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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茶文化史话:揭秘茶馆习俗

时间:2023-08-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茶客或聊古说今,或弈棋消闲,或临窗观览,任惠风和畅。乡里乡外人济济,茶壶在手不计年。正是此类茶馆及其习俗文化的绝妙写照。当地人除喝茶休闲外,洽谈生意,传递信息,会亲聚友,调解纠纷等均上茶馆。当时,二人仓皇出逃,至永昌里茶肆,为禁兵所擒而遇害。据此可知唐茶肆之多,里巷皆有。宋时,茶馆又称“茶坊”。

浙江茶文化史话:揭秘茶馆习俗

江南水乡有一景致:在沿河傍桥处,总会悠然出现一幢古朴雅致的水榭式屋楼,往往灰瓦白墙,朱漆木雕窗栏,临水依岸,波光鳞鳞映于屋宇,水气清氤缭绕室内……这,就是水乡已有千年传统的茶馆

较高档的茶馆,店堂内外装修得古色古香,廊柱门楹,点缀着清丽典雅的茶联,墙上张挂着名人字画。堂内红木、花梨木的八仙桌太师椅,讲究的茶具、各地的名茶,并有卧榻供来客休息。

如抗战前的长兴“三箸居”茶馆,位于州桥北堍,临河傍街,坐西朝东,平房十余间,茶桌五十多张,分设内外两堂。

外堂多为农民、商人,陈设较为普通;内堂则多是文人土绅、闲居耆老,装璜雅洁考究,还提供卧榻等设施。茶客或聊古说今,或弈棋消闲,或临窗观览,任惠风和畅。堂北还有书场,或者说大书,如“三国”、“隋唐”之类,或者男女双档表演评弹。茶馆内还设有点心店,随时供应。天热时,还设有盆汤供浴。因此,茶客可以从清晨入茶室,吃茶、吃点心,休憩,直至晚上听完书散场为止,舒舒适适地一“孵”[1]就一整天,以当地话来说,就是“香茗在手不计年”。

这一类茶馆在浙江各地都有,如民国绍兴城里最高档的“适庐茶馆”,就是与觉民舞台、知味观、镜湖浴室等联在一起,形成一个喝茶、吃饭、看戏、洗澡相配套的整体。其室内陈设得富丽堂皇,书画挂轴,古赏雅玩,应有尽有。还有藤躺椅供用。茶客们大都是有钱阔老或偶有兴致的闲客,来寻觅、享受一份悠闲自在的愉悦时光。

不过,纯粹高档的茶馆并不太多,较多的往往是高低兼顾的那类中档茶馆。如民国时长兴“第一楼茶馆”,设在雉城镇庙前街。朝南五开间走马楼,中有天井、上盖明瓦。楼上较雅致,装有玻璃窗,并设卧榻十多张。楼上楼下共有茶桌一百多张,每天从清晨一直供应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关门。茶叶红茶绿茶两大类。泡一壶茶,可供二人饮,若三人同喝,就要泡两壶茶。这是当地茶馆的“规矩”。楼下的茶客大多是农民、居民,亦有商人等。他们往往天不亮就赶来茶馆吃早茶,每天如此,已成为生活中的嗜好。总是茶馆的灯才亮,排门板还未卸,老茶客们就已纷至沓来,熟门熟路地从边门走入,拣老位置坐下。伴随着开炉、煮水的声响。四周还十分静寂的茶馆中,越来越热闹它仿佛城市的眼睛,首先睡意惺松地张了开来。

有打招呼的,有唠新闻的,有议旧事的,还有“灵市面”的,不一而足。煤块在老虎灶里窜出安祥而欢快的淡蓝色火焰,汤罐里的水也趁兴沸腾起来,肩搭一条白色手巾的“老堂馆”开始拉长吆喝声热情地招呼来客,一边提着一把长嘴茶壶笑吟吟地走近茶桌。于是,一把把茶桌上的紫砂壶被纯熟地揭了盖,一股白色水流从茶壶的长嘴中“疑是银河落九天”地激冲而下,戛然而止,倒扣于桌上的瓷茶盅也已随即翻身。一切干净利落、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与此同时,茶叶的清香也溢散弥漫开来,茶馆中充满了一天之初的清新活气。

约七、八点钟时,第一拨早茶客渐渐离去,去忙一天的营生,而第二拨茶客会慢慢聚拢。这第二拨茶客大多为离城十几里乃至几十里地的四乡农民,他们或是进城办事,或是赶完早集的。他们也是常客,但并非每天必到,因此总要尽兴地坐到下午甚至日落方归。这“中茶”是茶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茶客盈门,进进出出多手提肩扛篮筐土物的,喧哗嘈杂甚于闹市,满室是烟雾缭绕,赤足抬腿的,无所顾忌。不过这类茶馆一般较简陋,常常是木桌长凳,旧屋简舍。茶资也十分便宜,新知旧识围聚一桌,东乡西村聊个不停,一天度过,心满意足。这是典型的中国水乡文化之一景。诗人徐志摩曾为硖石某茶馆写过这样一首打油诗

