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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新教在沦陷地区的发展与挑战

时间:2023-12-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二)基督新教自卢沟桥事变以后,沿海地区次第沦陷于日军之手,在日本帝国主义扶植之下出现的傀儡政府,虽然在名义上有管辖之权,但实际上一切均为日方所严密控制。在杭州所组织的,则名之为“东亚基督教会”。再由日人移交华人代管,成立了一个“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因此于9月8日“内务总署”召集教会领袖于灯市口妇女圣道学校举行第三次基督教讲习会,并筹备教团的成立,会期三日。

基督新教在沦陷地区的发展与挑战

(二)基督新教

自卢沟桥事变以后,沿海地区次第沦陷于日军之手,在日本帝国主义扶植之下出现的傀儡政府,虽然在名义上有管辖之权,但实际上一切均为日方所严密控制。对于基督教新教,由于其主要差会与英、美有密切的关系,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前,日本还没有做出激烈的迫害举动,但到1941年珍珠港事变以后,英、美变成了日本的交战国,到这年年底,日占区的大批英、美传教士被关进集中营,教会的活动几乎近于瘫痪。据统计,英、美传教士被关进集中营者约有一千二百人,后来日方两次遣返,到1945年6月,还有七百六十六名传教士被关在集中营里。在后方的传教士估计不足一千人,虽然在西南省份发展了一些信徒,但教务活动只是维持局面而已。同战前相比,新教传教士减少了约五千人,信徒人数在1945年初约七十七万人(13)

由于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教会的资料在战乱中蒙受损失,比较困难对整个教会详细而具体的情况作统计分析,只能从一些教会人士的回忆录中摄取一些反映教会状况的信息。同时,在大后方的基督徒办了一些诸如《公报》等杂志,刊载了一些战时沦陷区教会的动态。从这些报道中,可以看到基督新教教会的处境,是非常困难的。

在《公报》中,有一篇作者署名“木郎”的《上海沦陷后的教会》,记叙了1941年12月8日日军向英、美宣战,开进上海公开租界时的情形:当时,上海的交通已经断绝,满街都是耀武扬威的日本军人。他们手里拿着一捆一捆的封条,上写“大日本海陆军占领”,将一切与同盟国有关的产业都封闭了。监理会的慕尔堂竟被改为日本海军司令部,他们还将太阳旗挂在十字架上,经交涉才扯下。日本军人通知上海的英、美传教士:不准出家门一步,不准移动任何物件。到第二次,他们将封条上的“占领”两字改为“保护”。又过了几天,他们通知英、美人士前往领取通行证,才准许自由行动。上海英、美银行全被日本冻结,教会的经费来源断绝。另外,有些教会依靠房地产为经费来源,但战乱使他们收不到房租,教会医院情况尚可,但一些教会学校停办了。最后,这篇文章写道:

日人对付基督教是用双重政策,一面利用军部以武力压迫,一面则派遣日本牧师来华运用亲善手段。日本牧师在上海所组织的教会,名之曰“中国基督教会”。在杭州所组织的,则名之为“东亚基督教会”。名称虽异,侵占的目的只有一个。其牧师多系酒色之徒,在日本既有家室,在中国复租妻妾,令人看去绝无半点基督徒的样子,是真牧师还是假牧师,反正天晓得。(14)

华北地区的教会,自卢沟桥事变至太平洋战争爆发,历时四年有余,其间教会中西领袖,合力维持,得以支撑残局。殆至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所有盟邦在华北沦陷区的权益及设施,为日军所监视和没收。基督教会因与英、美有关,也被认为是敌性机关,均列入监视封闭之列。

