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缪荃孙·艺风堂,书楼探踪

缪荃孙·艺风堂,书楼探踪

时间:2023-08-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缪荃孙近代藏书家、校勘家。章钰则直接把缪荃孙称为“书祖宗”。而后缪荃孙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读了这部大书中的900册,这使得他对历史典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辛亥革命爆发之时,缪荃孙正在京城,之后,他就以遗老的身份住在了上海,直至去世。缪荃孙在上海期间,以其个人魅力影响了很多富人,使得他们也有了藏书之好。关于缪荃孙的藏书事迹,相应的历史记录很多。

缪荃孙·艺风堂,书楼探踪

缪荃孙 (1844—1919)

近代藏书家、校勘家。字炎之,又字筱珊,晚号艺风老人,江苏江阴人。清光绪进士。历任京师学监、翰林院编修等,并主讲南菁、钟山等书院。1907年创办江南图书馆,1909年任京师图书馆正监督。著有《艺风堂文集》《艺风堂金石文字目》等。

缪荃孙乃是中国目录版本学史上最著名的人物之一,杜泽逊先生在杨洪升所著《缪荃孙研究》一书的序言中称:“光宣之际迄于民初,言藏书,言版本校雠,言目录碑版,当推江阴缪艺风荃孙为大宗。”章钰则直接把缪荃孙称为“书祖宗”。(《艺风堂友朋书札》)即此可见,缪荃孙在目录版本学上的成就,受到了业界的广泛肯定。

2014年,凤凰出版社出版了大部头的《缪荃孙全集》,这部大书是由张廷银、朱玉麒主编,其中“日记”部分是以北大所藏稿本为底本,而后予以了点校。这四册本的点校“日记”,是缪荃孙三十二年间所记,有着180多万字的体量。翻看这本“日记”,缪荃孙几乎天天都在跟书打交道,他读书、校书、买书、刻书,其一生几乎全跟书有关,难怪在他诞辰170年之际,国家图书馆特意举办了纪念活动并出版了相关的论文集。

缪荃孙出生于江苏江阴县申港镇,申港缪氏乃是当地的望族,该族原本祖籍河南,南宋绍兴年间,缪宏毅到南方为官,而后定居于江阴,这一支在当地渐渐发展了起来。缪荃孙的祖父名为缪庭槐,他是进士出身,曾任平凉府知府;而其父亲缪焕章是举人出身,当过贵州候补道。这两人是否有藏书之好,史料未曾记载,但缪荃孙在《艺风藏书记·藏书记缘起》中写道:“荃孙年十二三,住申浦老屋。屋中存书四大厨,读经之暇,即取阅之。诸史杂家,尤所心喜。”

缪家有四大橱书,这说明缪荃孙的祖辈和父辈有一定的藏书量,正是这些书让缪荃孙对藏书之事有了感性认识,而后奠定了他在这方面一生的作为。但真正得到版本目录学的门径,则是他考中举人之后的事情。

同治六年(1867),缪荃孙中举,他的座师是广东藏书大家李文田,李对缪特别地喜爱——“以目录之学相勖”(《书林清话》缪荃孙序)。能够得到名师指导,这当然是人生中的幸事。同治七年(1868),缪荃孙第一次进京参考,在此期间他开始买书,此乃缪荃孙收书之始。光绪元年(1875),他为张之洞起草《书目答问》,自此之后,他的目录版本之学得到了很大的长进。

从代张之洞起草一事,可见张之洞对缪荃孙极其地信任,甚至嫉妒李文田成了缪的座师而非自己,张之洞在给潘祖荫写的信中称:“若农学士使蜀得缪君,使浙得莼客及潘鸿,皆恰不与晚相值,此自榜运使然,徒为难羡而已,言之至今耿耿。”

张之洞把不能得到缪荃孙这样的弟子归之为“榜运”,虽然有着这样的遗憾,但他仍然努力地提携缪荃孙,缪在《祭张文襄公文》中写道:“荃孙之于公也,岁癸酉始入谒,至乙亥而及门,捧手以授大义,提耳以领微言。乃眷注之独厚,亦屡呼而屡援。”