三间东倒西歪屋、几个稀奇古怪人。

乡里乡外人济济,茶壶在手不计年。

正是此类茶馆及其习俗文化的绝妙写照。

说到硖石,旧时也是茶馆林立,茶客满座。十丈一馆,百步一店,百十家茶馆,遍布仅3万多人口的小镇大街小巷。当地人除喝茶休闲外,洽谈生意,传递信息,会亲聚友,调解纠纷等均上茶馆。此外犹有不少“专题茶馆”,如“拍曲茶馆”,其茶客多为戏迷,边喝茶、边唱京剧昆腔,或说沪滩弹词等,一曲下来,你说我评,相互切磋交流,兴致十分浓郁。又有“鸟会茶馆”,爱鸟者自携鸟笼来此评论取经。此类茶馆在浙江各地都有。每天茶馆一开门,就有人提着鸟笼,笼内有画眉黄鸟百灵鸟相思鸟等,从四方汇聚,同时还有携花来者,花品甚多,使茶馆内一片鸟语花香。在婉转的鸟啼声中,常有茶客们“斗鸟”赌赛,秋天则有“斗蟋蟀”的。民国时,被夸张为“茶馆的烟囱比城里的电线杆还多”的嘉善县,茶馆中还颇盛“斗黄豆鸟”的风气

此外,硖石的“同福茶店”还被称为“报界茶馆”,是因为当时《硖石时报》、《硖石商报》、《硖石晨报》等九家报社的记者每日必到此汇聚,边喝茶,边议论新闻,待到茶淡墨浓时,各自回去编撰,这就形成了一个报界聚会中心。而“大富贵茶店”,地处市中心,茶客都是镇上各商界头面人物,按行业不同,三五人一桌,七八人一聚,边喝茶、边谈行情、生意经,常常还有堂内拍板成交的,故人称“同业茶馆”。

茶馆内既然如此丰富多彩,江南人之嗜好“孵”茶馆,也就不足为奇了,尤其是旧式茶馆中浓郁的人情味,是一种经久迷人的魅力。但是,耍说茶馆的起始,可就难考了。不过,至迟唐代时即已普遍是可以肯定的。当时茶馆叫“茶肆”、“茶汤铺”,《封氏闻见记》中即有“多开店铺,煎茶卖之”的记载。那以“七碗茶诗”出名的卢仝,因“甘露之变”事败时正在王涯家中,这王涯正是首创榷茶(官府统管茶利)并首任江南榷茶使的高官。当时,二人仓皇出逃,至永昌里茶肆,为禁兵所擒而遇害。据此可知唐茶肆之多,里巷皆有。

宋时,茶馆又称“茶坊”。当时的茶坊也是五花八门。

南宋京城杭州的茶馆,较高档的,堂内列花架,置奇松异桧之类盆景于其上,还插四时鲜花,以名人字画等装点门面。有些茶楼,因有富家子弟等人会聚,习学乐器、曲类等,故谓之“挂牌儿”。而“黄尖嘴蹴球茶坊”、中瓦内王妈家的“一窟鬼茶坊”、大街“车儿茶肆”、“蒋检阅茶肆”等,则皆为土大夫约朋会友之处。其时茶馆中亦有夜场唱戏或说书的。如南宋洪迈《夷坚志》记:“嘉会门外茶肆中坐,见幅纸用绯,贴其尾云:今晚讲说汉书。“每逢元宵,天街一带中还罗列灯笼等求售,谓之“灯市”。入夜,家家灯火,处处管弦。清和坊蒋检阅家,更是奇茶异汤,随索随应,还点亮月色大泡灯笼,光辉满屋,过者莫不驻足。

带茶肆此外,还有各行打工卖艺者聚会以及会聚“行老”以揽工的茶肆,谓之“市头”。还有些街面虽开茶肆,楼上却安置妓女的,名曰“花茶坊”。如潘节干、俞七郎、朱骷髅、郭四郎、清乐、八仙、珠子、连三、连二等名目的茶坊,及金波桥等两河以至瓦市,各有差等,莫不靓妆迎客,争妍卖笑。凡初登门的,则有提瓶献茗者,虽杯茶亦犒赏数千钱,谓之“点花茶”。此外犹有“水茶坊”,乃娼家聊设桌凳,以茶为由,后生辈自甘化钱,谓之“干茶钱”(颇类今之“陪茶女这些借茶之名而行他事以赚钱的,俗称“人情茶坊”。若逢夜市,还有将车担设浮铺于大街上点茶汤以供游观之人饮用的。

