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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与明清文学创作概览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明清鼎革之际,兵火纷起,徽商遭受了重创。在文学创作领域,徽商较之明代也更为活跃。在徽商集中的扬州,有赖于《扬州画舫录》等著作的记载,能够看到文坛上徽商及其子弟活动的身影。对于他的身份,程晋芳强调的是他在文学上的才能,以认同其文人身份。故人盛某、余某老无所归,君馆之终身。程名世和程晋芳以及上引程茂都是同宗昆弟,其家世业鹾,故而称“素封”,但是他没有走科举考试的道路,而是学习诗歌创作。

徽商与明清文学创作概览

明清鼎革之际,兵火纷起,徽商遭受了重创。但“从康熙中叶到嘉庆道光之际的一百数十年是徽商的兴盛阶段”[18]。在这一兴盛阶段的徽商,不仅财富巨增,而且更加凸显出他们与其他地域商帮不同的“贾而好儒”的特点,在诸多的文化领域都活跃着他们的身影。在文学创作领域,徽商较之明代也更为活跃。

在徽商集中的扬州,有赖于《扬州画舫录》等著作的记载,能够看到文坛上徽商及其子弟活动的身影。《扬州画舫录》卷六云:

程□,字晋涵,歙人。工字画,善蓄古器。弟铸,字冶夫,号竹门。工诗。程嘉贤,字少伯,歙人,工诗,书效董文梅。

《扬州画舫录》卷十云:

洪征治,字魏笏,歙县人。子肇根,字向辰;肇松,字奎芳。并世其父鹾业。奎芳子锡豫,字建侯,工于诗。

程邃,字穆倩,号江东布衣,又号垢道人。歙县人。博学工诗文,精金石篆刻鉴别古书画及铜玉器,家藏亦夥。善画山水,纯用枯笔,写巨然法,别具神味。工隶书。为人品行端悫,敦崇气节。早从漳浦黄公道周、清江杨公廷麟游,晚年侨居江都。文简冶春诗云:“白岳黄山两逸民”,即谓邃与孙默也。秀水曹侍郎过扬州,作长歌赠之。

吴均,字梅查,歙县人。工诗。构别墅名青棠观,与扬州二马相唱和,公数招之为诗牌之会。

《扬州画舫录》卷十二云:

江立,字玉屏,一名炎,字圣炎,号云溪。工词,与敢齐名,称“二江”,为厉樊榭高足。王兰泉侍郎为刻其遗集。子安,字定甫,工诗。

江兰,字芳谷,号畹音,官巡抚。工诗文,有集。弟蕃,字君佐,号春圃,居扬州,购黄氏容园以为觞壁之地。弟较,字芬扬,工诗歌,熟于盐策。其子侄士相,字得禄,工诗,鉴别书画古器;士壳、士梅业儒。

《扬州画舫录》卷十四云:

方辅,字宓庵,徽州人。工诗,书法苏、米,能擘窠大书。善制墨,来扬州主徐氏(徐赞侯)。著有诗文集,刻以行世。

程名世,字令延,号筠榭。工诗,著《坐雨安居诗》、《渌饮吟稿》、《云山小稿》、《小酉馆诗存》、《杯溪集》、《捞虾集》、《拓溪续集》、《海上集》、《海上续集》、《纪游集》、《春雨楼集》、《秋水芙蓉馆稿》、《老屋吟稿》、《海上吟稿》若干卷。……晚年与叔午桥葺《扬州名园记》,仅成朱自天“念莪草堂”、“王家玉树”、倪俊民“耕隐草堂”三园图记而卒。

程晋芳,先名志钥,字鱼门。善属文,勤于学,著有《尚书集注》、《左传通解》诸书。……

程沣,字圣泽,盐策多经济,亦家淮安。

程茂,字莼江。程卫芳,字述先。皆工诗,有专集行于世。

程志乾,字学坚,一字书舸。工诗,世传其《七夕诗》:“人当离别真难遣,事纵荒唐亦可怜”句。自名世至志乾,皆午桥侄。

《扬州画舫录》卷十五云:

程沆,字晴岚。进士,官庶吉士。弟洵,字邵泉,官舍人。为午桥侄孙,皆工诗文。

上引诸姓徽州籍工诗能文的人,在身份上未必都是商人,有的是商人子弟,因为家境富有而吟诗弄赋,但他们大多属于徽商家族。前引《扬州画舫录》卷十四中程姓诗人中的程茂,程晋芳为之撰《晚甘先生传》云:

先生姓程氏,名茂,字蓴江,先世新安人,系籍淮安之安东。先生生而岐嶷,好读书,九经、百家、诸史,汉、唐、宋以来诗文名集,穷览钩贯,曲得其条序,抉髓而沦其精。家故素封,然多好文学者:叔父爽林先生为名孝廉,叔父水南先生文章声誉播海内。有园在淮之珠湖,为前明张氏曲江楼故址,构而新之,名曰“柳衣”。延致江浙耆儒方文辀、蒋东委、徐笠山、王云衢、罕皆、箬林及淮之周白民、邱庸谨、刘万资兄弟,相与晨夕,淬厉文宴,为一时之盛。

于时,曲江楼课艺名天下,先生以从子侧诸叔父间,外内师友,目染神会,学益以进。补安东博士弟子员,贡入太学。桐城方望溪先生于文章不妄许可,独袖先生文至朝堂,示诸僚友曰:“此程莼江文也,吾无间然矣。”北平钟励暇笃学践行,严于取友,独心折先生,曰:“蓴江,古人也。”遂为其子聘先生女。

先生既屡踬场屋,慨然思归,筑园曲江楼之南,曰“晚甘园”,日种树课书其中。海内文士泊船淮阴城外,必过访先生。折衷论辩,上下今古,穷日夜勿倦,而家道益折阅。先生夷然自得,不顾也。

其学于古文最深,诗纵横排奥,得杜韩之遗。其遇人,无贵贱疏近,皆睟然以和,示以诗文,朗诵数过,悉得其所自出而称道之,使人心餍。及自所著作,则脱去畦径,戛戛独造,浅人不能识也。性醇挚,笃友爱;兄弟皆白首,怡怡如童幼时。其视友朋若性命,急人之难如恐不及,口未尝臧否人物,而区别贤否,若镜之著焉。精鉴赏,嗜书画。尤好游览,遇山水胜处,留连沉吟,终日不去,时人比之陶岘、倪高士。年六十有九卒。著《吟晖楼遗文》三卷、《晚甘园诗》六卷、《曲江楼制艺》□卷,藏于家。

论曰:先生与余,同出歙之岑山里,为祖义公十一世孙。虽族兄弟,视嫡属无间也。卒之前夕,余往问视,犹端坐相向,筹余近事,款款数十语,忘其疾之苦。其平居与人之周,大率类是。仪古式今,而卒仡仡以老死,悲夫!

这位出自册徽州岑山渡程氏的程茂,“家故素封”,显然是商人子弟。他在文学上有造诣,得到了方苞的首肯;他也曾经蹭蹬科场,然而“屡踬场屋”,只好回到淮阴。他在曲江楼之南筑园林,名之为“晚甘园”,在那里接待过往的“海内名士”,谈今论古,日夜不倦,以至于“家道益折阅”。对于他的身份,程晋芳强调的是他在文学上的才能,以认同其文人身份。但他筑园的资金从哪里来?“家道益折阅”是否说明他曾经富有?