光绪二年(1876),缪荃孙考中了进士,而后进入翰林院,当时他就想读《永乐大典》,但那时的人不以此为意,反而嘲笑他不好好想着当官,去做什么学问,这种境况让缪荃孙很是无奈,但想翻阅《永乐大典》的心思一直没有放弃,这一等就是十年,此后他才有了机会借读《永乐大典》。而后缪荃孙用了两年多的时间,读了这部大书中的900册,这使得他对历史典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缪荃孙撰《艺风藏书记》八卷,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刻本,卷首

◎缪荃孙任校雠《东坡七集》一百十一卷,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至宣统元年(1909)端方宝华盦据明成化本影刻本

光绪八年(1882),缪荃孙任国史馆修纂,三年之后升为了总纂,可是在编书的体例问题上,他与国史馆掌院徐桐发生了矛盾,于是徐借机打击缪,让缪受到了罚俸两年的处分。晚清时期,康、梁提倡新学,而缪荃孙坚持传统的考据之学,为此他跟梁启超发生了书信上的争论。辛亥革命爆发之时,缪荃孙正在京城,之后,他就以遗老的身份住在了上海,直至去世。

缪荃孙在上海期间,以其个人魅力影响了很多富人,使得他们也有了藏书之好。《历史文献》第五辑上刊发的《上海图书馆善本题跋选辑·史部(续三)》中,收有秦更年的一则题跋,秦在该跋中写道:“沪上富人之解藏书刻书,亦皆先生有以倡之,得不谓为书林之德星欤。”看来,缪荃孙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正是在他的感染之下,上海不少的有钱人都开始“富而好礼”。

民国三年(1914),缪荃孙主持了《清史稿》的修纂,王锺翰在《张尔田谈〈清史稿〉纂修之经过》一文中称:“民国三年(1914),开清史馆,赵尔巽为馆长。聘总纂、纂修、协修,先后百数十人,而名誉总纂、纂修、顾问不计焉。馆中执事者,有提调、收掌、校勘等职。是时遗老,有主张修史者,有以为不当修者,卒之应聘者多。缪荃孙为国史馆总纂前辈,以史事自任,巍然为之魁率。体例未定,建议蜂起。梁启超所言尤繁夥,然多不中义例,卒从荃孙之议,而略加通变。”看来,当时的梁启超也给《清史稿》的编纂体例提出了很多的建议,但他的所言大多未被采用,而缪荃孙的意见则基本上被采纳。以此可见,二人在正统的体例的理解上有着较大的差异。

关于缪荃孙的藏书事迹,相应的历史记录很多。他在京期间,常常到琉璃厂去买书,他到上海办事时也会大量地买书,有时一买就是多部,比如《戊子日记》八月二十五日:“在醉六堂购得全谢山《句余土音》《鲒埼亭诗集》《拜经楼题记》《陵阳小稿》《金石例》《祠部集》《牧庵集》《伊犁总统事略》《泾渠志》《复社姓氏传略》《沙河逸老小稿》十一种,去洋卅元。”这天他在醉六堂买了11种书,花了30块大洋。不知那时的书价和收入之比,有着怎样的比例,但其买书之豪气,由此可以显见。

从市场上购买版本,当然会涉及到鉴定问题,比如《戊子日记》四月二十日所载:

二十日辛丑,晴,大风。校《韩集补注》。录阌乡、卢氏金石。幼农来。崇文阁送江氏《尚书集注音疏》来。博文书局送旧刻《汉隶分韵》来。校《奏议》及《曾文正书札》。恒裕送李贵猷、李辉炯、莫小农照来。

《汉隶分韵》似明翻本。估人因书局有“绍兴乙亥万卷堂镌”,推为宋板,索值甚昂。《拜经楼藏书题跋记》载有宋板、有元板,《提要》云不知撰人姓氏。此书次行有“大宋郭忠恕编次”,然用平水韵,必非宋人所撰,焉得有宋板也!且“大宋某人”,他书无此,决为书估伪托无疑。

在大风天里,缪荃孙在家校书,而后两家书店分别送货上门,其中有一部《汉隶分韵》被书商认定为宋刻本,故而开出了很高的价钱。但缪荃孙却以自己的知识从内容上着眼,认为这部书不可能有宋版。可见,他的鉴定不单纯是闻风望气,他还综合了各种知识,由此而得出最终的答案,来判定某部书真正的版本。