当时大多茶肆除点茶汤外,还卖四时奇茶异汤,如冬天添卖七宝擂茶、葱茶、盐豉汤等,夏日则添卖雪泡梅花酒,或缩脾饮等解暑饮料。茶肆通常还敲打响盏而歌卖,如绍兴年间,卖梅花酒之茶肆就以鼓乐吹《梅花引》曲,用银盂、杓、瓷盏盛酒散卖,亦如酒店般分一角二角地卖。也有仅用瓷盏、漆托点茶汤卖而无银盂等器物的。

此外,宋时还有所谓“茶酒司”,或可称作“流动茶馆”的。凡家中办宴席者均可请他们来操办,一应器具、请礼、上茶、斟酒、上食、迎来送往等均由他们办妥,不劳主家费心,很是方便,故俗谚云:“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清范祖述《杭俗遗风》亦云:“杭州之有茶司一行,最为便当。每担一副,有锅炉两张、有杯、筷、调羹、托、茶钟、茶碗、茶船(即茶托)、烟台、酒壶、壁灯、托盘、爵杯、银镶杯等件,无不足用。且磁则红花,箸则象牙,连茶叶、栗炭在内,每副价钱四百二十文”。可知此俗,至清犹有。

巷陌街坊,还另有一类“流动茶馆”:有专提茶瓶沿门点茶卖的。由于宋代实行严格的“榷茶”制度,买茶叶较困难,故这类点茶者成为宋人日常生活所不可缺者,急用时一唤便到。若逢月初月中,或遇凶吉之事,更是须请他们点送邻里茶水,往来传语。还有一等街司衙兵之类人物,点茶水送至各门面铺席,以乞觅钱物,谓之“龊茶”。而想获皇上题注的僧道头陀,则往往先沿门点送茶水,以赢得好名声为进身之阶。

宋代的“榷茶”制度,促成了茶馆业的发达。故当宋后“榷茶”制度有所松弛时,茶馆业便也随之萎缩。这在明人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中有清楚记载:

杭州先年有酒馆而无茶坊,然富家宴会,犹有专供茶事之人,谓之“茶博士”……嘉靖二十六年三月,有李氏者忽开茶场,饮客云集,获利甚厚,远近仿之。旬日之间,开茶坊者五十余所,然特以茶为名耳,沉湎酣歌,无殊酒馆也。

当然,茶馆之兴衰,非仅一事可致,但杭州的茶馆业宋时盛兴,元明时衰落,明清时复兴则是事实。20世纪50年代前,杭州茶馆多达1300余家,五步一楼,十步一园,遍布大街小巷。大街上的茶馆大多较豪华,如湖滨的“雅园”、“喜雨台”、城站的“迎宾楼”、南星桥的“碧霞轩”等。而小巷多较简陋,茶资也仅五分、八分、两角、三角的,老板兼“堂信”,从清晨四五点始,冲水、抹桌、扫地一手落,还见多识广,博古通今,能说会道,常常抑扬顿挫地与茶客海阔天空聊大天、侃大山,故有“茶博土”雅号。

由于杭州景色优美,故除水乡皆有的说书、聚鸟、行业聚会等类茶馆及提供休憩、点心、甚至理发、沐浴等服务以外,最让人醉心的是室外茶座、园中茶室了。杭人风气,好在湖光山色之中品茗。尤其是悠闲于游船上,随荡漾清波,迷离美景,慢举起小茶桌上茶盏,轻啜一口,浏览四方,缓缓咽下,真不知是在品茗还是赏景了。此种“杭儿风”可追溯至南宋:西湖上,大小船只不下数百舫,小船尤多,有卖羹汤时果的,也有点茶、供茶果的,还有“点花茶”的小船。热闹时,“「·舫骈聚,歌管喧奏,粉黛罗列,最为繁盛”。时弁阳老人词云:“看画船尽入西泠,间却半湖春色”,盖纪实也!又或于山上赏景处,园中花丛旁,清幽绝胜处,卧藤躺椅于大树下,或靠雅椅于亭内,鸟语花香,清风习习,自然放松,人我皆忘,而一啜香茗,更是飘飘如入仙境。中午不撤茶,要到下午三四点钟才收场,茶资仅收两、三角。一天神仙日子悠悠而过。民风如此悠闲,浙人之好享清福,由此可见一斑矣!

