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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大义述:重视民众和平,探讨恶战伐

时间:2023-08-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春秋》惟重民也,故恶战伐。故郑襄公伐卫丧,目郑为夷狄。而晋士匄不伐齐丧,则善之。楚灵王以齐庆封乱齐而伐防,则与之。

春秋大义述:重视民众和平,探讨恶战伐

春秋》惟重民也,故恶战伐。

春秋繁露·竹林》篇曰:“秦穆侮蹇叔而大败,郑文轻众而丧师,《春秋》之敬贤重民如是。是故战攻侵伐虽数百起,必一二书,伤其害所重也。问者曰:其书战伐甚谨,其恶战伐无辞,何也?曰:会同之事,大者主小;战伐之事,后者主先。苟不恶,何为使起之者居下?是其恶战伐之辞已。且《春秋》之法,凶年不修旧,意在无苦民尔。苦民尚恶之,况伤民乎!伤民尚痛之,况杀民乎!故曰:凶年修旧则讥,造邑则讳。是害民之小者恶之小也,害民之大者恶之大也。今战伐之于民,其为害几何?考意而观指,则《春秋》之所恶者,不任德而任力,驱民而残贼之,其所好者,设而弗用。仁义以服之也。《诗》云:‘弛其文德,洽此四国。’此《春秋》之所善也。夫德不足以亲近,而文不足以来远,而断断以战伐为之者,此固《春秋》之所甚疾已,皆非义也。难者曰:《春秋》之书战伐也,有恶有善也。恶诈击而善偏战,耻伐丧而荣复仇。奈何以《春秋》为无义战而尽恶之也。曰:凡《春秋》之记灾异也,虽亩有数茎,犹谓之无麦苗也。今天下之大,三百年之久,战攻侵伐不可胜数,而复仇者有二焉,是何以异于无麦苗之有数茎哉!不足以难之,故谓之无义战也。《春秋》之于偏战也,善其偏,不善其战。《春秋》爱人,而战者杀人,君子奚说善杀其所爱哉!故《春秋》之于偏战也,犹其于诸夏也,引之鲁则谓之外,引之夷狄则谓之内。比之诈战,则谓之义。比之不战,则谓之不义。故盟不如不盟,然而有所谓善盟;战不如不战,然而有所谓善战。不义之中有义,义之中有不义。辞不能及,皆在于指。非精心达思者,其孰能知之!”

灭国者疾之。

隐二年:“无骇帅师入极。”《公羊传》曰:“无骇者何?展无骇也。何以不氏?贬。曷为贬?疾始灭也。始灭昉于此乎?前此矣。前此或曷为始乎此?托始焉尔。曷为托始焉尔?《春秋》之始也。此灭也,共言入,何?内大恶讳也。”何《注》云:“言疾始灭者,诸灭复见,不复贬,皆从此取法,所以省文也。”《穀梁传》曰:“入者,内弗受也。极,国也。苟焉以入人为志者,人亦入之矣。不称氏者,灭同姓,贬也。”

取邑者疾之。

隐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公羊传》曰:“牟娄者何?杞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穀梁传》曰:“言伐言取,所恶也。诸侯相伐取地于是始,故谨而志之也。”

火攻者疾之。

桓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公羊传》曰:“焚之者何?樵之也。樵之者何?以火攻也。何言乎以火攻?疾始以火攻也。咸丘者何?邾娄之邑也。”《穀梁传》曰:“其不言邾咸丘,何也?疾其以火攻也。”

伐丧则尤恶之。

故郑襄公伐卫丧,目郑为夷狄。

成二年:“八月庚寅,卫侯遫卒。冬,楚师、郑师侵卫。”三年:“郑伐许。”《穀梁》无传。范《注》云:“郑从楚而伐卫之丧,又叛诸侯之盟,故狄之。”《春秋繁露·竹林》篇曰:“《春秋》曰:郑伐许。奚恶于郑而夷狄之也?曰:卫侯遫卒,郑师侵之,是伐丧也。郑与诸侯盟于蜀,已盟而归诸侯,于是伐许,是叛盟也。伐丧无义,叛盟无信。无信无义,故大恶之。”

