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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技术与权力政治的关系及其研究成果

时间:2023-08-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政治的核心问题是权力,国际政治的核心问题是国家权力及其运用。由此,科学技术成为一种权力政治。对太空及其资源的控制与利用,将成为国家安全、强盛、繁荣的源泉,成为国家权力的一个重要来源和保障。太空技术成为21世纪的权力政治,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目前,太空军事化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甚至已经开始武器化,或者至少迈向武器化。此次战争因而被称为“首次太空战”。其次,太空技术也是一国经济实力的展示。

太空技术与权力政治的关系及其研究成果

政治的核心问题是权力,国际政治的核心问题是国家权力及其运用。国家权力的实质性内容及其表现就是制域权,也就是对重要自然物理空间的控制权。制域权直接导致国家权力、国际政治格局、国际冲突方式等国际政治基本要素的演变,而制域权依靠科学与技术,是科学技术作用于国际政治的主要媒介[2]。由此,科学技术成为一种权力政治。

随着科技进步,人类对自然环境的认识不断深化,活动范围也随之扩大,由最初的平原、河谷地带,扩展到山地和海洋,再从海洋扩展到大气层空间和大气层之外的太空。人类活动范围每一次扩大都深深地打上了科技的烙印。远洋航海技术的发展导致了世界贸易的发展、世界市场的开辟。在此过程中,马汉注意到了控制海外贸易及航线、海上资源和具有战略价值的重要岛屿,对于一个国家实力的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制海权论应运而生,制海权成为国家权力的来源与关键蒸汽机及以后内燃机的发明导致铁路的出现和公路网的形成,于是麦金德的陆权论、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论问世。当飞机刚一问世,杜黑等人就敏锐地意识到它即将给军事带来革命性变化,提出了制空权理论。第二次世界大战积累的大量空中作战实践经验和战后空中力量的迅速成长使制空权理论有了新的发展。西方军事家们在总结二战经验教训时指出,空中优势是赢得海上、陆上和空中作战胜利的先决条件。在这些思想的影响下,二战后世界大多数国家普遍加强了空中力量建设,力求夺取制空权。

1957年苏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升空并在轨运行,预示着太空新纪元的到来。随后美国、苏联不断将自己的卫星发射升空,而且成功地发射了宇宙飞船,把人送入太空,并且实现深空探测。这一切让人类走出地球,飞向太空,开辟了继陆地、海洋、大气层之后的第四个生存空间。太空技术改变了人类的时空观,人类物质财富之源扩大到宇宙空间

正是太空技术使人类登上“太空”这一新的地缘空间,而且极大地改变和扩大了地缘政治的要素结构[3]。太空之于信息社会知识经济的重要性,如同石油电力之于工业社会。对太空及其资源的控制与利用,将成为国家安全、强盛、繁荣的源泉,成为国家权力的一个重要来源和保障。鉴于此,有人提出“国际空间主权”的概念。美国在预测未来战略环境时提出,美国的军事和经济对太空资源的依赖性将日益增强,太空已成为国家利益之所在。美国必须保护其在太空的利益和投入以保证太空行动的自由[4]。1997年,美国航天司令部突出强调了“太空控制能力”,即确保美国及其盟国具有进入太空并在太空自由行动的能力,同时阻止敌对国家拥有这样的能力[5];2006年,美国新国家太空政策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并表示不同意修改现行国际法律,极力维护美国在太空的既得利益[6]奥巴马政府于2010年6月公布的《国家太空政策》也同样强调维护美国在太空既得利益的重要性,只不过并没有使用赤裸裸语言明确表示反对修改国际太空法律[7]。2003年11月,欧盟在其“太空白皮书”中也提出,拥有独立的太空能力对于保障从环境保护到内部安全等各领域的欧洲利益至关重要[8]。这一点在2003年的《欧洲空间与安全政策》报告中得到进一步体现:“太空是战略资产,其重要性从技术与安全方面来说怎么讲都不过分。”欧盟这里所说的安全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是指“保护欧洲公民不受军事与非军事缘起的潜在风险的威胁”[9],它承认人类的基本需求,包括清洁的空气、水、食品,人身、财产安全,以及人权得到保障。