与程晋芳同宗的程名世,亦有兵部右侍郎朱士彦为之撰写的墓志铭:

君讳名世,字令延,号筠榭。……性淡泊无华靡,习谦恭善下,泛爱能容,解衣推食,无所顾惜。故人盛某、余某老无所归,君馆之终身。世业鹾,君少时犹称素封,族姻皆宦达,少学诗于桐城方扶南,不屑屑于举子业。……君之诗曰《思纯堂集》十四卷,又词一卷,乐府一卷,……

程名世和程晋芳以及上引程茂都是同宗昆弟,其家世业鹾,故而称“素封”,但是他没有走科举考试的道路,而是学习诗歌创作。墓志铭还写到,他经常和程梦星等同宗同族爱好悠闲生活的人在一起吟诗作赋。大约这样的生活让他的家业逐渐衰落,以至于变卖住宅,从扬州搬到宝应,租别人的房屋居住。有趣的是,程名世在这段时间,“不为诗,不好客,日持筹算会计,操什一之术”,结果又搬回扬州城里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三个儿子也都读书上进,三儿子赞清中了进士,他因此也获得“通议大夫贵州按察使司按察使”的诰赠。[19]

另外一方面,清代扬州确有不少商人身份明确的徽商,在经商之余从事文学创作,如阮元《淮海英灵集》录载的徽商汪应庚:

汪应庚,字上章,号云谷,歙人,业鹾于扬,遂籍江都。富而好礼,笃于宗亲。雍正九年海啸成灾,作靡以赈伍祐卞仓等场者三月。十年、十一年,江潮叠泛,洲民仳离,庚先出橐金安集之,随运米数千石给,时疫厉继作,更设药局疗治之。十二年春复运榖数万石,使得哺待麦稔。是举存活九万余人。又于邻邑丹徒、兴化皆输粟以济。大吏上其事,特授光禄少卿,郡邑屡举乡饮宾,辞不赴。又尝出五万余金修府、县学宫,以二千余金制祭器、乐器,又出万三千金购腴田归诸学,以所供岁修及助乡比士资斧,至今永著为例,士人称为汪项。乾隆三年岁饥,首捐万金备赈,及工厂煮赈千余口。又兴复平山堂、栖灵寺,建五烈祠,并为请旌表其墓。在城之贞节祠亦改而增扩之。暇时颇与宾客唱和为乐,不自以诗名,遂无专稿,于他选中得绝句三首。其人足传,不恃诗也。[20](www.xing528.com)

阮元所录的三首绝句如下:

楼际落银河,一望烟如扫。双雁渡长江,孤峰秋自老。(《登楼口占》)

溪上闻人声,山阴看古树。几峰瘦削成,正在层楼处。(《偶占》)

雨积东皋月不晴,黄鹂睡稳夜无声。奚童烹得新茶熟,野寺钟声正一更。(《春宵夜话》)

从阮元的小传可知,汪应庚不仅是一位富有的商人,也是一位对社会贡献甚大的商人,写诗大约只是其极其业余、偶尔为之的事情,且不以为意,没有“专稿”、诗集,故而阮元也只是从其他选本中录得绝句三首。但从中可以看出,徽商汪应庚也能够注重诗意,还懂得对称。看起来,他还是有一定的文学修养。

乾隆年间扬州诗坛上,徽商和文人的关系极为密切,他们参与甚至主盟文坛、诗坛的活动。徽州盐商马曰琯、马曰璐兄弟,嗜好文化,马曰璐筑街南书屋,藏书逾十万卷,乾隆三十八年开四库馆,马曰璐儿子马振伯献书776种。他们自己也从事诗文创作,马曰琯著有诗集《沙河逸老小稿》六卷、词集《嶰谷词》一卷,马曰璐有《南斋词》二卷。他们又筑小玲珑山馆,成为文人雅集的场所。比马氏兄弟稍晚的扬州总商江春与其弟江昉也热心于文学,他们筑秋声馆和康山草堂,延纳文士,举办文会,自己也有创作,有《新安二江先生集》之刊刻。这些徽商凭借着丰厚的财力,为当时的文人们的创作活动提供了物质条件,他们自己也积极参与文学创作,显示了明清时期商人创作的活跃程度。

