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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历史的语言起源与意义简析

时间:2023-05-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是句蒙古话,就是深末怛的异文)。我嘉定四年,鞑靼始并其名号,称大蒙古国。译的时候,意在于考究蒙古的语言,而不在研究其历史;所以于人名的旁边,也但注其意义,而不表明其为一个人名。然而《源流考》一书,全为表章喇嘛而作;其“援蒙古以入吐蕃”的话,全不足信。据我测度,不过在如今蒙古地方。蒙古二字,见于丘处机的《西游记》;因明时修《元史》,沿用此两字,遂变成定称。

蒙古历史的语言起源与意义简析

章宗以后,金朝的势力,也日渐衰微,蒙古就要崛起了。蒙古到底是怎样一个种族?本来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忽然强盛起来?关于这种问题,《元史》上头,一个字也没有,真是荒谬绝伦。

清朝的洪文卿说:“蒙古就是《唐书》的蒙兀室韦(《新唐书》作蒙瓦),在望建河南。望建河,就是如今的黑龙江。”(《元史释文证补》卷二十七)这句话是不错的。但是蒙古人常自称为鞑靼(《元秘史》便如此,但写做达达。元朝逃到漠北,数传之后,仍自称为鞑靼),宋朝人的记载也早就称它鞑靼;这又是什么缘故?

室韦,《魏书》说:“盖契丹之类;在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为室韦。”又说:“其语与奚、契丹同。”《唐书》说:“鲜卑之别部。”又说:“其语言,靺鞨也。”按现在满、蒙的语言,相同的很多;室韦酋长,号为“余莫弗瞒咄”,分明是一句靺鞨话。《魏书》说,“其语与奚、契丹同”,当是就其近于契丹者而言之;因此便把它认为契丹的同类;契丹是鲜卑,《唐书》就说它是鲜卑的别部;这是和契丹接近的结果。论其种族的本来,实在和靺鞨近,和鲜卑远(参看第二篇第十一章第四节,和本篇第八章第一节)。

室韦的分布,当南北朝时候,是:

南室韦 在水流域(《唐书》作峱越河,亦作那河,如今的嫩江)。北室韦从南室韦北行十一日,依吐纥山而居。

钵室韦 从北室韦北行千里,依胡布山而居(吐纥山,胡布山,都该在如今的兴安岭山脉中)。

深末怛室韦 在钵室韦西南四日行,因水为号(屠氏《蒙兀儿史记》说:阿穆尔省结雅河,东源曰昔林木迪,译言“黄曲水”。是句蒙古话,就是深末怛的异文)。

大室韦 在深末怛室韦西北数千里(《魏书》说:“径路险阻,言语不通”,这一定过兴安岭,入西伯利亚南境了)。

《唐书》所载部名更多,然而分布的地方,并无异同。(《五代史》说分三部:一曰室韦,二曰黄头室韦,三曰兽室韦。《辽史》有单称室韦的,又有大小黄室韦。部名的多少,是由于中国和它交通有盛衰,因而所知有多少;亦许有时但举其大别,有时却详其分部;又中国人所指目的部落,和它实际的区分,也未必尽能密合。所以《北史》、《唐书》、《五代史》所举部族之数,多少悬殊,并无可疑)。质而言之,就是嫩江流域和黑龙江流域(包括鄂嫩、克鲁伦、什勒喀三条水)。

鞑靼又是什么?

《五代史》:鞑靼,靺鞨之遗种。本在奚契丹之东北;后为契丹所攻,而部族分散:或属契丹,或属渤海,别部散居阴山者,自号鞑靼。后从克用入关,破黄巢,由是居云代之间。

《黑鞑事略》:黑鞑之国,号大蒙古。沙漠之地有蒙古山;鞑语谓银曰蒙古。女真名其国曰大金,故鞑名其国曰银。

古今纪要》:鞑靼与女真同种,皆靺鞨之后;其居混同江者曰女真,居阴山北者曰鞑靼。鞑靼之近汉者曰熟鞑靼,远汉者曰生鞑靼。生鞑靼有二:曰黑,曰白,皆事女真。黑鞑靼至忒没真叛之,自称成吉思皇帝。又有蒙古国,在女真东北。我嘉定四年,鞑靼始并其名号,称大蒙古国。(www.xing528.com)

《蒙鞑备录》:鞑靼始起,地处契丹之西北;族出于沙陀别种,故历代无间。其种有三:曰黑,曰白,曰生(按:生熟自指其距汉之远近,不得和黑白并列为种别,这句话是错的)。所谓白鞑靼者,颜貌稍细。所谓生鞑靼者,甚贫,且拙,且无能为,但知乘马随众而已。今成吉思皇帝及将相大臣,皆黑鞑靼也。

综合以上诸说,则:鞑靼居地,在于阴山;因其距汉的远近,而有“生”、“熟”之称;又因其颜貌和生计、程度、文明程度的不同,而有“黑”、“白”之别;成吉思是黑鞑靼;诸说都无异辞。所不同的是:鞑靼的种族,或说出于靺鞨,或说其出于沙陀。又黑鞑靼,或说就是蒙古;或说鞑靼之外,又有蒙古国。

按“靺鞨为契丹所攻,部族分散”,《唐书》并没这句话。契丹当太祖以前,正值中衰时代,而渤海盛强,似乎不得远攻靺鞨。《满洲源流考》据《册府元龟》,“黑水酋帅突地稽,隋末率部落千余家内属,处之营州。唐武德初,以其部落置燕州”。说为契丹所攻的,就是这一支,应当不错。为契丹所攻后,别部散居阴山;后来沙陀也住到阴山来(见本篇第二章第五节),两种种族接近,血统自然不免混淆。或说它是靺鞨,或说它是沙陀,都不为无据。

