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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新文化运动与中国现代文学发展

时间:2023-11-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五四”时期适应新文化运动的要求,话剧运动再次兴起。应该说这些要求是符合“五四”思想革命、文学革命的需要的,与同一时期现实主义小说的提倡也是一致的。如何“建设西洋式新剧”?在大力引进外国戏剧资源的同时,“五四”先驱者在对中国传统文学进行“重新估价”时,引人注目地将处于传统文学大格局边缘位置的传统戏曲提到了文学正宗的地位。这样的态度自然不能被积极进行文学变革的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与支持者所接受。

五四新文化运动与中国现代文学发展

“五四”时期适应新文化运动的要求,话剧运动再次兴起。这次兴起,是以批判为其先导的:《新青年》在1917、1918年间曾展开过“旧剧评议”,新文化运动先驱者们对中国传统旧戏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批判的锋芒主要指向传统旧戏所包含的充满儒教与道教思想毒素的封建性内容。周作人就认为旧戏“多含原始的宗教的分子”,是“野蛮戏”,而加以排斥〔2〕。先驱者们同时批判了传统旧戏“仅求娱悦耳目”的戏剧观念、非写实的艺术表现形式,即钱玄同所谓“戏子打脸之离奇”〔3〕以及追求“大团圆”结局的非现实主义创作倾向;批判中所要建立起来的新的戏剧观,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把戏剧做传播思想,组织社会,改善人生的工具”〔4〕;二是提倡现实主义的戏剧,要求戏剧“在当今社会里”取材,表现“我们每日的生活”,描写“平常”的普通人,并打破传统的“大团圆”主义,如实地揭示现实本来面目〔5〕。应该说这些要求是符合“五四”思想革命、文学革命的需要的,与同一时期现实主义小说的提倡也是一致的。“五四”文学革命的先驱者对于传统旧戏是否应该保留,是有不同意见的。钱玄同主张“全数封闭”〔6〕刘半农则主张不妨改良而加以保留〔7〕;但他们又一致地认为,要以传统旧戏表现现代生活,即使不是绝无可能,也是极端困难的,出路只有一个:创造西洋派”的戏。这就是鲁迅后来所概括的,“要建设西洋式的新剧,要高扬戏剧到真的文学底地位,要以白话来兴散文剧”〔8〕:这是“五四”先驱者们为自己确立的目标,也是他们为发展中国现代戏剧所做出的战略选择。

如何“建设西洋式新剧”?作为一种战略部署,胡适提出,要“赶紧多多的翻译西洋的文学名著做我们的模范”〔9〕;后来傅斯年又做了一点补充:要对西洋剧本做一些改编,以和中国社会情况、中国人情“合拍”〔10〕。在此之前,中国早期戏剧理论家与剧作家宋春舫已于1916年在北京大学文科开设了“欧洲戏剧”课程,这是西洋戏剧作为一门科学,正式进入中国高等学校讲坛的开始。1918年《新青年》4卷6期又推出了“易卜生专号”,发表了罗家伦、胡适合译的《傀儡家庭》,《国民公敌》和《小爱友夫》的节译,刊载了胡适的著名论文《易卜生主义》,袁振英的《易卜生传》,集中介绍了被称为“(欧洲)现代戏剧之父”的易卜生——这同样也是一种选择:先驱者们产生共鸣,并引为借鉴的,不仅是易卜生戏剧中的“个性解放思想”,“关注现实生活问题”的现实主义精神,而且是“把现实生活中的人物,连同其生活环境、生活细节都按本来面目逼真地搬上舞台”,以“制造现实的幻觉”的戏剧美学观,以“客观的记录”的、口语化、生活化的对话为主的散文体戏剧形式〔11〕:这些在以后都成为中国现代话剧,特别是下面即要论及的“剧场话剧”的主要追求与基本特点。由《新青年》“易卜生专号”为开端,迅速形成了介绍外国戏剧理论、翻译和改编外国戏剧创作的热潮。据不完全统计,从1917到1924年全国26种报刊、4家出版社共发表、出版了翻译剧本170余部,涉及到17个国家70多位剧作家,如莎士比亚、易卜生、萧伯纳泰戈尔王尔德、高尔斯华绥、斯特林堡、梅特林克、霍普特曼、契可夫、安特莱夫、果戈理、托尔斯泰席勒莫里哀等。西方戏剧史上各种流派——从现实主义、浪漫主义戏剧到现代象征派、未来派、表现派、唯美派、新浪漫派的戏剧几乎是同时涌进了中国,带来了不同于中国传统戏曲的、却又是多元的戏剧观念、戏剧美学、戏剧形式与技巧,这就为中国现代话剧的作者提供了新的、又是广阔的戏剧想象空间与戏剧艺术探讨的可能性;不同思想与文学倾向、不同艺术趣味与修养、不同个性的中国剧作家对之做出了不同的吸取,从一开始即形成了现代话剧的多元创造的局面。

在大力引进外国戏剧资源的同时,“五四”先驱者在对中国传统文学进行“重新估价”时,引人注目地将处于传统文学大格局边缘位置的传统戏曲(以及小说)提到了文学正宗的地位。在北京大学第一次开设“西洋戏剧”的同时,也破天荒地开设了有关“中国戏曲”的课程,同样引起了社会的极大震动。尽管这一时期“话剧向传统戏曲寻求资源”尚未成为自觉的努力(这将是下一个时期的任务),但“五四”先驱者们对传统戏曲文学史地位的重新评价,对提高戏剧的现实地位仍然是一个积极的推动,这自然也是为现代话剧的创造与发展开辟了道路。(www.xing528.com)

《新青年》派对旧戏的批判,以及他们所做的“另起炉灶,创立新话剧”的选择,从一开始就引起旧剧评论家张厚载(时为北京大学学生)等的不满,他们拒绝对传统戏曲进行任何改革,也根本反对话剧的兴起,而扬言要“完全保存”旧戏,而“将白话剧一概抹杀”〔12〕。这样的态度自然不能被积极进行文学变革的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与支持者所接受。

有意思的是,1925年赵太侔、余上沅等一批留美学生在归国后,曾于1926年6月至9月在徐志摩主持的北京《晨报》副刊上创办《剧刊》,提倡“国剧运动”,提出了与《新青年》派不同的另一种选择。他们主张“从整理与利用旧戏入手”去建立“中国新剧”〔13〕:在戏剧观念上,主张发扬传统戏曲“目的在于娱乐”的“纯粹艺术”的倾向〔14〕,反对“利用艺术去纠正人心,改善生活”的易卜生式的社会问题剧;在戏剧的表现上,他们受到爱尔兰民族戏剧运动的影响,提出要“探讨人心的深邃,表现生活的原力”〔15〕,因而赞赏西方象征主义表现主义艺术,进而提出要糅合东、西方戏剧的特点,“在‘写意的’与‘写实的’的两峰间,架起一座桥梁”,并预言“再过几十年大部分的中国戏剧,将要变成介于散文、诗歌之间的一种韵文的形式”〔16〕。——他们的这一设想,显然带有浓重的理想主义色彩,由于不适合当时社会的需求,终未能实现,成为一个“新梦”,但仍作为“另一种选择(可能性)”而在现代戏剧思想发展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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