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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之光:时间意识与现象学研究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结语期待教育之光普照——照亮教育之学教育学乃教育之学。追问教育之义,踏上追问教育之义的道路,教育之学由问而学。在这样的追问中,教育是习以为常的世界的一部分,教育事业是总体事业的组成部分。然而“教育在”的疑惑处于“教育在不在”的教育意识转向的时刻。无论对于给出的教育还是受到的教育,体验都在时不时地体察、检验那个“教育在”。

教育之光:时间意识与现象学研究

结语 期待教育之光普照——照亮教育之学

教育学乃教育之学。教育成其为学,必先有人学“教育”。学“教育”,须悬置知道的“教育”,将之放在括号里,考察其知道内容和知道方式,从此理解在世的熟悉的众所周知的教育。悬置已知的教育,留出空场,陌生的未知的教育、从未出场的教育或可有机会现身。学“教育”,就是静候教育显现其所是,如是地倾听那来自教育内在与深处的声音。教育有多深奥、质朴和魅力,教育学就有多深奥、质朴和魅力。教育学工作,就在于如是地传达这些深奥、质朴和魅力。然而在世的、普遍流传认识的“教育”已经是日常生活中最寻常的活计,人们说着教育,做着教育,干着自己最熟悉的教育事情。教育的路,因熟悉而阻隔。教育学之路,亦因熟悉而阻隔,因先在地设定那熟悉的教育,设定那众所周知的教育存在,教育悠远的“在”的大门,先在地关闭了。对于作为寻常活计的教育,已经有了太多的言说和话语,而言说和话语方式,人们界说教育的方式,总是将目的当作教育自身。说出一种教育定义,就是说出一种目的,即主体之于教育的企图,这是“理论日常”和“操作日常”中教育言说和话语根深蒂固的逻辑。

追问教育之义,踏上追问教育之义的道路,教育之学由问而学。然而,追问还没有开始,追问本身就成了疑问。向何而问,从何而问,这是通向追问教育之义道路的先在的问题。日常,无论“实践”还是“理论”的日常,我们都在问“教育是什么”,在没有获得确切满意的答复前,追问也一直没有停止。然而当问出“教育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时,我们已然在对象化的世界中区分出作为对象的教育,总是在区分教育与其他对象中给出作为特殊对象的教育的含义,教育在对象化的世界中已经获得了位置,理论的工作是将其准确地从对象化的世界整体中取出来。在这样的追问中,教育是习以为常的世界的一部分,教育事业是总体事业的组成部分。因而,“教育是什么”的日常追问已经设定了教育的存在:教育在那里。“教育在”是不必追问的,“教育在”是追问“教育是什么”的前提,这一前提在日常追问中已经确定无疑。

拙著从“教育在”的疑惑中开始。因教育在场并显现,教育才吐露其所是,亲临教育在场的人,才有机会见证教育之显现。“教育在”即“教育时”,具体展现为“教育曾在”、“教育现在”和“教育将在”。教育存在的问题,可以演化为教育时间的问题。一旦我们进入教育时间的维度,教育就显现为时间性的存在。我们眼见的教育,操持的教育,是一种特殊的时间性存在,它是在特殊的时间意识和时间概念中特殊的时间性存在。

“教育”在可计量化的客观时间中被设定为可计量的存在。在此存在境遇中,人们不必操心教育的时间性问题,精确计算的时间已经给出精确计算的教育,时间已经转化为目的、计划和实施方案,人们已经将客观时间计量考虑到教育目的、计划和实施方案中来,要求执教者在给定的时间表中实施计量化的“教育”。此一“教育时”容纳了此一“教育在”,教育时间是教育存在的媒介。此一“教育在”处于规训与教化的争执中,规训穿上教化的衣服,使人一面生活在教化的理想中,一面接受教师职业的规训并将规训的理想一代代地传递下去。“听话”的指令表明,规训是教化的函数。此一“教育时”所容纳的“教育在”,其具体的教育计量由规训的效果给出。那么客观时间中的“教育在那里”究竟意味着“什么”在呢?我们将客观时间中迥异的事件都称之为教育,并以一个时段的教育来计量它,这些事件对经历其中的人意味着从幸福到不幸、从享受到难受、从沐浴到煎熬等不同性质的体验。这些性质迥异的事件,之所以获得同一尺度的衡量,乃是因为人们事先设计出一个可测量可计量的教育模型来,这个理想型呈现为无缝隙和谐的“规训—教化”统—体,呈现为“听话”。循此模型的具体事件,不论给予学生的是幸福或不幸、享受或难受、沐浴或煎熬,都获得了“教育在”的依据,都是齐一“性质”的事件。

这些齐一“性质”的事件,都被标志为“教育”(你是做什么的?我是从事教育活动的)。只要允诺并实施如此性质的“教育”,此一性质的教育就呈现于教室、校园、家庭、机构等具有“教育”功能的场所。教育己然在,教师只要接受此一性质教育的命运,就已然是“教育者”,学校只要接受此一性质教育的命运,学校已然是教育机构。而教师和教育者的意义是同一的,学校和教育机构是同一的,并没有实际的“接受”过程,被给予了教师职业同时就是一名教育者了,被给予了学校同时就是教育机构了,而且教师总是教育的典范行为者,学校总是教育的典范机构。教育已然在,教育者执教,手执教育,言执教育,行执教育,教育者掌握着教育。只要不偏离教育的此一性质,只要是为教育的此一性质努力着,教师和学校的地位就不会动摇。教师和学校总是为此一性质的教育操心着。

