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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近代史纲:人民反封建斗争的六节

时间:2023-10-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太平天国农民战争,推动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反封建斗争。这一期间,宁波各县和余姚、宁海的反清斗争此起彼落,十分频繁,同太平天国的革命一道,汇成了汹涌澎湃的斗争洪流。宁波的封建统治者只能对宁波人民敲骨吸髓的剥削。所有这些灾害,都给宁波人民带来祸害,使生命、财产大量损失。处于天灾人祸的交迫之下,宁波人民再也无法生活了,他们再也不能忍受封建地主的统治,唯一的办法是组织起来进行反抗斗争。

宁波近代史纲:人民反封建斗争的六节

太平天国农民战争,推动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反封建斗争。这一期间,宁波各县和余姚宁海的反清斗争此起彼落,十分频繁,同太平天国的革命一道,汇成了汹涌澎湃的斗争洪流。

宁波开埠以后,外国侵略者利用其特权在宁波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一些替领事办事的人也依仗侵略者的势力无恶不作。西洋领事“专以诈人为事”。通司也“遇事生风”[1],不但把来宁波经商的商船指为盗船,而且聚无赖之人欺诈百姓。当时有一个通司指平民为盗,硬抢客货,被郭县县令段光清所捕,给予关押。驻宁波的副领事就利用领事裁判权的特权不让过问。下面一段对话就暴露了外国侵略者的用心。“副领事日:我国通司,县中敢管押乎?余(段光清)日:虽作尔馆通司,亦属本地百姓,百姓犯法,官不能办,我亦无以为地方官矣。副领事闻余言,置帽于几,立而言日:尔知我国有黑老虎(原注黑老虎者夷人兵船也,言其能噬人也)乎?尔敢言三声不放我通司,我放出黑老虎,看尔放也不放!”[2]外国通司在宁波犯了法,理所当然给以治罪,外国领事却依仗特权不予审判,而“以兵船恐吓,这完全是强盗的行径。在这里,我们看到外国侵略者以《南京条约》等不平等条约为护符,开创了外国人在中国不受法律管束的局面,对中国进行赤裸裸的主权的侵犯,严重地损害中国主权。

面对外国侵略者的淫威,清政府的官员却胆小如鼠。”宁波自夷人通商以后,武官骑马顶戴行市上,人多笑之,谓语夷人,则弃顶而逃命,见百姓,则戴顶以扬威。”[3]宁波人民遭受到封建统治者的沉重压迫。金田起义席卷了中国大地。为镇压太平军,清政府需要庞大的军事费用,更千方百计地进行搜刮,把劳动人民置于死地。宁波人民在旧税捐更难负担基础上,人民又加上了新税捐。这在清政府官员奏报中可以看到。马新贻曾奏报浙海关洋税收支折记载说:“借付守郡海防局需银四万七千八百二十六两九钱。查是项银两,因咸丰十一年宁郡戎严,军需动用。”[4]“借付宁郡海防局军需银四万三千四十八两九钱三分八厘。查是项银两,因咸丰十年宁波戎严,军费动用。”[5]这表明仅1860年(咸丰十年)到1861年(咸丰十一年)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宁波就要支付军费银90874两。

军费浩繁,开支不足。宁波的封建统治者只能对宁波人民敲骨吸髓的剥削。比如1856年(咸丰六年),宁波府由于捐额不足,支用不敷。于是把府城附近的船厂移到其他地方。“以其基地,分股摊售,等于勒捐,计得钱十六万串。”[6]鄞县、奉化也提高征收钱粮标准。清政府对浙东搜刮是很重的。连曾国藩也不得不承认。“浙之新饷,月需三十余万两,大率取之宁波、绍兴。”当时担任鄞县县令的段光清,在他《自撰年谱》中也说:“浙江供应军饷多取之宁绍”。

封建统治者为供军费,勒索成风,横征暴敛,并且乘机落入私人腰包。宁绍台道张景渠就贪污不少纹银。与此同时,封建统治者还对农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在鄞县横溪的地主老财,“不肯周恤贫民,收租甚多,向不零卖,近地穷人多恨之”[7]。民之财尽矣,民之苦极矣。在重税压榨之下的宁波人民再也无力抵抗各种自然灾害生活十分凄惨。咸丰年间宁波各县(包括余姚、宁海)等地连年发生灾荒,见于史册的不少,今根据有关资料,列表如下:

咸丰期间宁波各县(含余姚、宁海)灾情表

以上资料采自部分县志和有关资料,虽然不能完全反映宁波全区的灾害情况,但我们已可以发现,在咸丰年间,今天宁波地区的海潮、台风、旱、涝、虫、地震等自然灾害已经是频频发生,仅10年时间就发生40多次,平均每年4次。所有这些灾害,都给宁波人民带来祸害,使生命、财产大量损失。

人祸连绵,天灾不绝,宁波人民在死亡线上挣扎,惨不忍睹。比如1853年(咸丰三年),宁波放赈,四乡的饥民闻讯来城领米。因人多拥挤,当场踏死的就有7人,负伤者不计其数。次日改发米票,凭票领米,又踏死多人[8]。尽管如此,封建统治者照样征收赋税。1852年(咸丰二年),宁波关征银4668两。可见农民的负担越来越沉重。处于天灾人祸的交迫之下,宁波人民再也无法生活了,他们再也不能忍受封建地主的统治,唯一的办法是组织起来进行反抗斗争。”人心正在思乱,彼谓匪来之,食可以均平。”[9]在浙东的老百姓面前展现了“衣食均平”美好前景。太平天国影响激励着浙东的被剥削、被压迫的劳苦大众,导致农民的阶级斗争和农民起义连续不断地发生。

咸丰年间,宁波各县先后发生起义和斗争。1852年(咸丰二年)初,奉化县连山乡农民要求以已完纳粮来抵补新赋,县署不准,激起民变,捣毁衙署。年底浙东各县乡民由于饥荒也聚众闹荒,向富室借粮。官府强压无效。1853年(咸丰三年)1月,宁波出现了天地会系统的会堂告白,痛斥外国侵略者贩运鸦片罪行,揭露了清政府投降卖国行径。镇海县饥民聚众造反,驻宁波的清军不得不去弹压。鄞县也是“饥民聚众藉谷为名,毁食抢谷”[10]1858年(咸丰八年)10月,宁海王贤河、林大广率领起义军百余人攻克县城,杀死知县邹全节。在这些反封建斗争中,其中以鄞县东乡农民暴动、双刀会、史致芬起义和余姚十八局斗争,规模较大,影响较深。

1851年(咸丰元年)12月,鄞县东乡人民由于不堪大盐商的剥削,多次向县衙控告。郭县官府却不加理睬。加之官兵烧毁房屋、抢虏百姓,石山弄乡民俞能贵为此率民暴动,烧毁盐铺。五乡村民张潮青是东乡盐民中骨干、暴动中“冲锋”者,被县令冯翊拘禁,激起了东乡村民的愤怒。数万名乡民入城评理,他们要求给予保释,遭到官府的拒绝。“民不畏官,乡民因软求无效,改为硬干,集众进城将张潮青抢出。”[11]东乡人民团结一致,形成一支巨大力量。

第二年的春天,因官府纳赋分红、白封两种,平民纳白封,其数倍于豪绅的红封,人民不胜负担。南乡人周韩村村民周祥千要求减低钱粮定额,他邀集四乡的老百姓入县城“请平粮价”。官府深怕民变,企图以“聚众”之罪惩办周祥千。当兵勇下乡拿人时,周祥千早已逃跑。兵勇只好到石山弄捉拿张潮青和俞能贵,见俞、张不在,兵勇烧毁民房2间,拘捕了13人回县城,并乘机劫掠财物,“以致东乡民心不服,鸣锣聚众,抵抗官军,官军逃归”。[12]东乡人聚众抗拒,使官府决计挺进东乡进剿。但事实的发展与其预想恰恰相反。武装镇压没有慑住东乡人民,清军被乡民打得落花流水,遭到惨痛的失败。

