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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的饮酒风,名士痛饮、熟读《离骚》,成为排忧工具

时间:2023-08-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魏晋的酒是“斗酒相娱乐”,纵观当时,名士的基本操作大抵是,痛饮酒,熟读《离骚》,是否有才反而是其次。饮酒,成为了排忧的工具。但后代的文士饮酒放诞,多是模仿竹林七贤的行为,颇有东施效颦的感觉。汉末争霸时期,经过战乱的文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战乱中朝不保夕,饮酒大有纵欲享乐之意。到了魏末晋初,玄学兴起,追求精神超越的文士通过违礼痛饮,怪诞肆意的醉酒来追求人格的独立。

魏晋时期的饮酒风,名士痛饮、熟读《离骚》,成为排忧工具

在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最苦痛的魏晋南北朝时代,却是精神上最自由、最解放、最富有热情的一个时代。在这种大环境里表现出的多是真我和本我,任性随性是这个时代的缩影。他们“手执拂尘,扪虱而谈”,不但追求服食的飘逸,更在酒的世界逍遥寻乐,故有《古诗十九首》说“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披服纨与素”。酒,已经从单纯的饮食摇身一变,成为士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种文化态度,是生理与精神的双重需要。“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亲。”

魏晋的酒是“斗酒相娱乐”,纵观当时,名士的基本操作大抵是,痛饮酒,熟读《离骚》,是否有才反而是其次。三国时期,曹操父子都文采斐然,经常举行各种游宴,饮酒赋诗,以酒为媒,抒发内心的感情。饮酒,成为了排忧的工具。比如,曹操感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首诗是曹操在铜雀台落成时的大宴会上所写。说到铜雀台,可能让人印象最深的便是“铜雀春深锁二乔”的享乐天堂,其实铜雀台更多的是曹操招揽文人的乐园,通常这些文人会在铜雀台欢宴,久而久之便出现了著名的“建安七子”,每逢宴饮必赋诗,换着花样进行主题活动:命题创作、同题共作、互评诗作都有。这种有组织的文学活动,促进了当时的文学繁荣,也给后世的文学活动提供了模板,作诗要饮酒,饮酒必作诗,成了后代文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稍晚些,还有一个同样出名的喝酒聚会七人组:古琴爱好者嵇康,文武双全阮籍玄学大师山涛,铁匠向秀,酒鬼刘伶,琵琶演奏艺术家阮咸,人智者王戎,加在一起便是著名的“竹林七贤”,几坛酒,几碟菜,凑成了乐活族竹林野餐,东西吃不吃是其次,放达随性的文化态度必须先加到满格。

如果拍一部五分钟的七贤日常视频,饮酒绝对可以单独出镜三分钟。《世说新语》中关于他们饮酒就有二十多条记录,不合礼法的怪诞任性举动比比皆是。比如,每次都是豪饮,“诸阮皆能饮酒,仲容至宗人闲共集,不复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围坐,相向大酌。时有群猪来饮,直接去上,便共饮之。”不但饮得多,甚至不分场合,不分对象,阮籍母丧仍然在喝酒食肉,刘伶则不分对方身份,跟谁都能喝起来。按照古代的宴饮礼仪,吃席喝酒在座次、食物、音乐上都有很详细的规定,随便跟谁都喝,是大写的不合礼法。这么个喝法,酩酊大醉是家常便饭,醉酒之后的他们更是随心所欲,刘伶喝到尽兴经常裸奔,别人见了大呼辣眼睛,他反而振振有词:“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阮籍则经常和邻居的漂亮夫人一起喝酒,喝醉了便躺在人家身旁。甚至因为听说步兵营厨房里存了上百坛好酒就去申请当步兵校尉。

饮酒对于竹林七贤来讲,已经不单是一种行为,更是一种思想精神的体现。看似怪诞的行为背后,其实包含的是他们不同的人生态度。比如,嵇康醉饮山林不肯为官,不只是对当时司马氏杀戮名士的反叛,也是他本身性格使然。他崇尚老庄避世哲学,无意于世事荣华。他的饮酒不是为寻欢作乐,而是为闲适从容。阮籍、刘伶、向秀之类则不同,想要自保又不能避世,毕竟避世的嵇康也还是一样被借故杀害,出仕又不愿同流合污,只能醉酒佯狂,阮籍之饮,大有生不逢时、志不获聘的悲凉。王戎、山涛则更多是为了声望,饮醉山林大抵是附庸风雅,图一个名士的人设,为入仕途提高身价而已。(www.xing528.com)

从建安七子到竹林七贤,饮酒慢慢成为文人彰显个性、反抗现世的文化标签。酒带给他们精神上的觉悟情感上的超脱,是通往内心自由和脱离尘世羁绊的重要工具,因此,文人雅集中饮酒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项活动。但后代的文士饮酒放诞,多是模仿竹林七贤的行为,颇有东施效颦的感觉

比如著名的金谷集会。金谷会是西晋一次大集,当时的征西大将军王翊从洛阳长安石崇曾在金谷园中召集左思、潘岳、陆机等人一起送行,喝酒赋诗,时称“金谷二十四友”。这次集会物欲横流,豪奢如海天盛筵,“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草之属,金田十顷、羊二百口,鸡猪鹅鸭之类,莫不毕备。又有水碓、鱼池、土窟,其为娱目欢心之物备矣。”而且没留下什么传世名作,因此不是很出名,反而是东晋晚些时候朴素版的高仿聚会成为千古绝唱。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永和九年的阴历三月初三,在上巳这一天,“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还没有东山再起的谢安和谢万、孙绰、孙统、王凝之、王彬之、王羲之等人相约在会稽山阴兰亭“修禊事”,也就是集体洗浴。因为周遭“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他们“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就是将水从高处引来,环曲成渠,用木头做的椭圆酒杯放在荷叶上,顺水而下。这样美好的环境,文人们怎么能不饮酒赋诗呢?与会者于是列坐河渠两旁,待觞飘至身边停下,就要按规矩吟诗或者咏唱,时任会稽太守的王羲之将当时的即兴诗集结起来,用蚕茧纸,鼠须笔挥毫作序,乘兴而书,写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这不过是当时万千次文人雅集中的一次,当时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宴饮诗汇编的一篇序言最后会成为书法界传世国宝。作为雅集的组织者,王羲之颇有追慕古人的意思,连不能赋诗罚酒三斗的规则都是学之前石崇的《金谷诗序》,但这次聚会是三百六十度纯天然,完全“无丝竹管弦之盛”。

随着汉代政权的衰亡,儒家的礼法对文人的束缚渐渐解除。汉末争霸时期,经过战乱的文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战乱中朝不保夕,饮酒大有纵欲享乐之意。到了魏末晋初,玄学兴起,追求精神超越的文士通过违礼痛饮,怪诞肆意的醉酒来追求人格的独立。到东晋时,偏安江左的门阀士族,有着政治、经济上的特权,宴饮成了他们的消遣与享受,他们生活的意义便是追求闲适与高雅了。正如诗酒风流的陶渊明所说:“余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忽焉复醉。既醉之后,辄题数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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