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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与君子文化:致广大而尽精微的中庸之境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而最高的精神境界莫过于能与天合德,《周易》中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这两方面的结合正体现了“致广大而尽精微”的中庸之境。与儒家担当的救世精神相比,道家似乎并不是那么愿意积极入世以匡正天下,但这不意味着道家所构造的理想人格完全超尘绝世,对外在世界无所作为,而只关注个体“内圣”问题,不重“外王”事业。

长垣与君子文化:致广大而尽精微的中庸之境

理想人格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一种境界论,它为我们呈现了个体在体认和践行这种价值之后所能达到的状态。儒家君子人格寄托了“修己以安百姓”(《论语·宪问》)的社会担当之期望,他们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论语·里仁》),君子要能够安于仁,处于义,不为外利所夺,生活不蝇营狗苟,如此才能够实现更高的精神超越,逐渐上达于更高的理想人格。正所谓“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12]。而最高的精神境界莫过于能与天合德,《周易》中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周易·文言传》)实现与天地间万事万物之运化规律的贴合,具备了一种神妙不可言说的超常能力。逮及宋儒,又有张载在著名的《西铭》中提出“民胞物与”的境界论,这一命题鲜明地表达了儒家所追求的仁爱天下、博施济众的传统思想。其“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13]的“横渠四句”更是成为历代儒生引以自任、不断砥砺自我修行的格言,鼓舞人们培养奋发进取,积极为万民、为天地担当的廓然大公情怀。对于此种人格境界,《中庸》赞叹曰:“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礼记·中庸》)圣人之道是广大无边的,他能将人之生命中的光辉充分发显出来,能够化育万物、与天道相通,是一种高远的理想追求。但此外也要有脚踏实地、一点一滴落实下来的工夫,能够一丝不苟地践行礼仪规范。这两方面的结合正体现了“致广大而尽精微”的中庸之境。

与儒家担当的救世精神相比,道家似乎并不是那么愿意积极入世以匡正天下,但这不意味着道家所构造的理想人格完全超尘绝世,对外在世界无所作为,而只关注个体“内圣”问题,不重“外王”事业。《老子》第三章中提出“为无为,则无不治”的命题,在第六十三章中也说:“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道家的“无为”很容易被误解为是一种消极等待、拱手旁观的处事态度,这并不是老庄道家的真实意图。“为无为”的命题告诉我们是要行无为之为,处无为之事。杨国荣指出:“‘无为’在此并不是指无所事事,而是使整个行为过程合乎自然法则,不用人的观念、意图、目的去干扰自然法则的作用过程。”[14]可见,道家并没有落入虚无主义。再者,道家也讲“不敢为天下先”“不争”与“守柔”,这也并不简单的是一种遁世的主张,“事实上道家并不反对建功立业,而是主张建功立业必须合于‘道’,按照道之自然进程去做,即根据事物的本性来治理事物,把建功立业的社会活动根植于对‘道’的认识和运用的基础之上,反对违背道之自然的人为的强作妄为”[15]。这一点从很多道家文献都可以得到说明,比如老子赞赏的是能够勤于行道的“上士”[16],这当然就离不开一种外在事功的建立。同时,“和其光,同其尘”(《老子》第五十六章)的话语告诉我们,道家并不是完全不识人间烟火的,他们认为做到了既混同游于尘世,而又能消除纷扰,不露锋芒,这正是一种所谓“玄同”的道境。它显然比那种离群索居、洁身自好之士的境界来得更高,更具有超越性。我们甚至可以在《庄子》中看到,他用了大量笔墨呈现了能够抚世济天下的“帝王之德”,其有言曰:“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万物之本也。明此以南向,尧之为君也;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以此处上,帝王天子之德也;以此处下,玄圣素王之道也。以此退居而闲游,则江海山林之士服;以此进为而抚世,则功大名显而天下一也。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庄子·天道》)庄子认为,能秉持虚静、恬淡无为的理念,以此来塑造君臣的德性,从而开拓出赫赫光明的功业。

对于宇宙内的事与物,道家具有等视一切的超然态度。他们从“道”的高度来观察世间一切事与物,从而认为道通为一、万物齐一,比如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子》第五章)再如“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庄子·秋水》)。事物既然没有差别,因而也就没有比较其美丑、贵贱、好坏的必要;人也要因此无有差别心,才能摆脱一切牵绊、挂念,实现虚静与逍遥。人不过是宇宙中普普通通一物,始终是在自然之道的法则下过活。相较之下,儒家更多是以“人”观之,因为人有亲情的牵挂,所以就要标举“孝”道;因为人有类存在的同情心,所以就要讲究“仁”道。人一生总是要绕着这些亲情、友情、师友之情乃至君臣之义等诸多关系来转,并在每一种关系中都扮演着一特定的角色,承担着特定的责任和义务。一旦脱离了这种关系性位准,人的存在价值和意义就会挂空。所以,儒家以仁所确立下来的价值标准来判别周遭的一切事情、现象,于是乎就有了儒家的人文教化。并且他们认为人在宇宙的一切生灵中是最为显贵的,周敦颐就曾说:“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17]而且,“天地之性,人为贵”(《孝经·圣治章》)。天地若没有了人,谁去仰它高,谁去俯它深,终将是要归于黯然寂灭,因此王守仁会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18]人在存在价值上具有最为高贵的可能性,因此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与创制者,而圣人的理想人格更是这个世界中“出于其类,拔乎其萃”(《孟子·公孙丑上》)的引领者。(www.xing528.com)

此外,儒道两家在历史流变中,其境界论也曾有过视域交融,突出表现在他们一些核心范畴的互通,例如在《通书·圣学篇》中载:“‘圣可学乎?’曰:‘可。’曰:‘有要乎?’曰:‘有。’‘请闻焉。’曰:‘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19]如周敦颐所理解的,圣人的精神境界无非就是通过无欲以达至于虚静、大明、公为天下的境地,“静”“虚”“明”“公”这些核心范畴显然是从道家那里借鉴下来的,这也让我们看到了儒道互补成其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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