5月14日(三月二十六日)黎明,浩浩荡荡的清军分水陆两路向鄞县东乡挺进。对封建统治者切齿痛恨的东乡村民早已埋伏在羊庙中。庙旁临河,安置着炮。他们将敌人引向已设好埋伏的羊庙。当骄横的兵勇进入伏击圈时,只听一声炮响,抱着复仇决心的乡民从四面八方峰涌而出,“官兵毫无准备,被打死者已不计其数,乡民又追杀之,若非逃脱,尽杀死矣。”[13]仅俞能贵1人就在羊庙前亲手杀死清军官兵10余人,打得清军狼狈不堪。

羊庙一仗,战果辉煌,东乡人民生擒参将薛已,打死协台、通判、知县等文武官员20余人、兵勇200余人,缴获了不少战利品。新任鄞县知县段光清描述过当时清军死伤惨景:“余赴羊庙,路临河边,上田下河,死尸乱倒,田泥血污,河水红流。如知县德竹楼、蔡子树,通判袁廷举,皆余所认识也,赤身河边,体无寸缕,其余俱不可认识”。[14]

羊庙一战,使东乡人民斗志更加高昂,也迫使新任鄞县知县段光清不得不作点退让,他释放13位乡民以换回参将薛已。当羊庙交换时,愤怒的老百姓,一时拥挤上台,指责薛已“掳我百姓、劫我财物、毁我房屋”[15]的罪行,吓得他魂不附体。

这次暴动的根本原因是清政府的残酷剥削、压迫。东乡人民曾大义凌然地对段光清说:“今官兵无故而加罪东乡,东乡之民亦不讳言乱矣。“今官逼民变,四乡皆同心抗拒官兵:若欲我百姓不反,请先出示平粮价,定盐界,归我十三人,而后再徐议其他。”[16]这里清楚地表明,官逼民变,清政府的残酷剥削正是引起东乡人民抗暴斗争的根本原因。

这里应当指出的是,东乡暴动的另一原因是在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影响下发生的。张潮青在石弄时,用镇海孝廉为谋主,“声言先取宁波,再进绍兴,以踞杭城;一面着人投奔广西,以通粤匪。日扬狂言,煽惑人心”。[17]波澜壮阔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不正是给鄞县东乡人民的极大鼓舞!

当然,东乡人民由于本身的局限,识不破段光清的阴谋诡计,最后,在他的分化瓦解之下,周祥千于1852年夏天受骗被收买,张潮青、俞能贵等人也被捕杀害,抗暴斗争归诸于失败。

这是宁波人民响应太平军的一次农民武装起义。主要领导者是陈春富、张金山、洪世贤。

双刀会是以劳动人民为主体的秘密群众组织,原属天地会支派。

1853年(咸丰三年)初,小刀会上海筹备起义,震动了外国侵略者和清朝统治者,对浙东地区的农民斗争产生很大影响。4月(三月),由于太平军攻占南京的影响,陈春富在南乡姜山、茅山一带,开始秘密组织双刀会。他们发动农民与城镇的贫民,储备粮食,立局练兵,劫富济贫,积极部署起义。陈春富指出:现在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南京),上海人民也发动起义,“我等先聚多人,即约上海头领来踞宁波,功不难成”。[18]大家一致推陈春富为首领,准备抢劫地主的粮食,杀尽赃官,设置官吏,组织武装,期待“上海信息”[19],并且派人到上海联系,迎接小刀会起义军来宁波。但这次起义的行踪很快被清政府侦悉。鄞县知县段光清利用了地主顾宏康兄弟邀齐地方殷户,组织团练。这些人当时捐钱3万余串,在庙中组成团勇600人,并拟扩充1000人,还到县里请给火器军械,对双刀会起义队伍进行突然袭击,派兵加以镇压。过三天,陈春富等人被捕,押送县署,随即被段光清杀害,起义失败。

陈春富的被杀害并没有使宁波双刀会屈服,他们继续进行反清斗争,“仍暗通上海之贼,暗谋不轨”。[20]这年9月(八月)上海小刀会正式发动起义,对外申明隶属于太平王而受其指挥。不久,刘丽川派遣张金山来宁波,带有印信、旗帜7面及符布数万,联络了宁波各地双刀会会员,“每旗务集万人,日中藏形,每夜聚城乡庙中议事”[21]。并定于11月1日发动武装起义。由于事泄,张金山等5人被练总李厚建诱捕牺牲。

