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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现代社会的重大命题

时间:2023-07-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社会使人异化,同质化的社会异化了多数人。这一回归,是复杂向简单的回归,是工具性价值向生命性价值的回归,是异化的人向真正的人的回归,即人性的回归。是对现代性思维颠覆传统价值观念所造成的人类精神生活的无根状态的否定,这一回归,伴随的是生活方式的自然化回归。只是暗示社会中存在重建“共同体”的可能,一个最高、无限的“共同体”,会使人类通过共同生活统一在一起。

回归现代社会的重大命题

从共同体的视角看,在人类社会历史进程中,个人只有在各种各样的共同体中,才能获得生活和发展的必要条件,才能实现个体的最完整的价值。脱离了共同体,甚至连能否作为一个“人”而存在也成了疑问。无怪乎亚里士多德感言:“离开城邦者非神即兽。”从本然的意义上来看,共同体应当成为个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但历史已经清楚地表明,人不同程度地受到共同体的束缚,人类陷入矛盾之中,人类个体会不断地从各种共同体中逃离出来,抛弃了由自己亲手构建的共同体(当然不是马克思所说的真正共同体)。但应当看到,即使是这样,在今日的时代背景下,从人性出发,我们坚信,个体发展的最终目标和指向也不应是消灭各种共同体,而是要建立一种全新的共同体。这种共同体的最终目标不仅是为了共同体本身,更是为了完善个人,最终实现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真正的共同体,无疑是最美好的,我们相信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定能实现。以经济地位为尺度把人划分为阶级,以阶段的斗争方式争取全人类的解放的思想,还需要用实践来检验。政治经济学也许不是解决人类根本问题的好方法,或许有更大更高的智慧如中国古老的智慧,能让人类走出困境,走向美好的未来。

人们终将冲破这个以钢筋水泥、橡胶塑料电子网络建构的“樊笼”,将本真与自然归还人间,返璞归真,归于朴素,归于自然。

老子曰“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16],大道支配万物运动发展,发展下去就会走向极盛,走向极盛之后又要返回到原处。人总是不断地向自己的本性迈进,当本性与后天社会对人的本性遮蔽后的人产生冲突,产生悲哀情绪后,进而会反思、探索、否定之否定

1.回归生命本原。

人总是要有点精神支撑的,因为人不仅生活在实体的空间,也需要生活在精神的空间里,古典人在人神共在的空间里获得了心灵的安宁,他们对自然抱有一种神性的尊崇态度。对自然的敬畏使人安居在人神共在的空间里,那些物质生活比较落后的民族,心灵的浮躁、焦虑程度显然要比文明人少得多。卢梭从自己的生命体验出发,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认定处于自然状态的“原始人”比现代社会的文明人更简朴、更天真也更善良,因而也更自由、更幸福。[17]卢梭一生都在追求“在一个被人类文明败坏的堕落的社会中如何可能保存天性,过一种符合自然的生活”[18]。他用一生表达的是“人为的人”已经摧毁了人的自然状态,这是人类堕落的根源。

人无论有多么辉煌的事业,多么伟大的成就,最终还是要回归自身。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是人唯一能够真正拥有的。林语堂先生在一篇题为《中庸哲学:子思》的文章里写道:“我们大家都是天生一半道家主义者和一半儒家主义者……中国思想上最崇高的理想,就是一个不必逃避人类社会和人生,也能够保存原有快乐的本性的人。”真正快乐的人生是不断关注存在的人生,是时时刻刻悉心体会美与爱的人生,是不断回归自我和审视自我的人生。在关注、审视的过程中,体验到生命的愉悦和价值。

拜金心态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典型特征。但今天的中国,有不少人的心灵被财物异化,金钱甚至成为许多人价值观、信仰、理想、亲情等人生内容的核心载体,成为许多人生命中最重要或唯一的东西。社会使人异化,同质化的社会异化了多数人。有的人活得像一架挣钱机器,他终生高效运转,赚很多用不到的钱,在从穷人变成富人的初始阶段,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快乐的,到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机械运动,完全不能感觉到快乐,只是一种迟钝的麻木感觉,到后来已经停不下来了,只能一直运作到终老。今天,我们离开人的本原,不是近了,而是远了。人终究要实现生命性价值,过上幸福生活,即诗意地栖居于自然之中,然而,这是自然浪漫主义者方能通达的境界。“重返自然状态之简朴与幸福的生活的道路已被封死,而自由之路却敞开着;我们能够,而且必须踏上这条道路。”[19]

回归生命本原,正如卢梭奉行的人生哲学:“愉快的生活是简单的,几乎随手可得,那不是富有,而是过不单调、不重复的生活”,似乎从这样的生活中看到了梭罗懒散放纵、游手好闲的身影。或如陶渊明“未知明日事,余襟良已殚”的洒脱、“闲静少言,不慕功利。好读书,不求甚解”的闲适、“耕织称其用,过此奚所须。去去百年外,身名同翳如”的散淡,或如苏东坡“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的仙态。他们是真正朝着自身的生命意义回归了。日本的“飞特族”[20],在现代化的背景下大有兴盛之势,他们不是富贵人家的生活,却是一种新鲜的、随意的、自由的,完全由自己掌控的生活。他们没有把成功、业绩和改变世界作为目标,更没有为大房子、好车子而奔波,追求的是生活的丰富与闲适。(www.xing528.com)