在扬州以外地区,也有不少的徽商染指文学创作。例如生于杭州、后来迁居浙江桐乡的鲍廷博不仅是一位藏书家,同时创作有诗歌。据阮元《揅经室二集》卷五记载:“君勤学耽吟,不求仕进,天趣清远,尝作《夕阳诗》甚工,世甚传之,呼之为‘鲍夕阳’。”其诗集《花韵轩咏物诗存》今幸存于世,共收七言律诗158首。还有杭世骏为之撰写墓志铭的徽商金肇銮,从小与杭世骏一起长大,曾经从厉鹗读书,“工书能文章”,因为家庭遭遇变故,“遂决意舍经生业,握筹算,权出入盈缩”,杭世骏归回杭州后,又与之相邻而居,他“雕刻五七字以自娱,每赋近游,清江白石,有超世之想;时时就余酬和,攒眉画肚,童曹时景象怆况犹在吾胸臆间”[21]

在徽商云集的汉口,同样有不少徽商喜好吟咏创作诗歌。范楷《汉口丛谈》卷三记载:歙县商人张宏殿不仅有《绿谿草堂集》,而且还有不少的文事活动,“乾隆元年作江汉诗会启,如绿筠轩看碧桃分韵。长至后一日,黄燕臣招集天都庵,公用晴字;汪鹤艇、柳亭漳同人后湖纳凉分韵,集程且庵丁丁楼赋诗,玉坡皆有序。想见当时汉上题襟风雅之盛。所惜社集诸诗,无人传诵。且所谓绿筠轩、丁丁楼旧址,亦莫考其地矣。”还有徽商巴慰祖,“巴莲舫慰祖好学多艺,工隶书,兼擅技勇。业鹾汉上,爱才好客,四方著名之士道经汉口者,无不相推侨札之好,一时题襟雅集,仿之天津查氏、邗江马氏。莲舫逝世,风流歇绝,已数十载。”复又记载道:“巴莲舫慰祖,风雅好交,为汉上业鹾中第一,著有《蟫藻阁集》,不及一见,令人企想。仅记春柳四首,句云:‘翠眉画入张郎笔,青眼窥来卫玠车’;‘最销魂处丝丝雨,聊遣愁时淡淡风’;‘娇泪滴干疏雨后,清词唱罢晓风前’。皆婉约可诵。”[22]

《汉口丛谈》还记载了其他一些能诗会吟的徽商,如:“巴树蕃,字硕民,一字鞠农,歙人,理禺筴,客汉久,广交游,自缙绅以及闾巷,无不知其名者。尤能急人之急,以故有小孟尝之目。涉猎书史,耽诗,遇人诗中有佳句,则低徊讽诵,一往情深。记其《咏明妃》一绝云:‘青冢犹悬汉月明,千秋埋骨不埋名。试看图画功臣阁,秋雨秋声满渭城。’《栖霞岭》云:‘冤成三字孰批鳞,不醉黄龙恨不伸。北塞肯容归二帝,西湖甘舍塟孤臣。功颓一旦金沦汴,论定千秋铁铸秦。岭上南枝休涕泪,冬青杜宇更悲辛。’俱沉郁顿挫可诵。”又如“鲍筠庄(兆瑞),字辑玉,歙人,以鹾业客汉,雅好诗咏,每于春季花时,必高会吟朋,觞歌竟日。尝得铜雀瓦研,邀同人赋诗,余作长歌以纪。筠庄于同人中最为年高,温和真率,有长者风,每遇寒素,绝无骄吝色。”又如程绍允,“古貌古心,虽托迹市嚣,而爱才耽咏,亦慎于交接”[23]

袁枚《封公胡保亭先生墓志铭》所传徽商胡开熙,婺源清华人,“生而孤露,修然自束,清澹然”,在贵州伐木而致富。他“好学工诗,记性绝人。少时登黄鹤楼,默识楼中翰墨,归录一字不遗”[24]。袁枚虽然对其文学创作着墨不多,但记载其有“工诗”之长。

在徽商的家乡徽州,同样有创作活动。有的徽商致富返乡后,寄情于诗歌,例如康熙间歙县商人章炜,“好学能诗,以兄长矢志读书,遂推腴田让之,以助其学。同庚汪某及妻弟分销歙盐,资本亏耗不能营运,炜解橐鬻宅,匡其不逮。邑建文峰、族修家庙,皆首倡以董其成。著有《怡情集》藏于家”。[25]这位章炜因为兄长矢志读书,自己就把好田让给他们,自己经商,还乐于助人。但自己也是“好学能诗”之人,并且有诗集藏于家中。