此后,双刀会在叶姓首领率领下,坚持斗争,改期12月6日发动起义,“先陷宁波,再取慈溪[22]。由于机密泄露,一面白边黑心中间有字的大旗被地保送给县官。段光清闻讯,即召顾宏康至县署,令其勿散练勇,并答应代为劝募经费;同时命姓叶的书办持告示多张往南乡谕各姓宗族之长,“毋使族中子弟误人匪党,要知子弟从逆,宗长不得辞咎”[23],通过宗长予以钳制;还分告守城兵丁关闭城门,加强防备。11月28日,双刀会3000多人在姜山仙岩寺集合,没有等台州枪手来到,便向宁波府城进发,途中遭到顾宏康所部团练的袭击,阵亡数人,落入河中淹毙数人。被俘19人在大教场就义时“毫无惧色”[24]。后来,段光清督同六品顶带布兴有带勇前往围攻,双刀会牺牲五六十人,又有数人被俘[25],遂告溃散。被俘会员押至县城,为段光清所屠杀,表现得英勇壮烈!

但宁波双刀会反清斗争依然继续进行。双刀会余部推洪世贤为首,聚众3000多人。他说:“我兴王者之师,不肯妄戮一人”[26],因此深得群众欢迎、支持,“每日入贡,助粮者不少”[27]。洪等以鄞县姜山仙女寺为根据地,同时迅速进攻宁波。在途中,起义队伍遭到地主武装顾宏康的袭击,鄞县知县段光清也从城内发动进攻,起义军受到挫折。1854年(咸丰四年)3月,洪世贤被迫率部转移到奉化,再次举起义旗,并在雪窦山结寨,他预定官制,刻印告示千张,委官员数百,在奉化征收粮食,以后在与谢纯熙、吴家佐的地主武装激战中,起义首领董铃冈、董得彰、董廷萱被捕牺牲。时隔不久,洪世贤也因叛徒出卖不幸被捕,起义失败。

宁波的双刀会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给清军以沉重打击,在浙东的史册上留有光辉一页,人们至今还传诵着:(www.xing528.com)

“双刀会,穷人会。推倒官府勿介税。张金山,打瘟官。背后帮钟刘丽川。”[28]

1858年(咸丰八年),鄞县渔民史致芬率众起义。这是浙江沿海人民反封建斗争规模较大的一次。发生起义的根本原因,是由于官府沉重的封建剥削和压迫加重造成的。“衙门动言整顿地方,兴师动众,与民为敌,以致众怒如水火焉。”[29]其直接原因是广大渔民反对贷款“过账”中高额附加费“升水”的剥削。

宁波向来有钱贴。那时,宁波市场上出现“过账钱”的剥削方式。“过账钱”即只是记账钱庄面上的钱,不是现钱。而“过账钱”与现钱往往由于地主商人操纵,价值是不同的。要把“过账钱”换取现钱,就要贴“升水”(即“贴水”),称之为现升。”(钱)庄上存钱日少,以票取钱,必出贴水,其始每千不过贴水五十文,渐至百文,以后竟至四五百文。”“钱贴日增,票钱买货,市价日长。”[30]而众渔户都是“买米之人,米价涨,渔户先吃亏矣”[31]。这样广大渔民蒙受很大损失。为此,广大渔民和农民都反对这种不合理的剥削。

史致芬是鄞县陶公山渔民,曾因聚众反对官府而充军广西。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他受到极大的鼓舞,回到了家乡东钱湖。1858年(咸丰八年)7月9日,史致芬复聚原来与他一起起事的群众,以平米价、贴钱为名,率众到米栈、钱庄讲理,并率众数百人来到鄞县衙署请愿,要求严禁贴现之弊,平定米价。知县张玉藻拒绝了史致芬的合理要求,并对他严厉谴责。群众被激怒了,愤打了张玉藻。史致芬就率领群众进行起义。7月30日,数千渔民抢劫钱庄,火烧教场演武厅,扬言“钱贴、米价不平,尚要入城放火”[32],遭练总李厚建所率团勇狙击,死数十人。省按察使段光清遣人招降,遭渔民拒绝。史致芬为此积极准备武器,结寨东钱湖陶公山,在湖口泗港筑起工事,河边排列炮船,架起大炮抗击清军进攻。

