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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庸言》揭示民元时期新闻业的无奈

时间:2023-1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梁启超被袁世凯聘为司法部长后,就匆匆离开了《庸言》报馆,开始了七年左右的宦海生涯。梁启超不遗余力地就治国方略、国民性、财政权、公民权等问题展开研究,利用《庸言》阵地进行宣传启蒙。在梁启超笔政的一年多时间里,《庸言》是半月刊,出版频率高,并一直保持着可观的发行量,网罗着固定的受众人群。随后,梁启超离职转向政坛,《庸言》的命运亦不复创刊之时之生机。

梁启超《庸言》揭示民元时期新闻业的无奈

通过《庸言》这一平台,梁启超的努力得到了一定的政治回报。他先后做过北洋政府的司法部长、天津币制局总裁、财政总长等职,有了实践自己的政治抱负和政治理想的机会。但在中央集权失势、军人当政、军阀混战、南北不统一的局面下,梁启超的政治抱负缺少实践的条件,也缺少实力派人物的支持。北洋军阀掌控天下,政府权力弱不禁风,根本无法保证政通下达。可以说,梁启超最后的政治努力随着失望和悲剧收场,让人唏嘘。这是中国千百年来,士人政治的一个缩影,无论成功或失败,都是一个为民族为国家为中央政权拼搏进取的形象。

梁启超被袁世凯聘为司法部长后,就匆匆离开了《庸言》报馆,开始了七年左右的宦海生涯。作为一份存在时间不长的报刊,《庸言》给我们诸多启示。

首先,新闻自由之路漫长而曲折。虽然《庸言》标榜自己是独立自由之舆论,对当时的民初政界各派多有客观批评。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梁启超这个影响力巨大的公众人物身上,使当权派不敢采取过激的手段。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梁启超在《庸言》上刊发的文章也是有明显实用主义追求,具有保守主义色彩。梁启超将自己的位置定位为“治世之能臣”,无意于国家大位,这在某种程度上迎合了当时最高统治者的需要。同时,他非常渴望能与袁世凯等权势人物联合,实现所谓开明专制的国家体制,按照自己的理想实现渐进式改革的目标。这也符合北京最高统治者的心理需要。梁启超不遗余力地就治国方略、国民性、财政权、公民权等问题展开研究,利用《庸言》阵地进行宣传启蒙。作为言论界的骄子,梁启超内心缺乏专业的新闻自由意识,对西方新闻自由的认识也停留在较浅的层面。从社会学的角度来分析,梁启超还不是现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仍是中国转型期的知识分子,其角色兼有传统和西化的双重特征,而本质上仍是传统的士子。

其次,报刊具有启发民众传播知识的功能。《庸言》设有五大栏目,数十个子栏目,每期发表文章超过10万字,内容涵盖政治、经济、文艺、新闻等,是一本质量上乘的期刊。作为一本严肃的政论性期刊,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每期发行都能超过1万份,无疑对社会启蒙事业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这样高质量的刊物不是很多,而是太少。《庸言》在当时言论界和知识界发挥着旗帜和引领作用,其重要作用不容忽视。同时,《庸言》在传播知识方面的成功,为后来的文化运动报刊提供了诸多成功经验。新文化运动时期,精英知识分子创办的《新青年》、《每周评论》等期刊,多多少少包含《庸言》杂志的影子,在社会思想启蒙方面发挥了更大的社会影响,大踏步地推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

再者,报人要坚守独立的职业道德。在梁启超笔政的一年多时间里,《庸言》是半月刊,出版频率高,并一直保持着可观的发行量,网罗着固定的受众人群。然而,梁启超毕竟太在意自己的政治仕途,对杂志的关心程度远远赶不上对政治生涯的关心。随后,梁启超离职转向政坛,《庸言》的命运亦不复创刊之时之生机。虽然,黄远生竭力维持《庸言》的编辑和出版,进行编辑革新,亦无法摆脱休刊的命运。黄远生勉强主持出版最后的六期(变为月刊),《庸言》的命运也走到了尽头。这启示我们,在新闻事业职业主义的道路上,需要培养和造就一批真正热爱新闻事业并奉献新闻事业的新闻人。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缓慢发展的历史过程。

对于梁启超来说,《庸言》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驿站,是他习惯使用的一个宣传工具,也许不值得深究。1912年,梁启超凭借《庸言》之力,组党造势,为自己积累了足够的人气和资本,最终顺利跻身政治上层。这正如他当初凭借《时务报》之力位列满清朝廷一样。所不同的是辅佐的统治者和历史环境,但结果都是相同的。前一次,维新变法以失败告终,自己流亡东瀛;这次,在北京民国政府中毫无建树,选择远赴欧洲。结合梁启超的历史身份,分析《庸言》杂志,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中国知识分子在救国之路上的坎坷经历,也能更好地理解传统儒家知识分子“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气质。