诸侯取郑邑,讳之曰城虎牢。

襄二年:“六月庚辰,郑伯卒。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娄人于戚。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娄人、滕人、薛人、小邾娄人于戚,遂城虎牢。”《公羊传》曰:“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

而晋士匄不伐齐丧,则善之。

襄十九年:“秋七月辛卯,齐侯瑗卒。晋士匄帅师侵齐,闻齐侯卒,乃还。”《公羊传》曰:“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穀梁传》曰:“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左氏传》曰:“晋士匄侵齐,及穀,闻丧而还,礼也。”《汉书·萧望之传》曰:“五凤中,匈奴大乱。议者多曰:‘匈奴为害日久,可因其坏乱,举兵灭之。’诏问望之计策,望之对曰:‘《春秋》晋士匄帅师侵齐,闻齐侯卒,引师而还,君子大其不伐丧,以为恩足以服孝子,谊足以动诸侯。前单于慕化乡善称弟,遣使请求和亲,海内欣然,夷狄莫不闻;未终奉约,不幸为贼臣所杀;今而伐之,是乘乱而幸灾也,彼必奔走远遁。不以义动兵,恐劳而无功。宜遣使者吊问,辅其微弱,救其灾患,四夷闻之,咸贵中国之仁义。如遂蒙恩得复其位,必称臣服从,此德之盛也。’上从其议,后竟遣兵护辅呼韩邪单于定其国。”《白虎通·诛伐》篇曰:“诸侯有三年之丧,有罪且不诛,何?君子恕己,哀孝子之思慕,不忍加刑罚。《春秋传》曰:晋士匄帅师侵齐,至穀,闻齐侯卒,乃还。《传》曰:大其不伐丧也。”

宋襄公以竖刁、易牙争权而征齐,则与之。

僖十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会曹伯、卫人、邾娄人伐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公羊传》曰:“战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宋公与伐而不与战,故言伐。《春秋》伐者为客,伐者为主,〔注九〕曷为不使齐主之?与襄公之征齐也。曷为与襄公之征齐?桓公死,竖刁,易牙争权不葬,为是故伐之也。”树达按:《穀梁传》曰:“非伐丧也。”不如《公羊》义长。

楚灵王以齐庆封乱齐而伐防,则与之。(www.xing528.com)

昭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公羊传》曰:“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齐诛奈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协齐君而乱齐国也。”何《注》云:“道为齐诛意也。称侯而执者,伯讨也。月者,善录义兵。”《春秋繁露·楚庄王》篇曰:“楚庄王杀陈夏徵舒,《春秋》贬其文,不与专讨也。灵王杀齐庆封,而直称楚子,何也?曰:庄王之行贤,而徵舒之罪重,以贤君讨重罪,其于人心善;若不贬,孰知其非正经。《春秋》常于其嫌得者见其不得也,是故齐侯不予专地而封,晋文不予致王而朝,楚庄弗予专杀而讨。三者不得,则诸侯之得殆此矣。此楚灵之所以称子而讨也。问者曰:不予诸侯之专封,复见于陈蔡之灭,不予诸侯之专讨,独不复见于庆封之杀,何也?曰:《春秋》之用辞,已明者去之,未明者著之。今诸侯之不得专讨,固已明矣。而庆封之罪未有所见也,故称楚子以伯讨之,著其罪之宜死,以为天下大禁。曰:人臣之行,贬主之位,乱国之臣,虽不篡杀,其罪皆宜死。比于此,其云尔也。”树达按:《公羊》以庆封罪大,予楚灵王为伯讨。《穀梁》以楚灵王己身不正,非可讨庆封之人。《春秋》不以乱治乱,故不与楚讨。两传各明一义,不相妨也。

为复仇而兴师者,则荣之。

《春秋繁露·竹林》篇曰:“《春秋》之书战伐也,有恶有善也。恶诈击而善偏战,耻伐丧而荣复仇。”

