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日人编纂的中国古籍索引-《中国索引》第四辑

戴建国

（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　200234）

摘　要　民国期间日人编制48种中国古籍索引，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图书，在索引编制年代分布上呈现出不均衡性。这些索引多为专书索引，部分为专题索引；部分索引在民国期间再版；出现大套的、成系列的特点。汉学家和组织机构成为日本编制中国古籍索引的两股力量；部分索引在民国以后得以再版；日人所编中国古籍索引的对象与方法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关键词　民国期间　日人　中国古籍索引　编制

20世纪的前50年里，日人所编的中国古籍索引共52种，其中不属于民国期间的经史子集四部各有1种，分别为：高田忠周编《汉字详解》（东京：西东书房，1910年），大日本图书株式会社编《大唐西域记》（东京：大日本图书株式会社，1911年），弘文馆编《佩文韵府索引》（东京：吉川弘文馆，1908年），冈村繁编《文心雕龙索引》（广岛：广岛文理科大学汉文学研究室，1950年）。加上《汉字详解》一再出版，民国期间日人所编的中国古籍索引共48种。

一

民国期间日人所编的48种中国古籍索引，关注了中国传统文化各领域，涉及经史子集四部图书：经部11种，史部17种，子部17种，集部3种。

经部位于四部之首，民国期间日人所编的经部索引数量多于集部，这与日人后来多编制集部索引的现象正好相反。这些经部索引中，经书类索引7种，小学类索引即语言文字类索引4种。诗类、礼类、春秋类单经以及众经索引，《论语》以及四书索引，字书、韵书等小学类，都有学者涉及。

表1　11种经部索引

史部索引几乎与子部索引一样多，均略超过1/3。史部索引中，史传类、政地类、目录类几乎平分秋色，分别为6种、5种、6种。

表2　17种史部索引

续表

子部索引数量最多在释家类、类书类这两个方面，日本学者最为投入，分别为9种、5种。

表3　17种子部索引

集部索引还处于探索阶段，主要触及的是诗文总集和别集。

表4　3种集部索引

民国期间，日本汉学界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如果包括再版的，共有57种，在索引编制年代分布上，呈现出不均衡性。

表5　索引年代分布

续表

民国期间，有26年中出版了中国古籍索引（含再版），一般而言，这些年中平均每年少则1种多则3种，但在1920年前后，以及1945年到1949年之间，出现了一定的断层；而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出现了突飞猛进的势头，1935年高达7种，1933年则为5种，1937年则为4种。(www.xing528.com)

二

民国期间，日本汉学界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多为专书索引，部分为专题索引。

为古籍原文编制的专书索引，有单独编纂的，也有专附在书后的，如《大戴礼索引》《综合春秋左氏传索引》《四书索引》《五经索引》《辽史索引》《国语索引》《读史方舆纪要索引》《吏学指南索引》《登科记考》《册府元龟奉使部外臣部索引》《笺注倭名类聚抄》《妙法莲华经索引》《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索引》《一切经音义索引》等。

专题索引方式多种多样。人名、地名索引，如《宋元学案人名索引》《唐宋元明清书画家人名辞书》《宋元学案人名索引》《左传人名地名索引》《清太祖实录地名人名索引》等；事类索引，如《基于古文献的支那物产分布数据索引》《中华民国政府公报重要记事索引目录》《古今图书集成分类索引》《支那佛教史地图》《宋元明清家集分类索引》等；书名索引，如《直斋书录解题书名索引》《尊经阁文库汉籍分类目录索引》《尊经阁文库汉籍分类目录》《京都帝国大学和汉图书分类目录》《大谷大学图书馆和汉书分类目录索引》《第二大谷大学和汉书分类目录索引》等；引文索引，如《笺注倭名类聚抄国语索引》《游仙窟注引用书目索引》等；字句索引，如《诗经一句索引》《史姓韵编总目笔画索引》《汉诗大观索引》等。

