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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驾崩,彼得三世早期统治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741年午夜,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就是凭着这种勇气发动政变并夺取皇位的。这使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临终的时候非常难过。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自己也感到有必要采取迅速和有效的行动。在她去世前不久,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派人请了国家的最高要人——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这两位忠心耿耿的老公仆随时都可能被召到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床前。

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驾崩,彼得三世早期统治

精彩看点

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病危——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努力促成大公夫妇的和解——前厅的一幕——沃龙佐夫-舒瓦洛夫集团的阴谋诡计——沃龙佐夫-舒瓦洛夫集团主要成员——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梅利古诺夫——伊万·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和罗曼·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彼得三世即位——近卫军效忠——奖赏与升职——沙皇大赦——政治流亡者回归——彼得三世改革——降低盐税——贵族解放——废除枢密院——提议为彼得三世建造一座金像——彼得三世异常的精力和勤奋——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的恐惧——沙皇没收教堂财产——彼得三世计划教会改革——向诺夫哥罗德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施暴——彼得三世蔑视东正教的原因

1762年1月4日午夜,长期卧病在床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突然剧烈痉挛,接着又不断大量出血,侍从们吓坏了。他们认为身体的衰竭似乎预示着死亡的来临。1762年1月5日凌晨,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终于缓了过来,但极度疲惫。在1761年12月月末,宣布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脱离危险的那三位医生,感到有必要发出警告:这位病人——杰出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现在只能再活几个小时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就会想活下去,但现在她要以非凡的勇气来面对命运的安排。1741年午夜,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就是凭着这种勇气发动政变并夺取皇位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神父召来,接受教会最后的圣礼,然后与上帝和解。接着,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想起那些她即将离开的人,就派人去请自己的继任者——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和大公夫人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这是大公夫妇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非常清楚大公夫妇之间的痛苦和令人不齿的不合,便命令除了秘书奥尔苏菲耶夫·亚当·瓦西里耶维奇的所有人都退场,并尽最大的努力使大公夫妇彻底和解。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还特别嘱咐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以后应该关爱无助的小保罗·彼得罗维奇。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非常疼爱小保罗·彼得罗维奇,但孩子的母亲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讨厌这个孩子,孩子的父亲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也很少来看他。小保罗·彼得罗维奇的未来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这使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临终的时候非常难过。接着,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善举,劝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不要伤害和自己秘密结婚的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也不要伤害自己的晚年宠臣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还嘱咐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不要因为过去任何的冤屈或怨恨——无论是真实的还是他自己想象的——而对任何人怀有恶意,并且要把她所有的老仆人和依靠她的人当作忠实而谦卑的朋友。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记住了这位既是姨妈又是恩人的话。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双膝跪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床边,眼泪汪汪地说自己会遵守她的遗愿,并向上帝发誓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

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

如果这位即将去世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身边有一群诚实、勇敢、无私的顾问,也许他们可以采取一些措施,使她一直坚持不懈、成功推行的外交政策得以延续下去,并取得预期的成果。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自己也感到有必要采取迅速和有效的行动。在她去世前不久,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派人请了国家的最高要人——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是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一生的朋友。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知道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为人诚实正直,但偏爱蒙蔽了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眼睛,使她看不出自己的老战友太胆小,不能当机立断。现在,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临终前,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辜负了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有人告诉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病得太重,不能来看她。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长期生病是事实,但毫无疑问,这次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害怕得罪皇位继承人。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这位恩人最需要的时候,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选择了离开。