太空技术成为21世纪的权力政治,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太空技术对于保障制天权至关重要。战争的过程不仅是暴力行动激烈对抗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敌对双方对各种信息的获取、传输、处理、控制和利用的不断反复循环过程。太空系统作为现代战争的太空信息平台,在支持能起“杀手锏”作用的高技术武器和天地空一体化战场信息网方面展现出巨大的作用和威力,对战争的进程、最终胜负或冲突的解决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成为联合作战中关键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在未来战争中,信息中枢必将成为首当其冲的攻击对象。由于卫星在信息的获取、传输、控制和使用中占据的重要地位,对卫星的破坏与反破坏、干扰与反干扰、摧毁与反摧毁将成为未来战争的一项主要内容。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太空为主要战场,以太空武器为主要力量,以反卫星战、反弹道导弹战为主要作战样式的天战可能在21世纪发生。届时,对于太空技术发达,能够充分利用太空信息资源的国家而言,战场将近乎透明,胜算也将大大增加。因此,许多国家在军事建设中都考虑到太空技术,都在努力发展并进一步完善本国的军事空间系统,如印度组建一体化的航天司令部、美国组建“天军”、俄罗斯组建战略火箭军,以期在未来战争中占据主动地位。目前,太空军事化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甚至已经开始武器化,或者至少迈向武器化。1991年的海湾战争,美国首次把战争的触角伸向了外层空间,利用70多颗卫星构成了太空侦察监视、太空通信保障、太空导航定位和太空气象保障四大系统,给地面作战部队以巨大的信息支援。此次战争因而被称为“首次太空战”。1999年3月的科索沃战争,北约至少动用了15—20种50多颗不同卫星参与其协同、情报和空袭行动,巴尔干上空可谓“天眼”密布。阿富汗反恐战争、伊拉克战争、北约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联合保护者”(Unified Protector)也无不如此。迄今全世界一共发射了近5000颗卫星,其中70%用于军事目的[10]

其次,太空技术也是一国经济实力的展示。国家权力不仅仅依靠军事实力,而且还依赖其经济总量。随着冷战的结束,世界各国都认识到经济力量是影响国家力量、权力的主要因素,以经济和科技实力为主要内容的综合国力竞争将逐步取代传统的军备竞赛。当今世界经济从工业化为主导转向以信息化为主导,信息的获取与利用成为国家财富生成、积累的关键。以通信卫星为主干的太空技术作为人类获取传输信息的重要手段,可实现全球高速、实时、大容量、低成本的无缝隙通信,形成名副其实的空间信息高速公路,以最大限度地满足经济发展对信息获取和传输的需求。主要太空大国、强国都在建立军用、民用天基系统,充分利用其不受约束和限制地获取全球信息的优势,增强全球信息获取能力,为自身经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提供更强大动力。

再次,以太空技术为主导的太空产业的市场潜力巨大。欧盟估计,空间商业市场正以每年7%的速度增长。2005年全球商业卫星产业收入达到888亿美元,其中卫星服务业自1996年以来增长了3倍,产生了528亿美元的收入,占当年整个商业卫星产业收入的70%[11]。2006年太空产业的总收入达到1433亿美元,比2005年增加23%[12]。2009年全球太空行业经济收入总额为2616亿美元[13]。卫星导航也是空间技术发展的一个新型高技术产业。现在几乎所有民用和军用飞机,部分船、汽车都使用了卫星导航接收设备,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卫星导航的商业用户超过了军事用户,商业GPS的市场继续扩大。2005年,全球GPS的收入估计达到218亿美元[14]。2007年GPS装备收入达到526亿美元[15]。在2007年5月通过的《欧洲太空政策》中,欧盟估计到2025年卫星导航装备与服务的全球市场将达4000亿欧元[16]

最后,太空技术还是国家软实力的展示。太空技术不仅是军事力量的倍增器、经济增长的助推器,而且也是国家软实力的展示。太空技术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它不仅需要国家有实力、有决心和意愿,更需要良好的组织、管理、协调能力。它不仅体现了国家的声望,而且在更高层面上体现着一个国家的价值观生活方式。1961年美国国防部给肯尼迪总统备忘录说“太空巨大成就……象征着国家技术实力与组织能力”,“国家需要做出积极决策,追求瞄准提升国家声望的空间项目”,从事这种活动不仅间接地影响美国军事力量,而且“日益影响着我们国家的姿态”,“是人而不是机器抓住了世界的想象力[17]。阿波罗工程“表明我们自由社会具有能力、意愿和经济手段,能围绕最具难度和最具挑战性的技术问题组织起来。范围扩大些,技术问题包括保卫我们价值观和生活方式。”[18]