不过旧时茶馆也常会成为藏垢纳污之地,或滋事惹斗场所。且不说三教九流常出没于茶馆,茶馆几沦为妓院、赌场,单就江浙风俗而言,也好以茶馆为调解纠纷之“公堂”。这种风习传承颇久,当源自于茶图腾的族规、法度,也即:面图腾而诉曲直,见茶为和,“同茶一家”等意蕴,为族中排纷解难的一种“宗法”。以后宗族体系瓦解,这类“茶法”便转入茶馆内继续约定俗成地“执行”。一般请有威望的老者为“中人”,以纠纷双方都意欲和解为基础,大家边喝茶,边摆谈,旁人、茶客也可参与意见。若调停成功,把持茶壶的“中人”便向双方的茶杯中各斟三下茶,谓之“凤凰三点头”,双方喝下,便表示认可谈判结果,然后,由理亏方出茶资,心平气和地和解了。倒还颇有点民主味道。

只是后来地痞流氓也参与“吃讲茶”了。他们或是受雇于有钱有势一方,强迫另一方就范;或是自封“中人”,自以为是地调停,当然,他们的“调停”是别人必须接受的,否则就会大打出手,“讲茶”宣告失败。自然,也有纠纷的一方动武而导致“吃讲茶”失败的。故而“茶博士”往往要有先见之.

明,及时将断嘴缺柄壶,破旧茶杯换上,并劝旁边茶客离座漫画家丁聪曾画〈吃讲茶的英雄》,画面为一嘴叼香烟的流氓正右脚踩在长条凳上,右手撑膝,左手摇黑折扇,双臂纹龙,满脸横肉,蓄势待发;方桌上,茶壶尚正而茶杯东倒西歪,似刚拍桌震怒之状……。此风渐长之后,某些茶馆的当门第一桌便成为这些“场面上跑,水面上游”的好事之徒的专座,被称作“码头桌子”,一般人是不敢坐的。

尽管如此不尽人意,但嗜“孵”茶馆者依然众多,毕竟这是一种民族的生命倾向,传承了历时久远的文化与风习。

虽然如今已日趋式微,但老式茶馆,还是让人深深怀念的,它是那样地经济实惠而富有人情味。

每逢盛夏时节,在浙江的山间水乡,城镇村寨,人们总能看到村头路旁、巷口街边、树荫下、亭子中,人来人往处,放置一大缸或一大桶的茶水,免费供应过往行人饮用解渴,这就是传承已久的浙江“施茶”风习。这些施茶点或施茶亭,虽然不如茶馆富丽堂皇,甚至非常简陋,比如:仅一口旧水缸、几只旧杯子、一张旧方凳,加上一把粗老茶叶。然而为酷暑所逼,渴极了的过路行人,一旦饮到这样的茶,亦如饮甘露,其感觉并不亚于上茶馆喝到一杯好茶,暑中送茶与雪中送炭一样.是令人倍感美好,难以忘怀的。

然而,有谁知道这些施茶人,往往要天天起早贪个不休地煮水、泡茶、送茶,一切还得自掏腰包?而且,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乐此不疲,秉承着茶图腾人的美好传统,坚守着茶是天赐良物,只能造福于人的朴实信念,恪守着免费施茶的老规矩。在他们的心目中:茶,就是平等、和美、亲如一家。也正是在这样的茶精神推动下,他们年复一年地将茶之甘美,普洒人间。而最得益的,莫过于最穷苦的劳力者了。

我们在美丽的龙井“茶祖宗”传说中可以看到,那位贫穷而善良的老太。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可茶水照样天天煮、天天施,与其说那“十八棵御茶”是“茶祖宗”,莫如说这位老太才是真正的茶祖宗!在她身上,完美地展现出茶的真精神。这种精神虽然并不起眼,也从不张扬,只是默默地、恒久地奉献着。然而,从古至今,它象天」二那光彩夺目的彩虹,照亮着人心最深处,那就是和平与爱、善良与真。

有意思的是作为会稽人的鲁迅,也曾在上海施过茶。

他是与日本友人内山完造合作施茶,茶缸放在内山开的书店门口,由鲁迅提供茶叶,内山烧水泡茶,无偿供应路人饮喝,内山曾在茶缸内发现几枚铜板,初还以为是顽皮小孩所扔,后亲见人力车夫饮好茶后,将铜板投入缸中,乃感动不已。这种明知“施茶”无须付钱,却还向无人看管的茶缸中扔钱,分明表达了受茶人的感激,感动,执意回报的淳朴心情,而此种情景,各地皆有。

不过,施茶初时并非是个人的行为,而属茶图腾部落的古风。浙江乡村中有“修路筑桥造茶亭”的古训历代相传,是族人必须遵循并努力为之的民生大事。随着统一经济的首领制部族瓦解,再要筹办此等公益事业时,所需资金就往往由公家出资,或由全体村民集资解决。当然,也有富家向善而独资建茶亭的,但茶亭造好后,每年所需的茶、水、柴、器具及人工等费用,往往还是采用“茶亭田”的办法,以恒久维持的。

所谓“茶亭田”,就是由村寨公有田中分出一部分,或从族姓祠堂田中拨出一部分,或由建茶亭的寨子,按户捐款集资买田。这些田的出产就作为茶亭施茶专款,由村民推举一名热心公益翦业,有威信的人管理。

