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套货币政策经济法治改革：《金融法学家（第9辑）》

人民币国际化需要配套货币政策国际化、市场化、法治化改革的支持与保障。与人民币国际化配套的经济法治改革包括央行独立性体制和货币汇率政策经济法治。

进一步改革需要强化市场主体和国家主体的权责利效机制，尤其是强化和完善市场主体的正当权利、利益、经济效率、效益和法定责任约束，以及明确和加强国家主体的职责责任，提高行政效率，减少国家主体的干预权力，软化干预的方式，减少干预的范围和降低干预的程度，实现汇率市场权责利效的统一，实现货币政策、外汇政策和资本政策的协调并进。央行公布的中期通胀目标增加了回应休克和持续通胀降低的灵活性，伴随着假定的重要福利利益，央行公开与具体利率变化有关的信息以减少债券市场的挥发性。有关于公开实证问题与是否最多的可信的央行能够过度公开，意味着使用透明度根据声誉和是否失去导致政治压力的短期目标，多样的央行经验看似预示着增加央行透明度导致问题转移货币政策从真实稳定到类规则的通胀疯狂行为的危害。实践中，央行透明度看似是好事情，当前通胀调整的形式提供了重要利益，大多数情形下，越透明越好。但透明度不应被视为是帮助央行的绝对好事，[29]透明度虽然有利于增加信用和信任，有利于市场主体预期，有利于民主和监督，但透明度要求需要与保护商业秘密和个人隐私相协调，而商业秘密和个人隐私的边界并不清晰，模糊地带会发生利益冲突，而透明度要求会带来时间和人力的繁重负担和成本，会有信任危机风险和其他低成本可替代或辅助手段。尤其是，透明度表面上与可问责关系不大并且看似表面不合理，但其实，透明度建设是可问责的前提和基础，也是可问责的工具和保障，可问责是透明度的重要的监督环节，有利于提高透明度，防止违规和腐败行为。已有文献研究并解决了没有考虑央行独立性和透明度之间的关系或认为二者没有关系的问题。独立央行已获得制定法进一步建设独立和可问责的央行的支持，这是人民币加入SDR货币篮子的配套改革的目标和重要措施。

人民币被认定为可自由使用的货币，是自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实行汇率市场化以来，我国通过改革逐步实行汇率市场化的成果，也为我国从汇率水平市场化的短期目标过渡为汇率制度市场化的长期目标，进一步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奠定了重要基础，2016年3月5日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宣布我国继续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形成机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我国已经完全实现资本的自由流动，货币政策独立性不断加强，货币政策的更加独立和资本账户的完全自由，需要协调下一步的汇率政策，这是我国人民币加入SDR货币篮子以后，必须的配套改革工作。汇率市场化形成机制需要进一步完善。国家对汇率的干预进一步减少，将更充分地发挥市场化的主导作用，加大汇率弹性，进一步扩大人民币汇率波动空间和透明度，促进外汇市场主体多元化、竞争化发展，交易工具和产品品质更加丰富，外汇市场机制更加完善。同时，进一步简政放权，将事前、事中管理转化为事后管理，将国家干预转变为国家主动干预和市场自治相结合，促进私人主体参与市场的机制平台和工具，下放干预的层级，减少干预的事项，减少对微观的干预，将权力限制在凝聚资金、人力，提供规则机制、防范和化解风险等界限的范围内，避免国家干预对市场信号的扭曲和成本耗费，汇率市场化即汇率通过市场实现均衡，通过市场机制形成价格。外国直接投资与海外直接投资为了实现监管目的，使用外汇控制作为便利的监管工具，[30]配套改革须继续开展。缺少与本地金融部门和资本账户改革的协调，资本账户自由会带来市场扭曲和监管性规避，使资本流动与实际经济条件不符，从而导致资本流动的不稳定。资本账户自由化的改革前提包括：谨慎的财政货币政策，市场清算汇率，外汇储备的充分调整，稳健的金融体系，市场导向的激励制度以及改进对资本账户的监管性依赖，逐步实现资本账户自由化。资本交易仍被施加很多外汇控制，中国已经在资本账户自由化上取得很多成就，但仍需艰苦努力。监管性路径依赖，例如外国直接投资和海外直接投资经常被忽视。配套改革需要在外资政策、货币财政政策、外汇政策上简政放权。六个一致的央行透明度的观点阐述后，只有再保证和细节导向的观点，才有清晰的实证支持。[31]