1918年,梁启超远赴战后的欧洲,进行考察,撰写了《旅欧心影录》等书籍。在书中,对欧洲的文明进行了客观深入的分析,与东方文明进行对比研究,得出诸多新的认识。“在中西对比的广阔视野中,重新研讨中国古代文化的价值,并且基于这种认识来重建独特的生活世界,而这正是梁启超想要做到、而未及完成的伟业。”[48]一直为启蒙和救国进行孜孜不倦的学问追求,探寻真理,梁启超终于认清启蒙的重要性。于是,宣布退出政坛,走进大学讲堂,传经布道。达不能兼济天下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独善其身”,回到启蒙大师的道路上去了。这是中国士子长久以来的智慧选择。

【注释】

[1]徐新平:《维新派新闻思想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34页。

[2]梁漱溟:《纪念梁任公先生》,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259页。

[3]彬彬(徐彬):《梁启超》,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2页。

[4]梁启超:《吾今后所以报国者》,《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347页。

[5]梁漱溟:《纪念梁任公先生》,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259页。

[6]林语堂著:《中国新闻舆论史》,王海、何洪亮主译,王海、刘家林校,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85页。

[7]郑振铎:《梁任公先生》,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64页。

[8]张怀俊:《从“报馆有益于国事”看梁启超的新闻观》,《新闻知识》2007年第12期,第88页。

[9]方汉奇主编:《中国新闻事业通史》(第1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378页。

[10]吴廷俊:《中国新闻史新修》,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79—81页。

[11]丁淦林主编:《中国新闻事业史》(修订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第73—74页。

[12]刘家林:《中国新闻通史》(修订版),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17—120页。

[13]梁启超:《论报馆有益于国事》,《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26页。

[14]梁启超:《论报馆有益于国事》,《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24页。

[15]梁启超:《〈清议报〉一百册祝辞并论报馆之责任及本馆之经历》,《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136页。

[16]冯自由在《革命逸史》中就曾记载:梁启超也存在抄袭的嫌疑,仅举一列,其在日本主编《清议报》及《新民丛报》期间。“任公之文字则大部得力于苏峰。试举两报所刊之梁著饮冰室自由书,与当日之国民新闻论文及民友社国民小丛书一一检校,不独其辞旨多取材于苏峰,即其笔法亦十九仿效苏峰。此苏峰之文学所以间接予我国文学之革新,影响甚巨,而亦《新民丛报》初期大博社会欢迎之一原因也。”徒剿袭而不声明出处,直以掠美为能事。参见冯自由:《革命逸史》(中),新星出版社,2009年,第802页。亦可参考喻血轮《绮情楼杂记:一个辛亥报人的民国记忆》等书籍。

[17]梁启超:《敬告我同业诸君》,《饮冰室文集》,上海大道书局,1936年,第138页。

[18]梁启超:《致袁世凯书》,《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637页。

[19]刘兰肖:《晚清报刊与近代史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页。

[20]马光仁主编:《上海新闻史(1850—1949)》,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05页。

[21]徐铸成:《报海旧闻》(修订版),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年,第43页。(www.xing528.com)

[22]张怀俊:《从“报馆有益于国事”看梁启超的新闻观》,《新闻知识》2007年第12期,第76页。

[23]李泽厚:《中国近代思想史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年,第444页。

[24]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二十八》,中华书局,1989年,第1页。

[25]林语堂著:《中国新闻舆论史》,王海、何洪亮主译,王海、刘家林校,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85页。

[26]郑师许:《我国学者与政治关系——为哀悼梁任公先生而作》,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10页。

[27]梁启超:《致袁世凯书》,《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636页。

[28]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二十八》,中华书局,1989年,第1页。

[29]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二十八》,中华书局,1989年,第1页。

[30]朱宗震:《真假共和》(上),山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81页。

[31]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二十八》,中华书局,1989年,第3页。

[32]梁启超:《三十自述》,《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480页。

[33]梁启超:《给孩子们书》,《梁启超文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第645页。

[34]林志钧:《〈饮冰室合集〉序》,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62页。

[35][美]张灏著:《梁启超与中国思想的过渡(1890—1907)》,崔志海、葛夫平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18页。

[36]素痴(张荫麟):《近代中国学术史上之梁任公先生》,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01页。

[37]刘东:《晚年梁启超》,《中国青年报》2010年8月25日。

[38]同上。

[39][美]张灏著:《梁启超与中国思想的过渡(1890—1907)》,崔志海、葛夫平译,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68页。

[40]梁启超:《庸言》,《庸言》1912年第1期。

[41]梁启超:《庸言》,《庸言》1912年第1期。

[42]杜维运:《史学方法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140页。

[43]焦金灵、武占江:《从〈庸言〉易主看民初新闻传播界的新动向》,《河北经贸大学学报(综合版)》2010年第2期,第104页。

[44]李秀云:《梁启超与〈庸言〉杂志》,《新闻知识》2005年第8期,第68页。

[45]伍庄:《梁任公先生行状》,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6页。

[46]同上。

[47]彬彬(徐彬):《梁启超》,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第13页。

[48]刘东:《晚年梁启超》,《中国青年报》2010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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