歙县《橙阳散志》记载,这个村里在清代吟诗作赋的人有:

江德坤,字子厚,号次舟,德干弟。工诗文书画,郡邑文士隆礼相延,煮茗分笺无间晨夕。

江德震,字东起,号素菴,外村人。工诗善书,尤精韵学,著有《五声韵定》。

江南春,字寄梅,里村人。工诗文,善击剑鼓琴,著有《琴谱》二卷。

江宗涵,字有容,号雪村,德震子。幼敏悟,博见多闻,年十八游彭城,作怀古诸什,慷慨磊落,四明周扈公见而竒之。尤精诗余、骈体,著有《筠香集》。

江嘉梅,字晚柯,湛然孙,前秀水籍诸生。性敏慧,八岁能诗,及长,工文善画,每有所作,不轻示人,积于除夕酣饮自赏,巳而痛哭焚之。甞寓西湖,与李笠翁、尤展成、吴山涛为知心友。

江嘉树,字芹先,湛然孙。性耽吟咏,著有《蠖庵诗集》。

江宏文,字书城,寄籍嘉定。九龄能书擘窠大字,尤精于诗。康熙间南巡,召试行在,奉取入都,充武英殿纂录,后以疾放归。诗载沈宗伯归愚《国朝别裁集》。

江允暹,字于升。尚气谊,重交游,性耽于奕,士之精此艺者,多方罗致。同邑程天桂时称国手,尤与投契云。

江嗣堦,字晋昌,号容堂,外村人。例铨州佐,能诗善画,著有《虹桥诗草》。

江承章,字豹文,里村人。考秩州佐,夙尚风雅,筑花山精舍,法易水制墨,神采坚莹,与程方诸名家并著。

江邦鉴,字静波;弟邦铨,字序衡,里村人。并以诗著,偏游名山水,吟咏极富。

江以埙,字乐昆,号梧齐,里村人,国子生。性豪爽,工琴书诗画,世以医名,君复超迈,痕科尤称神妙。子嘉理、孙长诚,胥克世传其业。[26]

上录这些江姓人氏未必都是商人,但他们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商人后代;有的居住本村,有的浪迹他乡。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长,就是能吟诗作赋,不少人都有诗集。

与明代徽商相比,清代徽商文学创作的情形有了新的变化。

其一,清代的徽商在前代徽商积累的经验的基础上,所获得的财富更为可观;而他们对于人生价值的追求也更为明确。大量的财富,让他们感到这不是自己所追求的人生目标。徽州文化传统以及前代徽商“贾而好儒”的精神,决定了他们以在文化上的建树为人生价值所在。因此,越来越多的徽商从事文学创作,或者从事藏书、刻书、收藏古玩字画等活动,或者沉迷于经史之中。当然,因为拥有财富,他们能够为文人们提供良好的物质条件,因而在文会唱和或各种文事活动中,他们往往担负起“召集人”的角色,从中也获得了精神的满足。

其二,在徽州文化传统和前代徽商“贾而好儒”精神的影响下,以及在父辈创造的物质基础上,更多的徽商后代选择了读书习文,即使在科举考试中屡屡名落孙山,他们也以学术文学为精神皈依。于是可以经常看到不善治生却沉迷于文学创作的徽商的记载。

其三,也正因为如此,清代的徽商与文人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经商只是治生的手段,商人的身份依旧,然而其行为举止以及精神指向却是文人。这种情形,甚至延伸到科举顺利的徽商后代身上,例如程梦星、程晋芳等,他们都中了进士,前者放弃了让人羡慕的编修的职位,借着丁忧回到扬州,自筑园林,延续着父辈的商业余绪,过着悠闲、自由的文人士大夫生活;后者则放弃了父辈留下的财富,专心于学术文化,终于考中进士,还进了四库馆。清代徽商的商人和文人的双重身份,是一个很值得关注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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