起义军的斗争目标很明确,把矛头指向封建官僚、地主。他们抢劫地主钱财、清军军器,镇压官吏,沉重地打击了封建统治者,震动了宁波。连担任过宁波知府的浙江盐运使段光清也不得不承认说:“时史致芬猖獗日甚,率众抢劫湖边杜村。杜姓家富,钱最多,致芬手执大旗,挥船载钱往陶公山。人言抢钱十余万串。”[33]同时起义军又劫夺清军大嵩营军器。这里很清楚,史致芬抢劫的是清军器械、地主富家钱财,反映出他们所打击的对象是清政府和封建地主。这正好说明史致芬是代表渔民的利益,他们反封建的态度是坚决的。

清政府害怕史致芬起义影响,派兵镇压。1858年8月21日,清廷派总兵李厚建率领清军向义军进攻。史致芬亲自率部奋战,杀毙清兵130多人。李厚建四处逃遁。后调段光清来镇压起义军,他一面赏格悬示各处,拿获史致芬送案,赏银2000两;另一方面亲自旧阵,并分化瓦解义军。10月下旬,清军兵分水陆两路向起义队伍发动进攻。段光清由陆路向陶公山进发。他指示:“擒住史致芬,毁其房屋,掀姓家祠。”[34]义兵因腹背受敌,损失惨重。11月30日,段光清又一次发兵进攻义军。他以湖上豪族戴殿元为内应,袭击泗港,史致芬不敌,退向湖寨。第二天,豪族戴、袁派人夹击,配合段光清进攻,史致芬突围,相邻的千栋民宅被烧。12月7日,由于奸细告密,史致芬被捕,在宁波大教场就义。史致芬起义虽然失败了,但他在浙江渔民斗争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天京惊雷姚江潮。在太平天国革命影响下,余姚爆发了“十八局”起义。

1856年(咸丰六年)到1858年(咸丰八年),余姚、慈溪一带连年发生灾荒,稻谷无收,农民生活极为困苦。但地主还是逼着佃农交租,而且施展更恶毒的手法,榨取农民的血汗。按理5斗米为1沟,16两为1斤,可是地主却改20两为1斤,6斗米为1沟。当时就有“八脚风车六斗构,农民吃煞老苦头”之说法。人民困苦不堪,忍无可忍。太平军的奋起,给了他们希望,余姚人民期待着太平军的来到。当时余姚流传着这样歌谣:“长毛(指太平军),长毛,不到余姚,不算长毛。你快来,我不跑,跑的是乡绅大店王。”[35]这首歌谣说出了姚江儿女反抗清政府,热爱太平军的心愿。富有革命传统的余姚人民,决心与封建统治作坚决斗争。

1858年(咸丰八年)秋,余姚佃农在黄李鲍村黄春生、梁弄宣士文、姜家渡倪庆三等人领导下进行抗租斗争。慈溪县的龙山、十九都和上虞的一些佃农也纷纷响应,他们提出租谷减为七五折实收,当众校正:租器秤、斛,并盖烙印为记。减租谷,校租器触犯了地主豪绅利益,他们串通官府扣捕黄春生,这更使抗租斗争的佃农进一步团结起来。为了进行抗租自卫,各乡农民设立了“局”进行抗租,共有18局,分布在姚江南北。它们是黄李鲍局、廊厦局、八堡局、丰山局、郑巷局、烂水田周局、太平桥局、吴家板桥局、屯山庙局、颧蒲塘局、鸟柏树庙局、宣家塔局、潘巷局、汪蔡局、新墅庙局、姜家渡局、石婆桥局等。各局设有局头,一致推举黄春生(绰号小闯王)为局总头。他的妻子卢七姑也参加了局。各局互相联系,互相支持,统一指挥。