简言之,太空技术展示了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经济实力和软实力,“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国内和外交政策的工具”,对于那些能够支付得起并有这个愿望的国家来说,探索太空的能力是“国家力量、财富与活力的公开展示”,它“确定无疑地按照本国的条件为本国提供更大的安全与生存空间”[19]。太空技术无疑是民族国家自豪与自信的源泉,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技术民族主义在世界范围的兴起与发展,而且来势迅猛。正是在此背景下,执教于美国麦克斯韦尔空军基地的多曼(Everett C. Dolman)教授发展了古典地缘政治学,提出了空缘政治学(Astropolitik):“谁控制了近地轨道,谁就控制了近地空间;谁控制了近地空间谁就支配了特拉(Terra,大地女神);谁支配了特拉,谁就决定人类命运。”[20]

[1] 太空(space),是指大气层以外的空间,因此有人翻译为空间,或者外层空间(outer space)。在本书中,除了特定情况下,太空与空间通用

[2] 金虎:《技术对国际政治的影响》,东北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摘要,第1页。

[3] Michael Romancov,“From Geopolitics to Astropolitics:The Battle for Survival is Being Extended from Land and Sea to Outer Space”,The Prague Journal of Central European Affairs, Vol. 5 Issue1,Spring 2003,pp.19-21.

[4] USNational Space Policy(September19,1996). http://www.fas.org/spp/military/docops/national/nstc-8.htm.

[5] United States Space Command,USSpace Command Vision for2020,February1997, p.10. http://www.fas.org/spp/military/docops/usspac/visbook.pdf.

[6] USNational Space Policy(6October2006),http://www.globalsecurity.org/space/library/policy/national/us_space_policy_060831.pdf.(www.xing528.com)

[7] National Space Polic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June 2010,http://www. 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national_space_policy_6-28-10.pdf.

[8] Commissionof European Communities,White Paper“Space: a new European frontier for an expanding Union”. 11November2003. http://eur-lex.europa.eu/Lex Uri Serv/site/en/com/2003/com2003_0673en01.pdf.

[9] Space and Security Policy in Europe,Occasional Papers,No.48,December2003, http://www.iss-eu.org/occasion/occ48.pdf.

[10] David Webb,Onthe Definition of a Space Weapon,p.13. http://praxis.leedsmet. ac.uk/praxis/documents/space_weapons.pdf.

[11] Space Security Index,Space Security2007,August2007,pp.79-80. http://www. spacesecurity.org/SSI2007.pdf.

[12] Space Security Index,Space Security 2008,August 2008. p. 91. http://www. spacesecurity.org/SSI2008.pdf.

[13] “中国航天产业化进程滞后相关收入仅全球3%”,2010年6月12日,http://www. chnmilitary.com/html/2010-06/4547.htm。

[14] Space Security Index,Space Security2007,August2007,pp.79-80. http://www. spacesecurity.org/SSI2007.pdf.

[15] Space Security Index,Space Security 2008,August 2008. p. 93. http://www. spacesecurity.org/SSI2008.pdf.

[16] Communication from the Commission to the Council and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European Space Policy,Brussels,26.4.2007,COM(2007) 212final,p.6. http://ec.europa. eu/enterprise/space/doc_pdf/esp_comm7_0212_en.pdf.

[17] John M. Logsdon,“Human Space Flight and National Power”,High Frontier,Vol.3, No.2,March2007,p.12. http://www.afspc.af.mil/shared/media/document/AFD-070322-103.pdf.

[18] Rex Geveden,“The New Dynamics of Space: The Globalization of Space”,Vital Speeches of Today,June2006,p.493.

[19] Ibid.

[20] Everett C. Dolman,Astropolitik:Classical Geopolitics in the Space Age,London: Frank Cass,2002,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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