48种古籍索引中，部分索引得以再版，共有7种，分别为：经部2种，森本角藏编《四书索引》（东京：目黑书店，1933年），高田忠周编《汉字详解》（东京：西东书房，1913年及1925年）；史部1种，青山定雄编《读史方舆纪要索引》（东京：东方文化学院东京研究所，1939年）；子部3种，狩谷棭斋编《笺注倭名类聚抄》（东京：曙社出版部，1931年），川上孤山编《要文抄录大藏经索引拔萃》（京都：大藏经索引刊行会，1928年）更名为《要文抄录大藏经索引》（北平：《中华图书馆协会会报》1929年第5卷第1号、第2号），山田孝雄编《一切经音义索引》（东京：西东书房，1932年）；集部1种，佐久节编《汉诗大观索引》（东京：井田书店，1943年）。

日人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还出现大套的、成系列的特点。如《四书索引》《五经索引》，将四书五经完整地进行了专书索引。20世纪20年代，日本汉学界开始集中编制大藏经索引，先后编制了《日本大藏经总目录：索引目录》《要文抄录大藏经索引拔萃》《大藏经南条目录补正索引》《西藏大藏经总目录索引》等。日本汉学界致力于中国类书整理研究者不乏中坚者，如《册府元龟奉使部外臣部索引》《古今图书集成分类索引》《史姓韵编总目笔画索引》等。

三

民国期间，日本汉学界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出现两股力量，一是汉学家，二是组织机构。

有的汉学家乐于编制中国古籍索引，把编制高质量的索引作为学术整理研究的一项重要工作。我们从这些索引编纂者的长列名单中，将看到众多学者的名字：重泽俊郎（《左传人名地名索引》）、高田忠周（《汉字详解》）、岩垂宪德（《韵字索引》）、若城久治郎（《辽史索引》）、小野玄妙（《基于古文献的支那物产分布数据索引》）、今西春秋（《清太祖实录地名人名索引》）、青山定雄（《读史方舆纪要索引》）、三宅少太郎（《尊经阁文库汉籍分类目录索引》）、狩谷棭斋（《笺注倭名类聚抄》）、吉田幸一（《游仙窟注引用书目索引》）、春日政治（《西大寺本金光明最胜王经古点国语学的研究》）、宇井伯寿（《西藏大藏经总目录索引》）、山田孝雄（《一切经音义索引》）、饭岛忠夫（《杜诗索引》）、佐久节（《汉诗大观索引》）等。有的学者甚至编制了几种汉籍索引，如铃木隆一编《国语索引》《大戴礼索引》等，森本角藏编《四书索引》《五经索引》等，佐伯富编《吏学指南索引》《明律国字解索引》等，泷泽俊亮编《古今图书集成分类索引》《宋元明清家集分类索引》等。

日本诸多学术机构也重视编制中国古籍索引，它们组织编制或助推汉学家编纂汉籍索引，如东京帝国大学中国哲文学研究室、京都帝国大学文学部国语学国文学研究室、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东北帝国大学、大东文化协会、东亚学术研究会、东亚研究所、东方文化学院京都研究所等。《东洋史研究》《书志学》还编辑高质量的学术刊物以刊发汉籍索引作品，如《书志学》上发表《游仙窟注引用书目索引》等，《东洋史研究》上发表《直斋书录解题书名索引》《清太祖实录地名人名索引》《吏学指南索引》等。

在日本，尤其在东京，在不少藏书单位或者刊行机构，支持着学者们从事中国古籍索引的编制工作，它们有：尊经阁文库、斯道文库、希觏典籍搜集会、日本大藏经编纂会、经书索引刊行所、丸善株式会社、大藏省印刷局，以及弘文堂书房、庆文堂书店、西东书房、春湖书屋、富山房、目黑书店、关书院、染香书院、大雄阁、松云堂书店、井田书店等。在东京之外，这样的机构还有大阪的全国书房、京都的大藏经索引刊行会和平乐寺书店等。

