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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佛·哥德史密斯:英国传记发展史

时间:2024-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奥利佛·哥德史密斯是18世纪英国著名的散文家、诗人、剧作家和传记作家,尤以奇异的性格而闻名。哥德史密斯出生于爱尔兰一个牧师家庭。哥德史密斯是一位以风格见长的散文家。哥德史密斯于1774年在伦敦去世。不过,哥德史密斯与约翰生的亲密关系连鲍斯威尔也羡慕不已。哥德史密斯是在不经意间成了传记作家的。1763年,哥德史密斯和别人签署了叙写《大不列颠及爱尔兰名人传》的合同。

奥利佛·哥德史密斯:英国传记发展史

(Oliver Goldsmith, 1730-1774)

奥利佛·哥德史密斯是18世纪英国著名的散文家、诗人、剧作家和传记作家,尤以奇异的性格而闻名。哥德史密斯出生于爱尔兰一个牧师家庭。早年毕业于都柏林三一学院(Trinity College),遵照父亲的意愿学习神学,但未能获得牧师职位。后又在爱丁堡及荷兰的莱顿大学就读医科,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医生。他1756年回到英格兰,先后做过学校的助理教员、出版社的校对、报刊评论和自由撰稿人。在此期间,他有幸结识了英国18世纪的文学巨匠约翰生,并受到后者的赏识和接济,成为以约翰生为首的“文学俱乐部”的成员之一。

不论是诗歌小说还是剧本,他的写作风格均是以嬉笑怒骂的形式讽刺时弊。他最著名的两出喜剧是《善性之人》(The Good-Nature Man, 1768)及《屈身求爱》(She Stoops to Conquer, 1773)。他的戏剧遵从了莎士比亚闹剧式的传统结构,并企图重建他所谓的“畅笑”喜剧(“laughing”comedy),致力打破当时英国舞台盛行的感伤主义,提高公众的欣赏品味。

哥德史密斯是一位以风格见长的散文家。他的散文集世界公民》(The Citizen of the World, 1760-1761)借一位旅居英国的中国人之口,历数英国法律的迁延,讽刺上层社会懒散、矫饰、虚伪等特点。他写的启蒙主义思想家伏尔泰(Voltaire)和英国散文家纳什(Richard Nash)的传记备受传记大家约翰生的赞赏,成为18世纪英国上流社会女子学校的流行读本,作者自称其宗旨是“不尚精确,但求自然”。

哥德史密斯于1774年在伦敦去世。

哥德史密斯的社交圈

在“文学俱乐部”另一名成员、传记巨匠鲍斯威尔的笔下,哥德史密斯个头不高,面容粗糙,但文质彬彬。他具有极强的虚荣心和嫉妒心,在任何场合都乐于表现自己,容不得他人在任何方面超越自己。有时候为了赢得他人的关注,他不惜歪曲事实真相,以达到他想象中的光耀目的。他曾经向鲍斯威尔吹嘘自己的《威克菲尔德牧师传》(The Vicar of Wakefield, 1766)为他赢得了四百英镑稿费。约翰生揭穿道,当年的哥德史密斯没钱交房租,被房东太太囚禁,捎话让约翰生前去解救。约翰生拿着这部小说的手稿去找出版商,最终以60镑成交才帮他解了围。

不过,哥德史密斯与约翰生的亲密关系连鲍斯威尔也羡慕不已。约翰生对哥德史密斯在每一个场合都试图炫耀自己的个性颇感遗憾,两人因此冲突不断,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关系。在约翰生眼里,“无论是作为诗人、喜剧家,还是历史学家,哥德史密斯都属于第一流的”(鲍斯威尔,第151页)。事实上,他的《旅行者》用词简洁精美,充分显现了他在诗歌方面的杰出才能和潜力;《荒村》(The Deserted Village, 1770)里凝练的意象、充实的内容、精湛的技巧都为后人所称颂;而《屈身求爱》也不失为出色的喜剧,在揭露社会现实的同时,表达了一种田园牧歌般的幻想。这种幻想也充溢于他的小说《威克菲尔德牧师传》中。幽默和想象力使哥德史密斯把各种文学形式贯穿于浪漫的叙述中。小说中的民谣和故事和谐地将主题和情调结合在一起,为小说增添了奇特的普适性和哲学深度。而以深刻的思想娱乐读者的哥德史密斯让读者明白了,他对人类美德的信念是毋庸置疑的。