如果在城镇,则由地方上一些有名望的、热心公益事业的人土、乐善好施的人家,合力出资及募捐建茶亭、施茶,并成立“施茶会”,会员轮流烧送茶水,均为义务劳动。也有无力出资的会员专门义务烧送茶的,也有雇人的。施茶时间,一般自入夏始,至秋凉止。

茶亭里盛茶的器具大多是大瓦缸或木桶,一次可盛水四五十斤。舀茶的器具一般为瓜瓢,也有截竹一段,横插一根细柄为杓的,桶旁往往放几只大海碗或竹筒碗,茶水都以粗老茶叶泡成,水色红浓,很能消暑解渴。当旅人头顶烈日,大汗淋漓,口干脚乏渴思饮时,猛见一座茶亭,入内就荫,清风习习,畅饮一碗凉茶,顿时暑气全消,再于亭中石凳上小坐歇歇脚,真个是精神焕发脚步轻了,美好的感觉无法形容。

值得一提的是江山县的《茶会碑》。碑文写于康熙五十四年,刻于乾隆二十四年,是古代施茶的很好见证,其文曰:

万福庵前原系往来要道,数栋亭内实为憩息胜基。士人于此停骑,商旅因之歇足。第长途征迈不免肠枯,况盛夏炎蒸尤为口渴。望卢仝之七碗,谁给清泉?思陆羽之三篇,奚来佳茗?同心济急者素修善果,广种福田,集来上下邻村,各开山作布施茶会,用慰行旌。一盏倾来,真觉味同甘露,数瓢□然,香赛清泉。行之亦既有年,寿之又恐难久,因聚众资,置头田业二丘,及独业塘一口,税三亩七分,助入万福庵中,住僧种管,该输正租,年年烹茗,以济行人这是由万福庵住僧月朗与村民们共办的“施茶会”。施茶会与和尚善行结合在一起,颇为多见。佛寺以施茶为己任者,比比皆是。此外,南宋时,杭州还有“茶汤会”,会员每遇诸山寺院作斋会时便赶赴,以茶汤助缘,供应会中善男信女。这是施茶的佛教化了。

茶亭都建在山顶、桥头、渡口、要道、叉路处。

因人来人往,多有需求,或因人迹罕至,难求一饮,而亭名常为:息肩亭、清风亭、望苏亭之类,多有体贴。然更为关切的还是茶亭四柱上的茶联,如:

小憩为佳,请品数口绿茗去;

归家何急,试对几曲山歌来。

这样风趣幽默,让人疲劳顿消。而:

不带一文钱,过客莫嫌茶水淡;且停双脚履,劝君休说路途长。

景色休论,暂且一歇,自有春风来解愠;(www.xing528.com)

行程莫计,坐留片刻,待将明日伴前程。如此诚恳关切,令人开怀又:

一亭俯看群山,占高地步,自然赶上前人;

两脚不离大道,吃紧关头,须要认清公路。

处处通途,何去何从?求两餐分清邪正;

头头是道,谁宾谁主?吃一碗各自东西。

这般地睿智含蓄,教人为善。真如春风沐面,甘露润心,雅得清趣,俗得亲切,而茶之原始精神也悠然坦露。至于那些施茶点上所树之牌:“请饮凉茶,免费供应”,虽不是茶联,却丝毫不逊茶联,每每见之,无不感动。而饮者,如今大多为辛劳的打工者。茶,是最不嫌贫爱富的!然从施茶点到茶摊,从施茶亭到茶馆,虽仅一“钱”之别,却真正是“吃一碗各自东西”了!这倒也无可厚非,令人不忍的是近年来兴办的不少高级茶馆——本真又何其远矣!

茶艺馆,已然是“贵族”的专座了,离茶之确实,要在日益强盛的商品经济观念面前,恪守住一份茶的原始宗教精神已很困难。故茶坊、茶楼兴盛之时,也是茶亭衰落消失之日。因此,至今依然坚守着古老淳朴的施茶信念的人,又是多么可敬可爱!

好在“客来敬茶”,倒是作为民族的优良传统保存下来。

宋人曾叹谓:“客至则设茶,欲去则设汤,不知起于何时?然上自官府,下至闾里,莫之或废。”其实早在东晋,吴兴陆纳就以茶、果待客了。至今,行人步入茶乡,无论走到哪家,主人都会热情地捧上一杯清香、甘醇的好茶来款待,立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那种亲近、亲切的气氛,随着清馥的芬芳弥漫开来,愉悦的心,便会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了茶是慷慨的,无私的,就像德昂人古歌中唱的那般美好。