此一性质的教育在,规训与教化共时,规训寓于教化之中,借教化之手实现规训,教化在表,规训在里,表里如一于教学之中。当知识、真理以“独断—听从”的方式呈现时,儿童习得的是独断还是真知?当正义、善以“规训—听从”的方式呈现时,儿童习得的是道德还是“俯首”?当作为和谐统一体的“规训—教化”分裂为各行其是并共同在场时,此一性质教育的内在矛盾和冲突就尖锐地表现出来。如果不怀疑真理和道德教化的理想,那么势必怀疑规训方式本身,势必怀疑“教育者”和“受教育者”打交道的方式,怀疑“教育”这一存在。如果不怀疑规训方式本身,那么势必怀疑真理和道德的教化理想,当道德的真和真理的真受到根本的怀疑时,那么“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势必怀疑所说和所听的真切性,怀疑交流本身,从而终得怀疑“教育”这一存在。(www.xing528.com)

教育既已在,教育既已被掌握,“教育在”就不会成为疑虑的事情,教育是毫无疑问的确在。然而“教育在”的疑惑处于“教育在不在”的教育意识转向的时刻。“教育在”的怀疑是对本己存在的怀疑。一个人无论作为在世的“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无论作为作者还是受者,都在体验着教育本身的是与非,好与坏。无论对于给出的教育还是受到的教育,体验都在时不时地体察、检验那个“教育在”。事先给予的那一性质的“教育在”,在世的进入教育圈的人都平均地拥有,它不会成为尖锐的存在自身的问题。而处身于教育时光中的人,要察看、理解和评价自己的作品,并从所创的作品出发寻找那“教育的在”;要倾听、分辨和放置所受的教益,并从领受的教益出发追溯那“教育的在”。教育在不在,和那一刻的存在有关。人的一生经历着一些被称之为教育的重要时刻,那些时刻给予我们教益,教益被感知为教益,而教益所由出的教育及散发教益的那一刻却深藏起来,我们只能感受着其教益。是否有适合教育的道说方式,还有待寻找。寻找是否有所得,尚不得而知。在这之前,静候教育的现身和到场,让出教育现身的场地,教育得以自由地言说,是寻找适合教育的道说方式的前提性准备。

“我受到了教育”,领受教育的时刻,“我”与教育相遇,教育散发出教益的光芒,“我”感受到教育,感受到领受教益的时刻。而与“我”直接面对面的是作品、“教育者”,以及具体的物和事件。直观看,是作品、“教育者”、具体的物和事件给予“我”教益,“我”通常也是这么理解的。然而,作品、“教育者”、具体的物和事件对于不同的“我”却有着不同的意味,对不同时刻的“我”相应地也有着意味的差别。所以确切地说,我只看到我看到的作品、“教育者”、具体的物和事件,我只听到我听到的作品、“教育者”、具体的物和事件。我只与那散发出教益光芒的教育相遇。领受教益的时刻,我接受教育的赠礼,沉浸在教育时光中;感恩于派送、散发教益的教育及教育时光,感恩于教育的亲临,虽然我不能如是地说出教育的到场,教育隐身于教益的光芒。“我”与教育相遇时分,作品的当下性质显现于“我”,“我”之当下性也显现于作品;“教育者”或“受教育者”当下之人性显现于“我”(作为“受教育者”或“教育者”),“我”之当下性也显现于“教育者”或“受教育者”;物之当下性质显现于“我”,“我”之当下性也显现于物;事件之当下性质显现于“我”,“我”之当下性也显现于事件。“我”之性质与作品之性质、“教育者”或“受教育者”之性质、物之性质、事件之性质当下共同显现于教育时光中,“教育时”之光芒照耀着“我”之性质与作品之性质等等。教育之时教育在,教育在教育之时;教育因这一特殊的时光而命名,这一特殊的时光也因教育而命名;教育植根于其本己的时间性中,此一时间植根于教育的本性中。[1]

世界之暗,有待教育之光。如果“教育是”的追问能奠基在“教育在”上,终有一时,教育之光将普照——照亮教育之学,教育学将是散发持久无穷魅力的伟大的人文之学。这一定不是乌有之乡,因有我们身上凝结的教益和散发教益的教育时光为证。在这样的期待中,拙著暂告一段落,以蒙恩和乡愁心情告别一个段落。

【注释】

[1]即将合上书稿,面对在时间的缝隙中诞生出来的教育,向我们散发“教育时”之光的生活,还要把那本己的时间还给教育生活。教育生活是相对纯净的生活,它为了知识的目的,为了教育本身的魅力而存在。教育生活是陌生的充满挑战的生活,学生个体是陌生的、流动的、变化的,与学生打交道的下一步始终是陌生的,需教师个体不断“进入”学生世界进行探索。教育生活是可能的有魅力的生活。一名伟大的教师,在于发现了教育这一神奇的力量,它在增进师生彼此人生福祉的同时,创造了真实的绚丽的经久不息的教育生活。在美妙而深刻的教育生活中,包含了无数耐人寻味的关于教育的学问,包含了教师追求教育之学问的条条林间小径。这是隐蔽的被掩埋的教育学,原初意义上的教育的学问。一名伟大的教育学者,在于发现了教育学问的明证性,将教育学问的元素制作成一张“元素周期表”,为已知的教育学问安排位置,为未知的教育学问落实空间。在勾画教育学问的疆域和界限时,将教育学问的致知道路和教育知识一一对应起来,让教育的学问向有志于教育的人说话,并散发理智的光芒。“伟大”是无名的,也无从修饰。教师和教育学者,从原初意义上说,都是做教育学问的人。在理论一实践的制度设计中,他们所能有的相互交流是:面向教育本身,呈现质朴的教育学语言。从理论理性的发源地看,寻觅教师使得上手的教育学,是教育理论工作者的社会责任;从实践理性的发源地看,反思教育的学问,传之后人,是教育实践工作者的历史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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