作为一位历史学家,哥德史密斯编写的《罗马历史》(The Roman History, from the Foundation of the City of Rome, to the Destruction of the Western Empire, 1769)堪与同时代休谟的作品相提并论。约翰生对他节略的叙事技巧赞不绝口:“他有编辑的技巧,并有以合意的方式说出他必须说的每件事的技巧”(鲍斯威尔,第152页)。

哥德史密斯为了表达对约翰生的崇敬,也把《屈身求爱》题献给约翰生:“谨将这本区区之作呈献给您,告诉读者大众我已和您缔交多年,这也会使我很光彩。告诉他们,在一个人物身上会找到最杰出的睿智,这也许合乎人类的利益,而对出乎最至诚的恭敬,则没有丝毫减损”(约翰逊,2006: 146)。约翰生的盛名确实曾促发了哥德史密斯的成名,而哥德史密斯的机敏天资也诱发过约翰生思想的灵动。两位智者的深厚友谊也让后世读者为之津津乐道。

哥德史密斯的传记

约翰生曾经这样赞赏哥德史密斯的《托马斯·帕纳尔传》(The Life of Thomas Parenell):“哥德史密斯如此多才多艺,有条不紊的叙述节略恰当。他似乎写每件事都能做到极好。精确而不沉闷,概括而不繁杂;语言丰富但不轻浮,确切但不压抑,简单但不软弱”(转引自Stauffer, 1970: 381)。尽管这位传记大家的评论如此之高,但哥德史密斯的读者却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他反响不凡的诗歌、散文、小说和剧本,他其实还写传记,而且他的传记作品从数量上可与艾萨克·沃尔顿相媲美。哥德史密斯是在不经意间成了传记作家的。1758年特殊的出版环境使哥德史密斯拿起笔,开始写作《新教徒回忆录》(The Memoirs of a Protestant, Condemned to Galleys of France, for His Religion. Written by Himself, 1758)。该书主要记叙了18世纪初困挤在战舰上的胡格诺教徒们的冒险经历、他们经受的磨难和所表现出的英雄主义精神。哥德史密斯的另一传记作品是不太完整的《伏尔泰回忆录》(Memoirs of M. de Voltaire, 1761)。其中的部分内容发表于1761年的《女性杂志》上。这是一部“粗制滥造”(Stauffer, 1970: 381)的作品,比例失衡,叙述时间前后交错混杂,关于伏尔泰的普鲁士之旅写得凌乱而缺少章法。但从了解法国人在英国的生活状况来说有一定的价值,且趣事和文体也值得肯定。1763年,哥德史密斯和别人签署了叙写《大不列颠及爱尔兰名人传》的合同。尽管这部两卷长的传记最终没有完成,但其中的《帕内尔博士传》却备受约翰生的赞赏。除了他惯有的急躁、欠精确等缺点之外,哥德史密斯上乘的写作风格并没有变。

哥德史密斯作为一名传记作者的名誉最终得益于他1762年发表的《理查德·纳什传》。为保证传记内容真实可信,他百般辛苦查证资料,确认事实真相。这部传记作品与约翰生20年前发表的《萨维奇传》(Life of Richard Savage, 1774)在风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两人显然都清楚地懂得传记的功能,都注重叙述的简练清晰,都恪守传记的真实性原则,都知道从传主个人的言行中吸取某种道德教训。

哥德史密斯在为本书所作的广告中这样说:“读者至少可以看到一些真实而非一些传记作品中那样的虚构性的故事”(Stauffer, 1970: 382)。他在书的序言中说:

这本回忆录既不打算用殷勤的描述点燃读者的热情,也不想用一些流言蜚语惹来读者的愤恨。纨绔子弟的风流韵事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少见,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们的魅力。纳什的生活故事不会提供任何用以满足淫秽的好奇心。尽管他也做过一些荒唐淫乱之事,但无一不是被迫而为的。尽管他生活在一个崇尚献殷勤的时代,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这样做。因此读者将要看到的不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传奇故事,而是从传主留下来的资料中整理出来的直接的、准确的事实陈述。作者既无讽刺之意,也无颂扬之心。(转引自Stauffer, 1970: 384)

然而艺术文本本身在哥德史密斯惯有的性情中表现了出来。在这部传记作品中,如果说他真像自己承诺的那样没有讽刺的话,那么我们至少可以说他表现得超然而高傲。他曾用这样一句话来评价他的传主:“他为了追求享乐所受到的苦痛,他对待小事情所表现出的严肃态度,有一天可能会受到后人的取笑”(Ibid. 383)。关于传记的真实性问题,他说“如果以牺牲真实为代价把这个故事叙述得更令人满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我选择按照他的本来面目而非想象来完成他的肖像:他是个软弱的人,支配着一些更软弱的事,就好似西塞罗笔下那个‘一群小人物中的小国王’一样。”