在前厅,一群国家要员、家仆、卫兵、教士们聚在一起。整个前厅笼罩在一种无法抑制的悲痛氛围之中。其中有两位经验丰富的政治家,他们都是彼得大帝的学生,都是品德高尚和有勇气的人,都能提出明智而有益的建议,一旦有机会就会凸显出来。这两位就是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时代的雅各布·沙科夫斯基和著名的外交家伊万·伊万诺维奇·涅普柳耶夫。雅各布·沙科夫斯基善理财政,廉洁节俭,对伊丽莎白政府帮助很大,填补了五年战争造成的巨额亏空。伊万·伊万诺维奇·涅普柳耶夫一生都在研究欧洲政治。作为驻奥斯曼帝国的大使,十五年来,伊万·伊万诺维奇·涅普柳耶夫为俄罗斯帝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两位忠心耿耿的老公仆随时都可能被召到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床前。这使那些自成一体、正忙于决定帝国命运的幕后操纵者非常反感。因此,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弥留之际,这些幕后操纵者就以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的名义,让雅各布·沙科夫斯基和伊万·伊万诺维奇·涅普柳耶夫退出前厅,等一切都结束了才能进来。这一命令并非来自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本人,而是来自与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房间有着几条走廊之隔的一个小房间里。在这个僻静的小房间里,参政员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和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坐在高高的桌子后面,逐一召见已知或可疑的皇位继承人的追随者。他们还秘密磋商,记下了很多东西。然后,在一番神秘的窃窃私语后,他们把那些追随者打发走了。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是个身材臃肿、脸色红润、有痛风病的小老头。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从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的绞刑架上死里逃生,又差点被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别斯图热夫-留明流放。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设法挤进了自己现在担任院长的参政院,又挤进了处理国家主要事务的内阁委员会。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满足于为沃龙佐夫家族和舒瓦洛夫家族服务。沃龙佐夫家族是实际的掌权人。舒瓦洛夫家族推翻了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别斯图热夫-留明并希望控制即将登基的沙皇——尽管即将登基的沙皇和舒瓦洛夫家族私交不错。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也是沃龙佐夫-舒瓦洛夫集团[1]的门生。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五十多岁,性格随和,沉默寡言,懂得如何讨人欢喜,喜欢随波逐流。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的职位已经很高,但希望能升得更高。同一个党派中,还有一些人同样抱着积极的态度并充满期待,但目前他们都小心翼翼地躲在幕后。他们地位略低。他们是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和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梅利古诺夫。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已经是骑兵统帅。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性格开朗,喜欢插科打诨,也算得上是个宫廷小丑,因此甚得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的欢心。而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梅利古诺夫正好相反。大多数外交大使认为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面目可憎、阴险狡诈,贪得无厌,总喜欢干一些卑鄙的勾当。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尽管是一位大将,但在战场上从未有过出类拔萃的表现。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的专长是训练学员。在这充满了形形色色人物的秘密顾问团里,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是迄今为止最能干的。在七年战争期间,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曾担任内阁会议的秘书,擅长起草诏书和急件,因此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在被任命为秘书之前,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曾因用公款支付可耻的私人债务而受到怀疑。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统治时期,萨克森人的大使也曾暗讽: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以昂贵的价格把国家机密卖给普鲁士国王。这种说法是绝对错误的。彼得三世在位期间,在异常困难的情况下,我们将看到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勇敢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些身无分文或声名狼藉的贵族也附属于沃龙佐夫家族和舒瓦洛夫家族的利益集团,其中主要是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的两个弟弟——伊万·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和罗曼·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他们不把晋升的希望寄予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身上,而寄托于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身上。因为伊万·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的侄女、罗曼·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的女儿——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是即将登基的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公开承认的情妇。然而,在这些秘密阴谋中,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卧病在床的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是临死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手下所有大臣中最机灵、最没有原则的一个。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把阴谋变成了一门艺术。尽管死神即将降临在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身上,但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仍在拼命地攫取权力。毫无疑问,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和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从这个诡计多端的阴谋家那里得到了启发。因此,至少刚开始,所有的当事方都非常满意。