能回归到生命原点的人,是理解生命真义的人,“然而那又是一个制高点,人性的制高点,许多人拼搏一生也不能企及的制高点”[21]沈从文、卢梭、梭罗等人是这样的人,一生都在养护着自己的天真与清纯,所以沈从文生命衰老迟暮时仍然说自己“情绪始终若停留在一种婴儿状态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22]。孩子是天真的,更多的是本质意志。今天我们时代的主题之一,是回归。这一回归,是复杂向简单的回归,是工具性价值向生命性价值的回归,是异化的人向真正的人的回归,即人性的回归。是对现代性思维颠覆传统价值观念所造成的人类精神生活的无根状态的否定,这一回归,伴随的是生活方式的自然化回归。我们都知道,我们真正需要的一切物质都来自自然,只有这些物质能够回得去,自然才会是真的自然。然而,这样的回归之路尽管是必需的,却是异常艰难的,所谓积重难返,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了。

2.重拾共同体生活。

尼斯以为文明在衰落,但会被一种崭新的文明所代替,至于这新文明是什么,他并不给出断言。只是暗示社会中存在重建“共同体”的可能,一个最高、无限的“共同体”,会使人类通过共同生活统一在一起。滕尼斯拒绝“从国家走向共同体”,认定国家与田园牧歌的共同体既不同质也不同源——真正的“共同体”必是同时反国家和反社会的。

共同体与社会的根本差别是:一是目的和手段是否相互包容。共同体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由本质意志主导的,获取满足生活需要的手段与实现初心与个性一致;社会生活是人工设计的,不是自然而然的生活,是由选择意志主导的,以牺牲初心和个性为代价获取物质生活需要的满足。二是两者(共同体与社会)本质上是否同属一体和相互肯定;或者它们相互间是否本质上是敌人,相互排斥与否定。共同体的人是同属一体的,是相互的直接肯定;而社会中的人是分离的,为了个人或组织预期的利益而交易结盟。共同体是持久的和真正的共同生活,社会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和表面的共同生活。滕尼斯认为,大城市和社会的状态,从根本上说是人民的毁灭和死亡。除非共同体的本质和思想重新得到滋养。因此,共同体本身应该被理解为一种生机勃勃的有机体,而社会应该被理解为一种机械的聚合和人工制品。[23]鲍曼则更为明确地提出,“生活圈子或社会可能是坏的;但它们都不是‘共同体’。我们认为,共同体总是好东西”[24]

现代社会建构中,逐渐被消解掉的本质意志和非理性化力量,也许从来就不曾消亡,而只是寂静地隐退,或许它们更是暗含了人类社会迈向共同体的回归。21世纪初,我们所发现的来自于民间的草根的社区学习共同体,它们是原始共同体的活性存在。在今天社会事业蓬勃发展的语境中,我们所讨论的共同体,不是回到远古时代,不是重建原始共同体,因为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过往时空和生命形态一去不复返。然而社会的发展不会是直线形的,它会显现螺旋式否定之否定的方式发展。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我们不能建成“自由人的联合体”——作为社会形态的真正共同体,但是,我们可以重拾共同体生活。这种生活,不是一个人的生活的全部,却使一个人生活质量和生命性价值有重大的提高。这种生活,不是所有人的生活,却是一部分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社区学习共同体,正是人们重拾共同体生活的现实载体。

鲁迅对民族的劣根性和人的劣根性的认识的深刻程度,当代中国无人能比。面对旧中国这个没有窗口的令人窒息的千年“铁屋子”,他要作一次破釜沉舟的决斗。他要与黑暗抗争到底,不惜与黑暗同归于尽。他的“无破坏即无新建设”的名言,影响了中国革命。但不破不立、先破后立的命题,未必具有普世性,未必是普遍的真理,在任何时候都能适用。今天有广泛市场的“后现代主义”,其核心是颠覆和解构,却没有建设,没有行动,没有精彩的路线图。社区学习共同体,不是对现有社会的颠覆和解构,而是对现代社会进行有益的补充,是一种建设。或许我们的思路,与鲁迅当年的思路相反,是先建设,后破坏。当社区学习共同体的理论与实践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运用,到一定时候,学校教育(社会的必然派生物)这一为众人所诟病的大系统将会解构与重构

柏拉图是伟大的,但他的“理想国”却是荒谬的。柏拉图面对当时城邦所存在的危机,基于对正义的强烈的憧憬与向往,提出了以哲学家为国王的最理想的国家模式。他从人类心灵中理性与感情的矛盾看待诗和诗人,他敏锐察觉到“理想国”这个理性共同体,会瓦解在诗人的手里,因为诗是感情的宣泄,而一个追求大善的人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于是他要把“理想国”的敌人——诗人全部赶出理想国。陶渊明的“桃花源”与柏拉图的理想国正好相反,不仅陶渊明的桃花源是诗性的化身,陶渊明自己正是历史上最优秀的田园诗人。“理想国”等西方“正宗的乌托邦”,是柏拉图等人用他们认为正确的学理论证和设计出来的,是机械的设计与制造;是以理性知识为前提,以制度管理为手段,通过开发自然和改造自然而建立人间繁荣昌盛的社会;是向前和向外的设计与逐求。而“桃花源”是自然生活的缩影。它立足于人的天性与天道的相通,人生的真正乐趣是与自然为伴,亲近自然,是农耕桑麻,是田园牧歌,“桃花源”是人性“退隐”的东方乌托邦,是基于本质意志的共同体,代表着人类幸福之路。从本质上说,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是自然演化的,我们的人类社会是自然演进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任何人为的设计与制造,都是荒谬的。社区学习共同体,是城乡社区里自然形成的,其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在于学习者的内心,是人的本质意志所主导的。我们今天重拾共同体生活,只是把业已存在的民间的社区学习共同体作为生命体,给予关注和养护,让更多平民享受共同学习之乐、享有共同体生活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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