在人民币国际化之配套市场化、法治化改革进路上，从自贸区试点到全国逐步展开，应确立外汇规制之负面清单；货币调控权力肆意之可问责及权责利效相统一机制；货币政策与竞争政策协调之动态化评估、全程化评估、体系化评估、金融消费者福利导向及金融机构竞争绩效评估，注重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创新普惠金融领域之更加多元、包容、便利、获得感和感受度之货币工具；区域货币要素与贸易、投资、金融政策协调，受竞争法规制，避免歧视、不当干预和不透明，优化货币机制、网络，货币要素供给侧与需求侧更加自由、更高水平、更加包容、更高效率平衡、协调。汇率制度上，汇率通过市场实现均衡，通过市场机制形成价格，打破人民币汇率波动空间限制，健全透明度机制，促进外汇市场主体多元化、竞争化发展，交易工具和产品品质更加丰富，外汇市场机制更加完善；货币政策上，坚持央行独立地位和央行权责利效相统一机制；资本流动上，实现简政放权，将对汇兑的事前、事中管理转化为事后、负面清单管理，一般账户与资本账户逐步完全自由。

总之，我国应减少和有效利用汇率的政治工具性，强化其对价格的客观反映，加强与世界各国的利益协调与合作，保持在利益争夺和妥协中的平衡和谐。

[1]马爱平，法学博士，副教授，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后，高级法律顾问。本文是笔者主持的社科基金后期优秀项目“供给侧改革下补贴政策之竞争法协调”之“汇率补贴”子课题部分成果。

[2]Press Release No.15/540：IMF’s Executive Board Completes Review of SDR Basket，Includes Chinese Renminbi，http：//www.imf.org/external/np/sec/pr/2015/pr15540.htm，最后访问时间：2015年12月30日。

[3]杨善民：《“一带一路”环球行动报告2015》，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8页。

[4]彭信威：《中国货币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5～6页。

[5]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15：“一带一路”建设中的货币战略》，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201页。

[6]潘英丽：《国际货币体系未来变革与人民币国际化（中卷）》，格致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88页。

[7]孟夏：《中国参与APEC合作问题研究》，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74页。

[8]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15：“一带一路”建设中的货币战略》，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10页。

[9]Robert Minikin Kelvin Lau，The Offshore Renminbi：The Rise of the Chinese Currency and Its Global Future，Solaris South Tower：John Wiley & Sons Singpore Pte.Ltd.，2013，pp.26～31.

[10]Id.，p.40.

[11]Robert Minikin Kelvin Lau，The Offshore Renminbi：The Rise of the Chinese Currency and Its Global Future，Solaris South Tower：John Wiley & Sons Singpore Pte.Ltd.，2013，p.41.

[12]Id.，pp.46～47.

[13]Chi Lo，The Renminbi Rises：Myths，Hypes and Realities of RMB Internationlization and Reforms in the Post-Crisis World，Palgrave Macmillan，2013，p.1.

[14]Id.，pp.2～4.(www.xing528.com)

[15]Id.，pp.2～4.

[16]国际在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http：//www.chinabgao.com/stat/stats/43358.html，最后访问时间：2015年12月1日。

[17]Eietsu Imamatsu，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the Japanese Yen—Its Asian Strategy，Li Xiao & Kamikawa Takao，Cooperation between the Renminbi and the Yen，Hong Kong：Enrich Professional Publishing，2012，p.57.

[18]Chi Lo，The Renminbi Rises：Myths，Hypes and Realities of RMB Internationlization and Reforms in the Post-Crisis World，Palgrave Macmillan，2013，pp.5～8.

[19]中国报告大厅：《2015年我国占世界GDP比重数据分析》，http：//finance.ifeng.com/money/roll/20100121/1740142.shtml，最后访问时间：2015年6月24日。

[20]Chi Lo，The Renminbi Rises：Myths，Hypes and Realities of RMB Internationlization and Reforms in the Post-Crisis World，Palgrave Macmillan，2013，pp.11～12.

[21]Eietsu Imamatsu，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the Japanese Yen-Its Asian Strategy，Li Xiao & Kamikawa Takao，Cooperation between the Renminbi and the Yen，Hong Kong：Enrich Professional Publishing，2012，p.57.

[22]Chi Lo，The Renminbi Rises：Myths，Hypes and Realities of RMB Internationlization and Reforms in the Post-Crisis World，Palgrave Macmillan，2013，pp.9～10.

[23]Ishida Ko，The RMB and the East Asian Currency System，Li Xiao & Kamikawa Takao，Cooperation between the Renminbi and the Yen，Hong Kong：Enrich Professional Publishing，2012，pp.216～219.

[24]Id.，p.198.

[25]Mario Giovanoli，International Monetary Law，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114.

[26]Id.，pp.117～118.

[27]William Blair QC，Interference of Public Law in the Performance of International Monetary Obligations，Mario Giovanoli，International Monetary Law，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114.

[28]陈雨露：《人民币国际化的未来》，载《中国经济报告》2013年第1期，第25页。

[29]同上，第166页。

[30]Susanna S.S.Leung，The Renminbi’s Changing Status and the Chinese and Hong Kong Financial Systems，Thomson Reuters，2012，p.108.

[31]Paul Mizen，Central Banking，Monetary Theory and Practice：Essays in Honour of Charles Goodhart，Vol.I，Massachusetts：Edward Elgar，2003，p.166.