伊万·伊万诺维奇·涅普柳耶夫

列夫·阿列克谢耶维奇·纳瑞什金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梅利古诺夫

罗曼·拉罗诺维奇·沃龙佐夫

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

阴谋集团还没来得及调整他们的组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762年1月5日凌晨,在密室里,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接受了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的指示。大约在1762年1月5日4时,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死了。于是,俄罗斯帝国年长的议员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打开了帝国和前厅之间的折叠门,向在场的悲痛欲绝的人们宣布了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死讯,并宣布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即位。随后,参政院和国务院的首脑们向新沙皇宣誓效忠,并在宫廷小教堂举行了短暂的仪式。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沃尔霍夫背诵了帝国宣言,宣布大公彼得·费奥多罗维奇是真正合法的皇位继承人。根据这份文件,彼得·费奥多罗维奇必须承诺自己将在各方面追随杰出的彼得大帝的脚步。诺夫哥罗德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随即尊称彼得·费奥多罗维奇为统治者,并说:“所有欧洲和亚洲的国家都承认这是你的合法财产。”宗教仪式结束了。在宫殿的大客厅里,在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的带领下,普列奥布拉任斯基、伊斯梅洛夫斯基和谢苗诺夫斯基三个步兵团的三百六十名近卫军宣誓效忠。在众人的簇拥下,新沙皇彼得三世[2]走到院子里去,接受骑兵卫队、因格里亚和阿斯特拉罕的线团和军训团的敬礼。新沙皇彼得三世个子瘦小,穿着带有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卫队红色装饰带的制服,身上一尘不染。接着,彼得三世来到大广场上,骑着马停在兵团前面,在隐隐约约冒着烟的火把的微光下,看上去活像个士兵。士兵们举着武器,标准地向彼得三世敬礼,一边宣誓,一边热烈地欢呼。彼得三世高兴得满脸通红。回到宫殿里,彼得三世和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握了握手。彼得三世兴高采烈地表示,很高兴看到卫兵们对自己忠心耿耿。“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爱我”,彼得三世说。此时已是1762年1月5日6时,整点的钟声一响,圣彼得和圣保罗的炮台上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宣告着彼得三世的即位。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彼得三世和蔼可亲、心地善良,消除了所有的恐惧和疑虑——至少他身边的随从感觉是这样的。彼得三世对每一个人,甚至对妻子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都说了一句客气话。尽管彼得三世对妻子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百般殷勤[3],但很明显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丝毫不为之所动。尽管这样做不太得体,但沙皇的智囊团和亲信们迅速得到奖赏和提拔。除了继续担任有利可图的军士长,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还被任命为参政院检察长,负责帝国最重要的文官任命。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驾崩前,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就从真正的负责人雅各布·沙科夫斯基手中夺走了这个职位。就在彼得三世即位的当天,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被任命为参议员,并被任命为莫斯科总督。1762年1月7日,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被授予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卫队的中校军衔,而该卫队的上校就是彼得三世本人。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和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则被任命为陆军元帅。然而,这些“英雄”除了参与游行,从未拔出过剑或冶炼过火药。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虽然身体衰弱,时日有限,但对工作和薪酬的渴望一如既往地强烈。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甚至从自己的宅邸搬到了朋友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的住处,因为那里离皇宫更近。彼得三世经常去拜访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并和他商量事情。然而,1762年1月15日,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去世了。就像秘密顾问团所说的,“这明智的安排”终止了。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的死亡终止了他的政治地位,使他离开了二十年来一直扮演主角的地方。彼得·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的侄子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也轻轻松松地站稳了脚跟,并继续集中精力控制首都的步兵、海军陆战队和炮兵部队。实际上,除继续担任莫斯科大学的馆长之外,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还担任公共教育部部长。圣彼得斯堡科学院仍由懒惰而奢侈的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管理。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去世的消息一传到那里,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就从他所在的乌克兰政府发信回来。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的忠心很快得到了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元帅的奖赏。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的哥哥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是已故女皇秘密下嫁的丈夫,是所有朝臣中唯一保持一丝尊严和自尊的人。彼得三世刚宣布即位,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就急忙放弃所有的官衔和尊位,只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允许保留一所乡村别墅,以度过余生。心地善良的彼得三世被这一无私行为所感动,拒绝了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的请求[4]。但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仍不改初衷,回到阿尼奇科夫宫——这是他已故妻子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5]

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

帮助登上皇位相对容易,而真正的困难在于如何使彼得三世守住这个皇位。彼得三世轻率、浮躁和固执是出了名的。彼得三世身边的那些人,非常了解彼得三世的性格和情感,因此对彼得三世的前途感到担忧。与大不列颠王国大使罗伯特·默里·基思一样,他们认为,彼得三世是愿意听道理的,特别是他的朋友讲的道理。他们相信,彼得三世善良的心地可以弥补他智力方面的缺陷。他们似乎还在盘算尽快从毁灭性的、不得人心的战争中撤出,或许可以防止普鲁士国王对俄罗斯帝国内政的任何恶意干涉。然而,他们还没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思维不平衡的人的反复无常更不可捉摸,也没有什么比思维固定不变的人的大脑更顽固。