书商出于利益考虑,往往会虚报古书的版本,以此来卖得更高的价钱,藏书人则需要练出鉴别的本领,才能少上当。这样的过招在《艺风老人日记》中比比皆是,比如《乙未日记》三月十六日:“陈百年送书三种来看:一,《柳文》半叶十三行,明刻本;一,《古今源流至论》前后别续四集,元刻本;一,《文章正宗》,明刻本。售者均以为宋刻也。”这天,书商陈百年送来三部书,其中两部明刻、一部元刻,但陈都说是宋刻本。宋刻与明刻之间,差价巨大,而缪荃孙却能轻松地鉴定出真实版本,难怪他的藏书以精湛著称。

◎缪荃孙辑《国朝常州词录》三十一卷,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云自在龛刻本

◎《丹邱生集》五卷,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息园刻本,缪荃孙跋

缪荃孙一生究竟藏了多少书,没有确切的数字,因为他的书有时是边买边卖,所以没有一部完整的目录流传下来。缪荃孙在《艺风藏书记·藏书记缘起》中自称:“旧刻、旧钞、《四库》未收之书、名家孤传之稿,共十余万卷。”他在这里仅点出了自己所藏的精善之本,仅这一部分就有十几万卷。一般而言,藏书家大多是普本多、精本少,若以此比例推之,缪荃孙的藏书应该远超此数。

相对而言,对缪氏藏书给出较为明确的数字者,乃是邓之诚,其在《云自在龛随笔序》中写道:“艺风先生与予同为庄氏老少女婿,予自滇出蜀,顺江东下,丁巳秋始贽见于上海。所居在虹口,曰联珠楼,以得宋刊《窦氏联珠集》而名。楼上下五楹,藏书十一万卷,三万余册,触目皆佳籍也。铭心之品,则置于卧内。”

邓之诚跟缪荃孙有着姻亲关系,他们分别娶了庄氏的女儿,故邓的所言应该比较准确。邓之诚在上海缪荃孙的家中看到了艺风堂藏书的大体规模,其称缪荃孙在上海的藏书楼名为“联珠楼”,而此堂号是缘于缪荃孙藏有宋版《窦氏联珠集》,该书被缪认为是自己所藏宋版中的最佳之物。

缪荃孙在上海期间因为没有了收入,故很多时候都是靠卖书来维持生活,但他并不回避这一点,《艺风藏书再续记》序言中称:“予自国变,蠖居海隅,佳椠旧钞往往易米。”靠卖书来生活对一个爱书人来说,当然是一种不得已,但毕竟为了活着也只能做这种非所愿之事。(www.xing528.com)

其实,缪荃孙卖书有时也并非单纯是为了换取生活之资,傅增湘在《藏园群书题记》中称:“老人晚岁侨居上海,时鬻去储籍,为刊书之资。”看来,缪荃孙卖书换钱有时乃是为了刻书,因为刻书之资是不小的一笔开支,而缪氏为了将这些珍善之本广为流传,宁可出售自己的藏品,这也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但是,古籍善本在某些方面跟古玩有着同等的性质,当藏主需要钱而急着出售藏品时,往往不能卖得好的价钱。民国六年(1917),也就是缪荃孙去世的前两年,他拿出自己珍藏的16种宋元善本准备卖给刘承幹。当时这批书先拿到了刘的府上,叶昌炽恰好来到刘家并看到了这批书,叶将此事记载在了《缘督庐日记》民国丁巳年(1917)四月十五日这天:“赴翰怡之约……出宋椠书共赏,《窦氏联珠集》最精,有‘顾大有藏’印,又有‘百宋一廛’及‘荛圃藏书’诸印;钱叔宝手钞《华阳国志》;南宋刻《尚书孔传》,附《释音》,重言重意本。其次赵善璙《自警编》,真西山《大学衍义》,元明间刊本。闻皆艺风老人物,欲归翰怡,而谐价未成也。”