至于蒙古,则就是《唐书》的蒙兀室韦,在望建河之南;后来成吉思汗的兴起,在斡难、克鲁伦两河流域;断不得在阴山;如何会和黑鞑靼是一?若说别有蒙古国,为黑鞑靼所并,则其合并,在于何时?成吉思汗的兴起,又何以不闻先在阴山,后来才搬到漠北呢?然而蒙古人确又自称为鞑靼,这又是何故呢?按《元秘史》载成吉思汗先世的世系是:

孛儿帖赤那,译言“苍狼”;其妻豁阿阑马勒,译言“惨白牝鹿”;乃是两个人名。《蒙文秘史》如此。《大典》本的《秘史》(就是如今通行的《元秘史》),乃明初人所译。译的时候,意在于考究蒙古的语言,而不在研究其历史;所以于人名的旁边,也但注其意义,而不表明其为一个人名。后来辑这本《元秘史》的人,不懂得蒙文,只把旁注的正文直抄下来,就变做“当初蒙古人的祖,是一头苍色的狼,和一头惨白色的牝鹿”,讹为狼鹿生人的怪谈了。孛儿帖赤那,和豁阿阑马勒,同渡腾吉思水,东至斡难河源之不儿罕合勒敦山。不儿罕合勒敦山,即今车臣、土谢图两部界上的布尔罕哈勒那都岭。腾吉思水,未详。《蒙古源流考》说:布尔特齐诺(孛儿帖赤那的异译),是土伯特智固木赞博汗的第三子(参看第二篇第十四章第三节)。因而有人说:蒙古王室,系出吐蕃。腾吉思水,就是西藏的腾格里池(我从前作《蒙古种族考》一篇〈登载在《大中华》杂志里〉,也持此说)。然而《源流考》一书,全为表章喇嘛而作;其“援蒙古以入吐蕃”的话,全不足信。腾吉思究竟是什么水,究以阙疑为是。据我测度,不过在如今蒙古地方。孛儿帖赤那夫妇,渡此水而至不儿罕山,是鞑靼人北徙的事实。十传至孛儿只吉歹蔑儿干,其妻曰忙豁勒真豁阿。按蒙古二字,异译甚多:除新旧《唐书》作蒙瓦、蒙兀,已见前外,《辽史》则作盟古、萌古,《金史》作盟古,《契丹事迹》作朦古,《松漠纪闻》作盲骨子,《秘史》则全部皆作忙豁勒。蒙古二字,见于丘处机的《西游记》;因明时修《元史》,沿用此两字,遂变成定称(详见《蒙兀儿史记》卷一)。忙豁勒真豁阿,译即“蒙古部美女”。北徙的鞑靼部落,怕到这时候,才和室韦的蒙古部结婚;从此以后,就以蒙古自称其部,正和金世祖娶了完颜部的女儿,他子孙就算做完颜部人一样——因为这时候,所用的是女系。

《蒙鞑备录》又说:

鞑人在本国时;金虏大定间,燕京及契丹地有谣言云:鞑靼去,赶得官家没处去。虏酋雍(金世宗),宛转闻之,惊曰:必是鞑人,为我国患。乃下令:极于穷荒,出兵剿之。每二岁,遣兵向北剿杀,谓之“减丁”。迄今中原尽能记之。鞑人遁逃沙漠,怨入骨髓。至伪章宗明昌年间,不令杀戮,以是鞑人稍稍还本国,添丁生育。

因童谣而出兵剿杀,语涉不经。然世宗初年,北边有契丹人移剌窝斡作乱,扰攘数年,牵动得很大;频年出兵,亦非无据之谈。观此,可以知鞑靼人北徙之由;而且可知道鞑靼人和女真人,有很深的冤仇;后来成吉思汗南侵,守长城的白鞑靼,所以要做他的向导

又拉施特《蒙古全史》所载蒙古人的起源,已见第二篇第十三章第四节。这一说,我已断定它就是突厥起源的异说。但是蒙古人为什么会把突厥的传说,拉来算做自己的历史呢?这也可见得元朝王室,一定系出鞑靼。因为靺靼是靺鞨沙陀的混种,沙陀却是突厥。

如此,可以断定元室是室韦、靺鞨、突厥的混种。

《元史》在《二十四史》里头,要算最为荒谬。元朝人自己著的历史,便是《元秘史》。但是大典本不全;蒙文本不易读,亦不易得(我只晓得杭县杭州市图书馆里有一部)。能看懂文的,就看日本那珂通世的《成吉思汗实录》也好。这部书,就是《蒙文秘史》的日文译本。《元秘史》后来经修改了一次,把太祖“杀掉兄弟”,“给札木合打败”等事情,都删除掉。其汉文译本,便是《亲征录》。别有颁发亲藩的,就是拉施特著《蒙古全史》所据。《源流考》也是根据此书,不过又加了些“援蒙古入吐蕃”的话(参看第二篇第十四章第三节)。欧洲人所著的《蒙古史》,要以多桑所撰为最善。洪文卿的《元史译文证补》,所据的便是多桑、拉施特两人的书。惜乎洪氏这部书,本没做成功;现在所刻的,又不是他的全本。日本田中萃一郎,却有多桑《蒙古史》译本。近人武进屠氏,所著的《蒙兀儿史记》,虽未出全,而考核极精(上海商务印书馆有寄售)。至于柯氏的《新元史》已经奉大总统命令,加入正史之内,作为二十五史,当然也可供参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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