罗伯特·默里·基思

赢得公众支持最明显的方式是通过一系列赦免和改革来开启新政权。彼得三世天性仁慈,总以不带偏见为傲,愿意摆出人民之父的姿态。因此,在1762年1月28日,彼得三世发布了一个命令:召回被流放的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恩斯特·约翰·冯·比龙、纳塔利亚·洛普欣娜、利林菲尔德兄弟和前一个统治时期的所有其他政治流亡者。在1762年3月15日发布的命令中,恩斯特·约翰·冯·比龙获准将他舒适的退休生活从雅罗斯拉夫尔迁移到首都一个更大的住所。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和恩斯特·约翰·冯·比龙在宫廷的再次出现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虽然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已经七十九岁了,而库尔兰公爵恩斯特·约翰·冯·比龙也已经七十二岁了,但这两个老对手仍然精神矍铄。特别是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那异乎寻常的精神,使大家都吃了一惊。即便是在西伯利亚条件最恶劣的地方被监禁了二十年,这位最有活力的退伍军人的精神也没崩溃。然而,这次大赦有个情况比较特殊。就在彼得三世即位的当天,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向彼得三世请愿,请求宽恕和释放“不幸的阿尔芒·莱斯托克”。阿尔芒·莱斯托克既是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以前的外科医生也是她的心腹。后来,阿尔芒·莱斯托克因背叛国家的政治阴谋而与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疏远,并被流放到大不列颠王国。但没有人愿意为不幸的前首相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别斯图热夫-留明提出类似的请愿。这样的疏忽必然会给每一个公正和爱国的俄罗斯人留下痛苦的印象。所有政治犯都被允许回到圣彼得堡。在圣彼得堡,他们受到热烈欢迎,而长期以来一直积极维护俄罗斯帝国荣誉和荣耀的本国政治家却被冷落在一旁[6]。

恩斯特·约翰·冯·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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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60年代的沙皇彼得三世

彼得三世身边的智囊团希望通过改革来赢得人民的心。1762年1月17日,彼得三世颁布了一项法令以降低不公正的盐税——要不是出于国库的需要,他将完全废除盐税。就在同一天,彼得三世批准了另一项法令,将俄罗斯帝国的贵族和士绅与其他国家的贵族和士绅置于平等的地位。他们可以选择为国家服务或不为国家服务,并享有出国旅行的自由。1762年2月8日,彼得三世在参政院全体会议上宣布废除枢密院[7]。1762年2月9日,俄罗斯帝国颁布法令,允许俄罗斯帝国的不同政见者从波兰和其他国家返回。在对东正教极端信仰的女皇安娜·伊万诺芙娜和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统治时期,不同政见者逃到这些国家以躲避迫害。他们现在有完全的信仰自由。法令是这样描述的:“俄罗斯帝国允许有伊斯兰教教徒和异教徒的存在。这些人毕竟是基督教教徒,尽管他们可能顽固迷信,但要使他们皈依东正教,并不能用苦肉计或暴力手段。”1762年2月22日,俄罗斯帝国发布了一份告示,规定严格审查所有秘密线人,在彻底调查指称的事实和发布必要的法令之前,不得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逮捕任何人。彼得三世明确禁止在经过皇宫时脱帽致敬的愚蠢和卑躬屈膝的行为,并采取了几项有用的治安措施。在一次早会上,警察局局长尼古拉·冯·科夫报告说,有几个街头抢劫犯在夜间被捕。“哈哈,”彼得三世大叫,“我看现在是时候重新使用绞刑架了。这种滥用仁慈的行为持续了太久,使许多无辜的人感到不快。”彼得三世立刻下令,城里较好的地段每晚都要进行巡逻。在彼得三世统治的末期,彼得三世下令在城市的每一个地方都要修建岗哨室,并且每个岗哨都要有两名看守人员。彼得三世的继任者保留并延续了这一有益的规定。

毫无疑问,这些人道和开明的措施给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就连充满敌意的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也欣然承认,彼得三世是明智而有远见的,理应赢得整个俄罗斯帝国的爱戴和忠诚。我们还从俄罗斯帝国佩皮家族的安德烈·季莫费耶夫维奇·博洛托夫那里了解到,彼得三世的第一次公开行为使每个人都相信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在提到免除贵族服役的法令时,安德烈·季莫费耶夫维奇·博洛托夫评论道:“这种宽宏大量的行为让所有贵族充满了喜悦……我们普遍感到由衷的满意。”安德烈·季莫费耶夫维奇·博洛托夫接着说:“废除枢密院的法令对每一个俄罗斯人都同样有利,我们都为此祝福他。”事实上,为了表达全国人民的感谢,在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格列博夫将军的提议下,参政院提议以全体贵族和士绅的名义,为彼得三世立一座金像——作为对沙皇隆恩的感谢。于是,参政院全体向彼得三世请愿,请彼得三世答应他们的请求。然而,彼得三世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彼得三世希望他们能把黄金用于更好的用途。臣民能够长久记住他的统治远比竖立金色雕像更加让彼得三世欣慰。

