史迹。[4]

按:关于蒲氏事迹,藤田丰八《泉州之阿剌伯人》一文已先发其覆;但桑著视界广大,考订细微,附注尤其丰富,故后来居上,一出而震动中外,并获日本学士院赏。[5]以后国人于其书多有商榷,如罗香林先后有专著《蒲寿庚传》、《蒲寿庚研究》,认为蒲氏先世来自四川而非广州;韩振华论文《蒲寿庚国籍考》、《唐宋时代广州蕃坊地域考》、《唐宋时代广州蕃坊是居住甚么人》,张秀民论文《占城人移入中国考》、《蒲寿庚为占城人非阿拉伯人说》,皆指蒲氏先世为占城人而非阿拉伯人。[6]然桑著固未因此而减色也。

关于中外交通的海路问题,《蒲寿庚》一书而外,尚有论集《唐宋贸易港研究》(杨炼译);关于陆路问题,则有《张骞西征考》(杨炼译)、《隋唐时代西域人华化考》(何健民译)。以上散论,身后多收入《东西交通史论丛》。

此外,其撰作主要尚关涉两大领域:一系中国历史文化的概观或批判,如著名论文《历史上所见的南北中国》之类,见于《东洋史说苑》、《东洋文明史论略》;一系中国法制史研究,包括长论《中国之孝道》在内,见于《支那法制史论丛》。[7]生前罕有专著出版,身后汇刊为《桑原骘藏全集》五卷。

桑原论学,追求立论坚确、表达明晰,以“科学性的历史学”自期。[8]据说他曾对白鸟库吉表示:“吾辈所写,平淡朴质,无明确之证,决不断定,不加臆测。坚持缺疑态度,不想侥幸于似是。这样虽无白鸟博士天马行空般的华丽发现和独创的辉煌,但也无偶而失足,从云间落下的担心。”[9]羽田亨亦颂扬其“学风一言以蔽之,可谓‘坚实’。根据广博的知识搜集史料,一一施以精致的考证,提出铜墙铁壁般的论点,建立新颖透彻的论断,是他最大的长处”。[10]而桑原于中国学界目无余子,唯独对陈垣颇有称许,当亦由于两人学风接近,故惺惺相惜耳。[11]

然以其人之道反观其人,则桑原所作亦未尽合于理想。如《东洋史说苑》所载述论中国人的习俗与性格诸文,尤其《中国人的文弱和保守》、《中国人的妥协性与猜疑心》两篇,深受美国明恩溥《支那人之气质》(Chinese Characteristics)的影响,以难于客观确定的民族性(国民性)为主题,[12]在立论上实已先入为主,再撮集零星史料以作证明,所谓“科学性的历史学”竟如是乎?另,《黄祸论》一篇,既有反抗西洋人的心理,也有轻视中国人的心理,亦可代表近代一般日本人的中国观。

诗曰:一卷无多世已惊,须知著述贵求精。分明大食交通史,岂仅区区蒲寿庚。

注 释:

[1]《日本学术界之“支那学”研究》,《贺昌群文集》第一卷,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www.xing528.com)

[2]冯译后改题《中国阿剌伯海上交通史》;陈译于原著有所订补,大陆由中华书局重版,故最通行。

[3]明末有郑芝龙,亦如宋末有蒲寿庚;而今世包玉刚由国而共,行事亦不无类似。

[4]向达二十年代末有谓:“日本人桑原骘藏曾作了一部《宋末泉州提举市舶使蒲寿庚的事迹考》,以蒲寿庚为中心,叙述唐宋时代中国与阿拉伯人在海上交通的情形。若是有人以郑和为中心,而叙述元明时代中国与西方之交通,钩稽群籍,疏通证明,其成就一定不会比桑原的书坏。”(《关于三宝太监下西洋的几种资料》,《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三联书店1957年版)而稍后伯希和即有《郑和下西洋考》,惟侧重版本及史料层面,性质异于《蒲寿庚考》,未可即谓之元明时代的中西交通史也。

[5]藤田此文原为《玉尔氏注马哥波罗旅行记补正二则》附记,见《中国南海古代交通丛考》(何健民译),商务印书馆民国25年版。藤田曾评桑著曰:“关于此问题,桑原骘藏博士有详细研究之发表,不独将予所欲言者,且予所不能言及之事,均由博士指摘披露矣。……予得博士之雄篇后,欣然于此问题之略告解决。博士之论文,实凿微入细,毫无余蕴……”(《南汉刘氏祖先考》,《中国南海古代交通丛考》)但后来藤田撰《宋代市舶主市舶条例》(收入何健民译《中国南海古代交通丛考》,商务印书馆民国25年版;又有魏重庆译单行本,商务印书馆民国25年版),桑原撰《市舶主及市舶》(收入《唐宋贸易港研究》,商务印书馆民国24年版),对相关问题仍有商榷。另,贺昌群曾以《蒲寿庚考》与美国柔克义(W.W.Rockhill)的《诸蕃志考释》并列,推为南海交通史学的东西双璧(《日本学术界之“支那学”研究》)。

[6]参方豪《〈蒲寿庚传〉》,《方豪六十自定稿》下册,1969年台湾自刊本;李玉昆《20世纪蒲寿庚研究述评》,《中国史研究动态》2001年第8期。韩著见《韩振华选集》之三《航海交通贸易研究》,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2002年版。

[7]《南北中国》收入《日本学者研究中国史论著选译》第一卷(黄约瑟译,中华书局1992年版);《孝道》有台湾单行本(宋念慈译,台湾中华书局1980年版)。

[8]宫崎市定《桑原史学的立场》,据李庆《日本汉学史》第二部引,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页319。而桑原有谓:“我国(日本)之于中国学研究上,似尚未能十分利用科学的方法。甚有近于藐视科学的方法者。讵知所谓科学的方法,并不仅可应用于西洋学问,中国及日本之学问亦非藉此不可。”(《中国学研究者之任务》[J.H.C.生译],《新青年》第三卷第三号)

[9]见石田干之助《桑原先生的学风及其他》,据李庆《日本汉学史》第二部引,页318。

[10]《东洋文明史论丛·序》,据钱婉约《〈东洋史说苑〉及桑原中国学》引,《东洋史说苑》附录,中华书局2005年版。按:桑原本人有言:“学问之生命,在正确与坚实。当研究时不可有一点疏忽,一丝暧昧,是二者,学问进步之大敌也。”(《中国学研究者之任务》)他对“坚实”的强调,正可与羽田亨的概括相印证。

[11]两人的交往可参[日]竺沙雅章《陈垣与桑原骘藏》,《陈垣教授诞生百一十周年纪念文集》,暨南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

[12]鲁迅多次提及明恩溥此书,并指:“明治时期的支那研究的结论,似乎大抵受着英国的什么人做的《支那人气质》的影响……”(《内山完造〈活中国的姿态〉序》,《且介亭杂文二集》)可见其书在近世东瀛的流行。可参黄兴涛《美国传教士明恩溥及其〈中国人的气质〉——一部“他者”之书的传播史与清末民国的“民族性改造”话语》,见佚名译《中国人的气质》,中华书局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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