对生客尚且如此,对亲友就更是殷勤为怀了,所以,新茶时节送茶忙,又是江南茶区的一大特色。每年谷雨前后,茶农将自制的茶叶分包送、寄亲友,而城里人,则赶到上市新茶的地方购一些明前、雨前新茶,远寄他乡的亲友。清新芬香的新茶,正代表了亲人深切的挂念与美好的祝福。而在商品经济还不发达的时代,能于千里之外品饮到清芳初成的新茶,无疑是一份极大的享受,更别说伴随新茶的还有浓浓的亲情,怎么不令收茶人感怀激越呢?著名的“七碗茶”诗,正是卢仝在收到好友孟简寄来的三百片紫笋饼茶,即刻品饮后,喜悦满怀,顿时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写下的佳作: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其感情的强烈,文辞的激扬,对茶的礼赞几达空前绝后……

的高度,若不是收此好茶,世间便会少此一篇脍灸人口的传诗,而茶文化也会少几分异彩了!

人们可曾知道,茶虽微小,其精神却博大高尚。她处处为别人着想,将芬芳的美,甘醇的爱,普洒人间。因为有了茶,人间便多了许多的美好与欢乐!

时代终要掀开新的一页,古老的茶也向往新生命的辉煌。非常值得浙江人骄傲的是,中国茶之新页是由一位可敬可爱的浙藉人士翻开的,由于他对茶有巨大功绩,被人们衷心地赞誉为“当代茶圣”,他,就是吴觉农。

1897年出生于浙江上虞的吴老,原名郑荣堂,从青年时代就立志为振兴祖国农业而奋斗,故更名“吴觉农”。

1916年毕业于浙江省中等农业技术学校(浙农大前身)。

当时,正值德先生(民主)赛先生(科学)引入中国之时,因此,以“凡全国研究农业科学的人们都应联合起来,共同研究、分工合作,以改进我国农业的落后面貌并提高我国农民的生活水平”为宗旨的“中华农学会”应运而生了。吴老留校作了三年助教后,考取由省教育厅招收的去日本研究茶叶专业的官费留学生。第二年,他加入了“中华农学会。从此终身不渝奉行学会宗旨受“五四”新思想影响,吴老在日学习期间还经常撰文发表,讨论农民与妇女问题。同时,还写下《茶树原产地考》、〈中国茶业改革方准》、《改善华茶之新气运》等,堪称振兴华茶的开山之作,以一种全新的科学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1922年回国后,吴老回家乡集资创办茶场。1926年1月,又在上海与胡愈之、郑振铎、章锡深等创力、《新女性》杂志,任发行人。继又参与“开明书店”的创办、,一直与文化人关系深密。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未因此而离开茶业振兴事业,而是坚定不移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他的奋斗目标是:

(1)兴建茶叶改良场,茶叶研究所;

(2)培养茶学人才,设立农学院茶叶专科,举办茶训班,出国考察,造就大批专家与科技骨干;

(3)设置茶业管理机构,举办产地检验,组织茶业产销合作社等,提高茶产量质量销售量;

(4)开拓茶叶输出市场,改进贸易工作,兴办茶厂,创立名牌。

30年代前后,在吴老扎扎实实的工作与奔走下,南方许多茶区建立了茶叶改良场,我国第一个高等院校的茶叶系也于1940年在复旦大学设立了。次年,我国第一个茶叶研究所又在福建崇安创立。同时,茶叶出口检验、茶叶管理处、茶农合作社等也先后创立,中国茶业出现了非常可喜的新局面,吴老当之无愧为新时代的茶业领袖,然大家更喜欢称他为“一代茶学宗师”。其为人和蔼可亲、谦虚朴实、慷慨大度。他曾有评陈翰笙语:“求真求实,刚正不渝”,反用于己,也十分恰当。在他的身上,闪光的正是茶之真精神!

1941年12月,吴老在复旦大学纪念周上提出“复旦茶人的使命”。他指出:

过去茶叶一年年的衰落,因为别的产茶国如印度、锡兰由英国人任研究、改良和指导的任务……我们则由艰苦度日,不知科学为何事的老百姓在负贵经营,正如以大刀队的抵御坦克,用鸟枪防御近代的飞机,无论你如何的勇敢,如何的是神枪手,能抵得过他的火网的利害和炸弹的威胁么?

所以,他殷切地呼唤着科学与人才,并希望:“将来各位同学都能到社会去出膺艰巨,整个的社会都可予以改造!”