华北的教会,指的是河北、山东、山西三省而言,因其所在地日寇之政策,以及敌主管长官对于教会之态度不一,因此遭遇也不尽相同。在山西省,敌人宪兵队憎恶教会,故横施压迫,不遗余力,一切教堂、学校、医院和神学院以及青年会,被强行封闭和占领。牧师、医生、教员先后被捕者数十人,其中有死于非刑者。三省之中,以山西教会受害最大。其次为山东教会,当时山东的日伪政权素持反教态度,故依赖敌势,将所有教会学校、医院、青年会,悉行封闭或改组,尤以济南齐鲁大学、齐鲁医学院和齐鲁中学受害最深。当时,日寇视齐鲁大学为国际间谍机关,所以当太平洋战争爆发时,齐大的教会人士如罗世琦、胡钧扬、延道林以及青年会总干事郑仿桥等,均被捕入狱。日寇还将齐大停办,由日籍教授出头改组为山东大学,与教会脱离关系,齐鲁医院亦为日军占用。至于河北省,从表面上看,似乎较山西和山东省为轻,在卢沟桥事变以后,日寇并未逮捕教会人士,教会房产亦未被公然强占。但实际上,日本当局对教会的管制政策如出一辙。如北平、天津两地之敌宪兵队及敌特务机关长,表面上均以温和手段对付教会接洽事务。他们或采取座谈方式、或亲自参与宗教仪式,且召集西方传教士谈话,容许他们在城市中自由往来,有存款者每月可领取五百元生活费。另外,对于中国的教会,日寇也采取座谈会、讲演会的方式,邀请他们参加,意在改造他们的思想,促使他们为所谓“大东亚共荣圈”效力(15)

当时,华北有一些中国教会的领袖,在敌人的软硬兼施之下,同时为维持教会的工作,要求日方允许恢复华北的教会活动,由驻北平的日本牧师代为接洽,重新组织一“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并数度与敌特务机关长松琦中将商讨改组华北教会,并由日寇下令将华北教会的房产器物,以及教友数目、教产数字造册具报,严加管制。再由日人移交华人代管,成立了一个“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这个机构实际上处于敌特务机关长、兴亚院以及伪政府的监督之下,表面上是一个华人基督教社团,实际上是代日本人管理教会的机构。“每次礼拜及大小聚会,必先将讲题内容,详细呈报敌宪兵队,俟其批准以后,始克举行。届时并有敌方宪警到场监视,听取报告。由是正义之福音不能宣扬,宗教之自由完全失掉。”(16)

日本人将这个所谓“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视为“合法”的机构,要求其他一切新教教会都加入这个团体,否则予以封闭。据当时有人回忆:

一次有人告诉我说,有一位日本牧师声言,如果有甚么教会不加入“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便是“重庆系”。我想这个罪名是一个洗刷不干净的罪名,日本与英、美交战,称英、美教会为敌系教会……八九月间,“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又在演变了,日本国内的教会已经改为“日本基督教团”,日方也命“华北基督教联合促进会”改组为“华北中华基督教团”……因此于9月8日“内务总署”召集教会领袖于灯市口妇女圣道学校举行第三次基督教讲习会,并筹备教团的成立,会期三日。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料想基督徒会堂被封闭的日子临近了。(17)

对于华北各地的教会学校,日寇曾经一度封闭,经过移交和改组手续以后,始行启封。所有大学一律改为市立,由伪教育行政机关之统制,将学校与教会绝对分开,并禁止一切宗教活动。学生必须宣誓,效忠于“大东亚战争”,方准入学,并强迫学生进行游行或宣传。功课方面,则减少英文,增加日文;学校行政方面,则有日本教官操最高权力。校长一职形同虚设,时人称之为“奴化教育”。(www.xing528.com)

此外,对于北平的燕京大学和医院及医学院,日寇早就视为眼中钉。卢沟桥事变以后,司徒雷登就下令将燕大的中国国旗和燕大的三角校旗换成美国国旗(18)。据司徒雷登的记载:

学生们在美国人的校园里受到保护,生活得很愉快,大家都懂得他们不应利用这一切有利条件进行抗日活动。我不得不多次提醒其中一些爱国分子说,他们或离开学校去干他们想干的事,或者完全停止活动。这既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同时也不至于危及他们的同志。日本人密切注视着地下敌对活动,豢养了一大帮秘密警察密探。他们的告密使许多人遭到逮捕和拷打,我们的学生尤其受到怀疑。他们通常是在周末进城的时候,从校车里被抓走。但我的秘书非常机智,要不了多久,费不了多少周折,就能把被捕的学生弄出来。(19)