◎导航把我带到了季子禅寺的门前

这批书中竟然有缪荃孙的镇库之宝——《窦氏联珠集》,而该书乃是黄丕烈“百宋一廛”之一,可见缪荃孙这次卖书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而也如叶昌炽所言,因为价格的原因,刘承幹没有买下这部著名的书。到了民国七年(1918),缪荃孙又想将此书出售给丁福保,丁在《畴隐居士自订年谱》中写道:“缪筱山先生荃孙出示宋本《窦氏联珠集》一册,此为宋椠精本,其价直千五百元;又出示宋刊《淮南鸿烈解》,汉许慎注;宋刊《吕东莱集》、宋刊《李翰林集》、宋刊《新唐书》、宋刊《范文正公集》、明安国活字本《颜鲁公集》、明蜀府活字本《栾城集》、明万玉堂刻本《太玄经》、通津草堂本《论衡》等,皆善本也。”由此可知,缪荃孙将此书拿给丁福保,开价1500大洋;余外还有一些精本。看到这个书目让我陡生羡慕,但不知什么原因,丁福保也未将其买下。

显然,这时的艺风老人有些缺钱,卖书不成,他就将一些书抵押给丁福保,丁在《自订年谱》中写道:“缪筱山先生藏书最富,且多善本,一日忽携带宋版《宋文选》、明版王本《史记》等来,质千元而去。”这次的抵押物中没有包括他的镇库之宝——《窦氏联珠集》,这部书哪里去了呢?原来他将此书卖给了林钧。

林钧喜好碑帖,民国初年曾跟随缪荃孙到处访碑,缪荃孙去世后,他买到了一大批艺风堂的旧藏,他在《箧书剩影录》自序中说:“辛酉北上,归道淞滨,适值江阴缪氏艺风堂藏书出贳。艺老下世不久,后人弗守,所藏流散。迹其收藏,实为近代巨擘。肆主居奇,索价甚苛,曲尽措筹,以重金收得金石书及四部善本二百五十余种,如获至宝,捆载归舟。”林钧路过上海时,正赶上艺风堂的藏书整批出售,于是林买下了一大批。

◎大门紧闭

这些书中是否包括了《窦氏联珠集》呢?其未列出书目,故难以知之,但是他的《箧书剩影录》中却记载了其出售该书时的心情:“此本常携行箧,旅沪困于生计,友人作缘质于某处,旋以索债迫切,无法筹偿,踌躇多日,终决割爱,予频失眠,食引痛于衷,于今忆及,犹有余恨也。”看来,林钧也特别喜爱这部绝妙的宋版书,他常年把该书带在身边,可惜因为资金困难,只好将书抵押到某人处,以此来借款,而后无法偿还,只好将该书出售。此书离去之时,林钧痛苦异常。

由此可见,缪荃孙要比林钧豁达许多,因为缪在生前就准备将该书卖出,虽然未果,但也没有痛苦万状的记载,缪荃孙曾在《澹生堂藏书约》的跋语中写道:“祖、父积累有年,一入子孙之手,无不烟销灰灭,凡收藏家类然。”天下之事真是有聚必有散,缪荃孙对此看得很明白。而有意思的是,当年刘承幹可能是嫌价高而未购下这部书,可是林钧再次售出该书时,最终还是到了刘承幹的手中,因为此书著录在了《嘉业堂藏书志》卷四。

缪荃孙去世后不到一年,其旧藏就被儿子缪禄保卖了出来。伦明在《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中写道:

筱珊先生子寿,名禄保。己未岁,以所藏书售之上海古书流通处,所余抄校本及刻本之罕见者尚不少,并家稿携之入都。十余年来,零售略尽,并先生自撰《五代史方镇表》,亦售与北京大学

可能是整份出售的原因,缪荃孙的旧藏今日在市面上并不多见,虽然拍卖会上时常能够看到钤有“荃孙”藏印之书,但从书的质量以及钤章墨色来看,这些均为缪荃孙去世后外人拿到他的藏书印后胡乱钤盖在书上者,因为该印章刊刻精雅,并且在其真本上也有同样的印迹,所以印章并非伪刻,这就是业界所言的“人死章不烂”。

虽然如此,但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缪荃孙真正的旧藏之物,而我也陆续买得了数种。最为遗憾的是,我曾在老书商魏广洲家看到一些稀见的唐人写经,魏老先生告诉我,这些经就是他从缪禄保手中买得者。但那些经大多在纸幅上有挖洞的痕迹,魏广洲告诉我,被挖掉的地方乃是绘有彩色的佛像,而他从缪禄保处得到这些经时就已经是这个模样。至于这些被挖之洞是在藏经洞发现时就已经如此,还是被缪禄保所挖,就不得而知了。