仅凭哥德史密斯对传主这一艺术的、原创性的界定,他也堪称传记艺术的开拓者。序言中同时还包括一些有趣的传记概念,从中我们能明显看出普鲁塔克的影子。其中的几个段落严明地道出了哥德史密斯的传记思想,可以视作优秀的传记宣言之一:(www.xing528.com)

历史因作者的态度而精彩,而不是它所占有的材料……不管传主是英雄还是小丑,他们都是带着诸多细节的人。毕竟,人性中的那些小材料是无法构成其伟大的。

所以只有那些了解人心,了解它的情感和罪恶的人,才能正确地抒写历史。这些情感和罪恶才是他需要的材料。那些历史事件彼此间的关系或许可以用来指导那些掌控着数以万计的人的极少数;但人类的大多数却总是从生活的表面得到最真实的进步。这说明,人们不只是学着如何去掌控,而是要学着如何去生活,不是去关心怎样才能赢得众人的拥戴,而是如何赢得朋友和熟人的尊敬。(Ibid. 384)

哥德史密斯对真理尝试性的探究让他的思想变得情趣横生。

《理查德·纳什传》主要记述了纳什在巴斯作为一位“礼仪评判人”、一个赌徒、一个情人、一面时尚镜子的生活。“他经常说,风趣、奉承,外加一身华丽的衣服,足以让尼姑庵变成堕落的地方”(Ibid. 386)。带着些许的怜悯和道义,哥德史密斯把晚年的纳什描写得沮丧而癫狂:

现在的他贫困潦倒、老态龙钟、脾气暴躁,已经没有能力再给予或接受任何快乐了。然而他还是做不到痛改前非后,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位老人努力想要实践他当年的恶习:他用自己已经衰竭的激情追逐平日里的每一件小事;他以耄耋之身,跻身于年轻人之列,他似乎情愿在自己曾经年轻的地方找寻一些情感的残羹冷炙。

一位如此热衷于寻欢作乐的老年人,的确值得人同情;但既老且穷的他依然保持这种“雅兴”却让人怀疑。……看着他不顾自己曾经备受尊敬的形象和应该得到的尊敬,和情妇酗酒作乐,与娼妓打情骂俏,这种画面简直就是对人性的极大讽刺;让人觉得男人是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用诱惑而追求享乐的最荒谬的生物。

他这台老机器自行垮掉了,再也无法修补;他明白自己会死去,但每当想起死他便浑身颤栗。他的优点不太突出,但很和蔼。坚韧和刚毅不是他的个性。忧虑重重,胆小羞怯,但他的思想还会在这个世界里继续传播。他渴望的只不过是享乐的时间能够大大超越自己曾经受苦的时间而已。(Ibid. 386)

哥德史密斯这样看待传记的道德教诲功效:“传记不仅可以提供想像,还可以给人以教诲。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不用得罪人就可以随意给人以建议的机会。……(通过)把规诫变成实例展现给众人”(Altick 34)。他对纳什一生的精辟总结进一步彰显出他的传记才能:“把他树为被人效仿的榜样显然是错误的,因为他的每一种品德都无不带有愚蠢的气息;但一味地指责对他的特色评判同样是不公平的,因为他的过错让我们开心却不会让我们嫌恶。他错把空虚当幸福,把享乐当目的。然而不幸的是,他最终懂得了:寻欢作乐的男人只会过着世界上最没有乐趣的生活”(Stauffer, 1970: 386)。

哥德史密斯以自己的才情与写作天赋来弥补传料方面的缺失和不足。《理查德·纳什传》以纳什反对赌博的几封信件和两句极富夸张的墓志铭作结。作品中哥德史密斯经常会经不起轶事的诱惑而恣意渲染,偏离主题;但他会亲自把脉传主的一言一行,有时也会加上一些情景剧的手法,给这一人体模型注入生命的气息。所以我们有幸在18世纪英国的传记史上,看到了一位“可笑但不可恶”的散文家纳什。

注释

[1]The New Encyclopedia Britannica. Chicago: Encyclopedia Britannica Inc. 1979: 186.

[2]有学者将Samuel Johnson译为塞缪尔·约翰生,以区别其他“约翰生”。本书在此随同多数研究著作采取译名“约翰生”。

[3]以下简称《诗人传》。

[4]以下简称《兄弟传》和《自传》。

[5]以下简称《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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