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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审美教育:培养生态化人格与自然德性

时间:2023-10-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生态化人格”既是一种生态化的心理人格,也是一种完美的道德人格,它具有丰富性、整体性与和谐性等特点。生态式艺术教育强调对话,其意图在于充分挖掘与利用艺术的内在潜质,激发人的生态潜意识,构建生态化人格,实现人的可持续发展。生态本体论审美教育正是以生态系统的“自然之美”为手段激发人的生命道德感。

生态审美教育:培养生态化人格与自然德性

追求人格的完善与完满是人全面发展必要条件,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人格追求:在原始社会人类需要群体协作才能共同生存下去,这时期的人格类型是“族群型”的;在农业文明时代,人类依赖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和高度集权的社会管理体制,这时期的人格类型是“依附型”的;在工业文明时代,由于科技精神与工具理性统治着人们的自然观、社会观与价值观,整体的人格被压抑成单维面的“知识人”和“经济人”;在生态文明时代,由于生态危机的困扰,人们开始反思自己的存在方式与人格类型,故而有了“生态化人格”的构想。

“生态化人格”既是一种生态化的心理人格,也是一种完美的道德人格,它具有丰富性、整体性与和谐性等特点。“生态化人格作为一种适应生态文明发展需要而孕育产生的新型人格范式,蕴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内涵。生态化人格体现了对‘求真’的理性追求,生态化人格要求人们必须拥有丰富的关于自然生态系统的知识,具有自觉维护生态平衡与稳定的生态智慧,并以此来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化人格体现了对‘臻美’的深刻体悟,即生态化人格要求人们具有感受自然生态之美的特殊审美意识和能力,并不断培育生态审美情感。”[10]但需要指出的是,心理人格的生态化是审美人格的基础,一个人只有具备和谐健康的心理结构,他才具备海纳百川的心态,才能勇敢地接受异质的事物。一个健康的个体也只有超越自身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才能获得内心的“自我和谐”,做到自我与社会、自我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艺术作为人类心灵的自由创造物,其作品是多种对立元素的和谐组合。比如和谐的音乐旋律不是单纯的平和与稳定,而是贯穿着长与短、徐与疾、高与低、刚与柔、虚与实的对立统一。《国语·郑语》中的“和乐如一”,指的是音乐是由不同的乐音元素互相对话、碰撞、相融而产生的一种动态、共生的和谐结构。绘画亦是如此,谢赫所说的“气韵生动”就体现了乾与坤、简与易、能与势等对立二元的统一。沈宗骞在《芥舟学画篇》中认为,作画无论在笔墨取势上还是在画面布局上都必须讲“开合”,注重仰与俯、轻与重、收与放、疏与密、虚与实的收合与变化,所谓“如笔将仰必先作俯势,笔将俯必先作仰势,以及欲轻先重,欲重先轻,欲收先放,欲放先收之属,皆开合之机。至于布局将欲作结密郁塞,必先之以疏落点缀;将欲作平衍纡徐,必先之以峭拔陡绝;将欲虚灭,必先之以充实;将欲幽邃,必先之以显爽:凡此皆开合之为用也”[11]。总之,艺术与自然一样,是不同要素之间的和谐共生,是动态开放的可持续发展过程。正因此,中国古人将艺术教育视为博雅教育,把“游于艺”作为教育的最高境界,“道”“德”“仁”等只有化为内在的心理要求,转化为审美快感,才能使个体的人性达于和谐完美。

生态式艺术教育正是遵循艺术自身的特点与内在要求,坚持对话的教育原则,这种对话不仅发生在师生、生生之间,而且发生在艺术与科学人文与自然、日常经验与审美经验之间。变态心理学表明,人的心理深层结构与艺术结构相似,存在着两种相反相成的力量,诸如理性与非理性、意识与无意识等,这种心理生态系统如果长期得不到激活,人就容易缺乏直觉力、想象力与创生力。如若人的心理生态系统长期遭到违逆或被迫接受某种选择,人格的整体性与圆融性就会被扭曲,走向单一与分裂。生态式艺术教育强调对话,其意图在于充分挖掘与利用艺术的内在潜质,激发人的生态潜意识,构建生态化人格,实现人的可持续发展。需要指出的是,生态式艺术教育的这种学科之间的对话必须建立在生态整体主义原则之中,唯此才能“使艺术作品的人文精神与体验者的情感生活建立生态关系,并进一步辨识艺术作品中不同要素和各种事物的依存关系及由之营构的生态图景和可持续性生命过程,形成一种相互补充和生发的生态关系,既互相折射又相互补充,通过慢性熏陶和移情作用,依据异质同构原理,生态美育也可以培养出一种堪与杰出艺术作品相媲美的、同样具有开放性和持续生成性的心理结构和人格类型”[12]。(www.xing528.com)

前已论述,自近代以来,随着科技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盛行,自然成为人类征服的对象,自然审美逐渐淡出人类的审美视域,审美教育变成了单一的艺术教育,人类的自然德性也因此被遮蔽。“‘自然之死’使人们失去了生活的尺度和依归,自我无法按照自然的法则享受德性的生活,逐渐成为脱离自身本性的存在,自我与本性的断裂剥夺了自我成为德性存在的权利,自我逐渐失去了德性的维度。”[13]在这种情势下,德国哲学家马克斯·韦伯提出“世界返魅”的观点,主张恢复自然的神奇性、神圣性和潜在的审美性;当代环境伦理学家桑德勒倡导自然德性,将自然德性视为人的内在修养。“自然环境对于使德性行为成为可能的外在善产生的必要性,……一个人就应当维护环境为道德身份的发展和维持提供基本善和条件的能力。”[14]

所谓“自然德性”是指人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所形成的道德智慧与善的品质,它指向培育人类爱护自然的审美情感,并使道德主体具有稳定的生态品格与生态审美意识。以自然为审美教育的手段之所以能培育人的自然德性,一是因为我们身体的原生质中流淌着自然密码的遗传程序,人类的精神世界与自然宇宙有着“全息感应”关系。生态本体论审美教育正是以生态系统的“自然之美”为手段激发人的生命道德感。“我们的伦理生活应该在效率和道德的双重意义上使我们保持与自然的很好的适应。”[15]二是因为自然对人类的德性具有指导意义。“与自然的遭遇使我与自然结合,防止我产生骄傲之心,使我意识到自己的作用与位置,教会我可以期待什么能变得更好和对什么应感到满足,在我心里确立起自己以外的其他事物的价值。”[16]自然荒野的伦理价值在于让人们懂得谦卑与敬畏,让人们知道自己在自然系统中所处的位置,并且教会我们合乎道德地对待自然万物。在这个意义上,自然荒野如同大学一样,是个很好的生态审美教育场所。正因如此,在原始社会人类没有法律与制度的约束,人类依靠族群的力量过着自由平等、团结互助的生活,这种自发的道德力量正来源于自然的陶冶与教育。故而中国古人视“民胞物与”“万物一体”为真正的德性生活;古希腊人将合乎自然的生活视为德性生活。“有德性的生活等于根据自然的实际过程中的经验而生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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