被挖了洞的写经看上去怎么都觉得别扭,为此我没有将其买下,魏广洲去世后,这些经就不知所踪了,今日想想,未能得到这批特殊的经,也算是一种遗憾。

缪荃孙纪念馆位于江阴市镇澄路1666号。开车前往此处,导航却把我带到了一处佛寺的门前,此寺名为“季子禅寺”,这个名称略显奇怪。在寺门口向人打问,原来我所找的纪念馆在此寺正对面。虽然是对面,但两者之间却隔着一个面积很大的公园。从公园穿行而过,我看到了一处白色的半仿古建筑,走到正面果真看到了“缪荃孙纪念馆”的字样,而这个匾额之上还有“缪荃孙图书馆”的招牌。

我在网上搜得的信息称,该馆的门牌号为“694号”,然我眼前见到的铭牌则是“1666号”,不知是搬迁的结果,还是网上胡乱写出的错误。但我到达此馆时,这里的大门紧闭,敲击一番,无人应答,只好围着这处纪念馆四处探看。无意间,我发现其正门右手的位置隐隐地似乎有雕像,于是向那里走去。

走到近前,我看到了一排展板,上面介绍着缪燧的生平。十分惭愧,我在此前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回来查资料方知,这位缪燧是缪荃孙的六世祖,是康熙朝著名的清官,奇怪的是这些展板上却未曾提到缪荃孙。

展板的侧旁有一条小路,沿此路穿行,看到一处精致的园林,在旁边的空地上用大理石刻成了一本线装书,上面有“蓉浦清风园”的简介,看来这就是该园的名称。走进园中,右侧乃是曲折的长廊,在长廊的入口处有一座蓉浦亭,而亭旁的绿地上有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刻着“不欺”二字,我是从左往右读之,若以古语从右到左读成“欺不”,则感觉不通。蓉浦亭的正中立着一块翻刻的古碑,碑额上刻着“蓉浦书院碑记”,而此书院正是缪燧所建。难道这里是蓉浦书院旧址?可惜旁边没有相应的说明牌。

◎《蓉浦书院碑记》

◎长廊上都是故事

站在碑廊里,隔着池塘的水面望过去,园林正中立着一尊塑像,走近细看,也是缪燧。站在缪燧的塑像旁边,我看到后方有一栋仿古房屋,其正门前竟然悬挂着“艺风堂”的匾额。我对这个堂号太熟悉了,看来这里果真跟缪荃孙有关,于是快步穿过长廊,来到了这栋房屋的门前。

艺风堂门口站着一位老年妇女,我向其请教:这艺风堂是否就是缪荃孙的藏书之处?老太太说她不清楚,她建议我到旁边的纪念馆去问问,她说那里有很多跟缪家有关的资料。我跟老太太说,那里没有开门,可否让我到艺风堂内看个究竟?她说可以,于是我走进了屋内。

眼前所见,里面摆放着一些麻将桌,有几位老人在那里打扑克、看报纸、聊天,看样子像个老年人活动中心。我给这些老人们拍照,看他们也没有反感之色,而其中有两位老人忙着下象棋,其中一位冲我摆摆手,算是跟我打个招呼。我站在旁边观看棋局,向我摆手的那位老人显然占了下风。原本我倒是能够遵守“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我感念他对我的善意,于是又想起了另一句俗语——“见死不救是小人”,我以此语作心理支撑给老人支招儿,三步过后,对面的老人瞥了我一眼,我知趣地赶快离开。

◎缪燧站在水中央

回到艺风堂的门口,我又向那位老太太请教:为什么在艺风堂内开办起了老年活动中心?老太太告诉我,来这里活动的老人都是旁边缪家村的,他们大多都是缪燧的后人。我问老人:除了缪姓之外,是否不准其他人来此活动?老人说,也没有这样的规定。聊到缪荃孙,老人对此也很熟悉,她说这个村里的后人大多在海外并且都很有成就,有不少人都会回来祭祖。看来,申港的缪氏果真是望族。

然此行于我而言,倒是有两个遗憾,一是没能到缪荃孙纪念馆内探个究竟,二是在这艺风堂里没有找到任何跟缪荃孙有关的字迹。回来后转念思之,说不定艺风堂本是缪燧的堂号,而缪荃孙不忘其祖,继续沿用了这个堂号。可是,他又自号“艺风老人”,这又如何解释呢?真希望能够得到方家的指教。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