同时,司徒雷登和燕大的教职员工,也做了一些掩护流亡学生南下的工作:

学生们出于爱国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断地乘火车逃往中国非沦陷区。我同学校里的青年的教职员一起(他们过去也是本校学生),给他们安排很适当的出逃路线。一条是南下的陆路——京汉铁路,另一条是通过上海,还有一条专门为女孩子们安排的、更安全也是更漫长的路线,要绕道香港、仰光和缅甸。沿途都有我的朋友,我委托他们筹集资金和采取其他的办法,帮助这些学生。(20)

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这种活动已经不能持续下去,日本派兵看管学校,实行停闭,并逮捕大学校长及教职员十数人,学生二十余人,协和医院院长及职员数人。内有燕大校长司徒雷登,宗教学院院长赵紫宸,文学院院长周学章,法学院院长陈其田,研究院院长陆志韦,哲学系主任张东荪,历史系教授洪煨莲、邓之诚、侯仁之三先生,社会系主任赵承信,总务主任蔡一谔,至于神学及宗教学院,均被视为不合法的机关,被勒令停办,不准复校(21)

在战争期间,基督教新教教会的教产也蒙受了很大的损失。根据南京方面教会人士的报告,北美长老会溧水堂、溧阳堂,以及淳化堂的堂宇悉被炸毁,句容堂、天王寺堂、湖塾堂等,均被当地日伪机关占用。中华基督教卫理公会的各处教堂,也被抢劫一空,中华圣公会的教堂也被日本人占去,作日语学校之用,教务活动无法举行(22)。在广州和香港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尤其在香港,青年会副总干事赵甘霖全家罹难,许多被日军凌辱的妇女,都在女青年会避难,一些教会的教友,甚至传道牧师,因为生计困难而在街头摆摊,等等(23)

总而言之,沦陷区的教会,从卢沟桥事变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已经一改旧观,或者为日军所直接占领,或者由日本直接操纵的“教团”所控制。西方差会的经济来源也被冻结,而本地的教会也陷入重重困难之中。

在大后方的教会,值得注意的一个动向是“基督教新教边疆服务工作”,或称“边疆传道运动”。这个运动从1939年冬天正式开始,发起人是诚静怡。当年春天,他正视察后方教会工作,慰问流亡同道,历经云南、贵州、四川等省份,在重庆等地与当地同胞教友张伯怀、孙恩三、陈立庭、陈铁生等商议,呈请当时国民政府行政院孔祥熙批准,成立“中华基督教会全国总会边疆服务部”。该计划出力最多者是张伯怀,他任该部主任。张原先是全国基督教负伤将士服务协会副主任、南迁以后的齐鲁大学的文学院院长,他对于边疆服务工作,怀有很大的兴趣和责任感(24)

“边疆服务部”的宗旨是:“以基督服务精神、本中央固圉边民之意,对边疆民族从事各种服务,藉以启发边民智识,救济边民疾苦,改善边民生活,促进全民团结,充实国家力量”(25)。边疆服务工作分为:(一)川西区——边疆服务部之川西服务区,于1939年正式工作,择定理番县边境之雅谷脑、理蕃城、威州为三个工作中心,而将区办事处设于雅谷脑,设立小规模的教会医院,白天行医,晚间向边民举办识字课,同时设立正式的小学校,教育边民子弟。(二)西康区,该区工作始于1940年夏天,由中国医药传教士于子欣负责。他率领两位同道,赴西康地区所属八县,开始西康区的服务工作,其工作中心设于西昌。开设医院,以医药卫生工作为中心,组织巡回医疗队,下乡为人治病传道,并联络西昌原有的教会,开展传道工作。除以上两区以外,该会还组织了学生边疆服务团,组织青年学生参加边疆服务工作,利用暑假、寒假,到各个服务区内为边民服务。此一边疆服务工作,引起了良好的社会反响:各界人士纷纷建议增开服务区,扩大服务地点;兰州的科学馆建议成立西北服务站,贵州的教会也请求在该省设立服务点(26)。因此,尽管华东和华北沦陷区的教会步履维艰,但由于战争整个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的内迁,新教的布道工作竟在边疆地区获得了若干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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