故齐襄灭纪,为之讳而书大去。

庄四年:“纪侯大去其国。”《公羊传》曰:“大去者何?灭也。孰灭之?齐灭之。曷为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仇也。何仇尔?远祖也。哀公亨乎周,纪侯谮之。以襄公之为于此焉者事祖祢之心尽矣。尽者何?襄公将复仇乎纪,卜之,曰:‘师丧分焉。’‘寡人死之,不为不吉也。’远祖者,几世乎?九世矣。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家亦可乎?曰不可。国何以可?国君一体也。先君之耻犹今君之耻也,今君之耻犹先君之耻也。国君何以为一体?国君以国为体,诸侯世,故国君为一体也。今纪无罪,此非怒与?曰非也。古者有明天子,则纪侯必诛,必无纪者。纪侯之不诛,至今有纪者,犹无明天子也。古者诸侯必有会聚之事,相朝聘之道。号辞必称先君以相接。然则齐纪无说焉,不可以并立乎天下。故将去纪侯者,不得不去纪也。”《汉书·匈奴传》:“汉既诛大宛,威震外国。天子意欲遂困胡,乃下诏曰: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绝悖逆。昔齐襄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后汉书·袁绍传》:“刘表书谏袁谭曰:昔齐襄公报九世之仇,士匄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

鲁与齐战于乾时,虽败绩而不讳。

庄九年:“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乾时,我师败绩。”《公羊传》曰:“内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伐败也。曷为伐败?复仇也。”何《注》云:“复仇以死败为荣,故录之。”孔氏广森《通义》云:“伐,夸也,虽败犹可夸。不若常败有耻当讳。”

此国君之复仇者也。

伍子胥假吴师以伐楚,则善而不诛。

定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莒,楚师败绩。”《公羊传》曰:“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仇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仇,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之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仇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仇,推刃之道也。”《白虎通·诛伐》篇曰:“父母以义见杀,子不复仇者,为往来不止也。《春秋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礼记·曲礼》疏引《五经异议》曰:“凡君非礼杀臣,公羊说子可复仇。故子胥伐楚,《春秋》善之。《左氏》说:君命,天也,是不可复仇。郑驳之云:子思云:今之君子,退人若将队诸渊,毋为戎首,不亦善乎?子胥父兄之诛,队渊不足谕,伐楚使吴首兵,合于子思之言。”(按:郑从《公羊》义。)《后汉书·张敏传》:“《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

此臣子之复仇者也。

至鲁季子忿不加暴,则大其获莒挐。

僖元年:“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犁,获莒挐。”《公羊传》曰:“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大季子之获也。何大乎季子之获?季子治内难以正,御外难以正。其御外难以正奈何?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郤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涘北面而哭。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已。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辀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乎鲁,鲁人不与。为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战。”何《注》云:“传云尔者,善季子忿不加暴,得君子之道。”《春秋繁露·竹林》篇曰:“《春秋》之书战伐也,有恶有善也。恶诈击而善偏战。”

宋襄公不忘大礼,则誉为文王之战。

僖二十二年:“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公羊传》曰:“偏战者日尔,此其言朔,何?《春秋》辞繁而不杀者,正也。何正尔?宋公与楚人期战于泓之阳,楚人济泓而来,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济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厄人。吾虽丧国之余,寡人不忍行也。’既济,示毕陈,有司复曰:‘请迨其未毕陈而击之。’宋公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鼓不陈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春秋繁露·俞序》篇曰:“善宋襄公不厄人。不由其道而胜,不如由其道而败。《春秋》贵之,将以变习俗而成王化也。”又《王道》篇曰:“宋襄公曰:不鼓不成列,不厄人,此《春秋》之救文以质也。”《史记·宋微子世家》赞曰:“太史公曰:襄公既败于泓,而君子或以为多。伤中国缺礼义,褒之也,宋襄之有礼让也。”《淮南子·泰族训》曰:“泓之战,军败君获,而《春秋》大之,取其不鼓不成列也。”

此战而能礼见称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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