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探秘地下宫殿，重现古代帝王生活

“北有十三陵，南有蜀王陵。”明代蜀藩爵位传了十世，共有十三个藩王，因此在成都及周边地区分布着不少明代藩王的墓群，总的来说，是“大分散、小集中”。金牛区凤凰山这座朱悦燫的明蜀王陵，有着精美宏大的地下宫殿。

古代有“事死者，如事生”的说法，尽管帝王生命已然终结，但他们仍希望帝王的生活在阴间持续，因此陵墓的地上、地下建筑和随葬生活用品都会仿照人世间。朱悦燫的这座地宫就是模拟王府规制建造而成的，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整体结构跟雄伟的蜀王府并无二致，有城门、宫门、前庭、正庭、正殿、中庭、后殿，一应俱全，相当于一个微缩版的蜀王府。地宫整体呈对称结构，装饰华丽，除了使用大量的琉璃以外，细节处也非常有看点。正庭、中庭的两厢和中庭的左右耳室上架饰有欢门和山花蕉叶帐，这些装饰的细节，在宋代的《营造法式》里都有相关记载。

带座石香炉（朱悦燫墓出土）

仔细观察这些欢门，会发现上面还雕有莲荷和各式缠枝牡丹、葵菊等图案。当然这样的吉祥图案不仅仅在欢门上有所体现，在一座带座石香炉上，也能看到很多吉祥花纹，比如祥云、牡丹等。这座石香炉高近一米三，底座流云纹、鼎足狻猊纹、炉身缠枝纹，百看不厌。这些装饰雕刻，都是明初石刻中的精品，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明代藩王陵墓的规制和特点。而且在发掘时，人们发现在墓内棺床的四角和正中地面上，各放置一面素面铜镜，正照棺床，这种葬俗，在考古发掘中属首次发现。其实，历代都有将铜镜作为随葬品放入墓中的习俗，铜镜对于古人而言，包括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的含义，不仅能映照容貌，还能趋吉辟邪。至于朱悦熑墓中这样的摆放方式有何寓意，至今专家们也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这座神秘的蜀王陵，也可以称之为“悼庄世子墓”，它像很多古代墓葬一样，最终没能逃脱被盗墓贼光顾的命运。很多贵重的随葬品都不见了踪影，甚至朱悦燫的尸骨也被随意拖动，散落于墓室之中，但考古人员惊喜地发现，随葬的五百多件釉陶制作的陶俑，不仅保存完整，而且连排列位置也基本保持了之前的状态。通过这些陶俑，我们可以了解明代的衣冠服饰，因为在以往的文献中虽然有衣冠服饰的记载，但都没有图示，朱悦熑墓中的这五百多件陶俑可以说是对文献做了非常形象的展示与印证。而其中数量庞大的仪仗俑，也为我们还原了明代藩王的仪仗制度。

朱悦燫陵寝

据《明史》《明会典》《明集礼》等记载，世子仪仗同亲王仪仗。亲王仪仗有校尉举绛引旛，仪仗队伍手持班剑、吾杖、立瓜、响节等。在朱悦燫墓中，以象辂为中心的仪仗俑群，大致有三排，摆放在墓室中的不同位置，虽然每一排的仪仗俑有些许差别，但是皇室的排场还是霸气尽显。(www.xing528.com)

除了仪仗俑，按照身份与服饰的不同，这些陶俑大体上还分为武士俑、乐俑、侍俑、文官俑，可以说文臣武将，一应俱全。两尊武士俑，佩弓携箭、披坚执锐、目光炯炯、不怒而威。他们是这座地宫的守卫者，是所有陶俑中最高的俑。

两人的服饰大体相同，身着铠甲、战衣，肩上披四垂巾，左挎弓囊，右挎箭袋，脚上穿着战靴。相比威武的武士俑，乐俑就显得温柔了很多。这些乐俑手持各种乐器，有笛、箫、笙、琴、瑟、画角、拍板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击鼓俑。他们头戴黑色金鹅帽，黄褐色绦带从前额绕到脑后，身上是盘领窄袖黄褐色长衫，鼓就平放在肚子前。

再来看看服饰。这些陶俑不算大，差不多三十厘米高，也就约为A4纸的高度，他们的服饰变化却很大，特别是帽子、方巾各有不同。据文献记载，明代帽子和方巾样式非常复杂，每一种都超过十个款式。经过专家考证，这些陶俑所戴的帽子样式有六合一统帽、中官帽、浦头、平巾、老人巾和乌纱帽这几种。六合一统帽，这个名字是明太祖定的，和“四方平定巾”一起寓意“四方平定，六合一统”。这个帽子被分为了六份，也叫作“小帽”，是明代士庶阶层的一款常用帽子。而这种前面圆形、后面有山的黑色帽子，被称为中官帽。在所有的帽子里，人们最为熟悉的，应该是乌纱帽。早在东晋成帝时，就有了乌纱帽，只是那时候的乌纱帽是民间百姓常戴的一种便帽。到了明代，朱元璋在洪武三年作出规定：凡文武百官上朝和办公时，一律要戴乌纱帽，穿圆领衫，束腰带，乌纱帽才开始成为官员的一种特有标志。

后世有人把僖王陵与朱悦燫陵墓这爷俩墓中的随葬俑做了一个小小的对比。朱悦燫墓中的随葬俑为陶俑，而僖王陵中为瓷俑。从色泽上看，僖王俑更明艳、通透，朱悦燫墓俑较暗淡、沉厚。朱悦燫墓陶俑体量较高，通高32厘米左右；而僖王陵瓷俑相对较矮，一般为10—20厘米。此外，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朱悦燫墓陶俑形态变化不大，神情肃穆哀戚；而僖王陵瓷俑可称是姿态各异，眉目舒展。有人揣测说，想必是朱悦燫早逝，所以表情相对肃穆；僖王的谥号是“僖”，从字面上讲带有喜乐之意，所以僖王俑的表情神态也比较符合这个“僖”字。除了这些制作精美、活灵活现的陶俑，在四川博物院的展厅中，你还会看到不少造型各异的陶马，因为朱悦燫喜欢马，对马有特别的研究。

明代藩王作为当时社会体系中一个较为特殊的阶层，其人数之多，体系之庞大，延续时间之长，对当时封地乃至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今，这座蜀王陵地宫依然静静地躺在凤凰山上，明朝那些事儿已经悄然藏在了历史深处。离这儿不远处，就是中国唯一一座以露天音乐广场为主题的地标性城市公园——成都露天音乐公园。公园占地接近四十万平方米，建有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全景声半露天半室内双面剧场，朝向室内能容纳五千人观演，朝向室外则能容纳四万人观演。它也是目前西部地区乃至全国范围顶级的露天音乐演艺场地和城市音乐主题公园。相信这座代表着成都音乐之都的力作，未来将为丰富西南地区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发挥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