茶人的胸怀是宽阔的,茶人的精神是昂扬的。因此,当1937年,抗日的战火已全面燃烧时,吴觉农于11月12日创刊了《茶人》杂志。他在发刊词上语重心长地说:“今日为手创中华民国的孙总理诞辰,《茶人》在本日发刊,更给茶业同仁以无限的意义。”他鼓励大家本着茶人的精神去发挥各人的力量,并坚信:“中国茶业必将因抗战的必然胜利以复兴!”在吴老的影响下,一大批向着茶之真精神努力的“茶人”站了起来,“振兴华茶”,成为大家共同的心愿。

自然,吴老的预言早已实现了,当1989年吴老以90多岁高龄离开我们时,他是带着欣慰的微笑的。他落叶归根于故乡,长眠在四周是清芳翠绿茶园的青山之中。

作为产茶大省的浙江,不但茶产量一直位于全国之首,甚至达全国总产量的四分之一左右,出口茶也占全国外销量的三分之一左右。而且,在茶的科研方面也站在全国前列,如中国综合性的茶叶科学研究中心——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设立在杭州,中国茶叶学会也成立于杭州,许多全国性的、世界性的茶学研究活动也在杭州组织乃至举办。

因此,如果说:“茶学中心在杭州”,是毫不夸张的。颇有趣的是,始自80年代初期的新一轮茶文化热,也源于杭州,至今方兴未艾。

当时的大背景是十年文革摧残得一片凋弊的文化园地,因“逢春”而勃发复兴,形成了一股全国性的文化热;小背景则是中国茶业也在文革期间遭到巨大摧残,甚至连浙江这样的产茶大省,都须凭票供应少量劣质茶,浙江茶业可说是奄奄一息,亟待振兴。同时,也受到台湾茶文化热的影响,及其以茶文化热带动了茶业发展的成功例子启发。再则,生活渐渐富裕起来,政治环境逐渐宽松,使几十年与茶朝夕相处,不但对茶有深厚的感情,且也感受到了“文化之茶”魅力的茶业工作者,早已对茶文化产生浓厚兴趣。在这样诸多方面因素的作用下,地杰人灵,人才济济的杭州,茶文化热也呼之欲出了!

其显著的标志是,从1982年9月开始,创立了国内第一家茶文化机构——茶人之家。它的宗旨是以茶之科技、文化、学术的普及、宣传、交流为主要工作,并以“茶人”为主要对象的。取茶界常说的“天下茶人是一家”之语而定名,颇有点茶图腾的遗韵,也很有几分感人的纯朴亲情。这就首开了茶文化热之先声,尽管声音还很稚嫩,对茶文化的认识还很浅表,但毕竟是婴儿落地的第一声响亮宣告。同时诞生的还有一本名《茶人之家》的杂志,其中有:“茶与文化”、“茶的品饮”、“茶事史话”等文化栏目,对推动茶文化深入发展,作出了努力。

经过两年多的筹建,“茶人之家”于1985年春正式建成。它是掩映在杭州植物园一片绿荫之中的古色古香的仿清式古典建筑,整体环境清雅幽静,深具茶韵,出自著名书法家沙孟海手笔的“茶人之家”金字匾额横幅,其楹联是:“一杯春露暂留客,两腋清风几欲仙。”令人倍感满屋盎然的古风清韵。其前厅为茶室,对外开放,由于环境优美净洁,价格公道;一时茶客如云,室外茶座也满。茶室后为内院,有迎客轩,展室及《茶人之家》编辑室等,庭园中还有“陆羽饮茶著书惜象”、一把硕大的茶壶、以及清丽如画的池石小景、修竹美卉等。迎客轩两楹赫然书写:“得与天下同其乐,不可一日无此君。”表达出此“家”虽小,却心怀天下,茶之精神乃大也!

随着文化热的增温,“茶人之家”渐渐显露出不足,而同时“茶人之家”的创办成功,又极大地鼓舞了浙江茶人的心,他们萌生了更大发展的愿望办一个茶叶博物馆!初时只是愿望、建议,毕竟办一个博物馆的资金、场地,以及办馆能力等多方面的大问题,不是凭良好愿望就能解决的。事有凑巧,随着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强,仅凭借着西湖风光美的杭州旅游业渐落人后,旅游部门开始为“引不来人,留不住客”而犯愁,开始重视人文景观的开掘,将目光瞄向了浙江的两大著名特产:丝绸与茶叶。1986年初夏,主管这方面工作的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到杭州考察后,就在清波荡漾的西子湖上,拍板定案,作出了在杭州筹建丝绸、茶叶、药业、南宋官窑四个博物馆的决定。

“中国茶叶博物馆”就这样开始孕育。

从主管领导“几片茶叶怎么搞成个象样的博物馆”的深深忧虑、疑惑,到仅两个月时间就拿出内容丰富,形式创新的《茶叶博物馆总体设想》,是在许多茶人无私地大力支持与帮助下实现的,也是当时筹建人员团结一致,废寝忘食地热情拼搏的成果。《设想》的通过,意味着“茶博”项目确立,而繁复艰巨的筹建工作紧张开始。终于1990年10月金秋时节,集展厅、复原观赏、风味茶楼、学术交流、办公等于一体的山庄花园式建筑的“中国茶叶博物馆”建成开放了。红瓦石墙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建于茶山坡上,风貌自然。周围是青翠馥郁的层层茶园,馆内景致幽雅清新,那落落大方的气度,别具一格的宁静美丽,吸引了五湖四海的宾客。而茶文化热,也随着茶叶博物馆的筹建,开放,进入高潮:

在“茶博”开馆前一天,1990年10月24日,湖州市“陆羽茶文化研究会”宣告成立;25日,“首届国际茶文化研讨会”也在杭举行,会上还宣布了将在第二年春举办“91杭州国际茶文化节“。10月28日,恰是吴觉农先生逝世一周年纪念日,全国茶界近200人,参加了“当代茶圣吴觉农先生之墓”在上虞落成的典礼,并召开了“吴觉农茶学思想研讨会”,而大量的茶文化刊物、书藉也随即纷纷问世……诸如此类,举不胜举,茶文化的热浪已由浙江卷向全国,乃至世界。

自然,浪潮会卷来泥沙杂物,但也会卷来金子。一些真有水平的文人学者加盟后,拓广、加深了茶文化的研究领域与深度,并提供了很有价值的资料。而各地的许多茶文化遗迹也因此得到重视,获得保护、修复。如湖州的顾渚贡院、三癸亭、余杭的径山及陆羽泉等,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重建,并作为人文景点开放。但显然还很不够,如顾渚山上的“唐贡茶石刻”至今在日晒雨淋,而散在各地的大量茶文物、茶遗迹也正亟待考寻、保护、研究。

当然,茶文化热的最显著成效莫过于在中外各种饮料大量涌现的当今,让茶以富有文化性与时代感,以及令人耳目一新的面貌,五彩缤纷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形成了强大冲击力,召唤着人们重新认识茶、青睐茶。

首先是茶的品质、形式等都有了很大革新。这很重要,可以这么说:每一次茶文化热都须以此为基点。无疑,名茶的平民化是这场茶革新的特点:上好的茶不再是贵族、特权阶层的专有物,稀罕物,而是大量供应,任人选择,使大多数人都能一领名茶风采,大饱好茶口福,从而赢得“民心”。而浙江文化史话丛书不少更新换代的茶品,如各种方便的罐装茶水,康乐益体的各色保健茶、袋泡茶、美妙别致的泡沫红茶、冰茶、水果茶等等,以及茶奶、茶饼干、茶可乐、茶棒冰之类创新茶食品,还有各种含茶的用品等。真是五光十色,应有尽有。既适应了节奏加快的社会,也迎合了现代人健康、科学的生活需求,及追逐时髦的心理。而各种争美斗艳的茶包袋、更是“体贴入微”地从一两装起至几斤装不等。包装的质料也有铁、有锡、有纸、有真空等不一而足,琳琅满目。

在这同时,茶文化热的强大攻势,也让人们了解了茶所含蕴的深厚文化,至少,也感受到了茶的文化魅力。加上有关部门与人士,大力推出种种优雅别致的精妙泡茶法,激发起人们的品茶兴趣。而各式茶艺馆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各地开张,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大大促进了人们的饮茶热情,同时推广宣传了茶文化、茶礼仪,使之成为一个茶文化与大众之间的中介。上茶艺馆享受文化情调的品茶已然是风雅时尚,且对休闲娱乐、陶冶性情,增加文明修养等,都有极大好处。

近年来,茶文化热已辐射到全国,不仅茶艺馆在各地纷纷开张营业,而且,各种层次的茶文化节、茶文化交流研讨会也在各地举办。浙江、上海等地还多种形式地举力、“茶艺学习班”,以“怎样泡好一杯茶”为首要追求,继而,还不同程度地学习、传承茶文化,并进行社:交礼仪等方面的训练,以培养个人良好的气质、仪态、文化修养等。杭州更是多次举办了新近由台湾传来的“无我茶会”。

“无我茶会”是一种体现茶之真精神的,人人自带茶具、茶叶、人人泡茶、奉茶、饮茶的参与式茶会。其形式为:在大草坪上,各参与者席地而“跽坐”,各自泡好茶后敬奉认识或并不认识的“邻座”,同时也接受别人的奉茶。在音乐声中,虔诚而愉悦地泡茶、奉茶、品茶,茶香四溢,气氛融洽,略带几分宗教的庄严,令人不由心生感动,从而很好地表达与发扬了“无报偿之心”、“无好恶之心”、“求精进之心”,以及和平、博爱的“茶精神”。

茶文化在浙江丰富多彩、广泛深入地发展,有益地推动了浙江的文化与文明的发展,也促进了浙江的经济、尤其是茶业的发展。在即将跨入新世纪的今天,茶,正起着中华文明由传统走向现代的桥梁作用。

注释

[1]孵,浙江土话,指久坐某处不移动,像母鸡孵蛋那样不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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