安德烈·季莫费耶夫维奇·博洛托夫

统治之初,彼得三世履行职责时不仅精力充沛而且非常勤奋。这让所有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时代温和的政体下成长起来的懒散而昏昏欲睡的官僚们感到苦恼和不安。彼得三世每天7时起床,夏天和冬天都是如此。在彼得三世穿衣服的时候,副官们可以向彼得三世做报告并接受命令。从8时到10时,彼得三世在内阁与部长们商议事情。不到10时,彼得三世就走遍了所有的政府办公室。由于彼得三世常常到得太早,办公室里只有几个低级别的职员,于是参政员和部长们因玩忽职守而受到严厉的指责。11时,在所有军官的等待下,彼得三世出现在游行队伍中。彼得三世严格检查了士兵的仪表——具体到这个士兵的领结打得不合适,或者扣得不合规定大小,然后在一位普鲁士军官的协助下,亲自操练部队,一直到13时。公平地说,必须承认彼得三世是一位出色的教官。经过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后,退伍军人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对军队的纪律和稳定性感到震惊,承认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只能做到这样。吃午饭时,彼得三世一点也不讲究,随便叫一个可以谈话的人一起吃饭。彼得三世有时也接受别人的邀请,去他们的私人住宅。在那里,彼得三世最受欢迎。下午,彼得三世也从不闲着。在短暂的午睡之后,彼得三世通常会到别人意料不到的地方进行一次新的巡查。晚上,彼得三世与荷尔斯泰因的军官们尽情玩乐,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彼得三世尽管天性节制,但在那里经常抽很多烟、喝很多酒。在午餐到晚餐的这段时间里常常有一场音乐会,而彼得三世会以第一小提琴手的身份在管弦乐队里情绪高昂地连续演奏几个小时。然后是晚饭和一个聚会。聚会通常一直持续到深夜。接着彼得三世通常会和知心好友们讨论政治和生意,一直到第二天2时。可第二天彼得三世仍然7时起床。因此在许多人看来,彼得三世这样做有损身体健康,使自己的寿命缩短。对于那些在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那种古老的、宁静的、懒散的统治下长大的人来说,新时代的忙乱是非常令人不安的。“随着军队的行进和演习,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流,”安德烈·季莫费耶夫维奇·博洛托夫说,“圣彼得堡似乎完全变了样,所有的环境都改变了,我们仿佛呼吸着完全不同的空气。”

如果这次猛烈的改革仅仅驱散了几个好斗的老将军,赶走了一群无用的官员,也许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不幸的是,彼得三世的精力犹如发热一般,不知道是否会持续下去,这使谨慎和有远见的人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沙皇的节制和宽容,”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在1762年1月10日写给奥地利宫廷的信中说,“并不意味着任何固定或确定的事情。彼得三世有头脑,但很少处理事务,很少考虑实际问题,而且一直持有偏见。彼得三世天性鲁莽、暴戾和不理智。”这位敏锐的观察家——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很快注意到,彼得三世已经开始脱离大臣们,再也不受这些大臣们的限制了。1762年1月12日,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写道:“在这里,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个人目的而奉承彼得三世的固执。除了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我找不到一个人有足够的热情和勇气去积极抵抗彼得三世的暴烈脾气。但首相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不够强大,无法指引彼得三世从错误的道路上走出来。”1762年2月1日,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又写道:“外国大使们无法向任何人提出任何申请,哪怕是一点小事情。彼得三世手下的人谨小慎微的态度已经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8]