四

“据不完全统计，日本出版的中国古籍索引约占世界各地所出版的全部中国古籍索引的80%，仅唐代文学古籍索引就达38种，其对中国古籍索引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这是日本学者在中国古籍整理研究领域最突出的成果。”^[1]民国期间日人编制中国古籍索引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同一时期其他国家所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约有5种。

日人所编制的48种中国古籍索引，在民国期间有7种再版。之后，小部分后制成缩微品，一部分被再版，再版情形主要出现在日本本土、中国台湾地区。

在日本再版的有如下5种：《新撰字镜国语索引》（京都：京都大学文学部国语学国文学研究室内国文学会，1958年），《大戴礼索引》（东京：大安书店，1967年），《综合春秋左氏传索引》（东京：汲古书院，1981年），《尊经阁文库汉籍分类目录》（东京：人文书房，1998年），《基于古文献的支那物产分布数据索引》（东京：大空社，2011年）。

在台湾再版的有如下5种：《左传人名地名索引》（台北：广文书局，1962年），《读史方舆纪要索引》（台北：洪氏出版社，1975年），《临时台湾旧惯调查会第一部报告清国行政法索引》（原名《清国行政法》；台北：南天书局有限公司，1979年），《辽史索引》（台北：文海出版社有限公司，1979年），《四书索引》（台北：宗青图书公司，1989年）。

“日本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在数量上大大多于中国内地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国内地从未编制过的），类型很丰富，在编纂方法方面亦多有可取之处。”^[2]民国期间日人编制中国古籍索引也大体这样，中国大陆只对极小部分制成缩微品，其实，日人所编中国古籍索引的对象与方法具有一定参考价值，如《清国行政法》《古今图书集成分类索引》《汉诗大观索引》等，就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清国行政法》是东方学者第一次用近代西方宪政思想来研究中国封建社会的行政组织和行政法规的力作。该书一度成为上海地区行政法理论学习和研究的教科书，其书附索引1卷便于使用。《古今图书集成分类索引》对中国现存的古代最大的一部类书《古今图书集成》根据现代学术视角重新分类，编制索引，分为13个大类：历数、哲学、宗教、社会、教育、政治、历史、地理、博物、文学、经济、美术工艺、医学。大类下再分为42个小类。^[3]日本学者对汉诗一向情有独钟，《汉诗大观索引》就是一大结晶，《汉诗大观索引》收集《古诗源》《古诗欣赏》《陶渊明诗集》《玉台新咏》《唐诗选》《三体诗》《李太白诗集》《杜少陵诗集》《王右丞诗集》《韩昌黎诗集》《白乐天诗集》《苏东坡集》《黄山谷诗集》《陆放翁诗钞》《宋诗别裁集》等15种总集或别集的诗句编成索引，对查寻诗句出处甚是方便。日人在索引方面成绩斐然，在编制中国古籍索引贡献很大，对此我们应该予以重视，加以研讨，但是至今这方面的整理与研究几乎阙如。在“索引”一词从日本引进中国已逾百年之际，我们完全有必要首先从民国期间日人编制的中国古籍索引开始入手进行全面的审视。

戴建国　博士，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

Indexe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 Compiled by Japanese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Dai Jianguo

Abstract: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Japanese compiled 48 kind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 indexes，including Jing，Shi，Zi，Ji.The distribution of the indexes shows malcoformation of year distribution.Most of these indexes are book indexes，part of them are thematic indexes；some of them were republished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The sets usually are big and in series.Sinologists and organizations were the two groups of forces in the compilation of indexe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 in Japan；the sections of indexes were republished after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Those indexe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 have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Keywords:　The Republic of China；Japanese；Indexes of Chinese ancient books；Compilation

【注释】

[1]陈东辉.试论日本所编的中国古籍索引［J］.文献，2005（4）：74.

[2]陈东辉.试论日本所编的中国古籍索引［J］.文献，2005（4）：90.

[3]潘树广.古籍索引概论［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4：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