“十八局”的活动严重威胁了封建统治,地主老财一片惊慌。余姚泗门大地主谢敬,反对减租最烈,他组织了“黄头勇”与“十八局”对抗。他有数百名的地主武装,有充足的武器装备和坚固堡寨,开始对“十八局”镇压,“十八局”被迫从抗租斗争变为武装暴动,他们三打“成之庄”,成千名农民进攻泗门,包围谢敬住宅,因谢冢凋环巨河,桓庸峻固”[36]未能攻入,而谢敬设机击伏,“十八局”佃农起义失利。但却使“十八局”农民得到战斗锻炼,为进一步开展武装斗争打下基础。同时以梁弄为根据地,再次准备起义。

1859年1月26日(咸丰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黄春生亲率“十八局”农民冲击县城,他们“焚绅富巨宅三所,旋侵县署,劫狱”[37]。余姚知县贾树勋吓得手足无措,跳入荷花池狼狈逃命。1859年2月14日(咸丰九年一月二十三日),黄春生率“十八局”佃农1万多人,第二次进逼县城,与邵元熙的“红头勇”进行激战,打得“红头勇”溃不成军。“邵元熙点(的)红头勇数百,出新西门破局匪,适局匪东西两路进南城,众以万数。两路局匪正与勇相持于新西门外,而东路局匪已窜入东泰门,经上通济桥,欲扑县治,红头勇不能支。”[38]“十八局”两次攻入余姚城,使清政府大为震动。浙江巡抚胡兴仁当即派遣宁绍台道麟趾来余姚查办,并委派候补道胡元博从杭州率兵增援余姚。他们很快进犯根据地梁弄,黄春生马上带兵回援,经过激战,梁弄被陷,宣士文被捕杀害,起义军遭受损失。

1861年6月(咸丰十一年五月),太平军向浙江进军,“十八局”佃农得到鼓舞,黄春生领导佃农联合诸暨“莲蓬党”何文庆,攻上虞,再占梁弄。“厄险屯踞,声言翻城尽杀官长绅富”[39]。7月(六月),谢敬和上虞知县胡尧戴非常害怕,他们密谋勾结,联合出兵向梁弄反扑,黄春生奋勇作战,与胡尧戴的清兵激战,后退到黄竹岭,受到谢敬“黄头勇”的突然袭击,梁弄再次失守。黄春生被迫退到上虞后陈箭山,与“黄头勇”继续作战,部属尽死,自己不幸伤重被俘,1861年7月9日(六月初二)在后陈壮烈牺牲。首级悬于县城通济桥。“十八局”佃农起义失败。

突出重围的黄春生的妻子卢七姑与其堂弟黄来昌、倪庆三率领十八局余部坚持斗争,后来参加了太平军。“局匪黄来昌引何文庆人余姚”[40],倪庆三“初缘漏网未获,至是出而从‘贼’,乃制旗为号,令龙山、渔溪等处农民改换贼装,各授器械,会于慈城”[41]……这些资料印证了“十八局”农民仍顽强地坚持斗争。

注:

[1][2][3][7][9][10][11][13][14][15][16][18][19][20][21][23][24][25][27][29][30][31][32][33][34]段光清:《镜湖自撰年谱》第65、66、64、76、73、76、52、52、54、55、57、56、83、83、85、85、85、87、93、122、123、136、123、130、134页,中华书局1960年2月版

[4][5]《马新胎奏报浙海关洋税收支折》,《吴熙档案选编》第6辑,第101、102页,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年9月版

[6][8]《浙江百年大事记》第27、24页

[12][17]《浙江巡抚黄宗汉奏宁波等各属拿获会党首要解除余从片》(咸丰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军机处录副奏折

[26]《光绪奉化县志》卷十六,《大事记》

[28]沈雨梧:《太平天国浙江歌谣选》第39页

[35]姜枝先:《太平天国革命时期余姚十八局农民起义》,《余姚文史资料》第1辑第51页

[36][41]柯超:《辛王琐记》,《太平天国资料》第194,193页

[37][38][39][40]《光绪余姚县志》卷十二,《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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