1762年2月27日,俄罗斯帝国宫廷颁布了法令。该法令将教会所有财产交由新成立的国务院——所谓的“经济学院”掌控。也许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彻底证明彼得三世的愚蠢和他的神父们的无能。这项法令将东正教的显贵们转变为直接依赖国家的受薪官员,并为教会财产的全面世俗化铺平了道路。然而,直到1762年4月1日,参政院才颁布该法令[9]。大部分的俄罗斯神职人员和人民自然而然地把这项法令解读为:彼得三世试图用龌龊手段改变他们的宗教信仰。众所周知,彼得三世并不十分尊重他们的宗教。许多受影响巨大的高级神职人员则公开表达了他们对这种暴行的愤慨。事实上,彼得三世似乎认真地设想过,他既能改造东正教,又能掠夺东正教,而且轻率地提出了以前彼得大帝不敢提出的变革。彼得三世把受人尊敬的俄罗斯帝国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召到面前,直言不讳地说,敬拜圣像是迷信行为。由于这种迷信行为已经渗透到教会内部,彼得三世决定废除这些圣像。因此,除了圣母像,其他所有的圣像必须立刻从教堂里清除掉。彼得三世进一步指出,以后俄罗斯帝国的神职人员必须剃掉胡须,不能穿东方长袍,要穿路德会牧师的服装。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很苦恼,抗议说,如果神职人员被迫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就会被激怒的人群杀死。对此,彼得三世不仅大发脾气,粗暴地指责了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还把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发配到西伯利亚。由于害怕,上了年纪的大主教德米特里·谢切诺夫连夜离开了俄罗斯帝国。

17世纪60年代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

然而,彼得三世并没有像一些人认为的那样,对东正教怀有很深的仇恨。抽象的形而上学问题完全超出了彼得三世的理解范围。彼得三世对宗教本身并不感兴趣,但他的偶像——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是一个自由思想者,因此彼得三世也应该是一个自由思想者。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一直喜欢嘲笑牧师及其仪式,所以彼得三世也应该免不了要嘲弄他们。彼得三世虽然不能像他的偶像那样,用警句讽刺别人。在宫廷教堂里,他会在弥撒时对着主持弥撒的人伸出舌头,或者在礼拜时昂首阔步、大声说笑,摆出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彼得三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来炫耀自己对东正教的鄙视。彼得三世对在臣民心中播下的轻蔑和仇恨的种子毫不在意。只要在各方面都能模仿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他就心满意足了。彼得三世从来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统治者,他的首要职责是对俄罗斯帝国负责,其他一切都应该严格服从这个职责。相反,彼得三世更看重那小小的荷尔斯泰因公国,而不是那偌大的俄罗斯帝国。正如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所言:“从彼得三世的行为和语言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认为俄罗斯帝国领土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能实现自己对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的崇拜就够了。彼得三世一心想的都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伯爵的话尖刻而真实。为了一时的兴致,彼得三世牺牲了俄罗斯帝国的利益和荣誉。为了对这种愚蠢行为有个公正的评价,我们必须仔细研究彼得三世的外交政策。这在外交史上无疑是独一无二的。

[1]这里的沃龙佐夫-舒瓦洛夫集团指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在位期间深得沙皇恩宠的两大家族,即沃龙佐夫家族和舒瓦洛夫家族,并不是一个固定的组织。

[2]彼得三世即彼得·费奥多罗维奇。

[3]关于这一点,奥地利大使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的证词就更有说服力了,因为他不但不喜欢彼得·费奥多罗维奇,而且很喜欢贬低他。

[4]有关这位非凡人物亚历克修斯·拉祖莫夫斯基奇怪的早期职业生涯,请参照罗伯特·尼斯贝特·贝恩:《彼得大帝之女》,第142页到第144页。——原注

[5]亚历山大·阿列克谢耶维奇·瓦西里奇科夫:《拉祖莫夫斯基家族》,第1卷。——原注

[6]“我们周日在宫廷上看到了很感人的一幕,当时库尔兰公爵恩斯特·约翰·冯·比龙和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元帅一起出现在皇宫里。他们俩都系着蓝丝带,彼得三世对这两个人都表现出极大的尊敬。这两位可敬的人在流亡二十年后健健康康地回来——公爵七十二岁,元帅七十九岁,再次出现在宫廷里。在那里,他们曾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看到这一切,大家深感世事无常。他们非常有礼貌地交谈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是彼此嫉妒而导致被流放。”大英博物馆,1862年及以后的《艾格顿传记》手稿。——原注

[7]事实上,在仁慈的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的温和统治下,这个特殊法庭实际上已经不起作用了。不过,是彼得三世正式废除枢密院。

[8]弗洛里蒙·克洛德·梅西-阿尔让泰:《公函》。——原注

[9]由于该法令旨在没收教会的土地,遭到很多利益集团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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